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书法学习中,变化是绝对真理,对于用笔绝无例外。而随机变化,是用笔控制力的最高境界。在书写过程中,提按的变化会影响节奏,方向的变化会影响体势,力度的变化会影响笔画的质量,所以要求变。这个变不应该是主观故意的,而是在客观需要变时,应时、应节、应机、应需而变。客观规定性就是“机”,是事物内部的必然性、必要性、合理性。书法之机在字。一个字的笔画关系,决定着笔画的变化规律。所以,判断用笔变化的一个重要标准,就是能否在不同的字中用不同的笔法写出不同的笔画。如果一个人在任何字中的笔画都是一种写法,一种笔法,就是缺少变化,没有变化,就是“死”。而在不同的字中因字制宜地变化笔法、写法,赋予笔画不同的形态特征和动感质量,就是“活”。比如,从一个人的一幅作品中把所有同一种笔画都抽取出来,放在一起加以比较,如果用笔的方式、笔画的形态都是一致的、雷同的,就是用笔较死。如果笔法、形态因字而异,笔画变化丰富多样,就是用笔较活。
清人唐岱在《绘事发微》中专门有一节说“笔法”。书画同源,完全适用于书法。他说:“用笔之法,在乎心使腕运,要刚中带柔,能收能放,不为笔使。”意思是说,写字人不能为笔所使,即被笔束缚、制约,而应心使腕运,让笔听人使唤。是人控制笔,而不是笔使唤人。他又说,昔人云:“用笔三病,一曰板,二曰刻,三曰结。板者,腕弱笔痴,全亏取与,物状平褊,不能圆浑也。刻者,运笔中凝,心手相戾,勾画之际,妄生圭角也。结者,欲行不行,当散不散,与物凝碍,不得流畅也。此千古不易之法。”[10]概言之,刻板凝滞即是死。反之,随机命笔就是活。这个活,除了心活,即根据字的需要改变用笔方式和笔画形态外,还要有驾驭笔墨的功力,能控制笔的角度方向,力点力度,方圆曲直,等等。(www.xing528.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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