趋同与宗族形式的关系及叶绿素的作用

进化不是在每个关键分岔口，根据可替代事物的偶然分配，朝每个可能的不同方向前进的过程。如果是这样的话，只会导致混乱局面。与之相反，在进化的过程中，有很多物种会进行合作，以整齐规划的方式自成一类，最后世界上的生物可以归纳为有限的几个种类。同一物种在进化过程中各有各的“发明”，比如叶绿素、骨架、蜘蛛丝、壳、皮毛等等。每项“发明”都有适用的领域，之后逐渐稳定成型。也有其他进化过程，比如轮回（我们也许会认为轮回更有可能）。其他进化过程时有出现，但始终没有成为大势。我们也很清楚，物种分类绝不单单是遗传和自然选择的结果，因为自然界中有非常多的趋同现象。在趋同的过程中，各个生命体起源不同，又彼此独立，但是它们都会运用相同的方法来解决共有的问题。

说起趋同，最著名的例子当属相机眼（camera-eye）了。人类很幸运，我们拥有这种复杂又精妙的器官，而且至少还有八个和我们不是同一物种的生物也拥有相机眼，其中包括和人类在基因上相去甚远的普通章鱼（八爪章鱼）。纵观我们这个充满了无限可能性的世界，趋同非常常见，也是正常现象。

由此产生的是，比起其他形式、其他可能性，总有一些有机体的发展形式和可能性更具有神秘色彩和吸引力。英国古生物学家摩利斯将这种独特的发展模式比作一张地图，在这张地图上我们可以在一大片没有标记的海域中找到一座孤岛——那就是复活节岛^[5]：

在混沌理论^[6]中，对“吸引因素”来说，稳定性意味着相似。“岛屿”具有稳定性，因此趋同现象会在此发生……比喻意义上的复活节岛是怎样坐落于此的？趋同是帮助我们理解这一点的线索，既然太平洋上的复活节岛被海洋垃圾包围，那么这想象中的“岛屿”也许同样有生物居住的可能性。我认为大部分生物空间不会被侵占，也不可能会被侵占。

这种不平等表现为这些替代品比那些替代品更具有吸引力。这为我们构建了一个更加简单的发展模式，而不是新达尔文主义者目前一直在追求的一边倒的、一概而论的发展模式。这种发展模式更加现实。这里再次引用摩利斯的话：

现在大家普遍认为，生命的历史就是一个依条件而定的混乱状态，生命的进化过程会因灾难性大灭绝中断一段时间……然而，进化的知识告诉我们事实恰恰相反：趋同现象非常普遍。每个生命都有有限性，假如有限性不是不可避免的，那么生物呈现出各种各样的生物特性的可能性非常高。(www.xing528.com)

简而言之，进化不是由某个偶然因素确立，各个竞争者随意排列组合的发展过程。现在，我们发现进化过程虽然缓慢，但就像稳定的波浪，朝某个明确的方向前进。水流明显是在回应某些早就存在的现象，比如信风，信风让水流朝某个方向流动。显而易见，整体在向某个方向移动。

在这种背景下，目的论再一次有了意义。“进化一定是一个随机的，无目的的过程。”其实并没有什么特别的理由，这种耸人听闻的观念就被奉为一道简洁强硬的圣旨，但现在我们不会再固执地这样认为了，这种设想只不过是理论家擅自树立的偏见而已。我们现在有理由提问，为什么有些动物会挖洞，有些动物会飞，有些动物有外壳，人类要建大学？我们现在可以认真思考一下，哪种生活方式才是生活的真谛？

当然，此类问题，进化论者已经问过很多次了，他们对目的论带有偏见，但也没有为此感到愧疚。在这么多问题当中，有关相机眼的问题具有典型意义。为什么这么多动物将自己仅有的那点资源奉献给极其昂贵的相机眼呢？正如摩利斯指出的，答案就是，动物作为终端，他们要集中力量塑造自己的意识、观察力和理解力，进化出相机眼只是这种努力中的其中一部分，甚至会以牺牲某些身体机能为代价。

事实上，关于生命的客观事实就是，对生物来说，提高对这个世界的认知非常重要。这当然就可以解释，无论上帝是否将内在倾向给我们展现出来，所有生命都有要提升认知能力的内在倾向，这样有真实价值的产物不仅仅是宗教观念或非宗教观念的偶然结果。宗教之树一开始得以茁壮成长，内在倾向是一部分基础。内在性也是科学的根基。

科学主义也来自于内在性。对知识的渴望，以及同样对周围世界有更深刻理解的渴望也来自内在性。和其他理性活动一样，科学主义也一直渴望对周围世界有更深刻的理解。但是，科学主义却使用不同寻常的排他性言论。科学主义认为，自然科学不仅仅是知识的重要部分，而且还处于知识的核心地位，填充了整个知识的天空。根据科学主义的观点，其他知识——历史、诗歌、哲学、道德、神学、艺术、社会科学，这些知识目前为止看来还有必要——但是却退居次要地位，变为临时建议、边缘艺术。或许经自然科学或物理学确认过后，这些学科的成果才会被视为正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