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们对这复杂混乱的局面感到震惊,倾向于认为我们应该有一套终极的、客观的、普遍适用的、可以衡量一切的测量体系的话,那么,我们该醒醒了。我们要反省,要转变这种想法,不是改变对宇宙的观点,而是改变对人类的看法。毕竟,人类进化的重点并非集中在提高准确测量世界的能力上。测量只是人类的任务。而如今,科学界所提出的精确测量确实引领一番新气象。近来,为了适应思想上的新进展,精确测量随之也有了进展,但是,新进展却有些意料之外的局限性。相比之下,我们在日常生活中惯用的测量方法已经满足不了实践的需求,而且这些测量方法也在通过调整来适应实践。
法国大革命之后,公制单位[2]标准化,这次尝试不是以实践为目的,而是建立一套普遍适用的、无需改进的、永无过失的、合理的测量体系。公制单位有望为构建这样一个测量体系画上圆满的句号。但是,随着科学的发展,科学演化出各种分支,它们需要更为精细的计算,而公制单位远远不能满足这一需求。此外,我们也不可能合成一种万能的、世人都能接受的、最终的体系来满足科学对精细计算的要求。毕竟测量和其他工作一样,以实践为基础,而且测量工作的组织形式必须与在特定时间从事这项工作的人相适应。测量标准没有最终版本,也不可能永远有效。
那么,是什么让科学界的提问者开始了新的征程,换句话说,他们的创新基础是什么?答案肯定是因为他们找到了更合适的新思维方式。新思维方式来自于为当前目的服务而提出的正确问题。有时,这些提问者先驱将问题拆分为两个不同的目的,有时,他们将以前看似是分离的目的结合在一起,有时,他们将研究整体移至更广阔的领域,因为他们之前没有注意到这块领域与问题的相关性。但是,要想取得成就,创新者必须从多个角度来考察事物,这一点很重要。随意地从一个观点跳到另一个观点,这是我们普通人常干的事,创新者不会这么干。创新者展望的是更宽广的天地,那里有无数可能性。而这些可能性的根源往往是无时不存在的矛盾。比如,如果我们想知道,为什么会有自由意志的问题?我们会发现,要化解现实选择和自然规律的矛盾,我们更需要一幅更加复杂的地图,而不是单单研究其中一项。哲学的核心任务就是绘制这样的地图。
【注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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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蒂姆·英德林,纽约大学哲学系教授,著名物理哲学家,研究方向从物理学基础到形而上学和逻辑学等范畴。
[2]公制亦称“米制”“米突制”。建立在下述三种基本单位之上:米——用来确定距离;千克——用来确定重量;秒——用来确定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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