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当下对美国政治的诊断中,“极化”成为其主要的症状。大致表现为美国国内社会的各种价值观念和政治诉求极其繁多,相互间的共识越来越少,有些派别之间甚至达到水火不容的程度。在这种多元极化中,政党极化表现得最为突出。美国学者史蒂文·赫斯特德曾指出,从1944年至1964年,共和党与民主党在总统选举中谈及对外政策议题时,对47%的议题是有共识的,只在6%的议题上存在严重分歧。但自20世纪70年代以来,两党分歧日益严重[5]。尤其在特朗普政府时期,共和党与民主党可谓将党派分歧演绎得淋漓尽致。近年来,美国国内中间温和派选民数量减少,更多选民的诉求表现出极左或者极右的特征,而政党往往能迅速捕捉到这些特征,反映在其政党纲领和大选中以获得选民的支持。特朗普善于抓住选民的心理,反对政治精英,承诺上任后会为美国中下层白人民众谋取更多利益,加上其特立独行、口无遮拦的表现与历任总统都不同,在2016年的总统大选中最终打败民主党人希拉里成功当选。这为两党分歧埋下伏笔。以民主党人、众议院议长佩洛西领衔的国会众议院同特朗普展开多轮缠斗,针对特朗普的两次弹劾就是最直接的证明。历史上,美国国会对于启动弹劾程序十分谨慎,特朗普之前仅有3位总统被弹劾过。民主党人主导的两次弹劾虽然形式大过结果,但充分体现了两党间的激烈斗争。2020年的总统大选更是将政党极化推向顶点,这背后则是美国民主自产生之初就存在的固有矛盾和制度困境。首先,美国宪法体系对政党规制有所忽视,导致美国政党缺乏法律的有效规范;其次,美国总统权力的迅速扩张导致三权分立失衡,加强了以总统选举为核心的政党斗争;另外,美国较强的多数选举原则虽确保两党制的长期稳定存续,但也限制了选民的政治选择和参与的意愿,导致选民投票率下降、选举结果失衡和少数人民主等问题。
政治极化背后反映出的是美国政治制度、规则方面的症结。美国式的自由民主体制以代议制、选举制、两党制和三权分立为总体框架,这种政治制度和规则设计,在一定程度上为政治极化提供了条件。20世纪70年代以来,相关制度与规则设计经过一系列改革之后,加剧了政治极化。例如,现代美国的政党初选制度更为直接和开放,导致政策主张更加极端的候选人更容易获胜,由此扩大了党派间的政策分歧。又如,民主、共和两党每10年一次的选区重划,增加了各自基于自身利益而进行操纵的概率,各自的“安全选区”增多、“摇摆选区”减少,加速了政党极化的趋势。总之,美国的政治制度和规则已成为两党斗争的有效工具,很大程度上降低了政府政策出台及实施的效率。各种民生问题得不到及时解决,进一步加剧了民众的不满,而这种不满又会反过来表现在选票上,形成恶性循环。(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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