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币国际化实施的法律问题研究成果

正如习近平主席所说，“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绝不是轻轻松松、敲锣打鼓就能实现的，实现伟大梦想必须进行伟大斗争”。虽然人民币国际化目标必将实现，但我们应清醒地认识到，人民币国际化的实现不可能一蹴而就，将经历一个较长的过程。在这个过程中，我们随时面临来自多方的各种挑战和风险，影响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规模、广度和深度。人民币国际化的推进，既需要理论跟进指导，又需要学习和汲取其他货币国际化过程中的已有经验和教训。人民币国际化课题博大精深、辐射面广，涉及政治、经济、法律、社会等多个层面、多种学科，研究若要达到深入透彻的境界，要兼顾前瞻性和有效性，并非易事。这里想谈谈有效性。我们认为，人民币国际化研究需要抓住“牛鼻子”，这样可以事半功倍。那么什么是人民币国际化的“牛鼻子”呢？考察美国等国际化的实践，我们认为：加强人民币支付结算系统的研究与建设，是当前人民币国际化亟待健全的重要一环，也是金融基础设施建设的要求。

首先，我们有必要考察和了解中国乃至世界对人民币跨境资金清算服务的需求，从而有助于我们合理开发和利用资源。2017年，人民币国际化发展呈现如下特点：一是服务贸易项下人民币跨境结算规模持续上升；二是证券投资带动资本项下人民币跨境结算规模较快增长；三是全口径跨境融资宏观审慎管理政策进一步完善，有利于实体经济降低融资成本；四是境外主体在境内金融市场参与度显著提高，特别是债券通的推出，进一步促进了中国境内金融市场的双向开放；五是人民币原油期货交易推出，大宗商品人民币计价功能取得突破。到了2018年，统计资料显示，跨境贸易人民币结算业务达到5.11万亿元，直接投资人民币结算业务发生2.66万亿元。其中以人民币结算的跨境货物贸易、服务贸易及其他经常项目、对外直接投资、外商直接投资分别实现3.66万亿元、1.45万亿元、8048.1亿元、1.86万亿元。^[2]可见，从中国和世界经济发展的角度看，对人民币跨境清算系统的实际需求和应用不仅客观存在，而且有不断上升的趋势。

其次，了解国际上现有的结算系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通过了解其他货币国际化的历程与制度，有利于我们汲取经验与教训，对人民币国际化进行更好的制度安排与设计。现在的国际结算系统是成立于1973年、总部设在比利时的SWIFT系统，又称为“环球银行金融电信协会系统”（Society for Worldwide Interbank Financial Telecommunications，以下简称SWIFT）。其计算机数据通信网的运行中心设在荷兰和美国，在各会员国或地区则设有地区处理站。SWIFT系统最初由北美和西欧15个国家的239家银行发起，是国际银行同业间非营利性的合作组织，旨在为其会员银行提供交换汇款信息等全球支付清算类服务。从1987年开始，非银行的金融机构，包括经纪人、证交所、券商、投资公司等也开始使用该系统。迄今，SWIFT已成为全球最大的国际间支付清算组织，全球有超过200个国家和地区的11000多家银行和券商参与利用该系统，进行实时支付清算。SWIFT系统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是CHIPS系统，又称为纽约清算所银行同业支付系统，负责国际银行间的资金交易和电子资金划转及清算。SWIFT处理的则是信息流传输。SWIFT系统一直宣称自己的中立立场，但事实上其在很大程度上是受美国影响和控制的。首先是在决策上受到美国控制。SWIFT的董事席位多为美国及其盟友们所占据。其次是在信息上受到美国制约。“9·11”事件之后，美国依据《国际紧急经济权利法案》，从SWIFT监控、调取与恐怖主义活动有关的信息，以掌握其资金动向。此外，在支付结算的货币上更是受制于美国。美国对SWIFT的掌控与美元在全球货币体系中的主导地位紧密相关。截至2019年6月，在SWIFT系统的主要货币国际支付份额中，美元占40.1%，欧元占33.74%，英镑占6.63%，人民币占1.99%。这就意味着：一个国家一旦被美元清算体系隔绝，将无法参与美元的跨境支付结算活动。这势必影响到国际贸易活动乃至方方面面，尤其对于一些以出口石油、天然气等大宗商品换取美元外汇的资源型国家更是如此。在人民币跨境支付系统（Cross-border Interbank Payment System，以下简称CIPS）上线之前，人民币跨境清算高度依赖美国的SWIFT系统和纽约清算所银行同业支付系统（Clearing House Interbank Payment System，以下简称CHIPS），存在一定风险。黄奇帆认为，SWIFT和CHIPS正逐渐沦为美国行使全球霸权，进行“长臂管辖”的金融工具。(www.xing528.com)

从历史上看，美国借助SWIFT和CHIPS，发动了好多次金融战争。2006年美国财政部对SWIFT的数据库进行分析，发现欧洲商业银行与伊朗存在资金往来，美国随即以资助恐怖主义为借口，要求欧洲一百多家银行冻结伊朗客户资金，并威胁将为伊朗提供金融服务的银行列入黑名单。2014年乌克兰危机中，美国除了联合沙特将石油价格腰斩外，还威胁俄罗斯，排除在SWIFT系统之外，随后俄罗斯卢布大幅贬值，经济受到严重负面影响。这是一个方面，就SWIFT和CHIPS成了美国进行“长臂管辖”、金融讹诈的工具。SWIFT成立46年以来，技术更新缓慢，效率已经比较低下，国际电汇通常需要3～5个工作日才能到账，大额汇款通常需要纸质单据，难以有效处理大规模交易。同时SWIFT通常按结算量的万分之一收取费用，凭借垄断平台获得了巨额利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