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涉及多个定性或/和定量因素的社会事象,都可以用个案研究(Case Study)来整合。美欧篮联对球员素质指标的制订,便是一件个案研究的成果。哈佛大学商学院以个案研究作为主要教学工具,商场以外个案研究也都广泛应用。任何社会事象皆可视作一件广义的个案,研究者动用所有方法,尽力搜罗所有资料,以求把这件个案通透地认识。
个案研究可以说是定性研究的一个典型模式。它要求广罗所有有关资料,综括多种分析方法,来透彻地认识一个社会事象。称作定性并不表示摒弃定量数据,定量数据越多越好,但定量数据本身不足以理解整个事象,需要结合定性资料才可解全相。
个案研究不单用作分析一般机构的表现或某门生意的运作,也特别适宜用来全面探索一些复杂的、不易量化的、新出现的事象。例如小至“驻院护士对新型传染病者的照顾”“原居民跟外来工的关系”“某类电子游戏对儿童学业的正负作用”,大至“农村转型期遭遇的问题”和“新经济政策的成败”等。这些个案,规模可以很大。一项著名的大型个案研究,是从多种角度和数据分析日本战后在美苏两条路线以外,凭借国家主义、长远视野、相对平等的社会结构,加之通产省以高效率协调国际贸易和工业生产,闯出了一条新路线,迅速把经济发展起来,经验可供各国借鉴。
一个或为数不多的案例不能进行统计推广,但可作为特例来打破单凭数字得出的印象。有一项从日本社会提取出来的政府效率研究,以最高学府毕业生投考公职的意愿作指标。据此经验,加上政府吸收到很多优秀毕业生的定量数据,可以推论出南美政府效率也会较高。但实地研究的个案资料却反映出正好相反的情况:南美政府效率不高,很多优秀毕业生希望当公务员,并非为了国家,而是正因为政府效率不高,个人较易敛财。
个案研究纵使不作统计推广用,也不能把视野局限于个案内部,而应留意其他有关的案例以提高本案的说服力。最好采取多个案例以衬托本案,至少也要有另一个相关的案例,以供比较。例如陈列类似的成功企业,可以对比本案的成功程度和特色;找出另一份立场不同的报纸对同一事件的持续报道,可以反映本案的倾向。(www.xing528.com)
决定采用个案研究前,首先要决定个案的初步范围。即使是只研究一所机构,也须决定时间跨度。若是一项决策的影响,则可能牵连甚广,不宜固守初步范围。比如明初郑和下西洋行动的终止,很多史学评析都集中于政治因素,出现了经济因素的资料后,这个个案的研究范围便须扩展到经济层面去(12.2.3节有更多讨论)。有些个案几乎无所不包,研究者便须以选择这个个案的目的为依归去伸缩研究范围。
决定采用个案研究前,也须估计有没有足够的现成资料或可以搜集到多少资料。估计可得资料的质量时,最简便的方法是看看哪类证据最适宜且容易搜集。容易搜集到的资料未必适宜,适宜的资料未必可以搜集得到,什么证据最适宜?优先的是最适宜的资料,而非最易得的资料(请参看6.4节)。
如果无法找到足够资料,便只能从其他有关资料去推敲,结果不算是个案研究。即使有相当资料,也不妨搜集、准备强化个案的证据,不必拘于运用同样的资料搜集法或来自当地现存的资料。定量数据和其他定性资料也能提供补充、参照、比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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