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唐以来,学者对于“诗亡”主要有三种看法[144]:第一,认为是“《颂》亡”。汉代赵岐认为孟子说的“诗亡”是指“《颂》亡”。赵岐注:“王者,谓圣王也。太平道衰,王迹止熄。颂声不作,故《诗》亡。”[145]第二,认为是“《雅》亡”。郑玄《王城谱》:“其《诗》不能复《雅》。”晋范宁《谷梁传序》:“因鲁史而修《春秋》,列《黍离》于《国风》,齐王德于邦君,所以明其不能复《雅》。”其后胡安国也说:“自《黍离》降为《国风》,天下无复有《雅》,而王者之《诗》亡矣。”[146]朱熹也持此说,他说:“王迹灭熄则礼乐征伐不自天子出,故《雅》之诗不复作于上,而《诗》降而为《国风》。”[147]又说:“‘王者之迹熄’谓平王东迁,而政教号令不及于天下也。‘《诗》亡’谓《黍离》降为《国风》而《雅》亡也。”[148]平王东迁以后,周天子的地位已经远不如昔,东周的地位也与列国大致相当,礼乐征伐自诸侯出。本来应属于《雅》的《王风》也被归于《国风》之列,因此说“《雅》亡”。第三,认为“《诗》亡”为“《风》亡”。顾炎武说:
二《南》也,《豳》也,小、大《雅》也,皆西周之《诗》也,至于幽王而止。其余十二《国风》皆东周之《诗》也。“王者之迹息而《诗》亡”,西周之《诗》亡也。……周《颂》,西周之《诗》也。鲁《颂》,东周之《诗》也。成康之世,鲁岂无《诗》,而今亦已亡矣,故曰《诗》亡,列国之《诗》亡也。其作于天子之邦者,以《雅》,以《南》,以《豳》,以《颂》,则固未尝亡也。[149](www.xing528.com)
顾炎武认为二《南》《豳》、二《雅》都是西周之诗,其余十二《国风》为东周之诗。西周之时,列国也应有《风》,但这些诗今已不存。因此顾炎武认为所谓“《诗》亡”是指西周列国之《国风》都已亡,当时各国的情况无法知道,这才有了后来的《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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