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条件投降和武装上投降——卡尔·沃尔夫将军在3月8日于瑞士和艾伦·杜勒斯先生会晤——3月19日二次会晤——莫洛托夫的羞辱 ——艾森豪威尔的怒火——我在3月25日给艾登的记事簿——斯大林在4月3日致电总统 ——罗斯福先生在4月5日的指控——我在4月6日致电斯大林——他在4月7日的回复——看上去的认错——4月12日罗斯福先生的电文
苏联违背雅尔塔宗旨带来的所有烦闷,成了上一章说的长期信件沟通的主旨,就在这个时候,英国和美国两国政府与俄国又进行了一个比这个锋利得多的重大谈判。对于这些事,我们采用按章阐述的方法有好处,但也不能忘了,每章所说的事都是上下关联,彼此严重干涉的。
纳粹在二月过半时已经感觉到他们马上就要失败了。俄军的进逼、亚历山大在意大利取胜、德军在阿登反抗的失利,以及艾森豪威尔朝莱茵河逼近……除了希特勒和他最私密的亲信,所有人都认为投降很快就会发生,无可避免。关键是跟谁认输?德国已无法再双向作战。和苏联进行和平谈判明显没有希望。德国的领袖对于极权主义的压迫,再清楚不过,怎么会把它从东方引进来。如此一来,就只能是西方的联盟国家了。他们讨论着是不是可以和英国、美国展开会谈。若是可以在西边的战线上签订停战协议,他们就能集结军事力量抵挡苏联部队的前进了。只剩下希特勒还在执迷不悟。第三帝国完了,他想和它一起死。但是他的几个亲信却想私下和讲英文的同盟国联系。我们当然把一切这样的提议都回绝了。我们的条件是一切战场上的无条件投降。与此同时,我们素来赋予战区统帅接受与其为敌的纳粹军武装投降的一切权利。就在我们在莱茵河战斗的时候,一个想要做这种部署的努力引发了俄国人和总统间的一次重大对决,而我,拥护的是总统。
卡尔·沃尔夫将军——纳粹党驻意大利守护军的统领——在2月的时候,通过意大利代理,与美国驻瑞士的情报机构取得联系。为了验证相关人士的身份凭证,当时议定以“纵横字谜”为联络暗号。沃尔夫将军在3月8日亲至苏黎世和美国部门责任人艾伦·杜勒斯先生见面。那时杜勒斯坦诚地和沃尔夫说,算不得会谈,想要继续,只有在无条件投降的基础上才行。没多久,意大利联盟指挥部和美国、英国、俄国的政府就得到了这一消息。英美两国在卡塞塔的指挥官艾雷将军和兰尼兹尔将军于3月15日乔装改扮去了瑞士。过了四天,即3月19日,他们和沃尔夫将军举行了探索性的二次会晤。
我马上想到苏联政府会怀疑南面自己进行了武装投降,这会让我方的进攻遇到较少的抵挡,直逼维也纳和更远的地方,甚至有可能直抵易北河或者柏林。再者,既然我们在德国边上的各条战线都是联盟军队征战的一员,那么不管哪条战线发生了什么事,都会自然而然地牵涉到俄国人。所以只要和敌军联系,不管是不是正式的,都该尽早告诉他们。我们严谨地遵守了这一准则。于是英国驻莫斯科大使就在3月12日把和德国秘密使者联络这件事告诉了俄国政府,还表示除非俄国政府回应,否则不会进行会谈。从前,不管什么时间段,什么事,都没和俄国人隐藏过。俄国政府要是同意让人过去,那时同盟国在瑞士的代表甚至想着不管用什么方法都要偷着带个俄国将领去参会。不过,试图让俄国代表参加在伯尔尼召开的探索性短暂会谈的部署最后失败了。所以,3月13日就告诉俄国人说,只要这次沟通意义重大,就期待他们的使者来亚历山大的指挥部。过了三天,莫洛托夫先生对驻莫斯科的英国使者说,在俄国政府看来,英国政府“不愿意为苏联派使者来伯尔尼提供便利,这种态度完全出人意料,也根本没办法理解”,给美国大使也发了一封差不多的通告。
我们驻莫斯科的使者在3月21日再次受命知会苏联政府,表示这些会谈只有一个目的——弄清楚德国人是否有进行武装投降的谈判的权利,并预备请俄国使者来卡塞塔的同盟军指挥部。他照做了。莫洛托夫第二天给了他一份文件作答,里面有下面的话:
苏联处在征战德国的最前沿,可是两方面的代表——一方是德军司令部,一方是英军、美军司令部——却在没告诉它的情况下,已经在伯尔尼磋商长达两周的时间。
阿齐博尔德·克拉克·科尔爵士自然解释过了,他说此事是苏联误解了,这些“会谈”只是想探查一下沃尔夫将军的资历和权限。但莫洛托夫的评论却莽撞又粗暴。他在文件中回应说:“在俄国政府看来,这件事不是什么误解,比误解糟糕得多。”对于美国人,他也一样进行了严苛的指责。
在我看来,面对这种让人惊讶的指控,相比于抢着责骂,沉默要更好一些。所以3月24日,我给了艾登先生一个备忘录:
首相致外交大臣 1945年3月24日
这些会谈现在已经停了,或许今天再次举办的地方比意大利还要紧要。在那里,军事上的事和政治上的事,会缠在一起。俄国人可能会感到惊慌,这是自然的,他们会觉得我们为了把他们挡在遥远的东部战线上,而用西面战线进行一项交易。总体来说,我们最好先和华盛顿商量好,再回复(莫洛托夫)。俄国发来的电文,你应该给华盛顿抄一份。
* * *
与此同时,还得警示我们在西线的军事指挥官们。于是,我将莫洛托夫那封带有羞辱性的信给蒙哥马利和艾森豪威尔两人看了,那时我正和他们一块看横渡莱茵河的战斗行动。
艾森豪威尔将军十分震惊,他觉得,我们的善心得到了最不公正,最没有道理的指控,对此火冒三丈。他说他是个军事指挥官,在战场上,不管敌人的哪个队伍要求无条件投降,他都会答应,一个连也行,整个集团军也可以。他觉得这件事完全是军事上的,这样的投降,他完全有权接受,谁都不用去询问。不过,要是政治上的事,他会马上向各个国家的政府咨询。他怕像是凯塞林军队投降这样的事,原本他一个小时就能做完,但和俄国人讨论,得延长三四周才能做完,这会给我们的队伍带来很大的损害。他说得很明白,他一定会把那些降兵所在的队伍全部缴械,让他们呆在原地,安静地等着接下来的指示,如此一来,他们就不会被调离德国本土,去抗击俄国人了。他同时还会借着这些投降队伍,尽可能快地朝东边的战线逼进。
从我自己的想法来说,这些事他自己拿主意就行。除非是政治上的问题,否则各个国家的政府没必要干涉。我不知道,就算我们因为西线的敌人大量投降,而比斯大林先到易北河或者更远的地方,有什么值得难过的。乔克·科尔维尔提示我,说那晚我曾经跟他说过,“除非我不再质疑俄国的意愿,否则肢解德国的事,我十分不愿去想。”
3月25日,我给艾登先生一张备忘录:
首相致外交大臣 1945年3月25日
经过仔细考虑,我认为我们不应去理会莫洛托夫那封粗鲁的信。我猜这封信你已经给国务院复制一份了,并表示,之所以让亚历山大完全从军事方面来解决这件事,正是因为他们非常不想让俄国人来瑞士,且没有责备的口气。在我看来,当下对的策略的是和美国达成共识,这应该不难。与此同时,让莫洛托夫和他的主人等着去吧。
你觉得旧金山会谈的问题根本没解决,我也是这样看的。让格罗米克取代莫洛托夫,只是特意装相让别人看。对此,我猜总统必定非常厌恶。
我们过了莱茵河,所有人一起开心地过了一天。明天,我们会去河那边的苏格兰十五师。在我看来,德军西边的全部战线就快溃散是有可能的,和平时一样,这股锋利不可抵挡的态势,出自我们构成的左侧的中枢。
那天又继续写:
首相致外交大臣 1945年3月25日
……我们有一点要问问美国,他们计划用什么样的姿态,当下,他们愿不愿意让总统跟我致电斯大林。第二,是不是应该像你说的那样,在这封电文里写些别的问题,比如进出波兰的事,处理我们的战俘的事(在伯尔尼那件事上,我们的善心被诽谤了),还有罗马尼亚的事,……
莫洛托夫不同意去旧金山,自然代表了俄国的不快。我们必须和罗斯福说明,去旧金山谈判的全部事项,在这一情形下,已经遇到了否决。所以这种会谈要想出现有意义的产物,英国和美国现在就必须坚决一致对抗背弃雅尔塔协议的举动。
但是我一定要指出,在我们坚决反对俄国的主张上,一定要在和美国协同合作的区间内。旧金山会谈的所有主张,但凡遇到破坏,他们都会和我们站在一起,再没有什么事,比这个更能使他们和我们一起了。你能不能按照上面的主张,写一份草案给我。我拿到之后,会在明天的这个时间拿一份以我私人名义写给总统的电文给你。再有,不管俄国来信说什么,都一定不能回,就算耽误时间对我们不好,也一样。只要回应,我们两国就必须步调一致。在复活节前,这些事都还青涩,不适合进行讨论。
在这儿的一天过得非常开心,我希望它意义远大。艾森豪威尔约我明天过去,我会赴约。由于会谈的地方明显会换到他战斗区域的可能,所以莫洛托夫蛮横的信,我拿给蒙哥马利看了。俄国人的忧心我很清楚,他们生怕我们在西边的战线或南边的战线认可一次武装投降后,我方进军遇到的抵挡少了,甚至没有,就抵达易北河,甚至先于大熊到柏林。和意大利战线不同,它不是次级重要的战线,所以这一战线要是出现军事上的会谈,就没办法把战局和政局分开。我觉得最初就应该让俄国人来参与,而我们的行为,应该按照我们的责任、我们显著的优势和我们合理的权限来。他们想要所有的事都遵从他们意愿,自己却不帮别人任何忙,只知道加大军事压迫。就算是军事压迫,也只是对他们有好处的时候,他们才会用。得让他们意识到我们自己不是没有主张的。我认为会谈中要是在军事上出现了矛盾,无论任何协定,都要先和自己的政府询问过再达成。
现在我的夫人为了她“援助俄国”的经费正准备去俄国考察,不过考虑到俄国人对伯尔尼会议有着这样重的疑虑,我都想让她暂时推迟出行日期了。
首相致外交大臣 1945年3月25日
和我刚刚发的备忘录紧密相连。在我看来,基于此种情况,科莱美出发一点问题都没有。你是怎么看的,给我些不带偏见的意见,你觉得晚几天或者晚上几周,会不会更好,或许这么做会被当成一种来自私人的善意。我觉得她按照原本的方案出发比较好。
事实上,她仍旧离开了,并得到了最友好的接待。与此同时,为了保证俄国不会受到不公的排挤,我也认真地关注着会谈的进度。
首相致外交大臣 1945年3月30日
这件事我们不是已经和苏联人说过了吗?就是我们在瑞士和他们联络只有一个目的——部署在意大利我们的指挥部举行会谈的事;俄国人要是不反对,他们就派个使者过来参会,一起商量军事上的事;会上无论什么时间段,只要牵扯到政治,就只能将全部事项拿给三国政府询问了。瑞士的谈话看起来可能要超出这一范畴,虽然其实现在还没超出。我们已经下定决心不理会莫洛托夫那封蛮横的电文了。不过这并不表示,一切关系到和平会谈的事,我们都不顾我们是盟国的工作。
请想想这件事,告诉我,你是不是需要一切别的消息。
* * *
总统和斯大林沟通的电报,我在4月5日拿到了,内容让人震惊,下面是电报:
斯大林元帅致罗斯福总统 1945年4月3日
您就伯尔尼会谈的事发来的电文,我已经收到了。你说得很对,即:英国司令官、美国司令官跟德国司令官在伯尔尼的某个地方或者别的地方举行会谈的事“已经产生了某种应该让人失望的氛围:惶恐和质疑”。
不过,你非要说到现在还没磋商过。
或者能说你得到的消息还不充足,而我的军事同僚们,按照他们手里的资料,他们确信会谈已经举行了,而且会谈结束的时候,还跟德国人签了协定。按照这一协定,德军西面战线的指挥官凯塞林元帅已经答应,将战线打开,好让英国和美国的队伍朝东挺进,作为交易,英国和美国那边也同意将德国的求和条款放得松一些。
在我看来,我的同僚们离真相并不远。否则,英国和美国不让俄国指挥部派使者去伯尔尼参加和德国的会谈这一真相,大家就很难明白了。
英国人默不吭声也让我觉得不明白,既然他们答应你就这件让人心烦的事和我交流,自己为什么不吭声呢?就算大家清楚,整个伯尔尼会谈是英国人挑起的。
由于英国和美国的队伍差不多完全不受德军反抗就能到德国内地,所以我知道伯尔尼或者别的什么地方的独立会谈的结论,必然对英国和美国的部队有利。但是,苏联人是你们的同盟者,这件事有对它隐瞒,不让他知晓的需要吗?
由于这次谈判的成果,现在西面战线的德国部队其实已经不再与英国、美国交战了,但这个时候,德国却仍在和英美两国的盟友俄国交战。不用说也知道,对于继续强化我们国家间的信赖,这种情况一点有利的地方都没有。
上一封电文,我虽然已经告诉过你,但我觉得在这儿,我还得再强调一次,即那个时候,要是换成我跟我的同僚们,这种涉险的程序是一定不会用的,因为我们清楚就算一段时间内从里面得了什么好处,但要是和继续并强化同盟国间的信赖这一大优点相比,这样的好处就无足轻重了。
总统对这种指控十分恼火。他没有力气自己回信。马歇尔将军起草了如下的回复,罗斯福认可了。这一回应自然是有力的。
罗斯福总统致斯大林元帅 1945年4月5日(www.xing528.com)
你在4月3日发来的电文我收到了,我觉得惊异。你说陆军统帅亚历山大和凯塞林两方面已于伯尔尼部署“让英国和美国的部队朝东进发,作为交易,英国和美国也同意将德国求和的条款放松”。
我在给你的上份电文中,说想努力在伯尔尼布置一个会谈,对意大利德国投降的事进行讨论的时候,已经跟你说了:第一,没在伯尔尼进行过会谈;第二,会谈事项无关一切政治问题;第三,敌军在意大利部队的一切投降都得遵循我们议定的无条件投降的规条;第四,一切商讨投降事项的会谈,都愿意让俄国军人参与。
我们合作进攻德军的斗争,现在已经有了让德军及早溃败的可能,我们必须像从前一样,仍旧假设你深深地相信着我的诚挚可信,就像我始终深信着你一样,好让这种斗争获益。
在艾森豪威尔将军一部,横渡莱茵河的可能上,你勇敢的部队对其所起到的影响,以及以后我们一起攻打德国时,你的队伍对德方最后崩溃的影响,我完全看重。
对于艾森豪威尔将军,我丝毫不怀疑,我坚信他要是和德国人签订合约,不管是什么合约,他都会先告诉我。他接到了指示,会要求和他对战、有可能会输的敌军无条件投降,他必定会这么做。我们在西边战线的推进是因为军事上的行为,为什么推进得这么快,主要是因为我们的空军进攻得凶狠而精准,毁掉了德军的运输线,还有德军还在莱茵河西岸的时候,艾森豪威尔就把他们多半的主要力量摧毁了,这也是一大原因。
我敢说不管是什么时间,伯尔尼都没展开过会谈,所以,在我看来,那样的消息你必定是从德国那边得到的,为了让自己在一定的水准上不受战争的责罚,他们在竭尽全力地离间我们。要是这就是沃尔夫去伯尔尼的目标,那你的电文刚好证明他已经有些得偿所愿了。
由于我觉得,在你看来我是稳妥的,我认为你相信我会和你一起打到纳粹无条件投降,所以,俄国政府看上去认为,在你没彻底答应的时候,我就已经和敌人签订合约了,让我觉得惊异。
在最后,我得说一句:在这一即将取胜的时候,在我们的性命、物质、财产都承受了严重的损害之后,要是我们全部的工作还会因为这种质疑,这种不够信赖而蒙受损失,那就真的会成为历史上的一个巨大的惨剧了。
坦白地讲,你的那些线人,不管是谁,如此卑鄙地诽谤我或者我信赖的同事的举动,无法不让我觉得万分厌恶。
我把最后这句加上了重点号,因为它深深地打动了我。我认为虽然罗斯福先生没有草拟电稿的全文,但或许最后这句来自他的手笔。这一句似乎是额外添上去的,换个说法,是个总结,且和正发怒的罗斯福一样。
我当即给总统写信: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 1945年4月5日
斯大林竟会发这样一封羞辱美国和英国名誉的电文给你,这让我觉得震惊。英国政府真诚地支持你的回应,战时内阁已经让我给斯大林发了下面的电文……
第二天我自己给斯大林写了一封信。
首相致斯大林元帅 1945年4月6日
1.你和总统的通信他已经给我看过了,里面说一个名为沃尔夫的德国将领与陆军统帅亚历山大指挥部的一个英国军官和美国军官在瑞士会面,牵涉到意大利北部的凯塞林军或许会投降的事。所以我觉得应该和你详细说一下英国国王陛下的政府进行的活动。这些互动的消息,我们一知道就马上(3月12日)告诉俄国政府了,并且,任何事情,我们以及美国政府始终都诚恳地和你说了。瑞士那里,不管是用了什么方法谈论的,或者牵扯到的事情都只有一件,即评判那个德国的秘密代表的资质,以及努力让凯塞林派来的人和亚历山大元帅在亚历山大元帅的指挥部或者意大利北边的什么适合的地方见面。在瑞士的时候,即使是凯塞林军武装投降的事都没有做过会谈。你给总统发电指控的政治军事诡计我们想都没想过,我们的精神也永远不是你以为的那样龌龊。
2.我们准备在意大利开会,就马上请你派使者来参会。要是那个时候,会谈得以启动了,你的使者也到了,那他们就可以听见会议里所有的话。
3.在我们看来,在意大利战场上和陆军统帅亚历山大对战的那二十五个德国师,他们的投降,亚历山大元帅完全有权接受,还可以和有权讨论投降条款的德国秘密代表探讨这样的事情。但是这样的会谈要是举办,我们仍旧会非常注重,请你派使者到他的指挥部,来参与这个完全军事上的会议。然而我们在瑞士的交互其实什么结论都没得到。我们的军士返回时,还没完成帮凯塞林的秘密代表在意大利部署好会谈的工作。陆军元帅亚历山大或阿齐博尔德·克拉克·科尔爵士已经把所有这些,逐步把所有的情形都跟俄国政府说了。与此同时,也借美国的关系向你们转达了。我再说一次,瑞士那里,任何会谈,不管是不是正规的,都没有举办过,甚至没接触过。
4.不过德国将领沃尔夫要求会谈的整件事或许是敌人想要离间同盟国信任的诡计中的一个。3月11日,陆军元帅亚历山大在电文中就说过这件事,在电文中他是这么写的:“请留心一些,重点有两个人,他们是希姆莱的手下,都是纳粹党卫军的成员,对于这事,我觉得非常可疑。”3月12日,这封电文又一次发给了英国驻莫斯科大使,让他告诉俄国政府。要是德国人的目的是离间我们,那他们现在这样做,真的已达成所愿了。
我在引用了莫洛托夫发来的电文中某些特别羞辱人的句子后,接着又写:
5.面对这样随意的羞辱和没有半点凭证的指控,英国政府为了不影响和俄国的关系,决定完全不做回应。你在给总统的电文中说“英国人默不作声”,它的原因就是这个。在我们看来,面对莫洛托夫发给我们这种电文,不回应比回应好。然而,和你说实话,这封电文不仅让我们惊骇莫名,我们还因为莫洛托夫竟然将这样的举动强行放到我们身上,而觉得受到了羞辱。但是我们完全不受左右,仍旧要求亚历山大元帅一定要将所有的事都告诉你们。
6.你告诉总统,此事全是由英国人挑起的,这一言论并不符实。事实上,是美国的某个机关送信给亚历山大元帅,说德国的沃尔夫将军想在瑞士碰面。
德军在西边战线的全线溃散与我们之间的所有来往都全无干系,不管是在伯尔尼的,还是在别的地方的。实际上,他们的战斗非常强劲。我们在2月开始进攻,直到3月28日结束,我们和美国的部队因为他们,受伤、死亡的人数超过了八万七千。但因为敌人地面上军队的数量没有我们多,空军在天上的情况又不如英国和美国的好,只说3月那一个月,德国被英国和美国空军扔下的炸弹,就超过了二十万吨,西面战线的德军因为这个才遭遇了关键性的破坏。至于他们在西边战场军队的数量,为什么和我们相差那么大,这就是俄军的大进攻和强压迫的功劳了。
7.4月3日,在发给总统的那封电文里,你的指控也污蔑了英国政府,总统回文中最后那句,我和我的同事们都表示支持。
对于总统的指控,斯大林在4月7日作了回应。
斯大林元帅致罗斯福总统 1945年4月7日
4月5日的电文收到了。
1.我在4月3日的电文里谈论的并非诚恳与可信的事。对于你的诚恳和可信,我从没疑惑过,丘吉尔先生,我也从没怀疑过。我想说的是,我们在和同盟国相处的时候,对于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从我们来往的信件中,就能看出我们的看法是不一样的。在我们苏联人眼里,从现在各个战场的情况上看,在敌军已经免不了就要投降时,要是某个同盟国的使者要和德国人见面,对投降的事进行磋商,那这样的会谈,其他同盟国的代表也该有机会参与。不管怎样,要是谈论的这个同盟国有了这样的需要,这一定是必须的。但英美两国的人并不这样想,他们觉得苏联人的看法不对。所以俄国人在瑞士和德国人见面的权限被否定了。我已经写信给你们说过,我觉得非要再说一次才行,苏联人要是遇到这样的情形,一定不会剥夺英国人和美国人的权限,不让他们参与这样的会谈的。由于俄国的看法能除去彼此质疑的所有可能,还能让对手无法实现挑拨我们的目的,所以我仍旧觉得,只有这个看法是对的。
2.在西边的战场上,德国人之所以不反抗,仅仅是因为他们已经被打败了,对于这种说法,很难让人认同。在东边的战场上,德国人的师有一百四十七个。从东边调十五到二十个师去支援他们西面的战场,并不会减弱他们的力量,但他们却没这样去做,就是现在,他们也没有。为了捷克斯洛伐克的一个渺小的曾利恩尼察火车站,他们仍旧疯了一样和苏联人打。这个火车站对他们毫无影响,就像是尸体上的加热片,可是像奥斯纳布吕克、曼海姆和卡塞尔这样位于德国中央的重大城镇,他们却毫不反抗就不管了。德国人的这种做法,不只是怪异、没道理,我觉得这样的说法,你是认同的。
3.而我的线人,我可以严肃地跟你说,他们都非常忠厚和谦虚。他们自动自发地忠于职守,没有特意想触犯谁。对于他们我们经常会做一些切实的考察。你可以亲自评判。前一次,2月的时候,在马歇尔将军给俄国指挥部的某些重大汇报里,他按照自己手里的资料对俄国人示警,说德国人在3月会在东边的战场启动两次强攻——分别是从波美拉尼亚朝托伦,和从莫拉夫斯卡·奥斯特拉朝罗兹逼近。事实上,那个时候,前面说的地方并不是德国人正预备发起重要攻击的地方,而是位于布达佩斯西南边,靠近巴拉顿湖的地方,和它们完全不同。现下,所有人都清楚这个地方德国人曾经集结的军队有三十五个师,里面还有十一个师是坦克部队。由于聚集启用了大量的坦克部队,所以这次进攻,在全部战斗中,成了攻击最猛烈的地点之一。多尔布亨元帅为什么能避开这次灾难,还能在后来猛烈地攻击德国人,除别的原因之外,还因为我们的线人获悉了德国人的作战方案,并马上朝多尔布亨元帅示警,虽然稍微有点晚。这也让我自己再次了解到俄国的情报工作者有多严谨,他们的信息有多畅通……
他将这份电文的拓本也给了我,跟这份电文一起的还有以下这篇他自己写的电文:
斯大林元帅致首相 1945年4月7日
现在我把我在4月7日发给总统的电文,也给你发一份。你信里说的关于瑞士会谈的所有基础点,我都回答了。而你在信里说的别的事,我觉得有解释的必要,以下:
1.不管是我,还是莫洛托夫,都没想过要“诽谤”谁。这件事不在于想要“诽谤”哪个人,而在于对同盟国的权限和职责这件事上,我们有了分歧。在我给总统的电文里,你会注意到,对于这个,俄国人的想法是对的,因为它能确保所有同盟国的权益,还能让对手离间我们的企图化为泡影。
2.我的电文属于私人,且守密严苛。这种做法可以让我们各抒己见,坦诚相对。这是进行秘密沟通的优势。然而你要是将我所有坦诚的话都视为侵犯,那这样的沟通形式要维系下去就非常困难了。我可以跟你担保,不管是以前还是当下,我都没想过要惹怒谁。
我将这份电文发给了罗斯福,还加了下面的评论: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 1945年4月11日
在我看来,我们能在他们手里拿到的,差不多也就这样了。确实,他们能做的赔礼,也几乎就是这般。但是,我希望不管英国政府如何回应,你一定要先把你对这件事的处置方案告诉我,好让我们双方保有相同的节奏。
总统第二天发电报过来说,他会发以下电文给斯大林:
你能就俄国对伯尔尼一事的看法,进行直白的说明,我很感激。现在这件事看起来已经成了痕迹,没起到过什么作用。不管怎么样,我们都不该质疑彼此,以后这样的小误解也不适合出现。我坚信我们两方的军队在德国汇合,一起发动攻击的时候,就是纳粹部队崩溃的日子。
之后他再一次发电报过来:
罗斯福总统致首相 1945年4月12日
由于苏联问题具有普遍性,要么以这样的模式,要么以那样的模式,差不多每天都要出现,所以我希望能尽可能将其变小。不过多半都和伯尔尼会谈一般被处理了。
然而我们必须坚决。截至目前,我们并没有走错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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