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构与验证：情感与信任关系的结构方程模型

第一，通过对信任的考察，我们发现信任是一个存在悖论的概念，信任这个概念永远处于非理性（情感）—理性的这个两级系统的某一个位置上。我们构建了信任关系的结构模型，信任关系所形成的空间被称为“创造性空间”，由微观环境（P）、宏观环境（E）和信任关系内容（N）三部分组成。基于这一思路，我们从社会关系的视角出发，具体考察了信任达成过程中存在的创造性空间及其填补手段，这一创造性空间，一方面是个体行动者能动性的运作场所，另一方面也是社会关系多样化产生的源泉。对创造性空间中各种制度性和非制度性填充手段的具体关注，也将帮助我们进一步理解社会运作的内在机理。这是我们对信任的本体性反思贯彻于社会学研究的尝试，也是重新建构日常生活原貌的努力。

第二，在有关中国人的信任研究中，信任实证研究发现了中国人信任态度与信任行为的不一致或不对称现象。之所以存在这种现象，我们认为主要是由于信任的复杂样态决定的。信任态度与信任行为之间存在一种比较复杂的关系，特别是容易受测量与研究方法的影响而被扭曲。从我们构造的创造性空间可以看出，信任行为（BT）是一个多元函数：BT=f（P，E，N），信任态度转变成信任行为，要受到多种主观、客观因素的影响，这些影响包括微观环境（P）、宏观环境（E）和信任关系内容（N）等。信任态度其实不可能直接支配或主宰信任行为，因为信任态度只是影响信任行为众多因素中的一种，因此，我们认为研究信任的重点应该是关注信任行为。研究信任行为发生的起因、过程和结果，总之把信任行为作为因变量来研究。我们把信任定义为是人们在相互交往过程中产生合作的情感互动过程，信任关系通常表现为面对不确定性时的一种社会行为。

第三，我们首先对情感的含义进行回顾，重点比较了情绪心理学与社会学不同的情感研究视角，区分了情感态度与情感行为的关系，借用马贝尔·布雷津的情感社会行动理论来解释情感与信任事件之间的路径分析，并通过各个不同的路径来划分出情感与信任关系研究的学科界限。依据本研究的主题，我们认为，情感是与信任既相互作用又有区别的，情感首先是一种生理状态，先于感觉信任的发生，同时情感又是人类天性的组成部分，它们之间的关系不可分离，相互作用、相互制约，因此，我们把情感定义为是人际交往的心理活动过程和心理动机力量，是构成信任关系态度模型的三要素之一，它在信任认知和行为意向的共同作用下决定人们的行动。

第四，我们在全面考察和借鉴心理学态度行为理论以及情绪心理学态度构成三要素的研究成果的基础上，建构了信任关系态度结构方程模型与行为关系的微观模型。信任态度是指信任主体对信任这一行为或现象的相对稳定、内部制约化的、评价性持久的心理反应倾向，信任关系态度结构方程模型由信任认知、情感和行为意向构成。(www.xing528.com)

第五，结构方程模型（简称SEM）作为多元数据分析的重要工具，广泛应用于经济学、心理学、社会学、管理学等领域的研究。由于其可以同时处理多个原因、多个结果的关系，以及遇到不可直接观测的变量（潜变量）时有卓越的表现，弥补了传统统计方法的不足。情感与信任作为本研究的对象是不能直接测量的，必须通过量表的某些变量来反映，属于潜在变量。情感与信任之间的关系就等同于潜变量与潜变量之间的关系，因此需要借助于结构方程模型方法来实现。

第六，本研究显示信任关系态度结构方程模型结构包括六个主要因素，分别是情感认知度、信任认知度、学习情感关系、家庭情感关系、信任行为意向和情感行为意向。各个因素之间存在着直接的或间接的相互关系。从信任关系态度结构方程模型结构图可以看出，信任认知度和情感认知度对信任行为意向有直接的影响作用，学习情感关系、家庭情感关系和情感认知度对情感行为意向有直接的影响作用，信任行为意向和情感行为意向之间有相互影响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