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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法教学论:解决结字布排的取势问题

时间:2023-08-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体现在笔画、文字关系中的角度、力度、方向感和趋向性便是势。取势的普遍性问题是什么呢?翁方纲是清中期的著名书法家,与刘墉、成亲王永瑆及铁保,共称四家。在汉《夏承碑》的题跋中,“三”“王”“玉”“生”诸字,横画一律向右耸起,且排布齐整,已如算子,况三横的最后一笔均与起笔第一横同一取势,以至整字失平,坐落难稳,失于端正。掌握每一个笔画和文字的特征,强调控制、调控、安排,也便成为取势的关键。

书法教学论:解决结字布排的取势问题

书法重势、讲势,自古亦然。汉代蔡邕作《篆势》《隶势》,晋人索靖作《叙草书势》,卫恒作《四体书势》,就是证明。清朝康有为在《广艺舟双楫》中说:“古人论书,以势为先,中郎曰‘九势’,卫恒曰‘书势’,羲之曰‘笔势’。盖书,形学也。有形则有势。兵家重形势,拳法亦重扑势,义固相同。得势便则已操胜算。”[20]怎么理解势呢?体现在笔画、文字关系中的角度、力度、方向感和趋向性便是势。所谓取势,就是对这种关系中的角度、力度、方向、走向、趋向进行把握和控制。在自然事物中,有形便有势,所以有形势、走势之说。在文字中,因其有形,所以有势,有纵势、横势、平势、险势。而把握与控制,一是遵从文字的固有之势,二是根据书写需要、搭配需要及书写者的审美需要进行调整、安排。取势的目的,正如清人王墨仙在《书法指南》中所言:“作字贵有姿,尤贵有势。有姿则能醒人眼目,有势则能摄人心神。否则味同嚼蜡矣。譬如美人有色无姿,则不能动人。”文字本身是有姿态的,但给人的感觉是静态的、僵硬的、死板的,而取势的不同,能将这些文字激活,并在动态的、活脱的联系中,产生风神韵致。

取势的普遍性问题是什么呢?清人张树侯《书法真诠》中有这样一段话:“世俗作字,通弊有七:左低右高,左轻右重,左短右长,左挤右散,上锐下丰如镫檠,上宽下削如雨伞,上下窄中间宽如枣核。以之作蝇头细字,为妍为媸,尚不甚觉,一旦扩而大之,则牛鬼蛇神,一时毕露矣。此结构之通弊,首当知所戒也。”[21]这段话所讲的七弊,主要是针对合体字而言的,左右结构者四,上下结构者三。从取势的角度说,绝不止于此七端,如单体字中的扁、方、直、斜、偏、散,均有习弊可察。在此,仅就“左低右高” 论之。

由于书写时右手执笔,横向的笔画由左向右取向,所以左低右高形成的很重要原因,是由于这种书写方式,是顺势而为的结果。清人徐用锡《字学札记》中就说过:“让左侧右,不徒说手臂,每字体势须皆如此,虽字体不同。亦有左昂右低者,而势多取趋右。古人字右肩多耸,可想其故,盖执笔者右手不如此不合局,不得力矣,理势然也。”[22]如果这种左低右高的取势成为一种倾向、习惯、定式,便会影响书写的整体效果,甚至造成整体取势的偏斜。

翁方纲是清中期的著名书法家,与刘墉、成亲王永瑆及铁保,共称四家。翁方纲存世的墨迹有隶、行、楷诸体,尤擅隶书行书亦有可观,楷书见绌。翁的楷书学欧阳询虞世南,或言尤得益于欧书《化度寺碑》。清人蒋衡在《书法论》中曾这样评欧书:“正则言横画,悬臂用力太过,则右昂起不平,如《皇甫君碑》‘書’‘無’诸字,尚犯此病,乃少作也。《九成宫》则平正,的是老笔。夫一字之中,主笔须平,他画则错综用意,乃不呆板。”[23]《皇甫君碑》的书刻年代早于《化度寺碑》,因全称为《隋柱国左光禄大夫弘义明公皇甫府君之碑》,所以人或认为应在隋时所书。翁方纲对此碑大加赞赏,认为“是碑由隶成楷,因险绝而恰得方正,乃率更行笔最见神采,未遽藏锋,是学唐楷第一必由之路也”。翁方纲学书谨遵法度,笔笔有出处,不越雷池一步。结合翁氏对《皇甫君碑》的评价及其所书,知其得益此碑多于《化度寺碑》。而正是学习了此碑的笔势,从而形成了翁方纲楷书的总体风貌:左低右昂,中了世俗作字的通弊。

清人包世臣《艺舟双楫》中记载过这样一个故事。乾嘉年间,都下言书推刘诸城、翁宛平两家。戈仙舟学士,宛平之壻,而诸城门人也。尝质诸城书于宛平。宛平曰:“问汝师哪一笔是古人?” 学士以告诸城。诸城曰:“我自成我书耳。问汝岳翁哪一笔是自己?”学士之子以此语质于仆。仆曰:“宛平书只是工匠之精细者耳。于碑帖无不遍搜默识,下笔必具其体势,而笔法无闻,不止无一笔是自己已也。诸城冥悟笔法,而微变其体势,正是深于古人。必云‘自成我书’,亦稍涉于矜张矣。”[24]刘诸城即刘墉,翁宛平即翁方纲。翁讥评刘“哪一笔是古人”,刘讥评翁“哪一笔是自己”,可谓都是一针见血。至于包世臣说翁方纲不止无一笔是自己,于碑帖遍搜默记,下笔必具其体势,结果成了精细的工匠,说得更加深刻。看看笔笔有出处、具体势的翁方纲楷书,这个精细工匠的俗处便可以找到根源了。(www.xing528.com)

清·翁方纲《夏承碑》题跋

翁方纲楷书的问题就出在左低右高的取势,以横笔最为明显突出。在汉《夏承碑》的题跋中,“三”“王”“玉”“生”诸字,横画一律向右耸起,且排布齐整,已如算子,况三横的最后一笔均与起笔第一横同一取势,以至整字失平,坐落难稳,失于端正。至于“其”字的四横,“真”字的六横,“摹”字的七横,殆无变化。蒋衡所言《皇甫君碑》中“書”“無”字的右昂起不平之病,在这里被无数次地重复着。而一字之中主笔须平,他画则错综用意乃不呆板,正是对翁楷的批评与指导。

在书法的取势中,一画成一字之准,一字成通篇之准,因此任何一个笔画的角度、力度、方向、趋向,都将对一字、一篇产生意义。掌握每一个笔画和文字的特征,强调控制、调控、安排,也便成为取势的关键。那些千篇一律的笔画,字异形同的取势,大小疏密相同的力度以及左右上下相同的取向,都需要做出调整,或安于平正,或求于险绝,最忌呆板无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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