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立志(2008)以武当道教文化为核心、比较全面地梳理了武当地域文化的文化地理环境、发展历程与内容形态,更将武当武术文化作为武当地域文化的内容之一,并提出“武当内家拳深受道教思想影响,其理论基础包括道教哲学、内丹理论、心性修养、武德修养等”的观点;同时,他还阐述了武当道士张三丰与太极拳的关系、内家拳的功法门派、气功流派等内容。虽然杨立志尚未对武当武术文化给出一个明确的定义,但其相关研究最大的贡献是指出了武当武术文化的渊源。
目前也有学者从区域文化视角对“武当武术文化”进行了界定。孙健等(2010)从区域文化视角将武当武术文化界定为:“武当武术文化是以道教精神为主的中国传统哲学思想为基础,在以武当山为中心的地域内,以武当武术为外在表现形式,包括与武当武术技艺密切相关的器物、传承形式和民俗以及由它们所蕴含的民族精神共同组成的一种文化现象。”[9]
孙健指出,武当武术文化从文化形态结构上也包括“器物技术层”“制度习俗层”“心理价值层”三个层面。所谓“器物技术层”,泛指武当武术表层的武当武术技术(武当拳种、拳架内容)、武当武术练功器械、场地、服装、相关武当武术书籍等,表现一种人物关系,处于外显层;所谓“制度习俗层”泛指武当武术组织方式、武当武术传承方式、武当武术教授方式、武当武术礼仪规范、武当武术武德内容、武当武术比赛方式等,是一种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处于中间层;所谓“心理价值层”泛指武当武术深层内涵中蕴藏的价值观念、思维方式、审美趣味、道德情操等,处于核心层。这三个层面,彼此相关,形成一个系统,构成了武当武术文化的整体系统(见图4-1)。
图4-1 武当武术文化的层次结构
孙健阐述了武当武术文化与武当文化的关系,指出武当武术文化属于武当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它与武当的其他文化,如武当道教文化、武当建筑文化、武当文学、武当音乐文化、武当民俗文化等都是从不同的角度去研究以武当山为中心的地域文化现象。武当文化与武当武术文化的关系,实际上是母体文化与分支文化的关系,武当武术文化中所反映的哲学思想、宗教思想等都是武当武术文化对其母体文化武当文化的吸收、依附、生长。武当武术文化的精髓深深打上了武当文化的烙印。
从武当地域文化角度研究“武当武术文化”的概念问题,有其积极意义。首先,这种定义能够比较系统地阐明武当武术文化的生成环境和条件;其次,从武当地域文化的视角出发,有利于将我们的视线集中在对武当武术文化特征的探索上。
龙行年(2011)指出,武当文化本质上就是中华民族的民族精神在武当道教文化、武当地域文化中的体现,武当文化本身就是武当山地区的人们在民族精神的指引下进行的一种文化再创造。[10]
龙行年对“武当武术文化”的定义包含以下几个方面的内容:(www.xing528.com)
一是阐明了武当武术文化生成的文化环境和文化条件。其文化环境主要是“以武当山为中心的”武当地域文化,文化条件便是“中国传统武术文化与武当地域文化相互激荡过程中”所形成的武当道教内丹养生文化,这些内容是武当武术文化形成的基础和条件。
二是指明了武当武术文化的内涵,即武当武术文化的基本精神。文化内涵,是相对于外延而言的,主要是指蕴藏于外在文化产品之中并主导其创造活动的文化精神。武当武术的创立,得益于道教内丹术与少林武术的有机结合。因此,武当武术文化精神深受武当山地区的道教内丹养生文化与传统武术文化的陶铸,其拳法自然、由拳悟道,由内而外、由术入道,崇祖尊师、循宗问道等内在文化精神分别从技击技术、武术训练、传承方式三个层面实现了道教内丹术与少林武术的有机结合,体现了传统武术文化历史发展中“统一性”与“多样性”的辩证关系。
三是比较全面地涵盖了武当武术文化所涉及的一些外延范围,即不仅包括与武当武术密切相关的武当武术传承流派、武当武术拳术与器械、武当武术技击功法理论等外在文化产品,还包括这些基本内容所折射的中国传统文化内容、武当地域文化内容以及由这些基本内容所延伸出来而体现在其他地域武术或武术门派中并与它们共享的文化内容。这也就是说,对武当武术文化外延的研究,不能仅仅局限于武当武术本身,对武当武术形成发展产生重要影响的其他文化形态、其他地域武术文化,我们都必须予以重视和关注。
四是通过“相互激荡”“密切相关”“体现”“共享”等术语,揭示和折射出了武当武术文化生成发展过程中必然关系到的一些“关系”范畴,即传统文化与武当地域文化的关系,传统武术文化与武当地域文化的关系,武当武术文化的内在文化精神与外在文化形态的关系,武当武术文化与其他地域、门派的武术文化的关系等内容。
综合以上学者的研究成果,我们认为——武当武术文化是指在以武当道教精神为主的中国传统哲学影响下,以武当山为中心的地域内,由以张三丰为代表的历代武当拳师在长期探索武当武术技击之道的社会历史实践过程中所创造的各种物质财富和精神财富的总和。
该定义从广义“文化”角度立论,包含以下几个方面的含义:
(1)武当武术文化不仅包含武当拳种、养生功法、武术武德、崇祖尊师,循宗问道等内在文化精神,而且包括武当武术练功器械、场地、服装、相关武当武术书籍等外在的表现形式。
(2)强调武当山的中心地位,是因为武当道人张三丰是武当武术的关键创立者和集大成者,但武当武术的传承不仅仅局限在武当山本山,还包括尊张三丰为祖师的、流传于其他地区的武当武术。
(3)在武当武术形成和发展过程中,“武当道教精神”深深地影响了武当武术文化的物质和精神成果,构成了武当武术不同于其他武术流派的显著而独特的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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