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当代摄影研究

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1944年出生于巴黎，年轻时有过一段没有系统的学校学习。他于1958年开始绘画，表现的是历史性场面，有时也画一些孤独的人以及和死亡有关的状态。1967年开始，他远离了绘画并通过在摄影和录像领域里的探索，取得了很好的自我表达方式。波尔坦斯基的作品与他的生活密不可分，他将带有很大自传成分的内容和纯虚构的元素融合在一起，通过录像、摄影、行为艺术和装置艺术等手段，围绕着他个人，营造一个个关于人的神话。

从20世纪60年代末，他就以一种时而讽刺、时而严肃的口吻，围绕着孩童时代、回忆和死亡等主题探索出独特的个人作品。1975年，他和妻子阿奈特·梅萨热拍摄了《在威尼斯度蜜月》。这两位艺术家从一些业余摄影师的照片里汲取灵感，并模仿年轻的新婚夫妇摆出亲密的姿态。1974年创作的《喜剧小品》系列是由一些黑白照片组成的戏剧性场景照片，波尔坦斯基在这些照片里重新演绎他孩童时代的一些场景（如《我母亲的化妆》《墨迹》《严厉的父亲》《祖父之死》）。他在每张照片里都穿着同一件深色的服装，一会儿演父亲，一会儿演母亲、神父以及“小克里斯蒂安”。在帽子上固定一朵纸花，就可以表现母亲这个人物；而为了演“小克里斯蒂安”，这位艺术家只不过将裤脚卷起，并把衣服拉到脑袋上，仿佛这样一来，人就变小了。在这件作品里，他像一名演员一样，将自己搬上舞台。

图9-3　带有参照的橱窗　1970

图9-4　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档案　1988(www.xing528.com)

这些连续的照片配有文字，会让人想起默片的播放过程，而且在每个场景照片里都有一个文字题目。他甚至还从默片的形式里借用了绘画的布景以及人物夸张的表情。通过这些戏剧性场景的表达，波尔坦斯基并不只在忠实地重现他的孩童时代，而更多的是要滑稽地模仿家庭生活中的一些俗套场景。他并不仅仅是在进行某种自传式的再现，而是试图在观众心中唤起相类似的回忆，从而激起一种“集体式的记忆”。

1965～1988年间，他创作了题为《克里斯蒂安·波尔坦斯基档案》的装置摄影作品。这件作品用646个饼干铁盒组成了将近有三米高的铁盒墙，铁盒里面装有近1200张照片和800多张各类文件。在装置顶部，简单地安装了一排办公用灯具来照明。这些照片文件都是关于他的个人生活，但却被他隐藏于铁盒里，成为一种不可见的记忆。2010年，波尔坦斯基在巴黎大皇宫更新了这件作品，饼干盒组成的装置更加宏大、壮观，因为时间久远，铁盒上面有些锈迹斑斑，增加了历史感。他对一些人种学博物馆和自然科学博物馆的迷恋，使他想到了展出一批放在橱窗内的物品（《带有参照的橱窗》）（1970-1973）。在系列作品《阴影》（1984）和《纪念碑》（1985）中，波尔坦斯基仍然以偏执狂般的方式处理、表现回忆和死亡主题。以上这两个系列被汇集起来，统称为《来自黑暗的教训》（图9-3、图9-4），虽然这一题目并没有直接指明，但还是让人想到纳粹对犹太人的大屠杀。波尔坦斯基的大部分作品都是和个人记忆有关。个人记忆又延展到集体记忆，而记忆又和历史有关，个人的历史、国家的历史、民族的历史等，这些元素混合在一起都会影响到我们的记忆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