数值范围可用浪纹式连接号～或一字线连接号

2011年版《出版物上数字用法》关于表示数值范围时“可采用浪纹式连接号‘～’或一字线连接号‘—’”的意见很明确，给出的示例中既有“～”也有“—”。如：100—150 kg，12500～20000元。这就与同期发布的《标点符号用法》产生了不一致。这种国标之间的龃龉该如何理解，编辑又该在日常工作中遵循哪种用法呢？

为解决这一问题，笔者又翻阅了一些规范解读类图书。

《规范汉语大学堂4·数字用法说要》中针对表示数值范围时使用连接号有这样一段表述：

在数字用法规定里，表示数值范围的符号可用浪纹线也可用一字线。但从辨识角度考虑，使用浪纹线更加合理，而一字线在很多情况下，特别是遇到汉字一二三的时候，清晰度是不够的。^[8]

《图书编辑校对实用手册》在“数字用法规范”部分单列一小节讲述数值和量值范围的表示，其中有这么一段关于表示数值范围的连接号形式的文字说明。

《规定》（这里指的是1995年版《出版物上数字用法的规定》——作者注）规定：阿拉伯数字书写的数值在表示数值的范围时，使用浪纹式连接号“～”。实际上，这条规定只适用于科技类图书。非科技类图书除浪纹号外还可使用一字线连接号“—”或半字线连接号“-”。

《科学出版社作者编辑手册》中，无论是在讲解连接号的用法时，还是在讲解数字用法时，都明确说明：“用阿拉伯数字表示的数值范围的连接一般用浪纹，也可用一字线，但全书只可选其中一种，不要交替使用。”^[9]“在表示数字范围时，可用浪纹式连接号‘～’或一字线连接号‘—’连接（全书只能选其一统一使用）。”^[10]（见图7）

图7　《科学出版社作者编辑手册》关于表示数值范围时使用连接号的说明

2021年由中共湖南省委宣传部出版产品质量监督检测中心组编的《出版物编校差错解析》一书关于连接号的误用解析也为我们提供了佐证。案例是：明天天气晴热，气温31-36℃。解析部分编者给出的答案是：句中的短横线应改为浪纹线，也可改用一字线。^[11]（见图8）

图8　《出版物编校差错解析》关于连接号使用指误

2005年修订的《图书编校质量差错认定细则》第三十六条在讲解连接号的使用注意事项时，明确说明“连接相关的阿拉伯数字表示范围，用浪纹……也可以用一字线，但不要用半字线或长横”^[12]。（见图9）

图9　《图书编校质量差错认定细则》关于连接号使用说明

《现代汉语词典》（第7版）中，我们也可以找到不少表示数值范围使用一字线的用例。如：

【凤鲚】鲚的一种，体长约15—20厘米，主要吃小的鱼虾等。通称凤尾鱼。

【河西走廊】甘肃西北部祁连山以北、合黎山和龙首山以南、乌鞘岭以西的狭长地带，东西长约1000千米，南北宽约100—200千米，因在黄河之西而得名。

【田鼠】鼠的一类，有许多种，体长约10—15厘米，生活在树林、草地、田野里，群居，吃草本植物的茎、叶、种子等，对农作物有害。

《现代汉语词典》使用一字线连接数值范围，主要是避免浪纹式连接号“～”与词典使用的代字（词）符“～”混淆。

教育部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组编的《〈出版物上数字用法〉解读》一书，在回答“在表示数值范围时，应该用什么符号来辅助表达？”这一问题时，分别对采用浪纹式连接号“～”、一字线连接号“—”表示数值范围进行了辨析说明。原文如下：

原数字用法标准规定，表达数值范围时，只能使用浪纹式连接号“～”，不能使用一字线“—”。但是调查发现，使用一字线来连接数字表达数值范围的用法是很普遍的，其原因是一字线连接号书写打印比浪纹式连接号更方便，看起来也直观一些，这种连接方式在社会科学类图书中更常见。当表范围两端的起止数字前有负号时，如从-26℃到-8℃，用一字线连接号容易跟负号相混而看漏掉。根据表义清晰原则，这种情况下应选用浪纹连接号，写成-26℃～-8℃更好。用浪纹号在自然科学类图书中比较普遍。^[13]

笔者认为，《〈出版物上数字用法〉解读》是一部很重要的书，它对采用浪纹式连接号“～”、一字线连接号“—”表示数值范围的详细说明，既廓清了两个国标文件之间的矛盾难解之处，解决了编辑们面对这一问题时的无所适从，又贴近语言文字应用实际，对编辑人员整理加工书稿具有指导意义。

通过上述举证辨析，笔者总结出四点关于表示数值范围时使用连接号的认识：(www.xing528.com)

（1）一字线连接号一般常用于社科类图书；

（2）浪纹式连接号一般用于科技类图书；

（3）当某种连接号容易与文本混淆影响表义清晰时，可根据实际情况选用另外一种；

（4）表示数值范围的符号既可用浪纹线也可用一字线，可参考上述3点选取一种，但要注意全书统一。

由上，笔者建议编辑人员在加工整理含有标示数值范围的书稿时，以《出版物上数字用法》为主要依据，放弃《标点符号用法》中数值范围只能使用浪纹式连接号的固有认知，同时参考上述四点，根据书稿实际选用连接号“～”或“—”。

【注释】

[1]教育部语言文字应用管理司.国家通用语言文字知识手册［M］.北京：语文出版社，2012：117.

[2]杜永道.语言文字答问［M］.北京：语文出版社，2018：209-210.

[3]杜永道.缺失的语文课：那些被你轻视的常识2［M］.北京：人民日报出版社，2013：201-202.

[4]萧振华.出版物质量问题典例面面观［M］.合肥：安徽教育出版社，2020：89.

[5]苏培成.怎样使用标点符号：增订本［M］.北京：北京出版社，2017：214-215.

[6]教育部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标点符号用法》解读［M］.北京：语文出版社，2012：80-81.

[7]黎洪波，利来友.图书编辑校对实用手册［M］.5版.桂林：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21：86.

[8]上海市语言文字工作委员会办公室.规范汉语大学堂4：数字用法说要［M］.上海：上海文化出版社，2018：28.

[9]汪继祥.科学出版社作者编辑手册［M］.北京：科学出版社，2020：21.

[10]汪继祥.科学出版社作者编辑手册［M］.北京：科学出版社，2020：31

[11]中共湖南省委宣传部出版产品质量监督检测中心.出版物编校差错解析［M］.长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21：185-186.

[12]教育部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语言文字规范标准［M］.北京：商务印书馆，2017：592.

[13]教育部语言文字信息管理司.《出版物上数字用法》解读［M］.北京：语文出版社，2012：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