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举几个例子——
泰戈尔的《喀布尔人》,写的是一位远离家乡的卖货郎,思念小女儿。泰戈尔是如何表达,又是如何来写这样一个人物的呢?最后依托的是那张印有小女儿小小手印的纸。这张纸一直藏在他的身上,即使是坐牢也没有把它弄坏弄丢。文章前面写了卖货郎的很多事情,就像一个运动员从远处开始跑步,是在助跑,是在积蓄力量,为了这最后的一跃——展现给读者这张纸,从而打动读者,并让这位父亲的形象树立了起来。
皮兰德娄的《西西里柠檬》,写的是一位来自西西里的小伙子,风尘仆仆地来到城里看望他的恋人,面对的却是已经把他遗忘而移情别恋的恋人。如何展现这样两个年轻人截然不同的形象呢?靠的是小伙子带来的家乡的西西里柠檬。小伙子离开后,那些柠檬留在了那里。无疑,柠檬成为了一种感情的象征物,也成了两个人形象的延伸。
老舍的《热包子》,同样写的是一对年轻人,不过不是恋人的关系,而是已经升级为夫妻。摩擦之后,妻子离家出走半年,丈夫盼望她归来,妻子归来的那一刻,他跑出家门,旁人问他干吗去,他先是喜欢得说不出话来,然后趴在人家的耳边说了句:“我给她买热包子去。”他把个“热”字说得分外真切。买热包子的这个举动,让这个丈夫喜悦的心情和憨厚的形象凸显。
孙犁的《红棉袄》,写的是一个十六岁的农村姑娘,抗战期间,患有打摆子重病的八路军战士,来到她家的故事。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她该怎样面对这突然到来的一切,去照顾瑟瑟发抖、不住呻吟、身子缩拢得越来越小的战士呢?她脱下自己在这一天早晨才穿上的红棉袄,给战士盖上。如果没有这件红棉袄,光是说她怎么样烧炕取暖,怎么样烧水做饭,怎么样说着关心的话语,怎么能够突出小姑娘的形象呢?
之所以先举出这样四个例子,是想说明写好一个人物,可能会有许多种方法,但更好更有力量也更容易学的,莫过于这四篇文章中所用的一种共同的方法,即集中力量写好和人物密切相关的最关键的一件事。(www.xing528.com)
在这里,有两点需要格外注意:
第一,这件事,一定不要那么复杂,那么琐碎,要有形象一些的东西作为依托。就像这四篇文章中的那张印有小女儿小手的纸和被遗忘的西西里柠檬、那几个热包子和那件新穿在身上的红棉袄。
第二,这样富有形象感的事物,一定是在文章最后和人物一起干净利落地出现。它们一出现,文章就戛然而止。
这就像京戏里人物的亮相。舞台上的追光灯聚光在人物的身上,人物所有的光彩都凝聚在这一刻之中,给人们留下的印象就深,而且,是定格在那一瞬间。
在关于人物的写作中,我喜欢这样的写法,虽然只是最后的一个亮相,却有着举足轻重的作用,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所谓动人春色不须多,秤砣虽小压千斤。因此,我常常注意学习这样的方法,看看别人是怎么样运用这样的方法的。有时候,学习是非常重要的,尤其是同学们在最初的写作过程中,有榜样在前,有红模子可描,是非常必要的。写作,害怕想当然,害怕自以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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