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评指标的诘难与应用：揭示主观认知与客观事象的鸿沟

有些复杂的事象难以分拆为个别层面，分拆后有些单项可能更难量度，或区别量度后并无妥善方法再并回原状（例如对各层面间比重起争议），与其弄巧反拙，不如索性请当事人自己来评估，例如“自评的健康状况”^[1]“对某制度的信心”“对某服务的满意程度”“对某节目的喜欢程度”“投票给某候选人的意愿”“对本单位士气或团结程度的估计”，等等。与其凭空猜测某种新货物能否被接受，不如选个地点展览，看看有多少游人视若无睹、驻足观察、询问或立刻购买。与其根据个人意向擅断民意，不如问问大家对性教育、外货进口加税、父亲分娩假期、让患上艾滋病的孩子跟自己孩子同校等有争议决策的态度。这类指标，基本上的作用是把多种感情、价值判断共冶一炉，压缩进同一层面去比较，其变值间的差距只能带有相对意义，并无划一差距，更谈不上绝对零点。以下是比较常见的变值归类形式：

有进步、没改变、退步；

绝对信任、相当信任、不大信任、完全不相信；

很满意、还算满意、没意见、不满意、很不满意；

一定投某人票、可能投某人票、未决、可能不投某人票、一定不投某人票；(www.xing528.com)

我觉得士气是高的、我觉得士气是低的，等等。

这里举的例子多是两类至五类差别，这并不是说不可以分为更多的类别，但当然那是要基于自评者内心差别可以达到那么细致的程度。

自评指标无法回避的诘难是，自评者的主观认知和客观事象之间存在的鸿沟。讳疾忌医者会否认自己的健康有问题，目的可以是欺人，也可能是自欺。具有同样特征的人士，对个别问题可能作出相当一致的掩饰或夸耀。例如军警倾向于强调暴力的作用；年轻男士较可能夸多性行为的次数。还有，自评者对变值间的差别的想法是不一致的。两个人都看一部电影，一向言行拘谨的某甲的评语是“喜欢”，一贯快言快语的某乙说“很喜欢”，这两个评语代表的分量是一致的吗？可能这部电影在甲心目中是无与伦比的，而在乙心目中，其实还有好几部与之不相伯仲。

自评指标问题虽多，运用得当时却能事半功倍。有些情况，自评比其他观察方法更可靠。例如长途运输驾驶员工作途中有没有精神松懈或打瞌睡，靠事故次数来估计必然低估，即使有能力派人员沿途观察，有随行者存在，跟驾驶员长途孤独驾车的环境根本不一样。对于这类情况，在不记名条件下请驾驶员自报，是个有效的操作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