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语中“自治”(автономия)一词来源于希腊语autonomia,意思是独立的、自主的管理,常常表示在统一的服从的制度框架内按照自己的意志做事情的可能性。在法律关系范围内,经常将自治理解为统一国家内部一部分区域的自我管理形式,且经常与解决民族问题相联系,但事实上自治不一定要与区域特征相联系。[48]在一定的情形下,自治还用于那些在历史上失去了地域基础的民族的自我管理。在多民族国家,自治是缓和民族矛盾的一种方式,政府通过加强某些共同体在发展文化、语言、传统的领域的权利来保障整个国家所有人民的正常生活和国家稳定。在这种情况下,民族文化自治就是自治的一种特殊形式。俄罗斯学者认为自治具有两个特征:一是自我管理,二是特殊的资源分配机制。[49]
中国“自治”一词的历史悠久,它在汉文化谱系的相关语境中,主要的含义有:自行治理、自我治罪、自律、自己管理自己的内部事务。[50]现代汉语对“自治”的解释是:“民族、团体、地区等除了受所隶属的国家、政府或上级领导外,对自己的事务行使一定的权力。如自治区、民族区域自治。”[51]我们可以看到现代汉语中的自治与古代汉语有明显不同,这个自治概念与西方概念接近,就是指自己管理自己的事情。在法律文本中,“自治”一词并没有清晰的界定。因为在国内法上,它指某些公共机构实行部分的自我管理,自治的实践总是依照一定国内政治和族群关系的具体情况而定;在国际法上,自治意味着国家通过立法赋予其部分领土范围内的人民在某些事务方面管理自己的权利,但并不组成他们的国家。而少数民族群体是否享有自治的权利是一直存在争议的论题。[52](www.xing528.com)
对比俄罗斯和中国的“自治”含义,二者大致是相同的,其核心内容都是“独立自我管理”,这种管理可能是低层次的文化自我管理,也可能是法律上的自主管理,还可能是政治上的自主管理。我国所说的自治主要会使人们联想到区域自治,比如民族地区的自治或是特区的高度自治,二者都是在领土上的一种自我管辖。俄罗斯的自治既指在区域内的本土管辖,也指与区域无关的在文化范围内的自主决定和自我管理。其实,查看我国的词典,对“自治”的解释并没有受领土的范围限制,其内涵还是很宽泛的。从对“自治”一词本身的理解来看,也并不排除其他领域的自治,当前在基层群众中实行的群众自治就是一种与政权无关的民间性的社会自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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