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拿大通史: 宗教、习俗与文化的影响

萨满教 由于加拿大土著民族生活基本依赖采集和狩猎，其宗教基本上是建立在狩猎文化基础之上的，迷信自然现象，奉信崇信自然神的萨满教，相信万物皆有灵，相信轮回投生。这与亚洲古代民族相似，那里也信萨满教，信“神”、“灵”和“鬼怪”，希望通过祈求，得到神灵护佑。就此而言，也证明加拿大土著人的祖先无疑来自亚洲。

游动的北方民族各部落都有通过幻想、祭祀并以击鼓之类的仪式寻求神灵赐福。克里人信仰保佑人类的最高神灵是大大神，其他生命处于大神或众多小神的庇护之下；一个小神分别照顾一种动物，他们都对大大神负责。猎人不做任何触犯这些动物的事情，杀死动物时，要做些事情感谢这种动物的神，允许他们杀死这种动物。

平原民族信仰太阳为大神，每年在紧随野牛捕猎期之后的七八月份举行太阳舞节，持续3天。以野牛祭品祭祀大神，野牛的峰肉、舌头是最好的节日食品，人们跳舞，萨满表演巫术。

同亚洲的萨满教一样，这里的萨满才有特权与神沟通。阿尔冈昆人的萨满通神时，举行的拜神仪式称为跳帐，即在特别的帐篷内与神交谈。奥吉布瓦人的巫师则结成大巫会，用象征神圣的桦树皮文书手卷帮助成员记忆。这是土著人中最重要的宗教组织。

休伦人也信仰各种神灵，所有易洛魁部落也乞求这样的神灵，因为他们都是农业部落。他们的最高神灵是天神，司掌天气，低一级的是奥克神。此外，易洛魁部落还指望天神帮助建立富裕社会以及强大的军事，或消灾祛病。当然，他们也是借助萨满巫师。

节庆仪典 休伦人相信人生轮回，因此要将死者的名字留给生者，也为了让后人永远记住死者，所以有一著名的习俗，即要为逝去的亲人举行长达10天的亡灵节。这实际上是集体殡葬仪式。休伦人的村庄每隔10—15年搬迁一次，这时，要为逝者举行正式的殡葬仪式，同时通知所有邻近部落，以便他们参加葬礼，超度亡灵。“直到这时，逝者的亡灵才离开躯体，西归灵山”。休伦人的坟墓很大、很深，能容纳所有的尸体、陪葬家具及皮子，墓穴从底到周边铺挂新海狸皮和袍子，陪葬品还有战斧、水壶、珠子、项圈、贝壳和念珠手镯等亲友赠品。仪式结束宴饮后，人们喜悦而满足地散去，认为已为亡灵送去掠来的东西，有了这些财富逝者来世就会变成富人。在休伦人社会中，亡灵节具有重要作用，利用聚会缔结新友谊、新联盟，如同死去亲友聚集一样，他们也须和睦相处。不过，休伦人最大、最重要的节庆，是每年的联盟议事会会议，以及新领袖任职的庆祝会。这样的庆祝集会，要有跳舞、游戏和宴饮等活动。

西海岸土著人的宗教活动最主要的要算冬季祭神节了。夸夸嘉夸人（Kwakwaka'wakw）认为冬季“神圣”，其他时节“污秽”。在这一地区，冬季祭神由秘密会团发起，有很明显的等级特点，既定成员大都性别相同，社会等级相同，实行严格保守秘密。新会员入会在冬季跳神会举行，由会头严格监督，整个村庄应邀观看跳神舞，穿着精制服装，戴着雕木面具进行表演。这种以秘密团体集体仪式的祭神方式，虽然不同于其他土著部落的乞神仪式，但是目的也是祈求神灵护佑。有的民族如贝拉库拉人向带给他们基本福祉的神灵（大马哈鱼）表示虔诚尊敬。除宗教仪式外，西海岸土著人也有纯粹为了娱乐的节庆。

像东部农业民族的亡灵节一样，西海岸的冬季赠礼节也是最重要的大节，是头人确立地位的典礼。节日期间新头人向所有客人分赠礼物，新头人通过此举是为了让出席者见证他所取得的权力。西海岸等级社会所特有的节日，也验证了这里的各个族群在向等级社会过渡，这些活动适应了新的社会等级的需要。

西海岸民族是贸易民族，他们热心追求财富，像休伦人和平原土著人一样，以贸易作为一种致富方式，因此冬季赠礼节也具备经济功能。通过冬季赠礼节在部落内实现重新分配，有时也为成员遭遇经济不幸（如捕鱼失利）而举行，发挥了维持社会序列的作用。

像大多数加拿大土著人一样，西海岸土著人伴随着对节庆的热爱，也极为嗜好赌博。卡列尔人使用大约50根磨光的长短羽毛的小棒，其中有一定数目的小棒画有红线，其数目只有一个参加游戏的人知道，包在干草里让对方猜，按猜测数目多少或得分定输赢。赌徒后面都有大队助赌者，并选出仲裁人进行监督，但是很少能友好结束。赌注不小，有袍子、鞋子、弓箭或其他财物。(www.xing528.com)

因纽特人常见的信仰是每事都托庇于灵魂或神，也崇敬所捕猎的动物或鱼的灵魂，狩猎前后要遵守清规戒律。也由萨满充当世俗社会与神灵界的中介，与其他地区土著人不同的是，神巫未结成兄弟会，也没有相应的亡灵节、太阳舞节，或太平洋海岸的冬季赠礼节那样精心设计的宗教仪式。因纽特人有非常活跃的节庆，通常建造一个特别帐篷或冰屋建筑，用作庆祝活动场地。最常见的是鼓舞节，男人轮流跳舞，一边敲打大鼓，一边唱歌，通常为发泄敌对情感提供一个公开场合。在鼓舞节上也进行各类游戏和运动竞赛，特别是摔跤和拳击。

东部大西洋沿海的北方森林土著民族的社会发展和生活方式也与上述土著人类似，各个族群的文化、宗教信仰与习俗也大体同步演变。只是奥萨克人、米克马克人（Mi'kmaq）和马莱西特人（Malecite）既居住海岸，也生活在内陆森林里。

文学和艺术 同种族众多一样，加拿大土著民族的文化也精彩纷呈。音乐、舞蹈以及文学艺术具有的突出特点是，大体都反映了原始部落简单质朴的生活内容。舞蹈伴有音乐，音乐节奏比较简单，旋律单调；伴奏乐器少而原始，一般为各类木鼓，如草原土著人用单鼓、黑脚印第安人和波卢德人用手鼓，蒙生皮而成，跳太阳舞有柳条或鸟骨制作的哨子伴奏。亚北极地区流动部落的生活更原始，奇佩瓦扬人唯一的乐器就是鼓，更简单，如奇尔科廷人的所谓鼓就是在木箱子上蒙块兽皮。

草原及北方森林民族的音乐往往反映他们的狩猎生活，或民族的古老传说，而且大都与萨满教仪式相伴；西海岸地区的音乐和舞蹈则高一个层次，反映了其社会发展较高的状况，虽然仍与宗教有关，但是已出现娱乐性的音乐和舞蹈，如众人舞，甚至还渗入政治和社会内容，如歌颂特权以提高个人权威。最能够说明西海岸音乐和舞蹈层次较高的，是出现歌颂特权内容的戏剧，例如，温哥华岛的夸扣特尔人演出《雷公鸟》这出戏，至今仍保留这一习惯。《雷公鸟》叙述的是古代夸扣特尔人一位大酋长遭遇洪水的故事。这位大酋长住在库克角克拉斯基山，在闪电过后，一只雷公鸟飞到酋长面前，变成人，救出酋长以及其他幸存的族人，酋长就让雷公鸟跳舞，令族人观看。就这样，这个舞蹈与雷公鸟的特权一代一代在酋长家族中传承下来。这个故事的意义在于说明夸扣特尔人的继承特权天经地义。

与雷公鸟古装舞蹈戏剧相比，加拿大古代土著人的口头文学更能够突出这一社会意义。无论是东西海岸山地和北方森林，还是南方农业先进部落，整个加拿大土著人直到遇到欧洲人时，都还没有文字，口头故事是保留部落历史和传统的主要文化方式。那里土著人的神话文学大致可以分为四类：即关于世界起源和自然现象、关于骗子、关于人轮回投生的故事，以及关于传说英雄的故事，而且多为创世神话。在因纽特人全部神话中占中心地位的神话故事，是关于海上女妖塞得娜的故事，而且不止一个版本。其中一个说道，从前有个女子被父亲从部落放逐到一个冰天雪地的荒岛上，因为老人怀疑女儿同家里的领头狗交媾。后来，那条狗不断给塞得娜送食物，使她得以活下来，最终生育了3个人和3条狗；人成为因纽特人的祖先，狗是白人以及其他民族的祖先。这个故事既将塞得娜塑造为力量的赋予者，又讲了因纽特族的来源。

同类神话故事几乎存在于所有美洲的土著人中，尤其是西海岸和美加边境地带的农业民族，即易洛魁人、休伦人以及别的中立民族都有讲述。易洛魁人和休伦人有关于大龟岛的神话。其中，易洛魁部落联盟中奥农达加族的故事说道，很久以前，就有类似人的生物住在天上的长屋里，而在他们居住的主要村庄的中央生长着一棵神树，挂满灯笼，金光闪闪，象征知识与和平。一天，一个好奇的女人要她的丈夫将神树连根拔起，以便能够一探神树的力量来自哪里。当她刚一弯腰要看树根下的深洞时，就跌入地下，借着洞内通往地下的闪光，动物看到了那个女人的窘态。于是，加拿大天鹅飞入洞内施救，将她放到乌龟背上。这样，大龟岛即北美洲，就浮现出来了。此类神话的主人公多为女性，而且大多讲述她们与各类动物的关系。实际上，这反映了土著民族的社会正处于母系社会发展阶段以及狩猎的生产方式这一事实，妇女占据社会生产关系的中心，而林中动物和鱼类是土著人活命的依赖，即使在大湖地区的农业民族那里，他们也离不开渔猎。

加拿大土著人也有绘画艺术，其水平也与他们的劳动生产方式和社会发展相一致。在草原奥吉布瓦人的语言中，艺术一词的含义就是“以手工制作”。绘画是萨满教巫师的才能，巫师在桦树皮卷轴上绘画，以线条形象地记录盛典或礼仪盛况。加拿大土著人绘画艺术方式多样，除桦树皮卷轴外，还有木刻和岩画，最常见的是西海岸的图腾柱和大湖地区的岩画。这类绘画具有实在的社会功用，缅怀闻名的先祖，描绘氏族形象，等等。直至今天，在安大略省西南部的中立民族中，他们还经常在未砍伐的树木上刻上一个面具，意在从大自然汲取生命活力，显然是借以寄托民族的希望。

比较三类土著民族的劳动生产方式、社会组织以及相应的意识形态特征，北方森林游动部落采集和狩猎的劳动生产方式最简单、最原始；易洛魁人和休伦人以农业作为主要生存方式，处于母系氏族或由母系社会向父系社会过渡阶段；太平洋海岸各个部落的生产方式更先进，有了手工生产，贸易占据较重要的地位，服装和居住房屋的构造也高于前者，业已从母系社会过渡到父系社会，出现了等级差别（如富裕家庭、酋长世袭等现象），正在向阶级社会进化。恩格斯在《家庭、私有制和国家的起源》中论述说，易洛魁人或休伦人的部落联盟能够协调酋长与军事首领关系，部落议事会以及财政机构已经克服氏族排外主义，早晚会达到全盛阶段而发展成为民族国家。没有欧洲人的入侵，加拿大土著民族都会演变进入文明社会。然而不幸的是，加拿大在15—16世纪遭遇了所谓地理大发现后欧洲人的扩张，原有文明的进程被打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