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识与价值：科学对道德的作用及其价值定义

如今有望拯救人类的，不是我们熟悉的思维方式，而是人类特有的智力上的进步，即技术，主要靠突飞猛进的电子技术。将来，电子技术可以将机器与人类相结合，而且它将（我们短时间内也可以看到）引导我们解决有关奇点^[7]的问题。

我们对未来机器的可靠性颇有信心——现在机械主义如此强大，但是也不能将其定义为科学的宗教，因为这种机械主义缺少个人情感，而个人情感恰恰就是宗教救赎的核心。机械主义不会带给我们熟悉的人类情感，比如信徒对耶稣、圣母玛利亚以及阿波罗的爱与感激，也不会带来我们所期盼的道德引导。机械主义不会告诉我们，离开实验室之后，我们应该过怎样的生活。物质属于机械主义范畴，机械主义在解释物质问题方面占据绝对的道德权威。机械主义发出的指令主要就是人类应该不断扩充科学知识。

这已是老生常谈了。科学研究需求与道德需求相矛盾时，我们总能发现那些情操高尚的理论家认为科学研究应该排在首位。雅克·莫诺（Jacques L.Monod）^[8]就是一位给人留下深刻印象的预言家。他解释了科学与道德的关系，并告诉我们：

为了给知识制定标准，客观原则给价值（value）下了定义；价值就是客观知识本身……创造现代世界的知识伦理学，是唯一适合于现代世界的伦理学；一旦理解和接受它以后，我们就将发现它是唯一适合于现代世界的伦理学；一旦理解和接受它以后，我们就将发现它是唯一能指引现代世界进化的伦理学……至于人类高尚的品质，如勇敢、利他主义、宽厚豁达、创造性的抱负，知识伦理学既承认它们的社会生物学的起源，又肯定它们服务于它所规定的理想事业的崇高价值。

最后依我看来，知识伦理学是一种合理的观点，同时也是一种坚定的理想主义的观点，这些观点可以作为建立真正社会主义的基础。^[9]

简而言之，人们认为唯一具有真实价值的就是对真理的追求——不只是旧真理，还有通过自然科学发现的关于这个物质世界的真理。其他想法或标准除非也服务于追求真理，否则没有价值。

当然，以前也有类似的言论。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都以其独特的形式阐述了精神活动的重要性要高于其他人类活动。在那之后，他们通过对内心诉求和命运进行宏观的、深刻的描述来支持他们的观点。现在，对现实生活的研究还没有得出更进一步的结论。我们只是理所当然地认为，我们需要更多的物理知识，然后运用这些知识制造更多机器。人们认为这种“未来”观站得住脚，但是，只有对这一愿景的正面描述支持这种观点。

【注释】

[1]亚历山大·蒲柏（1688-1744），出生于英国伦敦，是18世纪英国最伟大的诗人，杰出的启蒙主义者。他推动英国新古典主义文学发展。(www.xing528.com)

[2]弗朗西斯·克里克，英国生物学家、物理学家以及神经科学家。最重要的成就是1953年在剑桥大学卡文迪许实验室与詹姆斯·沃森共同发现了脱氧核糖核酸（DNA）的双螺旋结构。

[3]丹尼尔·丹尼特，美国哲学家、作家、认知科学家。1942年出生于波士顿，1965年取得牛津大学哲学博士学位。其研究集中于科学哲学、生物学哲学，特别是与演化生物学及认知科学有关的课题。丹尼特是坚定的无神论及世俗论者。

[4]约翰·塞尔是当今世界最著名、最有影响力的哲学家之一。主要著作有《言语行动——论语言哲学》《表达式和意义——言语行动理论研究》等。

[5]复活节岛位于南太平洋东部，向东距离智利大陆本土约3600公里，南纬27°，西经109°。荷兰航海家罗赫芬于1722年4月5日复活节发现并登上该岛，该岛因此而得名。当地人则称之为拉帕努伊岛。这个岛在地理上属于波利尼西亚群岛，位于群岛东端，是世界上最偏僻的岛。

[6]混沌理论（Chaos theory）是一种兼具质性思考与量化分析的方法，用来探讨动态系统中（如：人口移动、化学反应、气象变化、社会行为等）必须用整体、连续的而不是单一的数据关系才能加以解释和预测的行为。

[7]物理上把一个存在又不存在的点称为奇点。

[8]雅克·莫诺是20世纪中期一位杰出的分子生物学家。他和F. 雅各布等人一起在分子水平上探讨了基因的调控机制，创立了操纵子理论。这一理论在生物学史上具有划时代的意义。

[9]《偶然性和必然性：略论现代生物学的自然哲学》，雅克·莫诺著，上海外国自然科学哲学著作编译组译，1977年8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