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社区养老的发展
对于不愿意或者没有条件选择养老机构养老的老人,居家并能享受社区互助养老服务是最优的选择,尤其对于农村的老人,他们社区养老的需求更加旺盛。Sherry Anne Chapman认为,机构养老照料存在服务程式化、花费较高等缺点,养老服务由社区向居家老人提供是最便捷适宜的模式。[28]总的来说,社区养老模式的发展有两个路径:
(1)政府“自上而下”输入资源到社区,实现社区向居家老人提供服务。这种类型有很多种表现形式,如政府通过财政转移支付,为社区建设农村老人活动室、社区服务中心(站)等各类养老服务设施;或者通过政府购买服务的形式,向各类社会组织、社工购买为社区老人养老服务等。
(2)社会力量“自下而上”的供给机制创新。这种类型主要体现在各种主体之间的合作治理,如各地方的公益组织、志愿性力量、留守群体通过互助养老、抱团养老等机制实现养老服务的合作治理。
(二)养老机构的发展
社会化养老主要是指老人在养老机构养老。养老机构是指为老年人提供住养、生活护理、健康管理和文体娱乐活动等综合性服务的机构,如老年社会福利院、养老院、老年公寓、敬老院等机构。它可以是独立的法人机构,也可以是附属于医疗机构、企事业单位、社会团体或组织、综合性社会福利机构的一个部门或者分支机构。养老机构这些年的发展主要体现在以下几方面。
1.机构性质多样化
养老机构总的说来分为三大类:公办事业单位性质、不以营利为目的的民办非企业(现已改为社会服务机构)、以营利为目的的企业。目前除了公办敬老院,社会上存在最多的就是民办非企业性质的养老机构,而企业性质的养老机构因为以营利为目的,且养老产业成本高,价格较为昂贵,目前数量非常少。
民办非企业养老机构根据运营模式又可分为民办民营、民办公助、公民合资、公办民助、项目委托、公建(公办)民营,目前宁波市实际上只有三类:公办民营、民办公助、民办民营。根据宁波市民政局2010年发布的养老机构调研报告显示,宁波市养老机构的运行模式大部分是公办,由财政补助或者自收自支。民办性质的养老机构占比不到养老机构总数的三分之一。
2.入住率的差异性
在我们调研的几家养老机构中,发现入住率的两个特点。其一,公办公营、公建民营的养老机构入住率高于民办民营和民办公助的养老机构。比如下应敬老院床位全是满员,还有一堆人登记排队。其二,城区的养老机构入住率高于乡镇养老机构。在宁波市区,几乎是每一个养老机构,都有成百上千的老年人登记排队。乡镇敬老院则存在供大于求的矛盾。根据宁波市民政局2010年发布的养老机构调研报告,市区敬老院一般是供不应求,而乡镇一般敬老院的老年人入住率为67%左右。(www.xing528.com)
仔细分析原因可能有以下几点:
(1)公办公营、公建民营都带有“公”的色彩,在政策扶持的力度上高于民办民营和民办公助。所谓“有娘的孩子不怕没奶吃”,老人们也会习惯性觉得公家的会比私人的更可靠、更有保障。而民办,尤其是民办民营的养老机构,基本上属于“没娘的孩子没奶吃”,资金和政策扶持都不足,在老人的观念里自然是靠不住的。
(2)城乡观念差别:前文已述及,农村选择居家养老的比例占多数,在他们的观念里在养老机构养老比较没面子。另一个原因,随着农村子女大量进入城市工作生活,他们也希望父母入住的养老机构能离自己近一些,方便随时去探望,这也造成城市的养老机构“供不应求”。
3.经营状况的差异性
在我们与各养老机构负责人访谈的过程中,除了宁波颐乐园、雅戈尔老年乐园,其他的负责人全都反映资金不足。连自收自支的事业单位下应敬老院,也反映连年亏损,问其亏损原因,答为,其一是收入定价太低,而支出年年看涨;其二是“五保”老人对伙食要求高,思想观念里总觉得是公家的东西,不多要白不多要。
民办非企业登记的养老机构均为非营利性,这些民营养老机构主要依靠收取入住老人的费用维持日常运转。为提高入住率,取费标准普遍较低,而场地租金、取暖费、服务人员工资、水电费、伙食等支付成本却越来越高,特别是场地租金基本按年提前支付,致使机构资金严重不足。如果能维持基本的收支平衡已经是非常好的状况。大部分民非的养老机构,叫苦说办不下去了,更有甚者,已经向我们透露了再做几年不做了的打算。
工商登记的民营养老机构虽然允许营利,但宁波的此种形式的养老机构发展得非常不完善,数量也极少,可以说,此种模式的发展尚在探索中。
4.入住老人的访谈情况
在与入住老人的访谈时,我们详细询问了其入住初衷,是完全自己主动想来的还是家里条件不许可,或者是其他原因使他们被迫选择了机构养老的模式?不管是哪个养老机构,回答自愿的老人都远超其他选项。尤其在两家位居市区的高档养老机构中,老人们的高兴是看得出来的,他们甚至以能住进来为荣,觉得机构养老相较居家养老而言标志着更高层次的生活方式。而其他养老机构(尤其是位居乡镇的养老机构)中有些经济条件不太好的老人,反映是被迫入住,但是无一位老人是因为儿女不赡养的原因,大部分都是觉得自己住在家给孩子带来了负担,而起因基本都是因为长期的疾病缠身,在家请长期保姆的费用远高于养老院,出于成本考虑而住进来。
对于宗教性质的养老机构,老人的入住意愿与其他相比有着较为明显的不同,多是基于共同的信仰,希望能在这里得到精神生活更多的满足。比如宁波居士林安养院,全部老人都是吃素斋,每日有佛事活动、共修活动等,安养院还会定期请法师前来为老人讲经说法;基督教永恩敬老院的老人,每天也会在固定的时间做祷告、读圣经。宗教性质的养老机构在民办养老中占去了一半的数量,为社会解决养老问题的能力不可忽视。另外就是几乎所有宗教性质的养老机构都非常重视临终关怀的问题,而目前普通的养老机构对这个问题却很少涉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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