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上的谜题：自由意志与意识的局限性

我们生活的外部空间为我们提供不同的视角。正是这个空间可以让我们运用不同的单位、不同的思维模式、不同的假设来应对各种不同类型的问题。例如，关于自由意志，有些选择最好理解为已经事先规定好的，而其他选择还有待讨论（问题不是是否真的存在固定的过程，而是哪种假设用处最大）。有些事物可以用三角测量法精确测量，有些可以用电子显微镜观察，有些可以用分贝或通过对远处事物的反应进行衡量，还有的事物还可以用痛单位（dols）和赫登（hedons）^[1]来测量。然而，生活包含了各种要素，比如信仰，它们在生活中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要衡量这些东西，就需要包括社会反应和社会评估的内在力量；但这些东西根本不需要测量。若人类不是拥有内在力量的社会动物，我们一开始也不会要衡量这些生活要素。我们在提出这些问题的时候，内在力量就相当于给出了答案。

我们有很多计算方法，当然，我们所用的计算单位在世界上并没有实体。单位只是一种描述实物的方式，也是与人类能力相匹配的方式。我们创造的每一个单位，其目的都是来描述在特定情况下的事实，而且还要正合适。所以，一开始英尺（foot）指的是某位国王脚掌的长度，而英寸（inch）指的是那位国王拇指关节的长度。用这种单位测量其他类型的东西，比如思想，是毫无根据可言的。

物理学家开始意识到测量对研究极其重要，并在研究中大范围使用测量这一方法，但是现实中还存在诸如人类动机这种无法精确测量、也不可能预测的情况，它们如同荆棘，引发了恐慌。长期以来，“自由意志”一直被视为常规的事实性问题，哲学家们提出了不同类型的决定论和非决定论来解释“自由意志”——我们会从中选出可能正确的方法。直到最近，学者在面对这种难以抉择的关头时，通常会倾向于决定论。他们仍然自己做决定，这也显示出，实际上他们并不相信自己的决定早已成定式，但是，他们认为应该接受决定论并将其视为理论，只是因为他们都崇敬物理学。

然而，在过去的一百年间，哲学家为提问者提供了不止一种选择，其中就包括神秘主义（Mysterianism）。神秘主义认为，世界上确实有些问题不适合用意识解决，自由意志便是其中之一。为了解决这一形而上学的问题，诺姆·乔姆斯基^[2]给这些问题取名为“奥秘”（mystery），显然，这名字来源于一个名为“？and the Mysterians”的流行音乐组合。乔姆斯基认为这些解决不了的问题根本不是问题，而是奥秘。对于这种情况，科学家就不要再说（他们现在也一直是这样说的）“我们还没有得出答案”，而要说“这个问题超出了我们的认知范围”。乔姆斯基补充道，局限性并不新奇，因为所有器官的认知能力都有局限性，我们必须得承认这一点。

是这样吗？终于有学者承认，世间的确存在他们不知道也不可能知道的东西，听到这些真是倍感欣慰。但是，我们要接着提问了，那这些不可能知道的东西是什么呢？原因又是什么呢？

当然，自由意志不是个例。难以解答的问题都存在身体与思想的关系问题。即便二元论将身体与意识分离开来，身体与意识的关系依然让人费解，非常典型的例子就是意识的起源问题。托马斯·亨利·赫胥黎（Thomas Henry Huxley）曾说过，“刺激人的神经组织，便能产生像意识状态这般奇异之物，这就好比阿拉丁一擦神灯，巨神灵就闪现出来一样魔幻，无法解释。”(www.xing528.com)

这句话可以作为让哲学家将意识简单地看做一个解决不了的奥秘的理由吗？这样的想法的确让人不安。首先，我们显然不可能总找这样的借口，将每一个回答不了的问题都归为奥秘。其次，现在人们坚信科学可以解释一切，然而这种想法对科学的信仰造成巨大冲击。我们应该明白，这无疑是现在科学主义想抛弃意识的一个原因。

【注释】

[1]痛单位（dols）和赫登（hedons）分别是计算疼痛和愉快的单位

[2]诺姆·乔姆斯基是美国哲学家。他所著的《句法结构》被认为是20世纪理论语言学研究上最伟大的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