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写,在构思中具有重要的作用。《文心雕龙·神思》说:“故思理为妙,神与物游。”神,指作家的主观意念;物,指事物的客观存在。“神与物游”的过程,就是主观和客观、虚和实的对立统一过程。这就说明在构思中往往要兼顾虚实两面。清代唐彪在《读书作文谱》里说:“文章非实不足以阐发义理,非虚不足以摇曳精神,故虚实常宜相济也。”“相济”,就含有相辅相成、达到和谐统一的意思。一篇作品,只有既如实地反映了事物的客观存在(“阐发义理”),又生动地表现了作家的个人特质(“摇曳精神”),才能使读者在沉吟往复之中领会到它的“文外曲致”,从而更好地发挥文学作品的感染作用。这样的作品,才具有审美的意义。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长恨春归无觅处,不知转入此中来。
诗的境界是如此空灵,但从构思上看,脉络却又极为分明。诗人首先把平地花尽和山寺花开的情形做了对照,说明深山气候回暖迟于平地,这是反映事物的客观状况,属于写实;然后写自己的寻春情怀——始因“春归”而恨,终以见花而喜,这便是虚写了,因为这时诗人的意念中重新出现了一个美好的春的形象。这正是唐彪说的“虚实相济”的道理:一方面由实生发出虚,即由“芳菲尽”而生“春归无觅”之恨;另一方面用虚来加高实,即把意念中的春的形象跟山寺桃花的形象合而为一,使自然物有了它自身本来没有的抽象意义。这首诗所表现的是诗人对美好事物的追求,然而在这样的追求之中,却又包含着一种不可排遣的寂寞感和忧郁感。这种美学风格,跟诗人的同期作品《琵琶行》有着某种程度的相似。(www.xing528.com)
呜呼!安得使予多暇日,又多闲田,以广贮江宁、杭州、苏州之病梅,穷予生之光阴以疗梅也哉!
此文篇幅不长,既无波谲云诈的情节,又无繁弦急管的文字,然而作者忧愤深广的情状却使人感到触手可及。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结尾这一段虚写跟写实部分(即叙述修建病梅馆来由的部分)形成了一种矛盾的结合:一面是暴殄天物的丑恶现实,一面是悉心护持的美好愿望。这一矛盾的结合的意义,不在于分清病梅、疗梅两种具体做法的孰是孰非,而在于显示了两种不同的美学理想。通过对这一矛盾的分析,便不难看出,作者对个性解放怀着何等强烈的要求,而对当时封建阶级的严酷思想统治又有着何等深刻的憎恨。
文学作品决不能仅仅诉诸人们的理性认识,而应兼顾感情的感染作用,并且在一定程度上说,感情的感染作用甚至比理性认识更为重要。在构思中注意虚实结合,正是为了更好地突出文学作品的这一特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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