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族同样信鬼祭鬼,并且有着诡秘庞大的巫文化。这也是苗族人宗教观念中对“灵魂不灭”思想的直接反映。苗族的鬼神种类繁多,寓意也大不相同,除了从原始自然崇拜演化而来的鬼神外,还有许多鬼神是与外来宗教(佛教、道教等)文化交融后演化出来的。苗族群众将鬼神分为“善”“恶”两大类,认为“善鬼善神”可以保佑人平安,造福百姓,因而会对其进行虔诚的祭拜,逢年过节也会对其供奉;而“恶神恶鬼”则被认为会祸害世人,所以就会请巫师神婆对其施法进行驱赶。苗族的祖先崇拜对象有蚩尤、姜央、傩公傩母、盘瓠等,他们是苗族人心目中永存的至尊至贵的始祖神、民族护卫神。祖先崇拜在苗族社会中占有十分重要的位置。苗族服饰图纹中的鬼神崇拜既是苗族人宗教与巫文化的心理反映,也是服饰中图腾崇拜的体现——将图腾作为族群的始祖或家族的祖先、保护神或象征,借以获取吉祥的期盼和信仰的慰藉,求取神灵的庇护与保佑。
苗族崇巫信鬼,信奉的鬼神众多,如湘西的花垣苗族地区就有三十六堂神和七十二堂鬼的说法。苗语中“神”与“鬼”是不分的,苗族的信仰崇拜的产生既与自远古以来逐渐自发形成的鬼神和宗教崇拜有关,也与最原始的由“万物有灵”观念产生的自然崇拜有关。在所谓的三十六堂神中有“龙公龙母”“龙子龙女”“白鹤仙子”“白虎仙人”“阿仆守代”“阿娘守那”(即日父神,月母神)等。这些神鬼显然都是原始的自然崇拜的产物。例如,“雷鬼”“泉鬼”“风鬼”“古树鬼”“神山”“神石”等。所以苗族服饰上出现了很多与信仰崇拜相关的纹样。苗族一件盛装,上衣背部银片图纹就有一个“宗庙”的图像造型,这是苗族原始宗教信仰的核心图样,其巫术的意蕴浓重,它具有统管全身银衣片的地位。苗族祭祀服上的图纹,就人物形态与人物背饰纹样有着明显的信仰的理念和意识形态,巫文化味甚浓。苗族人虔信巫术。苗族的一切巫术活动,如崇拜、祈祷、缅怀、献祭等,几乎都离不开盛装华服。一方面,在节庆祭典中,美丽的服饰表达对鬼神的敬意;另一方面,如果没有华服的参与,庆典的神圣性将会受到影响,而苗族人对这些巫术活动的关注远远超过活动本身,成为一种精神的寄托。苗族巫师大多是非职业化的。他们在各种原生性崇拜和巫术活动中担任主持者的角色,现在穿的是专门定做的红色或黑色道袍,但是在以前穿的是“百家衣”。百家衣上的每一个图案都不一样,因为以前苗族巫师在给别人做法事时是不求回报的,他只要求那家品行端正的女主人在他衣服上绣上一块小小的花纹,再给他一口饭吃就好了,这就叫“集百家布,穿百家衣,吃百家饭”。巫师百家衣上的图案越多,就代表他做过的法事越多。
(1)服饰在鬼神崇拜、祖先崇拜中的体现
在各种巫祭活动中,华美的服饰以其雅俗共赏的形式打动人,但服饰毕竟不等同于巫术,苗族妇女服饰中鬼神崇拜的思想内涵,有其巫术的特征,但并不完全是巫术性的或社会性的,而是由巫术形象、创作者的意念和图案形象所包含的生活意义三方面构成的。苗族妇女在服饰图案的构思创作中发挥聪明才智,大胆地运用夸张和变形的手法,通过极富想象力的艺术处理,把现实和想象完美地结合,创造了各种各样不合理但又合乎情感的艺术形象。这些艺术形象是鬼神崇拜最明了的反映。因而,服饰中的鬼神崇拜是艺术化的巫术符号的世界,它们通过编织、蜡染、挑花、刺绣等手段,把神秘、朦胧、不可捉摸、无可闻见的虚幻想象世界具象成某种符号,以此来传达鬼神崇拜情绪。苗族人承袭了这种传统,并且深信这些图案与自己先民的生息发展和战争迁徙有关,是对祖先故土的缅怀和迁徙路线与过程的记录,抑或是祖先灵魂的化身和象征。因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鬼神崇拜和祖先崇拜在服饰上产生了契合,它们丰富多彩、朴素拙稚,表现了苗族人民的社会历史、生活及观念意识。(www.xing528.com)
(2)服饰在鬼神崇拜、祖先崇拜中的象征意义
当苗族妇女服饰图案抽象成符号后,在巫术礼仪中,苗族人又赋予了这些符号一种超现实的力量,即象征意义,使这些符号成了沟通人与鬼神、祖先的纽带,向鬼神表达人的虔诚和愿望,体现了鬼神崇拜的神秘性和庄严性,从而加固了服饰的巫术意义。因此,苗族服饰中的象征意义实质是鬼神崇拜观念内容向艺术形式积淀、演化的结果,反过来,这种结果又影响着苗族人的观念,这就使得苗族服饰洋溢着浓郁的鬼神崇拜色彩。“夫人作享,家为巫史”,苗族祖先倡导创立的宗教观,即“人人可以通天,家家可以为巫”的政治宗教主张,使得苗族妇女服饰中的每针每线都浸透着巫教精神。从象征生命之源、人口繁衍的蝴蝶纹到象征祖先崇拜的先祖发祥地和迁徙过的江河、湖泊及山路的山川纹,无不是苗族人凭借服饰隐含的鬼神崇拜、祖先崇拜的内容去认识历史、观察世界、了解人生乃至自身的途径。这种意识代表着苗族人对鬼神、灵魂的执着,对自由精神境界的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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