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朗新电影：《萨米拉·玛克玛尔巴夫的女承父业现象》

面纱之后的古老国度伊朗为世界电影贡献了许多精英，其中也有几位优秀的女性电影人，萨米拉·玛克玛尔巴夫则是其中一颗耀眼的明星。这位天才导演拥有一个显赫的姓氏：玛克玛尔巴夫^[3]。萨米拉·玛克玛尔巴夫是伊朗著名导演莫森·玛克玛尔巴夫和他的第一任妻子法蒂玛的大女儿，也是玛克玛尔巴夫电影家庭中除莫森·玛克玛尔巴夫本人之外，最具国际影响力的导演。萨米拉1980 年2 月15 日出生于伊朗伊斯兰革命后不久的德黑兰。生于电影之家的萨米拉，8 岁时就在莫森指导的影片《骑单车的人》中担任角色。学生时代的萨米拉对学校的教育并不感兴趣，相反，为了逃避学校教育，萨米拉甚至多次企图自杀。令萨米拉对学校教育深感失望与不满的是伊朗的学校所教授的内容。在伊朗的学校里，一切学科内容都与宗教密切相关，甚至连科学和数学也具有宗教性。而萨米拉对于学校教育的极度反感与做出的反应，也使得她的父亲莫森·玛克玛尔巴夫深感震撼，为了让女儿从伊朗的教育体制中解脱出来，免受折磨，莫森让她停止了学业。

在“玛克玛尔巴夫电影之家”学习五年后的萨米拉，终于在她17岁时，拍摄了第一部作品《苹果》。这部带有浓烈纪实风格的影片获得了1998年戛纳电影节“金摄影机奖”^[4]。萨米拉本人亦成为戛纳电影节有史以来获得此殊荣的最年轻的导演^[5]。该片取材于真实的故事，德黑兰一户普通的家庭里，一个贫穷、失业的父亲和他双目失明的妻子，将他们的一对孪生女儿自出生之日起就锁在家中长达11 年之久^[6]。苹果是一部典型的“伊朗式”艺术电影，影片没有经过设计的台词，没有布景，甚至故意淡化摄像机的存在，她的摄像机镜头似乎只为观众打开了一扇感知世界的窗口。萨米拉曾经提到，拍摄这部影片的目的在于探究孩子们在街头玩耍这种现象背后的实质问题：男孩子们在街头嬉戏显然帮助他们培养了更强的社会性，而女孩却没有同等的机会。这或许是该片在叙事层面所流露的意义。但实际上，整部影片不仅试图呼唤女性独立的意识，还具有浓郁的社会隐喻性，可以说极具伊朗艺术电影的气质和调性。

1999 年，萨米拉拍摄了她的第二部电影《黑板》，这是萨米拉真正意义上的成名作。凭借这部影片，萨米拉入围2000 年戛纳电影节，并获得了2000 年戛纳国际电影节评委会奖、联合国教科文组织费德里科·费里尼荣誉奖、特殊文化贡献奖，以及美国电影学院评委会大奖^[7]。影片《黑板》讲述了在伊朗和伊拉克边境的库尔德地区，一群库尔德难民教师四处找寻愿意在边境上课的学生的故事。该片以两位教师寻找学生的过程作为线索，以复线交叉叙事的方式，分别讲述了两位教师不同的经历，用纪实化的方式记录了这些在战乱和苦痛中挣扎的难民。该片的第一条叙事线是教师赛义德和哈娜的故事，通过讲述赛义德和哈娜近乎荒诞的婚礼，来反衬知识文化等精神食粮和极端贫瘠的、荒漠般的现实生活之间的矛盾。而影片的第二条线索则是教师瑞波里和边境线上走私货物的少年之间的故事，展现了战争环境下如同蝼蚁、牲口一样生存的芸芸众生。影片《黑板》以独特的视角挖掘了战争、人性以及爱与死亡等诸多具有普遍意义的话题，可以说具有萨米拉强烈的个人印记和作者电影的特征。该片除了表现难民们物质上和精神上极端贫瘠的生活状态，还试图挖掘隐藏在其中的诗意之美。导演萨米拉以悲悯的目光审视了这片饱受战争蹂躏的土地上疲于奔命的生灵，并以女性特有的直觉找寻苦难生活真实的美。

2002 年，在轰动全球的“9·11”恐怖事件发生一年以后，环球动画公司邀请世界各地11 位著名导演，分别拍摄一部11 分9 秒的短片及一幅关于9 · 11 事件的电影画面，再现2001 年9 月11 日那个可怕的时刻。时年22 岁的萨米拉拍摄了短片《上帝，建设和毁灭》。在短片里，萨米拉以阿富汗难民孩子作为主角，通过老师带领孩子为世贸中心的恐怖袭击默哀，来展现孩子们对于有可能改变他们生活的、遥远的异国的茫然和不知所措。萨米拉曾经说过，拍摄这部影片的初衷，是想展现一个西方发生的恐怖事件使一个中东的城市同样面临着毁灭的威胁，而那些并未参加过恐怖活动，甚至不知道世界上还存在世贸中心的普通人，也会因此流离失所、无家可归。当然，该片符合萨米拉一贯拥有的独特的视角，通过老师带着学生上课的过程，折射出这个宏大、厚重的主题。(www.xing528.com)

这次拍片经历或许给萨米拉内心带来了很大触动，以至于她接下来的两部电影《下午五点》和《背马鞍的男孩》，都选择了以满目疮痍的阿富汗作为背景。萨米拉于2003 年拍摄的影片《下午五点》，用一种隐喻的方式表现了阿富汗所经受的苦难，以及阿富汗女性艰辛而又不受尊重的生活。影片以一个贫苦的马车夫的女儿娜可的经历和她看到的事物为主线，表达了对生活在死亡与苦难阴影之下的芸芸众生的悲悯。

2008 年，萨米拉拍摄了影片《背马鞍的男孩》，该片在釜山电视节和多伦多的国际影展上获得了好评^[8]。该片以独特的视角讲述了一个残酷甚至让人不寒而栗的故事，通过瘸腿少年和智力低下少年吉亚之间的故事，展现了人性的残酷和阴暗致使人从文明退化到野蛮，甚至从人退化成牲畜。

作为伊朗女性电影导演的代表，萨米拉·玛克玛尔巴夫确实创作了许多优秀的电影作品。这些电影作品不仅具有女性导演独特的视角和萨米拉个人浓烈的印记，还具有深厚的社会意义和价值。萨米拉的电影总是可以从独特的视角出发，挖掘和窥探许多震撼人心的故事，并以女导演特有的方式关注女性群体的自我意识，从而凝练出许多符号化的隐喻和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