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列于西安碑林的《孔子庙堂碑》,其原碑由初唐四大家之一的虞世南奉敕撰文并书写,又蒙相王李旦(后来的唐睿宗)亲笔篆额,曾屹立在唐长安城国子监内最显要的位置上,供朝臣和贵胄子弟们瞻仰。它虽出自名家之手又受皇室荫护,但也未能躲过唐末战乱的劫难。直至宋代王彦超据旧拓重新摹刻一石,才让这方千古名碑得以重生。其重刻之碑在西安碑林的庇佑下传承至今。
这方宋代重刻的《孔子庙堂碑》通高280厘米,宽110厘米。额题“孔子庙堂之碑”,2行,每行3字,篆书。碑文34行,满行65字,楷书。安祚刻字。
《孔子庙堂碑》源起于唐武德九年(626)十二月。是时,刚刚登基的太宗皇帝李世民下诏,要在长安城国子监内兴建专用于祭拜先圣孔子的庙堂,这在当时算是一项提升孔子地位的历史性举措。因为在此之前,国子监内并无单独的孔庙,对儒家创始人孔子的祭祀是与周公的祭祀一同进行的,并且是以周公为主位,孔子享配祀。太宗皇帝的诏令将孔子提升到至圣先师的地位,不但为他单独修建了宏伟的庙堂,还定下了“主祀孔子,颜回配享”的庙堂格局。孔庙建成之后,国子祭酒杨师道等奏请勒碑记颂,于是太宗皇帝诏令虞世南撰文并书丹刻石,此即《孔子庙堂碑》。碑文中未刻建碑年月,因唐武德九年年底才下诏始建孔子庙堂,据此推算,碑石的建成最早应在第二年,即贞观元年(627)以后。
孔子庙堂碑拓片
太宗皇帝将撰、书碑文两项重任交由虞世南一人完成,足以想见虞世南在初唐文坛中的地位。事实上,虞世南在以书法扬名之前,已经凭借深厚的学识和才华名重朝野。隋大业年间,虞世南编纂了一百六十卷的《北堂书钞》,又与其他文学之士编纂《长洲玉镜》等类书十余部,此后大行于世,成为一代名儒。入唐后,他雕文绝世的才华甚为太宗器重,官至秘书监,封永兴公。唐贞观年间,虞世南奉敕与欧阳询在弘文馆教示楷法,其书法与欧阳询并名于世。太宗皇帝曾赐予虞世南五绝的赞誉,称:“世南一人,有出世之才,遂兼五绝。一曰忠谠,二曰友悌,三曰博文,四曰词藻,五曰书翰。”因此,当太宗皇帝决意刊刻这方分量极重的纪颂碑时,把撰、书的重任交到了有“出世之才”的虞世南手中。落成后的孔子庙堂位于国子监内紧邻大门的显著位置上,而虞世南撰、书的《孔子庙堂碑》得以在此蜚声海内。(www.xing528.com)
据传原碑在刻成后不久就遭遇火灾而焚毁,武周时期武则天敕令相王李旦重建,刻成后由李旦亲自以篆书题写“大周孔子庙堂之碑”的碑额。另一说为,武周时期原碑未毁,只是由李旦奉敕加刻碑额。此二说至今尚无定论,给这块名碑扑朔迷离的身世又增添了一个谜团。但可以肯定的是,唐代所刻之碑在唐末五代时即已毁失,直到北宋初年永兴军节度使王彦超据旧拓摹刻一方,立于京兆府孔庙之内,后来入藏西安碑林,成为虞世南传承至今的唯一书迹刻石。
从唐太宗对虞世南的评价中,我们可以看出虞世南是一位温良、儒雅的谦谦君子,所谓“君子藏器”,其文风、书风也因此带有几分含而不露的内敛之气。《孔子庙堂碑》作为虞书的代表,其用笔含蓄稳健,笔画转折处少一分锐硬的顿挫感;结体平实端庄,但又不失从容不迫的舒展。正如《续书断》所言:“故其为书,气秀色润,意和笔调,然而内含刚特,谨守法度,柔而莫渎,如其为人。”如能细读碑文,还可体味到其熠熠文采之中蕴含的沉雄、庄重感,当之无愧是“字如其人,文如其人”。
孔子庙堂碑拓片(局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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