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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光地与清初经学:《春秋》记事规则及例外

时间:2023-08-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所谓“日月时例”,指《春秋》记事,有时记载日、月、时,有时记载月、时或记载月、日等不同的情况。(一)“四时无事,则书首月”李光地认为《春秋》记载年、月、日、时,有一般的规则,最先应记年,其次四时,再次月,最后书日。《周礼》仲春会男女,周之四月,夏之二月,婚姻之时也。(二)不书日例李光地认为《春秋》对重大事件是书日的,比如郊祀宗庙、崩薨卒葬、天灾地变、物异、会盟、战争等情况。

李光地与清初经学:《春秋》记事规则及例外

所谓“日月时例”,指《春秋》记事,有时记载日、月、时,有时记载月、时或记载月、日等不同的情况。

(一)“四时无事,则书首月”

李光地认为《春秋》记载年、月、日、时,有一般的规则,最先应记年,其次四时,再次月,最后书日。他说:《春秋》“年下书时,时下书月,月下书日。”[119]一个季节没有可以记载的历史事件,也应书写这个季节开始的第一个月份,并标出春、夏、秋、冬四时。他说:

四时无事,则书首月。今以五月首时,何也?婚礼之失,未有甚于庄公者也。娶仇人之女,当丧而图婚,亲纳币以固之,观社以尸之,丹楹刻桷以饰之,大夫宗妇觌用币以侈之,礼之失未有甚于庄公者也。《周礼》仲春会男女,周之四月,夏之二月,婚姻之时也。婚姻之礼不正,义系月,故去月。[120]

庄公二十二年经:“夏五月。”按照《春秋》体例本该书“夏四月”。李光地认为这是因为鲁庄公违背了“婚礼”。按照《周礼》记载,“婚姻之时”应该在周正四月,夏正的二月,而鲁庄公在“冬十月”纳币[121],因而不符合古代的礼节。

“四时无事,则书首月”也有“变例”,隐公元年经:“元年春王正月。三月,公及邾仪父盟于蔑。”庄公元年经:“元年春王正月。三月,夫人孙于齐。”李光地以为隐公和庄公元年都书“春王正月”,按照“四时无事,则书首月”例,这里不应该再记载事件,但这两年的三月都有所记载,他说:

《春秋》存首月者,一时无事者也。隐、庄三月有事而存首月,为元年虽不即位,而有朝庙告正之礼。[122]

又说:

特书首月者,其一时无事者也。若其时之他月有事,则不特书首月矣。惟隐、庄之元年,他月有事,而特书首月,则以虽不行即位之礼,而元年不可以无正也,定之元年,独无正者,公六月始即位,则是前此无君也。无君而何以有正,是故例异于隐庄也。[123]

他认为之所以如此记载是因为元年有“朝庙告正之礼”,书“春王正月”代表行王之正朔,虽然元年无事,也不能省略。(www.xing528.com)

(二)不书日例

李光地认为《春秋》对重大事件是书日的,比如郊祀宗庙、崩薨卒葬、天灾地变、物异、会盟、战争等情况。他说:“《春秋》以日月为义例信乎?曰:此亦史法之旧云尔。事之大且要者,则谨而日之,私家记录犹然,况国乘乎?是故郊祀宗庙则日,崩薨卒葬则日,天灾地变物异则日,以至会不日而盟则日,侵伐不日而战灭则日。”[124]不过有时遇大事却“不书日”,主要有以下三例:

第一,日无可考不书,“应日而不日者,旧史失之也,略之也,以是为特笔之褒贬则否。”[125]《春秋》承鲁史之旧,有些日期无可考证,只能从略。

第二,违背礼制不书日。《春秋》会盟书日,但定公三年经:“冬,仲孙何忌及邾子盟于拔。”李光地怀疑这是因为鲁国派大夫与邾君会盟,不符合礼制,因此孔子删掉月与日。他说:“凡盟必日之,拔之盟,不日而且不月,又夫子当时之事,非遗失也。无亦非鲁以大夫盟邾君,故去月日以见慢欤?厥后句绎则如常书。”[126]又如定公四年经:“五月,公及诸侯盟于皋鼬。”这一年记载会盟没有书日,他认为是由于春秋末年礼乐崩坏的原因,他说:“皋鼬之盟不日,亦当时事,非遗失也。著众志已涣散,怠于礼而略于事矣。”[127]

第三,不闻则不书日。宣公五年经:“叔孙得臣卒。冬,齐高固及子叔姬来。”鲁国大臣叔孙得臣去世没有书日,李光地认为不书日是因为鲁宣公因高固的来访举行嘉礼,没有听闻叔孙得臣之卒。他说:“得臣之卒不日。胡氏谓‘贬其与仲遂之谋’也,夫不日何足以贬?且不贬仲遂而贬得臣,何也?盖高固方来,宣公为之大用嘉礼,虽卿卒不以闻,故不日耳。”[128]

(三)常事不书月或日

李光地认为《春秋》记载会盟、侵、伐等事,常会省略月或日。他说:“月而不日,常事耳。……《春秋》于‘盟’略,故或时而不月,或月而不日。”[129]又说:“凡侵伐之类,多书时而已。”[130]会盟、侵、伐在春秋时期常常发生,所以《春秋》就只书时或只书月。

僖公十六年经:“十有六年春王正月戊申朔,陨石于宋五。是月,六鹢退飞,过宋都。”李光地认为记载“六鹢退飞”书月而不书日,是因为“六鹢退飞”与“陨石落于宋”两件事发生在当月的不同日期,有可能“六鹢退飞”在当月发生过多次。他说:“‘六鹢书’‘是月’,不止嫌与陨石同日而已,如止嫌同日,何不更著其日乎?或者‘六鹢退飞’不止一日也。”[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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