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课讲活,这是语文教学所要追求的一种艺术境界。
就说文言虚词的教学吧。
中学生学了两三年文言文以后,多少会产生一点语感,这就有可能使他们在试读和背诵中,不自觉地增减或变换课文中的某些虚词。这种现象非但不足怪,而且可以用来启发学生思考、讨论,教师再借机进行阐发,这样就可以使虚词教学变得生动活泼起来。
一次公开课中,学生背诵《师说》时,在“今其智乃反不能及”这句话后面加了个“也”字,我立即抓住这一点问全班学生:“这个‘也’字加得加不得?”多数学生认为不能加,有的说,下句“其可怪也欤”中已有“也”字,不宜重用;有的说,加上这个“也”字,这段话就有了终结的意思,但跟下段又连接不起来。我肯定了这些意见,再问学生:“有没有办法既保住这个‘也’字,又能使上下段衔接得自然?”有的学生提出去掉下句中的“也”字,但反对者指出,韩愈的主要意思就在“怪”字上,去掉它后面的“也”字,这个意思就显得无足轻重了。一时大家都陷于困惑之中。我于是提议道:“把‘其可怪也欤’改为‘怪哉’,怎么样?”一读,果然通顺,只有个别学生觉得不怎么好,可又说不出道理。这时我再让学生比较一下这两句话的语气,终于发现这里用“怪哉”语气过重。我很高兴,开玩笑地说:“这就对了,韩老夫子说这话的时候,虽有意进行讽刺,但态度严肃,没有那么大的火气,还是尊重原作为好。”立即引起了哄堂笑声。
这种情形在平时课堂中也是经常出现的。例如《唐雎不辱使命》中“虽然,受地于先王,愿终守之,弗敢易”这句话,学生背诵时就容易丢掉其中的“虽”字。这虽未改变原话的基本意思,但语气却显然不同,不符合安陵君当时的心理状态。安陵君明知“易地”是一个骗局,但面对强秦的军事压力,作为一个小国国君,他只能用委婉的口气来表示自己的意愿,求得秦王的谅解:如仅用一个“然”字,口气就显得强硬了。抓住这一点来引导学生进行讨论,也是蛮有趣的。(www.xing528.com)
这样来讨论虚词,有时甚至能“牵一发而动全身”。例如我讲《醉翁亭记》时,就引用前人笔记中的故事,说“然而禽鸟知山林之乐,而不知人之乐”后少一个“也”字,学生很感兴趣,纷纷发言。讨论结果,大家不仅明确了这个地方不该加“也”,而且对全篇连用21个“也”的做法也有了初步体会。
古代的议论文、抒情文以及记叙文中的对话部分,虚词用得多是一大特点。其所以如此,是因为这类体裁很重视语气的表达,而作为“语之助”的虚词确实能在这个方面发挥很大的作用。前人学虚词,讲究“审辞气”,决非无因。现在有了语法,应该说是件好事,但如果丢掉“辞气”,个个虚词都只讲词性,这对接触文言文不多的中学生来说,就会味同嚼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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