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身经历了纳粹德国种种事件,集历史学家和亲历者于一身的美国人威廉·夏伊勒在描述希特勒当上德国总理那一幕时写道:“那个年方43、留着查理·卓别林式的胡子的人,那个年轻时候在维也纳做过一事无成的流浪汉、第一次世界大战中当过无名小卒的人,那个在战后最初那些黯淡的日子里在慕尼黑无人闻问的倒霉蛋,那个啤酒馆政变中有点滑稽的领袖,那个根本不是德国人而是奥地利人的煽动家,已经宣誓就任德国总理了。”[8]当时虽然有人不安,但没有人想到他会把全世界几十亿人口投入战争的搅肉机,给世界带来空前的大劫难。
1945年4月30日,为了逃脱人民的审判,希特勒自杀身亡,5月8日德国签署了投降书。早在希特勒死亡之前,墨索里尼就失去了权势和生命。1943年7月25日,墨索里尼被国王埃曼努尔三世解职,并被秘密关押在蓬察岛。同年9月8日意大利向盟军投降。10月13日意大利巴多利奥政府对德宣战,法西斯轴心解体。1945年4月27日,墨索里尼在逃亡途中被游击队俘虏,次日,墨索里尼及其情人克拉拉·贝塔西在科莫省梅泽格拉被枪决,他们的尸体被运到米兰倒吊在洛雷托广场的一个加油站顶上示众。最后一个灭亡的是日本法西斯,在中美苏三国的联合打击下,日本于1945年8月15日宣布投降,9月2日正式签署了投降书。正义终究战胜了邪恶,反法西斯战争取得了伟大胜利。
希特勒建立的第三帝国只存在了12年4个月,但“它在地球上造成了震撼一切的火山爆发,其强烈程度为前所未有;把德国人民送上权力的顶峰,那是他们一千多年以来从来没有达到过的;使他们一度成为从大西洋到伏尔加河,从北角到地中海的欧洲的主人;接着又在世界大战结束的时候,把他们投入毁灭和破坏的深渊”[9]。希特勒与意大利、日本发动的第二次世界大战,导致了全世界绝大多数国家都陷入了这场战争,战争打断了许多国家正常的发展进程,使几千万人失去了生命,让更多的人失去了家园。
第二次世界大战是人类文明的大灾难,有61个国家和地区卷入战争,战火遍及亚、欧、非、大洋洲4个大洲和太平洋、大西洋、印度洋和北冰洋4个大洋,世界人口的80%被卷入战争,军队和民众伤亡超过1亿人,其中中国伤亡人数超过3500万,苏联死亡人数超过2700万。大战造成的物质损失难以计算,损失最为惨重的是苏联和中国,大半个中国被日本侵略者占领,苏联欧洲领土的大部分也被德国法西斯占领,有1710座城镇、7万个村庄遭到了德军侵占和破坏。
法西斯的残暴突破了人类文明的底线。德国法西斯对犹太人有组织的残害令人发指。欧洲国家大约有886.18万犹太人直接或间接处于纳粹的控制之下,据估算,纳粹杀害了其中593.39万人,即其中的67%。六大集中营是有组织杀戮犹太人的主要区域:奥斯威辛杀害了200多万人、马伊达内克138万、特雷布林卡80万、贝乌热茨60万、海乌姆诺34万、索比布尔25万。这种集体屠杀的方式在奴隶社会的战争中有过,在近代以来的文明社会是史无前例的。日本侵略者对中国平民百姓的残忍程度不亚于德国法西斯,其“三光”政策和细菌战,都造成了大量中国平民的伤亡。
法西斯是最邪恶的政权,对资产阶级革命以来倡导的自由、平等、博爱,以及资产阶级民主制度带来了沉重打击。法西斯让德意日重新退回到了野蛮状态,个人的自由与尊严受到绝对排斥,盲目服从元首、天皇。为了防止法西斯复活,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战胜国对德意日进行了民主改造,铲除了其法西斯的政治经济基础,使资本主义民主制度重新恢复了生机。1975年西班牙的佛朗哥死后,其独裁政权和平转变为多元的民主体制。鉴于法西斯带来的巨大危害,至今全世界各国还在警惕“法西斯意识”的萌芽。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70多年了,为了防止二战的悲剧重演,需要大国负起维护和平的责任。在纪念二战胜利75周年时,普京在美国媒体发文呼吁,“第二次世界大战不是朝夕之间发生的,不是突然开始的,德国对波兰的侵略也并不是突发的,战前所有事件形成一个致命的链条。毫无疑问,人类历史最大悲剧的主要原因在于国家的利己主义、怯懦、对侵略者力量渐增的纵容以及政治精英不想寻找妥协”。法西斯现象的出现,说明科学技术的进步并不一定带来社会文明的进步,人类要避免极端主义的伤害,需要加强理性和人道主义教育,需要警惕极端民族主义。在物质条件不断改善的今天,国家需要承担起解决两极分化的责任,让社会发展得更加公平,铲除极端主义存在的土壤,加强惩恶扬善的法治建设,把极端主义消灭在萌芽状态。
[左凤荣,中共中央党校(国家行政学院)国际战略研究院副院长、教授]
【注释】
[1]转引自[英]爱德华·卡尔著,秦亚青译:《20年危机(1919—1939):国际关系研究导论》,世界知识出版社2005年版,第129页。(www.xing528.com)
[2][德]迪特里希·朋霍费尔著,高师宁译:《狱中书简》,四川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7页。
[3][德]迪特里希·朋霍费尔著,高师宁译:《狱中书简》,四川人民出版社1997年版,第8页。
[4][英]艾瑞克·霍布斯鲍姆著,郑明萱译:《极端的年代:1914—1991》,中信出版集团2017年版,第138页。
[5][美]格哈特·温伯格著,何江等译:《希特勒德国的对外政策》(上编),商务印书馆1992年版,第11页。
[6][英]艾瑞克·霍布斯鲍姆著,郑明萱译:《极端的年代:1914—1991》,中信出版集团2017年版,第149、150页。
[7][英]艾瑞克·霍布斯鲍姆著,郑明萱译:《极端的年代:1914—1991》,中信出版集团2017年版,第137、138页。
[8][美]威廉·夏伊勒著,董乐山等译:《第三帝国的兴亡——纳粹德国史》(上),世界知识出版社1996年版,第6页。
[9][美]威廉·夏伊勒著,董乐山等译:《第三帝国的兴亡——纳粹德国史》(上),世界知识出版社1996年版,第7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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