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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东学术文化名人章学诚及其代表著作《文史通义》

时间:2023-08-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但他矢志于学,毕生从事讲学、修志和著述活动,在编摩文史中获得精神上的满足。在学术上辛動钴研,严谨求实,使章学诚成为清代独树一帜的浙东史学大家。《文史通义》是章学诚最有代表性的史学理论著作,凝结了他一生的心血,甚至至死也没有最后完稿。梁启超以为“《文史通义》实为乾嘉后思想解放之源泉”,“实为晚清学者开拓心胸,非直史家之杰而已”这是对章学诚史论的高度评价。

浙东学术文化名人章学诚及其代表著作《文史通义》

——章学诚的史学思想

章学诚(1738-1801),字实斋,号少岩。会稽(今浙江绍兴)人。自小博览群籍,孜孜不倦。但他屡试不第,直至乾隆四十三年(1778)才中进士,受国子监典籍。章学诚一生穷困潦倒,时常奔走大江南北,备尝人间辛酸;而且因其相貌丑陋,经常受到俗人的讥弄。但他矢志于学,毕生从事讲学、修志和著述活动,在编摩文史中获得精神上的满足。他晚年贫病交加,双目失明,仍坚持要人代笔,自己口述。在学术上辛動钴研,严谨求实,使章学诚成为清代独树一帜的浙东史学大家。

《文史通义》是章学诚最有代表性的史学理论著作,凝结了他一生的心血,甚至至死也没有最后完稿。他在这部书稿中大力发挥了浙东学派经世致用的学术宗旨,明确提出“学术将以经世”。而他生活的乾嘉时代,学术界几乎全部导入了考据学的轨道。章学诚对此深表不满,批评那种贪多务得、不求宗旨的学风,张扬“君子经世之学”,以挽救一时风气所造成的偏颇。他大声疾呼:“文章经世之业,立言亦期有补于世。”尤其是研史之作,更要以明道经世为旨归。他说:“史学所以经世,固非空言著述也。”至于如何经世,当然要结合不同的时代、社会特点而随时应变。他以浙东之学为例,指出“阳明(指王守仁)得之为事功,蕺山(指刘宗周)得之为节义,梨洲(指黄宗羲)得之为隐逸,万氏兄弟(指万斯大、万斯同)得之为经术史裁。授受虽出于ー,而面目迴殊,以其各有事事故也。”他本着经世致用的治学精神,对已有的史学遗产进行清理和总结,并在理论上努力创新。他不是重弹史学有裨风教的老调,而是强调治史之要在于体“道”,史家必须去探索、发现和闻述历史发展之“阳变阴合”的“自然之势”。他自己分析历史现象,总爱以发展变革的眼光来探究其背后的“自然之势”,认为时势之异恰恰是道运动变化的结果,因此时势相异亦须变通以应道。这就意味着不同时代对于政教典制的因革变通,是由于道本身变化的必然性要求,故对前圣之法不可执定不化。在重“势”思想的引导下,章学诚明确反对复古,主张审时度势,变法图新。他指出:“天时人事,古今不可强同”,唯有审时势之异而求变通之道;而后代对前代制度的因革损益,也就构成了社会历史运动过程的连续性和绵延性。他认为“变化无方,后人所辟,可以过于前人矣”,只要经过“损益”之后形成的新制度符合时代发展的需求,当然就是有补于治世了。由此,章学诚对于历史的诠释是立足于当代以通古今之变,闻释历史必以当代为基点,而当代亦须置于历史过程中才能更加深刻地得到理解;古与今体现为历史过程的统一,是不能被割裂开的。章学诚诸如此类眼光卓绝的史论,在《文史通义》中随处可见。因此,他被当今的学者誉为浙东学派的“史论大师”。梁启超以为“《文史通义》实为乾嘉后思想解放之源泉”,“实为晚清学者开拓心胸,非直史家之杰而已”这是对章学诚史论的高度评价。

章学诚一生参与编修了诸多的地方志。他力图通过方志这一园地来实践自己的史学主张,并在总结前人经验的基础上,构建出一套较为完备的志学理论。章学诚首先辨明了志体的性质,提出方志绝非仅属地理专书,而是“国史之具体而微”者,真实地反映了某一区域内方方面面的社会状况,弥补了国史的不足,在国史不能记载周全的地方为后人保留了更多的文献资料。章学诚明确了方志乃史的性质,并将这一观点直接应用于方志理论的构建,用以改造旧的方志理论。他指出志书既属史体,它的作用也就与史无异,可以直接发挥惩恶扬善、有裨风教的社会功能;而志书的体裁,亦应当遵循“史家法度”,即“仿纪传正史之体而作志”,纪、图、表、考、列传,体例无所不备。而统观他自己所作的诸志,确实都是纪表志传诸体俱备,一如正史之规。他还提出修志者必须具备史才,面对大量文献记载以及采访得来的材料,其“识足以断凡例,明足以决去取,公足以绝请托”。对于史料的征集,必须广博而细密,并须加意采访,凡邑绅所撰之野乘、私记、文编、稗史家谱、图牒之类,六曹案牍、律令文移有关政教典故、风土利弊者,以及各类地方见闻、碑刻资料、谣歌谤语、巷说街谈等,如有可观,均应悉数收罗。他倡议修志工作应由地方政府组织运作,设立志科,使方志史料的搜集与保管、考核与编修等工作,纳人官方化、制度化、经常化的轨道。章学诚的志学理论是以“志为史体”为基点构建起来的。他既论述了方志的本体特性——作用、性质、体裁,也论及了修志的外部运作方式,诸如修志人员的素质、组织机构,以及史料的征集及档案保存等,从而构成自成体系的方志理论。章学诚用他的史学理论改造了旧方志,使其成为一种具有史义、可以经世的史学著作,并为近现代方志的发展莫定了基础。(www.xing528.com)

章学诚在图书校雠学上也卓有建树。他认为“六经皆史”、“六经皆器”即所有经典都是文献资料,都是载道(学术)之器;学术离不开文献资料,即他所谓“道不离器,犹影不离形”。因此,他格外重视图书校雠之学。他在乾隆四十四年(1779)撰成的《校雠通义》(今存前三卷),标志着其校雠学理论的成熟。他提出校雠之学应申明大旨,就是要揭示和掌握书籍的中心内容和宗旨,并明确其“辨章学术,考镜源流”的根本任务,即将文献目录放在学术史的发展过程中,通过分类、著录、大小序等揭示一种学问的渊源及其嬗变,来评价一部著作、一种学术潮流、一个学术流派的兴衰得失,引导学术研究的门径,从而使校雠学由“部次甲乙”、“篇卷参差”的工作上升到学问的高度。他还在图书目录的著录方法上,总结、发展了前人的经验,并有些新的创造。他还特别强调文献搜罗编纂的重要性,认为ー个时代一个地方的文献如果“及时不与搜罗,编次不得其法,去取或失其宜,则他日将放失难稽,湮没无闻者矣”。他提出对文献的收集整理,应尽量保存其原始性和完整性;对于亡佚的书籍,也要“搜别群书记载”,以保存其一鳞半爪,对于各种文献之间的相互纸牾矛盾之说,虽然经过考辨已有正确的结论,但也不应轻率地将错误的文献淘汰抹掉,而是存其异说,别为一编。他这种对待文献的态度,应该说是严谨而科学的。章学诚研究校雠之学,促成了他独特的治学道路,并为其史学理论、方志编修等学术研究提供了扎实的文献基础。

(张如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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