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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通史: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对外关系

时间:2023-08-10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发生了伊格尔·古任科苏联间谍事件,加拿大政府估计苏联间谍组织已经潜入外交部等机密部门,突然发现失去了过去引以为豪的地理安全感,从而主动积极地卷入超级大国的冷战旋涡。12个喷气战斗机中队用来加强北约空军,建立了一支护卫驱逐舰队,以应对苏联大西洋潜艇的威胁。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设立的加美防务常设委员会,自1947年2月恢复活动。

加拿大通史:第二次世界大战后的对外关系

第二次世界大战结束不久,发生了伊格尔·古任科苏联间谍事件(1945年9月),加拿大政府估计苏联间谍组织已经潜入外交部等机密部门,突然发现失去了过去引以为豪的地理安全感,从而主动积极地卷入超级大国的冷战旋涡。对于刚刚独立不久的自治领国家来说,这是个不小的考验。

冷战中与美国的关系 不期而至的冷战虽然密切了加美双边关系,但是加拿大政府却被排斥在对德和约谈判之外。这使加拿大十分不满,1946年便从欧洲撤出占领军,1948年只按希望做的派遣空军到柏林。因此,苏联驻联合国大使格罗米柯将加拿大代表的发言贬低为“美国管弦乐队里令人讨厌的第二把小提琴”。加拿大人感到很受伤害。即使在成立北约组织的过程中,出席会议的加拿大外交官也在美国影响之外进行可能的选择。1948年英法联合提出修改布鲁塞尔条约,苏联占领捷克斯洛伐克后,低地国家也加入修改。渥太华虽然被邀请加盟,却扮演了牵制美国的角色。加拿大外交官伊斯考特·里德(Esoott Reid,1905—)建议将北约建成一个比较广泛的经济共同体机构,将华盛顿决策者置于盟友更多的影响之下,防止美国新孤立主义,并且方便参加者获得美国的经济援助。在1949年4月12日签约国中,许多国家都宣称是创始国,只有加拿大审慎对待自己的作用。

马歇尔计划与北约组织巩固了西方在欧洲冷战前线的团结,却忽略了内战中的国民党中国这个重要盟友。中国共产党在1949年10月建立政权,渥太华很想承认新政府,最终却追随美国而未付诸行动。1950年6月朝鲜战争爆发,美国操纵联合国安理会授权联合国进行军事干涉,但是实际上,只有美国大量派军队。最初,渥太华仅派出3艘驱逐舰、一个空军中队参加联合国军。只是在战事推进到朝鲜半岛蜂腰带(朝鲜半岛最狭窄地段)后,又增派一个旅5 000人,8个月后,加入半岛蜂腰带的激烈战斗。这时中国正式宣布出兵,加拿大军队也加入三八线的战斗,两年多总共损失312名士兵。

欧洲盟国担心美国军队被牵制在远东战争,怀疑苏联有意将美国引到亚洲遥远的角落而使欧洲处于无防备状态,因此同意北约立即加快重新武装,召回已经退休的战时盟军司令艾森豪威尔(Dwight David Eisenhower,1890—1969年)将军担任北约最高司令官。12个喷气战斗机中队用来加强北约空军,建立了一支护卫驱逐舰队,以应对苏联大西洋潜艇的威胁。加拿大也为欧洲再征一旅兵力,至此总共装备了15 000人的一个满员陆军师。防务开支从1947年的1.96亿加元急增至1952年的20亿加元,占联邦政府开支的2/5。

1949年苏联试验了第一颗原子弹,随后很快试爆热核武器,能够运载核武器破坏北美心脏地区的巨型轰炸机也很快制造出来。1952年,艾森豪威尔当选为美国总统,把美国战略调整为大规模报复即实行核威慑。新的世界战争随时可能在西欧爆发。加拿大原来希望北约组织是一个经济和文化联合体,危机的加剧使这一希望彻底破灭。1954年,重新武装联邦德国,并且接受它为北约成员,激烈敌对的两个相邻的西方盟国希腊和土耳其也被划作北约的南翼防线。加拿大广阔领土的防卫第一次成了实际问题,松树线、中部和远距离早期雷达警报线(Distant Early Warning Line)的三层雷达站分布在其北部广阔的领土上,以保证美国随时实施有效的威慑行动。正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加拿大两大政党都同意制造“箭式”超音速拦击机,以覆盖加拿大全部领空,尽管它十分浪费钱财,但是后来却只归罪于保守党20世纪60年代的总理约翰·乔治·迪芬贝克。无论是法裔加拿大人,还是英裔加拿大人,很少有人谴责北约组织、卷入朝鲜战争以及重新武装,以至于国防部部长布鲁克·克赖埃克斯顿(Brooke Claxton,1898—1960年)相信,征兵可能不会再像两次世界大战那样成为分裂加拿大的政治问题了,应对苏联的爱国热情,已使志愿者足够扩编军队之用了。

实际上自1940年起,加拿大对防务已不再独自作出判断,而是自愿为加美两国共享的大陆防务承担义务。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设立的加美防务常设委员会,自1947年2月恢复活动。此后,加拿大军队在装备、战术和训练体制上也从英国系统转向美国系统。加美两国派驻北约的部队被共同编入英国莱茵军团,而皇家空军师则与美国空军统编。作为1954年建立早期雷达警报系统协议的条件,华盛顿甚至承认了加拿大的北极主权。在1957年北美防空司令部正式建立很久以前,加美就已在空中防卫中密切合作。然而,加拿大的防务状况明显不能适应冷战需要:1945年,军队总共才8.2万人,而且将官多而人浮于事;军舰、坦克和飞机都已过时,以至于晚至20世纪80年代中期,最现代化的军舰仍是皮尔逊年代定购的4艘驱逐舰。虽然实力疲弱,承担的义务从克什米尔到北约北翼都在大量增加。

在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时代,自由主义政策也曾对加拿大的对美关系和防御政策产生不小的影响。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不太考虑加拿大的世界地位,对国际地位比对国内语言、文化和宪法冲突的关注要少得多。他看不惯美国人,认为白宫主人从尼克松里根都是平庸之辈。美国人对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也另眼相看,比此前他们对约翰·乔治·迪芬贝克的看法好不了多少。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先是认为北约无用,20世纪70年代又认为有用,最后却在东西方之间当和事佬;谴责北约的冷战偏见,而与两个共产主义大国拉关系。1970年10月,步法国后尘,在西方世界第二个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并建立外交关系,背离了美国的遏制战略,但是为东西方关系缓和迈出重要的一步。实际上,不久之后,美国政府也派基辛格访华,促成中美关系在1972年开始解冻。

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对第三世界以及“南北对话”同样很重视,但有时又反复。这严重影响了加拿大在国际舞台上发挥作用。越南战争与确保相互摧毁的新战略理论,平息了20世纪60年代初的核恐惧,因此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也相信裁军的作用了。莱斯特·B.皮尔逊在1968年开始大力整编军队,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则进一步,在1969年削减一半驻北约部队,实力减为1/3。这引起北约盟友的强烈不满。加拿大外交部也不是外交家坐镇,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声称从《纽约时报》就可了解所需要的一切,因而关闭若干驻外使团。

马丁·布赖恩·马尔罗尼保守党政府的外交比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大大倒退,转而与里根政府结成更密切的关系。1985年双方在魁北克城首次会晤后,他向《华尔街日报》宣告:“与美国的友好关系、特殊关系将成为我们政策的基石。”但是,在酸雨问题、美国军事入侵尼加拉瓜以及开支巨大的导弹防御系统上却矛盾甚多。马丁·布赖恩·马尔罗尼被迫同意将西北水道对国际开放,由美国破冰船开道,并要保证提供另一艘舰只。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不是让军舰“锈掉”了吗?马丁·布赖恩·马尔罗尼保守党则答应加强防卫力量,以使北约盟国满意。1987年度国防白皮书建议要使海陆空军尽快适应苏联军事挑战的需要,装备了一个核动力潜艇分舰队,以达到保卫三洋的能力,但五角大楼并不支持。华沙条约开始解散时,加拿大拥有12艘新护卫队舰和3个陆军师的兵力,已经恢复到能够作为北约前线的水平。

以联合国为主要外交舞台 路易·圣洛朗政府时期就主张,加拿大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世界舞台上应有一席之地,不论知识界和孤立主义者希望什么,绝大多数加拿大人相信提高国际地位的必要性,并且转向一度曾持怀疑态度的集体安全理念。1945年5月在旧金山积极参与创建联合国后,威廉·莱昂·麦肯齐·金政府就将加拿大定位为“中等国家”。加拿大充当五大常任理事国之外联合国的重要支持国,并且主要在集体安全以及联合国的各个职能机构对人道主义、经济和社会活动方面发挥较大作用,而对主要的战略问题则不发言,认为那是五大常任理事国的责任。只有当自己能够成为主角时,才在安理会会议上对物质援助或收养难民等非战略问题提出主张,安心于在大国与不起作用的小国之间充当“中等国家”角色。这就是说,加拿大只起“职能”作用,由于影响小不能够发挥全球性作用,物质力量却足够大而不能被忽视,能够发挥实际作用。

虽然是“中等国家”的定位,加拿大在经济和技术援助方面却发挥了巨大作用。从联合国成立至20世纪80年代,尽管数额小,却是联合国第四大财政捐助国。此外,加拿大经常充当主要“和平使者”,在联合国维和与人道事业中扮演了不可替代的角色。1948年,印巴发生克什米尔冲突,加拿大开始参与维和。在1954年印度支那战争中,越南赶走法国殖民主义者,加拿大又与波兰一起作为两个中立国监督停火。影响最大的是,在1956年联合国安理会解决苏伊士运河危机中,加拿大外交部部长莱斯特·B.皮尔逊发挥了关键作用。危机是由美国拒绝提供资金修筑阿斯旺大坝工程引起的,埃及年轻的领导人纳塞尔被激怒,7月26日将连接地中海红海的苏伊士运河收归国有,征收过境费用,修筑尼罗河上的阿斯旺水坝。英法两国伙同以色列秘密策划报复,约定以色列于10月末发动进攻,越过西奈半岛侵入埃及,英法要求埃及和以色列同时撤出苏伊士运河,然后两国快速出兵干涉,轰炸运河区。世界大多数国家因此被激怒,第三世界国家立即对埃及表示同情,苏联威胁轰炸巴黎伦敦。由于英法没有事先向美国征求意见,美国人也大怒,对英法两国百般羞辱。加拿大总理路易·圣洛朗谴责英国侵略,称之为赤裸裸的现代帝国主义

联合国安理会接受莱斯特·B.皮尔逊的提议,在交战双方之间插入多国维和部队,帮助英法两国军队摆脱出来,同时使以色列撤回自己的边境。加拿大的伯恩斯中将一直指挥在以色列边界监督停火,接着又负责指挥新成立的联合国紧急部队。埃及领导人纳塞尔不接受穿英式制服的加拿大女王欧文步兵营,经过反复谈判,同意加拿大以联合国名义提供非战斗部队。事件最终平息,由于处理危机所作出的卓越贡献,莱斯特·B.皮尔逊获得了1957年诺贝尔和平奖。此后,联合国的维和行动似乎一定要有加拿大参加。到90年代,加拿大人曾先后向包括非洲、中东、东南亚和地中海等多事地区派出维和部队,总共约8.5万名男女军人。

在20世纪90年代以后,许多加拿大人希望在世界扮演更理想的角色,例如充当提倡人权、性别平等和社会公正的引导者。在1991年布什发动的海湾战争中,马丁·布赖恩·马尔罗尼仍以联合国维和行动对待,派一支维和部队到伊拉克与科威特边界巡逻。同年,南斯拉夫解体,出现了种族屠杀战争。作为联合国维和部队,加拿大军队从德国的北约军事基地直接开到那里,约2 000名官兵一直在塞尔维亚—克罗地亚边界执行维和任务,在1993年德国基地关闭后很长时间里,仍然留在那里。内战在非洲从索马里扩展到利比里亚,在东南亚也在继续,华盛顿请求加拿大出兵到索马里援助美国。1994年1月发生暴乱,加拿大伞兵空降到索马里维和3年,声誉卓著。

在此期间,加拿大军队管理状况却很不适应艰巨的维和任务。在1993年之后,加拿大的国防开支从130亿加元降至96亿加元,常备兵人数从8.3万人减到5.9万人,且技术退化,设备老旧。当20世纪60年代制造的装甲车用尽之后,加拿大士兵1993年是开着加拿大生产的教练车到克罗地亚和波希尼亚参加维和行动的。在塞尔维亚的斯雷布雷尼察大屠杀(Srebrenica massacre)中,没有能够保护波斯尼亚人免受灾难。其后,这支加拿大军队担任的维和任务被北约军队所取代。1998年年底塞尔维亚科索沃省内战爆发后,加拿大积极参与北约的干涉,只能“从事内线作战”的F—18轰炸机也与美英的喷气机一起轰炸塞尔维亚的基础设施。一个月之后,塞尔维亚撤出科索沃后,800名加拿大士兵参加了北约占领科索沃的行动。1999年9月东帝汶从印度尼西亚独立,渥太华也派战机、补给船和一连步兵参加以澳大利亚为主的维和与占领行动。尽管出现过枪杀索马里人的暴力行为,88%的加拿大人仍然称赞他们的士兵所作出的“贡献”,只有7/10的人希望支付必需的武器装备。加拿大在后来此类行动中越来越多地使用后备役人员,他们花上几个月承担困难而危险的维和任务,在家住上几个月后,再被调到别的前线。这就增加了加拿大人民的税务负担,但是军队下级军官的工资仍然很低。一位议员的报告提到:“有时迫使下级军官去送比萨饼,或求助食品银行养活自己的家庭。”政府命令提高薪金,但是保罗·马丁只找到一点钱。为了支付这笔费用,国防部官员保证进一步降低军费,延缓军购,维和部队的费用倒是增加了,但是要用2 000名女兵去填补军队1/4的战斗岗位。由于加拿大自20世纪50年代以来为联合国的维和事业作出了大量贡献和牺牲,当1998年诺贝尔和平奖颁发给联合国维和部队时,加拿大人认为这个奖一多半应属于他们。进入21世纪之后,许多加拿大人希望扮演更理想的角色,继续为维和作出贡献。据一位美国学者的一项研究,到2007年年初,加拿大参与世界热点地区的16个多国使团,派出军人2 700人,其中绝大多数是参加北约在阿富汗的行动。如果以对联合国维和行动的财政拨款来评定,到2007年年初,加拿大居世界第八位。

贾斯廷·特鲁多自由党政府执政后修改了保守党斯蒂芬·哈珀政府在联合国内积极追随美国的政策。2015年10月20日,他告知美国奥巴马总统加拿大将退出突袭极端组织“伊斯兰国”的行动。据加拿大全球化研究中心主任米歇尔·乔多夫斯基告诉一位俄罗斯记者说:“我认为他们(自由党)仍将在很大程度上与美国的政策保持同步,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必须参加美国主导的战争。”

此外,加拿大也积极扮演提倡人权、性别平等和社会公正的角色。然而,这无疑会激怒第三世界国家,影响加拿大的对外贸易。自在20世纪70年代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提出“第三项选择”以来,特别是在让·克雷蒂安执政之后,加拿大转向亚太地区。1995年5月,让·克雷蒂安政府的外交部部长奥利在与东盟各国外交部部长会晤后宣布:“加拿大已经中止将贸易与人权挂钩的长期政策。”左派改革党和新民主党曾在加拿大议会里指责说,自由党这是违背自己所许下的促进人权进步的竞选诺言。奥利反击说,在自由党1993年的竞选纲领《红皮书》中也许下另一项诺言,即为加拿大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而贸易是促进民主发展的最佳途径。为了促进贸易,加拿大还对英联邦施加影响,予以改革,以此作为扩大贸易的重要工具。

英联邦的主导成员 英联邦是加拿大最早也是主要参与建立的国际机构,加拿大联合南非等原英国的自治领和殖民地,1926—1931年将英国主导的英帝国改革成为英联邦,并在此后一直促使这个机构为自己的安全和贸易利益服务,成为这个机构中最积极的成员之一。随着英国在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急剧衰落,加拿大在英联邦中同英国的感情日渐淡化。不过,对于加拿大来说,英联邦仍然是一个十分重要的关系网络,历任加拿大总理越来越重视与英联邦成员国特别是第三世界成员国的合作。因此,英联邦不仅成为加拿大在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参与国际合作的外交实习的国际机构,还由于美国不能够参加这个国际机构,将其作为牵制美国的重要工具。

加拿大在它所参加的国际组织中,由于大国控制,要发挥作用则受到了较大的限制,例如在联合国仅能扮演中等国家角色;在北约或西方七国集团中,也只是个小兄弟。可是,加拿大在英联邦中则不然。由于英国越来越不能够发挥主导作用,便不再十分重视而逐渐放弃英联邦的主导地位,加拿大变得重要起来,有时所发挥的作用甚至大于英国。因此战后历任加拿大总理都十分关注对英联邦进行有利于自己的改造。最初,威廉·莱昂·麦肯齐·金和路易·圣洛朗都努力联合印度总理尼赫鲁等亚洲被压迫民族的领袖,让他们相信英联邦成员资格同他们自己的民族独立斗争并不矛盾,开始将这个白人自治领的俱乐部扩大为有第三世界国家参加的松散的国际组织。在这样的改造过程中,加拿大等自治领国家也获得了独立。正是由于英联邦成员国的资格,加拿大在1948年第一次印巴战争后顺理成章地当上了克什米尔军事观察员;自1952年在锡兰(斯里兰卡)首都科伦坡举行英联邦会议以后,加拿大首次承担了非常重要的对外援助计划,此后捐助第三世界国家一直较为慷慨,成为援助第三世界中原英国殖民地的国家的主力。加拿大也因此加强了与这些国家的密切关系。1956年约翰·乔治·迪芬贝克政府上台几周之后,就支持加纳成为英联邦第一个来自非洲的成员国,更加强了制衡英联邦组织的作用。为改造英联邦作出更多努力的,当数20世纪60年代之后的3任加拿大总理,即莱斯特·B.皮尔逊、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和马丁·布赖恩·马尔罗尼。

莱斯特·B.皮尔逊作为圣洛朗政府的外交部部长,实际上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之后就积极参与改造英联邦的工作。为了适应战后英国在亚非拉的殖民地先后独立这一局势,莱斯特·B.皮尔逊积极推动英国允许独立后而采取共和制的第三世界国家加入英联邦。其后,英国、加拿大、澳大利亚、新西兰和南非成为英联邦的老成员国,而英国在亚非拉的殖民地则成为新成员国。其中,来自南亚的3个战后新独立的国家,即印度、巴基斯坦和斯里兰卡3个非白人的成员国正是由于莱斯特·皮尔逊劝说,仍留在英联邦内。在20世纪七八十年代,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总理对英联邦两年一次首脑会议的议事方式的改革作出了特殊贡献,1973年由他做东的渥太华英联邦首脑会议取消了刻板教条的发言,改为首脑私下交换意见。在八九十年代英联邦的政治活动中,马丁·布赖恩·马尔罗尼的保守党政府也树立了很好的形象。1985—1993年在代表加拿大出席英联邦首脑历次会议上,马丁·布赖恩·马尔罗尼违背大多数成员国的意志,公开反对南非白人政权的种族隔离政策,支持非洲人国民大会,为黑人领袖纳尔逊·曼德拉的获释乃至后来黑人政权的建立都发挥了促进作用。为此,加拿大同包括英国在内的其他英联邦国家分道扬镳,甚至在西方7国集团中也被孤立,但是提高了国际地位,加强了与第三世界国家关系包括经贸关系。正因为如此,作为富裕的工业化国家,加拿大被英联邦中许多落后的南方新成员国视为获取经济和技术援助的来源国,在这方面加拿大也确实发挥了其他成员国不可替代的作用。例如,英联邦为了帮助这些国家,设立了3项基本基金,即英联邦技术合作基金、英联邦青年项目和英联邦基金。加拿大是基金的主要捐助国,特别是给予英联邦技术合作基金的关键支持,不仅承担了30%的预算总额,而且还用追加办法保证随同其他主要捐助国(英国和澳大利亚等)援助计划的增加而增加自己的援助资金,有时比英国捐助得还要多。在1989—1990年的捐助计划中,英国和加拿大对这3项主要基金提供了大量捐助。在这一财政年度中,加拿大承诺并捐助将近2 800万加元。可见,英联邦主导成员国的资格和利益不是免费的,作为主要捐助国,财政负担自然会加重。

按一些加拿大历史学家的说法,英联邦组织类似于校友会组织,只有共同保留议会制度这一象征性的英国传统,印度尼赫鲁的中立主义及其不同的政策,同其他成员国特别是白人成员国经常发生冲突。这表明英联邦仅是一个讲坛,而不是同盟机构,因此加拿大在这个国际机构中同在北约一样,发挥影响也受到很多的限制。不过,加拿大充分利用这个由昔日英帝国演变而来的殖民机构的残体,积极发挥主导作用,以追求自身的最大利益,扩大在非洲、南亚或东南亚的贸易和投资。有一位加拿大学者说英联邦这部“被改造过的旧车的司机,已经换成加拿大人了”。这个比喻非常形象。(www.xing528.com)

后冷战时代早期保守党政府跟定美国的政策 1990年苏东事变结束了东西方的冷战格局,世界形势剧变。苏联的解体大大减轻了欧洲对美国的压力,美国转向西方传统的战略要地——中东。加拿大与美国的关系也随之改变,选择紧跟美国的政策。当1991年美国纠集37国75万兵力入侵伊拉克时,加拿大保守党马丁·布莱恩·马尔罗尼政府几天之内就以两艘旧驱逐舰及补给舰组成一支小部队,派到波斯湾前线,随后又在10月派出几架CF18战斗机队中的老式飞机参战。新民主党甚至一些自由党人,抗议参加这场战争,说这不是对侵略的反击,而是牺牲维和声誉。尽管批评者后来转变看法,相信应该惩罚萨达姆·侯赛因,但是海湾战争中的盟国似乎很少有像加拿大那样严重脱离政治现实的。

进入21世纪之后,在新的保守党斯蒂芬·哈珀政府的领导下,加拿大在外交领域更紧地跟定了美国,积极参与世界热点事件。斯蒂芬·哈珀政府的国防支出只占GDP的1%,但是在新世纪加拿大军队却参与诸多的国际事件。一直以来都有人批评,斯蒂芬·哈珀政府与加拿大长期以来建立起来的和平使者和调停人形象不符。然而,斯蒂芬·哈珀则宣称加拿大对外政策不再“为随大流而随大流”,而是要奉行“有原则的”外交政策。

斯蒂芬·哈珀政府激进的对外政策让加拿大的国际形象受损,有时竟至陷于孤立。加拿大在3年前竞选联合国非常任理事国时首次败选。对这一教训,斯蒂芬·哈珀政府反以为傲,以“光荣的孤立”来自慰。因此,人们对斯蒂芬·哈珀保守党政府在2015年大选中败选并不感到意外。不少评论早就指出,10年来,斯蒂芬·哈珀政府将加拿大带上了“一条错误的道路”,其意识形态偏执,将加拿大带向了极端保守主义的方向,并加剧了加拿大的社会分裂。最新的例证是随同美英两国积极参与东欧乌克兰政治危机。2013年年末乌克兰选举,亲西方派上台,引起国内政治动荡。进入2014年,动荡加剧。俄罗斯趁机使冷战时期划归乌克兰的克里米亚重返俄罗斯。美国对此态度强硬,支持乌克兰与俄罗斯对抗,颇有“冷战”的气势。加拿大明确支持美国。4月17日,斯蒂芬·哈珀总理宣布加拿大将派6架CF—185战机参加北约在东欧的行动,以应对乌克兰东部日益紧张的局势。据悉,这6架战机飞往波兰的瓦斯克空军基地,还另派20名军官到布鲁塞尔北约总部参与安全策划工作。7月17日,发生了从阿姆斯特丹飞往吉隆坡的马来西亚航空公司MH17航班在乌克兰内乱地区上空坠毁事件,乌克兰危机立即加剧。美国及其欧洲盟国借机对俄罗斯进行战争威胁。英国《金融时报》8月29日报道说,7个北约组织国家包括丹麦、拉脱维亚、爱沙尼亚、立陶宛、挪威和荷兰,打算联合组建一支快速反应部队,规模至少1万人,包括海陆空军,由英国主导。果然,9月4日在英国威尔士举行的第26次北约峰会决定成立这支部队,以“加强对俄罗斯的防范”。加拿大也确定参加。

自由党政府的新外交政策理念 1993年,对外事务部改成外交部,让·克里蒂安任命首任部长为安德烈·韦莱,实行实用主义外交政策,宣布外交的首要任务是为加拿大人创造工作机会。1993年竞选时,让·克里蒂安承诺重新谈判或停止《1989年自由贸易协定》,取消商品与服务税,后来并未兑现。《1989年自由党贸易协定》签订后,紧随其后,几乎不可避免地要有1994年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这个协定的大部分条款得以扩大,也给予了墨西哥。显然,缔结北美大陆的“多边贸易伙伴关系”,只能任由美国利益占上风。作为主要的出口国家,加拿大1995年之后只能寄希望与欧洲或亚洲进行自由贸易。1997年召集亚洲太平洋各国经济峰会前后,让·克里蒂安多次组织“加拿大团队”,率领省总理和公司总裁奔赴亚洲、拉丁美洲展开外交贸易,寻求贸易和投资机会。1994年4月15日,加拿大在马拉凯什帮助拥有131个成员国的世界贸易组织取代战后关税总协定,扩大反倾销、反补贴的权力,增加了“公平贸易”的安排,并且立即与美国联手反对欧盟禁止以生长激素喂养肉牛的决定。世贸组织裁决,反对加拿大保护国内杂志,1999年又通过了谴责《1965加美汽车贸易协定》的决议。并非所有争端都是由世贸组织裁决的。西班牙1999—2000年在纽芬兰浅滩过度捕捞,渔业部长布莱恩·托宾抓捕了Estai号拖网船,扣在圣约翰斯。之后,西班牙以炮舰外交相威胁,为支持西班牙,欧盟对加拿大实行普遍贸易制裁。布莱恩·托宾就将西班牙的鱼网船运到纽约,向媒体展示其不合法性。同时,一艘加拿大潜艇严阵以待,以防备西班牙可能进行的武装干涉。这件事虽然使外交官困窘,然而,布莱恩·托宾“拯救生长在大浅滩、濒于灭绝的大比目鱼”的战争,却使加拿大民众欢天喜地。

显然,让·克里蒂安政府实行的是务实政策,使外交服务于国家经济发展的需要。小布什2002年再次对伊拉克动武。这次尽管美国极力要拉上加拿大参加,被让·克里蒂安政府拒绝。他在布什上台之初,就批评他对加拿大无知。这就背离了马丁·布赖恩·马尔罗尼保守党政府自海湾战争以来一直追随美国的政策。让·克里蒂安2002年之后同布什几乎没有什么往来;2003年则取消原定的互访计划;国际会议期间甚至也未安排会谈。为了经济利益,总体上说,让·克里蒂安政府主要转而重视并且实际改善了与第三世界尤其是与亚洲等地区的国家的关系。

看上去,加拿大对华关系甚至比同美国的关系还要协调。让·克里蒂安在担任总理的10年任期间,6次访华,会见中国领导人16次,两次亲率“国家团队”访问北京,团队不仅有各省总理、政府高官,还有重要的企业家。这不仅是秉承其政治先师皮埃尔·特鲁多维持中加两国友好的传统,也是为增加对华出口。

与冷战后长期的武装“和平”相比,20世纪90年代以后的世界充满了冲突和暴力。其间,加拿大多次承担国际维和任务,美国前国务卿基辛格因而赞誉说,加拿大“拥有与其军事贡献不相称的影响力……实行全球外交政策,也为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的对话做出了建设性的贡献”。本着这一传统,新任外交部部长劳埃德·阿克斯沃希(Hon. LIoyd Axworthy,1947—)1997年向国际社会发出新的人类安全观倡议。例如发起一个多国议定书,反对制造和使用地雷,尽管多个使用地雷的国家都没有签字。他还发起其他所谓高尚的目标,诸如禁止少年兵、释放古巴政治犯等。这类倡议往往导致加拿大陷入国外更多的冲突,承担更多的维和及援外义务。

2001年发生了“9·11”事件。美国布什政府即刻作出了有力的反击,但是并没有像海湾战争一样很快得到联合国的授权。由于这次帮助美国同联合国宪章的规定不存在冲突,加拿大积极出兵阿富汗,并且同在科索沃维和一样,一直在波斯湾一带参与巡逻,监视和封锁沿海海岸。

小特鲁多的多边化外交 在2015年的11周的大选中,小特鲁多已多次承诺,若是胜选,将让加拿大在全球舞台上走出比斯蒂芬·哈珀保守党政府更多边化的路线,要修复与美国奥巴马政府的关系,加大力度应对反恐、气候变化等全球性问题。果然,在当选后的第二天中午,特鲁多就立即与美国总统奥巴马、英国首相卡梅伦、法国总统奥朗德、意大利总理伦奇以及墨西哥总统涅托等领导人通话。加拿大媒体认为,保守党斯蒂芬·哈珀担任总理近10年期间,加拿大在国际上给人以强烈的鹰派感觉,唯我独尊,倾向于好战,偏执于以意识形态划线,使加拿大与很多国家的关系貌合神离。特鲁多将会在世界舞台上展示加拿大新的形象,通过政治对话与合作,改变唯我独尊的外交形象。

在对华关系上,贾斯廷·特鲁多也推行比保守党斯蒂芬·哈珀政府更积极的政策。据称,渥太华内部对应在多大程度上向中国开放本国市场及经济的问题存有分歧。一些官员称加拿大民众在加强对华联系上犹豫不决。此外,两国还在加拿大油菜籽对华出口的问题上发生了争执,国际贸易部部长克里斯蒂娅·弗瑞兰说,在此问题得到解决前,两国不可能深化双边关系。加拿大《环球邮报》8月29日报道称,在参加G20杭州峰会之前,贾斯廷·特鲁多总理需要慎重考虑对中国采取何种战略措施,主要是因为在很多方面21世纪正在迅速成为中国世纪。报道称贾斯廷·特鲁多总理与中国总理会晤时必须慎重权衡全球正在发生的变化以及中国正在全球经济与安全领域走向核心舞台。随着中美关系变得难以驾驭,加拿大需要更加机智地加以应对。在亚洲安全问题上,加拿大可以发挥外交与军事方面的调和作用。鉴于美国的保护主义渐起,加拿大需要转向中国,并高度重视中国。在出席由中国主办的2016年20国集团杭州峰会期间,贾斯廷·特鲁多总理于8月30日至9月6日对中国进行了正式访问。9月1日上午与家人登长城时,他曾表达了这样的感悟:“拓展多元合作和筑起更多壁垒,凝聚共识和保持距离,拥抱未来和惧怕躲避,加拿大无疑都将选择前者。”当天晚上,他又在上海强调说,中国在当今世界经济复苏发展中正发挥着“领导核心”的作用,世界的成功与中国的成功密不可分,任何忽视或弱化对华关系的行为,都是“短视而不负责任的”。贾斯廷·特鲁多是在“加中贸易理事会第38届年会”晚宴上发表演讲时说这番话的。他表示“中国对加拿大很重要,此次访华最期望的成果就是重振并加深加中两国和两国人民之间的关系”,“历史上,加中关系一直亲切而温暖,近期却有一些疏远,并缺乏重点”。他向参加晚宴的800多名两国各界人士指出,重振并加深加中两国关系来自三方面理由:一是通过经济合作,可以为两国企业和人民带来实实在在的利益,尤其是让更多加拿大企业获得更多的中国市场准入机会,让更多加拿大人民通过优厚而体面的工作赢得人生成功;二是可以拓展加中两国之间更多城市、更广地域以及更多领域的合作,进而全面打开发展新局面;三是可以提升加中两国在国际舞台上的高效合作,共同应对全球气候变化等共同挑战,“双方携手的成果将远大于单枪匹马”。通过回忆“总理父亲”生前坚定致力于加中友好的往事,贾斯廷·特鲁多深有感触,“在维系和推动不同国家企业与人民互利往来的道路上,政府发挥着基石般的稳定作用,作为领导人更需要智慧和远见,在关键时刻显示出非凡的魅力和勇气。中国当前的经济转型正为世界带来新的合作机遇,3 600万加拿大人需要与中国建立持久而深入的友谊。我们今天的这一选择既是前人的期望,也将为后人感激”。这次中国之行还没过半个月,他便邀请中国国务院总理李克强9月下旬对加拿大进行了正式访问,实现两国总理再次聚会。这也是中国总理时隔13年再次访问加拿大。在这次会谈中,两位总理就加强两国政治、经贸、人文等领域的合作达成广泛共识,发表了《中华人民共和国与加拿大联合声明》,宣布的重要合作进展以及签署的相关合作文件达29项之多。他在2017年撰写的《我们如何选择开放》一文中又说:“在很多方面,不断发展的加拿大与中国的关系是更加开放、更具合作性的做法,是可让中产阶级受益的绝佳例证。如果我们想要充分利用加拿大企业和工人所面临的机遇,中加关系需要更强大更稳定。为此,我们正寻求通过自由贸易协定扩大中加经济联系,并承诺到2025年使中加双边贸易翻一番。”

贸易也是外交关系的主要内容。实际上,在这方面加美之间也存在继续保持加拿大依赖美国市场的传统。贾斯廷·特鲁多的父亲——前总理皮埃尔·埃里奥特·特鲁多1968年提出“第三种选择”的战略,结果在当政末期对美国的依赖程度却急剧增强,而今依赖更大:1981年约65%产品出口美国;1989年的数字为74%;在21世纪,加拿大有80%左右的产品是为美国市场生产的。这是由几个原因促成的,其中主要是美国从20世纪80年代早期到90年代中期一直实行强势美元政策,加元大幅贬值,到1998年9月1加元仅相当于63美分。这就使得加拿大产品在美国市场极为便宜,美国居民乐于购买加拿大产品,促使加拿大对美出口。此外,还有加美之间自由贸易、同期欧元区实行保护政策等原因。

尽管如此,加美也不能避免两国之间的经济贸易摩擦。美国农场主长期要求对几宗加拿大农产品交易增加巨额补贴。就在反恐战争8个月之后,美国照样关闭了不列颠哥伦比亚的软木工厂。软木贸易没有包括在北美自由贸易区协定中,它属于临时协议处理的几宗商品之一。从1983年到90年代中期,双方签订了最早的3个正式《软木贸易协议》,允许加拿大每年免关税出口到美国市场1 400万立方定额板材,超出这一定额的部分要征税,有效地限制了加拿大输往美国市场的加拿大木材。加拿大的生产者不欢迎这些协定,而美方生产者很高兴。到1996年协定最后到期时,双方争端加剧,曾试图在世贸协定框架内解决争端,或试用其他方法,但是均告失败。2006年又谈判建立新的《软木贸易协议》,继续实行出口定额制,而双方摩擦依旧。

《软木贸易协议》到2016年走到了时间尽头,何去何从,再度成为横亘在加拿大面前的一道难题。此外,涉及加拿大、美国和墨西哥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未来的发展更是备受外界关注。美国商务部威尔伯·罗斯在2017年3月10日宣布:特朗普政府即将启动重谈北美自由贸易协定程序;晚些时候,这位商务部长又说:预计谈判将产生两个独立的协定或三方的新协定。可以预料,包括软木贸易在内所有贸易项目的谈判,必将困难重重,可能会面临一场血雨腥风。果然不出所料,4月24日,美国商务部宣布,初步决定开始对建筑用加拿大软木木材征收约20%的反补贴税。这致使加拿大五大木材公司出口到美国市场的木材面临高达3%—24%的税率;特朗普还批评说,加拿大对美国出口的乳制品“非常不公平”,声称要重新评估两国乳制品贸易协议。贾斯廷·特鲁多总理立即致电特朗普,对这项“不公平制裁”提出抗议;又对媒体表示,加拿大与美国经贸关系密切,对美国而言也如此。友好关系意味双方可以应对任何争端,诸如出现的软木贸易和乳制品问题。

特朗普倾向贸易保护,自竞选期间及上台伊始,他就多次表示美、墨、加三国之间签订了很久的《北美自由贸易协定》对美国不公,将与加、墨两国重新谈判,修改这一协定。2017年7月19日,美国贸易办公室代表宣布:美国将于8月16—20日在华盛顿与加拿大和墨西哥就重谈《北美自由贸易协定》举行首轮谈判。从特朗普提起《北美自由贸易协定》问题一开始,加拿大政府就不赞成修改。特朗普开始执政后,贾斯廷·特鲁多总理很快便前往华盛顿与特朗普进行会晤,商讨美加贸易问题。实际上贾斯廷·特鲁多与特朗普就广泛议题进行了交流,不仅包括北美自由贸易协议,还就两国边境税、能源政策、基石输油管项目(Keystone XL)、反恐和国家安全以及妇女就业问题等进行了交流。会谈后双方发表的《美加联合声明》阐述了加美两国四大共同目标:一是双方同意促进两国间的贸易活动和劳工交流;二是两国将对方国家预先清关的适用范围扩大至货物运输;三是同意在基础建设上继续合作;四是将继续促进能源基础建设项目,创造更多就业机会,同时尊重环境。这份联合声明显示了加美“独特”的双边关系,也证明两国将继续强化互惠关系。虽然两国在经济议题上基本达成共识,但是在对待难民的问题上仍然存在分歧。

北极主权争端升级 北极领土主权争端是最近二三十年来加美两国之间尖锐问题之一。我们已经知道,这一争端的根源是英国1880年9月1日法令,但是当时问题尚未激化。到20世纪60年代之后,北极发现石油和天然气储存十分丰富;全球气温升高,北极变暖,西北航道意义凸显;以及科学技术的进步,开发北极自然资源的条件已经成熟,濒临北极的国家对北极领土主权形成竞争态势。自20世纪末,尽管加拿大采取一系列行动,在国际社会宣示加拿大在北极的领土和领水的主权存在,但是并不是所有国家都认可,特别是包括美国在内利益相关的国家不认可加拿大的主权。首先,美国从20世纪60年代公开挑起争端。当时,美国在阿拉斯加找到石油,美国人要通过西北航道的海峡把石油运回本土,尽管加拿大政府认为这些海峡属于加拿大内陆水域,任何国家未经允许不得进入,但是美国坚持那些海峡属于公海,任何国家均可通行,并且美国油轮在1969年强行通过。这实际上是对加拿大北极领土主权要求的公开挑战。1985年,美国又派“北极海号”未经加拿大同意再次进入同一水域,并坚持由美国破冰船开道,实现西北航道通航。这时,已经是对美友好的马丁·布赖恩·马尔罗尼保守党政府执政,外交部部长查尔斯·约瑟夫·克拉克(Charles Joseph. Clark,1939—)提出建造一艘破冰船(耗资5亿加元),在Eureka海峡破冰。1987年,加拿大政府宣布建造核潜艇投入北极水域服役,声称是为了加强北美大陆的战略防卫,实际上也是兼顾捍卫加拿大的领土主权。

其次,俄罗斯、芬兰、挪威、瑞典、丹麦和冰岛6国历来也宣称享有北极主权,参与争端。到20世纪90年代,所有濒临北极的8国达成共识,协商解决争端,并自1996年成立北极理事会。从一开始,加拿大就是最积极活跃的成员,出任第一届北极理事会轮值主席国。2013年再度担任该职,到2015年。这次作为北极理事会轮值主席国,加拿大提出负责任的自然资源开发,以保持可持续发展的环极地社区。2013年5月,促成环北极各国签订《北极地区海上溢油污染事故防备与应对合作协议》,确保对北极海洋环境起到保护作用。3个月后,当时在任的加拿大总理斯蒂芬·哈珀赴北极视察,陪同视察的政府官员有自然资源部部长奥立弗、环境兼北极理事会部部长阿格卢卡克和土著事务部部长等高官。这不是他首次到访北极地区,自2006年上台执政以来,每年都要对北极地区进行实地考察,这次已是他连续第八年的北极之行。这在加拿大实属空前,显然是为了显示加拿大对北极领土主权的拥有。2013年8月18日,哈珀夫妇抵达育空地区首府怀特霍斯,高度赞扬育空地区所取得的经济成就,强调这无论是对育空地区,还是对加拿大北极地区的开发,乃至对全加拿大的繁荣,都至关重要,表明十分重视北极地区的自然资源。

北极能源储量极其丰富,仅石油和天然气储量就占世界未开发油气资源量的1/4,可能成为中东之后最大的油气富集区。斯蒂芬·哈珀此行一方面是要向世界强调加拿大在北极地区的存在,宣示主权要求;另一方面则一再表示要加大对北部地区的投资开发,资助对北极地区的科研、勘察和监视,并加快北部的基础设施建设。果然,2013年年底,加拿大就公开采取了行动。12月9日,加拿大外交部部长约翰·贝尔德说,经过对海底大陆架延伸情况为期10年的科学调查,加拿大将向联合国主张:“对包括北极点在内的”大片北极区域拥有主权。他还说,2013年12月 6日已向负责《联合国海洋公约》审查的大陆架界限委员会提交报告,确定加拿大大西洋沿岸大陆架外部界限,同时还提交关于北冰洋沿岸大陆架外部界限初步情况的报告。按约翰·贝尔德的说法,如果获得联合国的认可,加拿大将获得120万平方公里的海域。

加拿大的这些行动和要求立即引起俄罗斯作出反应。2013年12月10日,普京总统对俄罗斯国防部作出指示,要增加俄罗斯在北极的军事存在,以维护国家利益和安全。随后,他发表电视讲话说:“明年,我们必须完成(北极地区)新部队与军事分支的建设工作”,“更积极地参与开发这片前景光明的地区”。2014 年4月9日,俄罗斯空军部队首降北极地区,这是迄今为止俄罗斯政府对加拿大的行动作出的最强烈反应。这些表明俄加两国在北极的争端再次升温。在此前后,加拿大政府一项《加拿大北极外交政策声明》称,“加拿大对北极的远景目标是:一个未定的与法制的地区,有明确的疆土界线,富有活力的经济发展与贸易活动,生机勃勃的北方民族居住区及健康并具有产能的生态系统”。当2014年9月4日北约威尔士峰会决定建立一支快速反应部队应对乌克兰危机时,加拿大斯蒂芬·哈珀政府宣布参加,实际上是借机在北极领土主权问题上给俄罗斯进一步施压。加拿大外交部两日后还声明严重关切俄罗斯在北极地区军力的增强,准备采取积极应对举措。普京政府也不甘示弱,10月2日报道俄罗斯宣布正式在北极建立驻军基地。

2017年3月30日,普京在总理梅德韦杰夫和国防部部长的陪同下到北极最北端的约瑟夫岛视察,表示俄罗斯支持北极资源开发,并呼吁海外伙伴参与实施有关项目并积极利用北极航道。美俄北极争端或将加剧,为了加强争夺地位,都会推动北极战略而强化基地军事力量。可以肯定,2016年上任的加拿大贾斯廷·特鲁多政府也会积极加入进来,以捍卫加拿大的北极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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