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集传》,宋代蔡沈(1167—1230)作。蔡沈,字仲默,建阳人,蔡元定之子。朱熹著有《周易本义》《诗经集注》《四书章句集注》等书,唯独《尚书》没有训传,蔡沈受朱熹所托,著《书集传》。[139]《书集传》成书后,深受学者好评,认为它既融合各家所长,又重视吸收汉、唐诸儒的看法。黄震说:“经解惟《书》最多,至蔡九峰参合诸儒要说,尝经朱文公订正,其释文义既视汉唐为精,其发指趣又视诸家为的,《书经》至是而大明,如揭日月矣。”[140]《经义考》引何乔新说:“自汉以来,《书传》非一,安国之注,类多穿凿;颖达之疏,惟详制度。朱子所取四家,而王安石伤于凿,吕祖谦伤于巧,苏轼伤于略,林之奇伤于繁。至蔡氏《集传》出,别今古文之有无,辨《大序》《小序》之讹舛,而后二帝三王之大经大法粲然于世焉。”[141]因此元明之后为很多为《尚书》作传的学者,都本于《蔡传》,进而作一些疏通、阐释的工作。[142]《蔡传》不仅受学者推崇,元明科举考试一直都以《蔡传》为准。元仁宗延祐年间定考试程式,《尚书》以《蔡传》为主。明洪武年间颁布科举定式,《尚书》一经主《蔡传》。[143]清初尊崇《蔡传》的情况也没有改变,清初科举“四书主朱子集注,《易》主《程传》,《诗》主朱子本义,《书》主《蔡传》,《春秋》主《胡安国传》,《礼记》主陈澔《集说》”[144]可见蔡沈的《书集传》在《尚书》学史中的重要位置。[145]
即便如此,《书集传》也并非完全没有批评意见。《经义考》引赵孟頫《书今古文集注》说:“蔡沈过谨而失之繁。”[146]清代朱鹤龄批评《蔡传》“主于拨弃注疏,故名物制度之属不能无讹”[147]。明代刘三吾《书传会选》、马明衡《尚书疑义》、袁仁《尚书砭蔡编》、陈泰交的《尚书注考》,清王夫之的《尚书稗疏》等书也多对《蔡传》加以批评、驳正。[148]李光地在所著《尚书七篇解义》中对《蔡传》也经常加以指摘,从考据与义理方面对《蔡传》的错误加以纠正。李光地对《蔡传》的批评很多还是言之有物,值得后来者加以借鉴。(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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