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大草原,只有稀疏的树,像绿伞。这里、那里撑起一顶——树冠奇特,几乎是平顶,就好像我们在新疆和青海看到的馒头柳、馒头榆一样,树冠似是经过修剪而成的馒头状,立在黄河边的山原上,村头的路边。
顺着曼哈拉注视的方向……
是的,是犀牛。一头浑身雪白,一头漆黑。白犀牛体型像小牛,只是腿短。黑犀比白犀小了一圈。难得同时看到了黑犀和白犀在一起。
由于犀牛角的药用价值高,象牙的高额利益,因而遭到了残酷的猎杀,已成为濒危珍稀动物。它是克鲁格国家公园的五大动物之一。
犀牛和麒麟也有着渊源。我国的古籍中,就称麒麟为“独角兽”。难怪李老师刚才脱口而出。
黑犀正在撒尿,哗哗响,尾巴却一甩一甩的。玩的什么把戏?
白犀跳起来了。
原来黑犀甩尾巴将尿击打出,竟准确地落到了几米开外的白犀身上。
这个淘气包!
白犀又一次让开了骚尿,一副大人不与小人争的架势。
黑犀更加得意,瞄了白犀一眼,调整了姿势。嘿!那尿液竟泼得白犀一头一脸。
犀牛
犀牛:哺乳纲,奇蹄目,犀科。
体粗大,体长2~4米,尾长60~76厘米。
吻上有一或两角。前肢三或四指,后肢三趾。门齿不发达,无上犬齿。
毛极稀少,皮厚而韧,多皱襞,色微黑。
白犀大度地走开了。
黑犀却挺着独角向白犀冲去。白犀灵敏地一闪,躲开了。
黑犀又攻,白犀还是让开了。黑犀连声吼着,暴跳如雷,连连向白犀冲去。
白犀在一次躲闪中,伺机给了一记还击,两角撞击声清脆、响亮。
黑犀连连退后几步,随即又蹬起后腿,立势要冲过去。
白犀站在那里,盯着黑犀,挺着独角——威风凛凛。
黑犀收回了脚步,却气得又蹦、又跳。
曼哈拉指指犀牛,然后又指指自己的嘴。
是的,白犀牛的嘴像个四方形——宽平,黑犀牛的嘴又尖又长。
他指了指黑犀牛,装着吃树叶的样子。再指指白犀牛,做出吃草的样子。
我向有些茫然的李老师说:“他大概是在讲,黑犀牛和白犀牛嘴长得不一样,一个尖小,一个阔大。一个吃树叶,一个吃草。小家伙观察仔细,懂得真不少啊。对,是不是还有它俩吃的不一样,只是打闹着玩?”
曼哈拉指着远处:满世界的棕色斑块,白色的网纹,色彩描绘的世界——阳光将光彩效应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长长的斜斜的脖子,那迈动的长长的腿,构建了一片奇异的童话世界。
七八十只长颈鹿行进的方阵,那气势,那浓重的色彩,洋溢着一种特殊的美感。激得心灵一会儿摒声息气,一会儿狂奔乱跳!
大地都在心跳。
这就是野生动物世界震撼心灵的美!正是这种美在闪耀着文化的光彩。
突然,长颈鹿大军跑动了,那一片白的网纹,橙黄的斑块,像是在海上乘风破浪的航船,掀起了波澜,摧起了浪涛,荡起了奇妙的韵律——
是由它前腿高于后腿奔跑时形成的节奏,有着一种纵跳的节奏,只属于长颈鹿的韵律!
如果不是亲眼目睹,你绝对想象不出这个挺着长颈、高耸肩胛的庞然大物,竟能如此奔跑,竟能达到时速50多千米的速度!
浓墨重彩的世界在视野中消失了。庞大的长颈鹿队伍进入了森林,只留下热带稀树草原的风景。
看着看着,脑海里渐渐浮现出另一画面——海南岛西南海岸,莺歌海北的大片草原上,稀稀落落的树林,和这里的景观何其相似啊!
它是我见过的唯一的热带干旱稀树草原,那里生活着珍贵的坡鹿,与长颈鹿同一家族。
“长颈鹿遭到攻击?是狮子、豹子?”
李老师的问话,将我拉回南非。(www.xing528.com)
见我没有回,她又做手势问他。
曼哈拉似乎有些明白,指手画脚,意思好像是说:没有花豹、狮子偷袭长颈鹿,在树林待久了,喜欢到草地上跑一跑,运动运动。树林太密了,它又是大个子跑不起来,只有他才知道它们的爱好,也只有他领着才能看到它们奔跑的雄伟!
感动得我也忘情地说:“Thank you,thank you very much(谢谢,非常感谢)!”
他做出长颈鹿长脖子的模样,大意是问——像什么?
是呀,第一次见到那斜出的长脖子,就觉得像什么,可又想不出,直到现在还是这感觉。
曼哈拉突然做了滑滑梯的样子,我连说:“Yes,就是个彩色的滑梯,给孩子们快乐的滑梯!”
孩子的想象力远比我们丰富,因为他们对动物的感悟比我们敏感。
半生不熟的英语,他竟然听懂了。指了指远去的长颈鹿,他又做了个睡觉的动作,问我。
我糊涂了,是说该回去了?
他急忙说:“NO,NO,NO!”又重复先前的动作。
“他可能是问你:知道不知道长颈鹿是怎样睡觉的?”
经李老师一说,真的像是问这个,是呀,那样长的颈子可以使它不用登高就能望远,长腿一步抵得上狮子的几步,优势也能变成劣势啊!想起儿时踩高跷拣石子的游戏,真的,我还真不知它们怎样摆弄长颈子、长腿睡下哩!
睡觉时也是它容易受到猎食者攻击的时刻,当危险来临时,它能快速站起来吗?
我只能摇摇头。
他很得意,又用大拇指指着自己。意思很明白,他知道。
我一再追问,他就是眨着调皮的眼睛不说,意思好像是“天机不可泄漏”。
太阳已经西沉,微风拂来了山野朋友们的吼叫声,一群羚羊挺着大角在远处跑着。
曼哈拉一定要李老师骑上他的鸵鸟。李老师没有急着上去,倒是一手扶着它的脖子,一手把饼干、花生米塞到它的嘴里。嘿,玩起贿赂了!
我取下李老师背的包。曼哈拉扶着她骑上去,示意可以轻轻地抱着它的脖子。
李老师稳稳当当骑好,曼哈拉一拍鸵鸟,它就走起来了。走了一段,曼哈拉才松了手。
开头,她的身子还有些僵直,渐渐放松了……
红红的夕阳将森林、荒野镀上红晕,霞光射出紫色的光彩。一群红嘴的鸟儿不时变换着队形,向着落日飞去。
不好,前面有条干沟。正当我要喊时,李老师的惊叫声还未落音,鸵鸟已一蹬腿——过去了。那沟足有两三米宽。经过这一考验,李老师骑得更自如了。
她喊我也去试试。我问感觉如何?
她说非常美妙!乘过海轮,坐过飞机,打过“驴的”,谁知还能骑上鸵鸟呢?旅游不就是体验吗?野外考察不也是体验吗?
我说,一米八二的彪形大汉压上去,它还能迈开腿?
她乐得哈哈大笑。
其实,我有着另外的盘算。问问这鸵鸟是哪里来的?
肢体语言已为我们架设了交流的桥梁,虽不太畅通,但毕竟是桥梁。
是的,我明白了他说的故事:
去年的一天,他在外面野玩,看到一只狐狸在追鸵鸟。他轰走了狐狸。近前一看,一只鸵鸟已倒在血泊中,肚子被撕开了一个大口。正想离开时,草丛中响起哀叫声。
是只小鸵鸟,臀部有伤口,腿也断了。他将它抱回家,求着爸爸找医生。兽医帮助接好腿骨,医好了伤。
从此,他们成了好朋友。鸵鸟长大了,爸爸要他把它送到大自然中去。他当然舍不得。爸爸说那里才是它的家。
他把鸵鸟送到草原了,可它又跟着回来了。爸爸生气,亲自开车将它送得远远的,可没隔一天,它又回来了……
小鸵鸟是为了感恩呢,还是迷恋于人类的呵护?
遭到那样的劫难,那样小就离开了群体,哪个群体会再接受它?一只从小没有经过生存考验的鸵鸟,能够独自支撑生活?
爸爸只好同意鸵鸟留下。曼哈拉有了好朋友。
故事虽然并不复杂,但很感人。
到了营地附近。我们想请曼哈拉去我们的住处,甚至拿出手机,要他给家里打电话。可他指着鸵鸟,就是不肯。最后我似乎明白了,好像是说鸵鸟不能进入还是什么别的。但他说送回鸵鸟后,会回来的。
晚饭后,曼哈拉要领我们出去。在异国他乡,我们有顾虑。对他说还是白天去吧。他急了,做了一些奇怪的动作。我们还是一头雾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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