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联撕毁雅尔塔协议 ——罗斯福身体日渐衰弱——3月6日俄国强迫罗马尼亚接受自己选择的新政权——联盟对抗的危机和难点——莫洛托夫阻碍针对波兰的莫斯科大会——3月8日我对总统提的意见——我在3月10日发的电报——直接对斯大林提条件?或者通过我们的使臣磋商?——罗斯福先生主张先停止政治战争 ——他在3月16日发来的电报以及我的回复——我在3月18日以个人名义发给总统的电报——巴鲁克先生到访——莫斯科对峙未停——我在3月27日的电报 ——我们接受与斯大林直接来往——我在4月1日的电报——斯大林在4月7日的回复——他以个人名义发给我的电报——进一步的曙光
离雅尔塔会议结束已经几个星期了,事情非常明白,俄国政府虽然在协议中说会扩大波兰政权,好让所有派别和两方面都能进入,但他们没做任何执行协议的事。我跟莫洛托夫说的那些波兰人,他完全拒绝,他根本不让他们任何一个参与圆桌预备大会的商讨。他原本提议我们派调查员去波兰,结果我们答应得太痛快、太迅速,反倒让他尴尬起来。我们跟他说这件事,他蓄意为难我们,狡辩说,卢布林临时政权的权威会因为这个受到极大的影响。莫斯科大会什么收获都没有。对于俄国人以及他们的波兰拥趸来说,时间对他们有好处,为了尽快掌控这个国家他们用了很多残忍的办法,他们并不想让外面来的调查员看见这些。时间多一天,这些暴力获得的成果越多。我于是向总统提议,一起对斯大林进行最高层次的呼吁。之后我们写了很长的一封信,简述英国人和美国人看见的波兰的事。罗斯福无论身体状况还是精神情况在这种危急时刻都表现出明显的衰落。我还以为我们的某些长篇电报所说的话,是给我信任的伙伴和同事的,就像我这些年通常做的那样。然而我的话他已经不能全都听到了。我要是知道他病得有多厉害,我或许会觉得逼得他那样紧,太铁石心肠了。在总统周围,忠诚于他的参谋,并不希望太多人知道他的身体情况,所以很多人一起拟定回复文件,然后署上他的名。既然罗斯福的健康情况越来越糟,这些事他也就只能做些常规性的允准、指令了。这种勤勉是呕心沥血的。在国务院看来,总统现在的健康情况如此脆弱,为了让事情别发展到锐利的程度,他们宁可让驻莫斯科的大使们来承担压力。原本哈利·霍普金斯还能在暗中帮帮忙,可是他因为自己也病得很严重,动不动就去不了或者不被邀请。对我们所有人来说,这几周都非常难熬。
* * *
那晚,我正和下议院谈起我们在雅尔塔争取的成绩,俄国人就在罗马尼亚做了一件无论是灵魂还是文字都违反了我们协议的事,这还是第一次。按照最新才订立的关于将欧洲解救出来的声明,在联盟军占据的国家,推进、完成民主选举和民主政权的建立,是我们所有人的义务。2月27日,米凯尔国王忽然收到头天才在布加勒斯特出现的维辛斯基的拜见请求,并被强烈要求将由各个派别组成的联合政权遣散。这个政权成立的时间很早,是1944年8月,当时王族政变刚结束,德国人也被撵出了罗马尼亚。这位君主年纪不大,借着他的外长维索亚努的认可,他并没有接受那个提议。一直到第二天,维辛斯基再次拜见。国王请求说,他总要和各个党派的领导人商量商量。不过维辛斯基置若罔闻,不但如此,他还用拳头捶着桌子怒吼,逼国王马上同意,之后把门啪地一关就走出去了。同一时间,都城的街道上满是苏联的坦克和军队。3月6日,掌握政权的变成了一个由俄国指派的政府。
由于这个消息意味着以后事情的一种形式,所以让我非常头痛。俄国人已经凭借暴力建立了共产党政权。由于10月我和艾登到访莫斯科的时候,曾经认可了俄国在罗马尼亚和保加利亚拥有多半的高阶话语权,我们在希腊拥有更高的位置,所以我们的反对被束缚住了。虽然在雅典发生的反抗共产党和人民解放军的战争持续了六周,让斯大林非常恼火,但他一直恪守着这一协定。现在已经重回安定,虽然我们前面还有很多难题,但我希望自由、不被约束的选举有希望在几个月内举办,而普选之后,希腊民众能完全按照自己的想法拟定宪法和建立政府,另外,美、英、俄三国能一起督促这件事就更好了。
这个时候,在黑海的两个巴尔干国家,斯大林正走着截然不同的路,这条路和所有民主理念相反。他曾经在纸上签名认可了雅尔塔准则,可是现在在罗马尼亚,这些准则正被践踏着。但我又不能逼得太紧,要不然,他可能会说:“你们在希腊的作为我都没有左右,你们凭什么不让我们在罗马尼亚获得相同的自由?”这会让我们对比双方的目标,谁都无法让对方认同。考虑到我和斯大林的私人关系,我坚信争辩这种事不正确。
在此之外,我十分清楚波兰是更重要的问题,为了不对处理波兰问题的前景造成影响,我不愿意对罗马尼亚做什么。虽然如此,我仍旧认为,我们需要跟斯大林说,由于强行组建一个小部分党派的共产党政权,违背了我们当初共同认可的与被解放的欧洲有关的声明,这让我们觉得困扰。更让我们特别害怕的是,这样政权的出现,可能会引发对反对共产党的罗马尼亚人(这些人会被控告犯了法西斯罪)的清剿,保加利亚发生过这样的事,它们非常相像。我于是跟罗斯福先生提议,让斯大林许诺:这一新政权,不会把雅尔塔声明曾经支持他们如此作借口,立即开始清剿反对共产党的人。
波兰的讯息(来自莫斯科)也非常让人沮丧。在英国政府中占了多数的那些人,都是各个阶层和政党的,根本无法在形成反对俄国独占波兰的强势的言论上步调一致。不管是工党的人,还是保守派的人,不管是社会主义人士还是天主教教众,他们的回应都那么激烈。我在议会中曾以这样的观点为基础:雅尔塔公告,无论是它的模式,还是宗旨,都会被彻底地实现。当大家发现我们已经上当了,而俄国人正直接或者让他们的卢布林木偶,在波兰身上使用那些大家已经熟知的共党手段,英国的言论形式就会变得非常危急。在军事上,欧洲和远东没有任何阻碍,但我们和俄国却面临着公然的分裂,这种想法,不止英国政府里有,在公众中也很普遍。
开始的那段时间虽然看起了很有希望,但在那之后的现在,对克里米亚的计划,莫洛托夫就只认可自己那非常狭窄和死板的说法了,除此之外的所有别的说法他都不接受。现在对于我们举荐的参选者,他想在事实上把他们排除在外,拿定主意只支持贝鲁特和他的同伙,他曾经许诺允许我们往波兰派调查员,现在也收回了。他分明是想把和“卢布林党派之外”的波兰人进行磋商的事变成一个笑话(这代表着新的波兰政权只是当前政权假扮出来的,为的是让它在那些什么都不知道的人面前,显得更光鲜),不仅如此,像是清剿、流放境外和组建全体政治体系的各种阴谋,在选举开始前,甚至新政权掌权前,我们也不能管。我们要是不把事情扳回来,过不了多久,整个世界都觉得我和罗斯福先生在签订克里米亚协议时候,就已经在弄这个哄人的方案了。
不管怎么样,我曾经跟议会许诺过,若是无法遵照雅尔塔的宗旨组建波兰新政权,我就得跟他们说。在我看来,要阻止抵制莫洛托夫的政策就只有一个办法:以个人的名义发电报给斯大林,清清楚楚地告诉他,什么事我们是一定要做的,只有这样,我才能不跟议会说会议已经成了泡影,对于这一点我深信不疑。这里面涉及的事很广,远超过波兰的事。这是我们与俄国人关于某些名词——民主、国家主权、自立、代表制体制和自由不被约束的选举——的验证。我于是在3月8日将这些主张跟总统着重说明了一番,还表示我应该按照下面的内容致电斯大林,还说我希望总统也能发封电报,写着同样的最低要求。
我想给斯大林发的电报,内容是下面这样的:
……我一定要跟你说,要是最后在莫斯科的组委会无法基于下面的内容形成共识,我就只能向议会发布通告,说我们已经败北了。
1.莫洛托夫先生好像还在狡辩,说克里米亚公告的条例赋予了当前华沙政权一个无可置疑的权限:所有事都必须先和它磋商。公告中和这段有关的英文,原本是美国人制定的计划,这样说不对,所以莫洛托夫的说辞无法被认同。
2.三国政府,不管是哪个国家举荐的波兰人,除非组委会全体成员都认定不能接受,否则,就都应该被认可参与磋商,而且应该尽全力早些把他们的名录上交给组委会。组委会得承诺:受邀的波兰人有权跟别的波兰人沟通,不管这个波兰人是波兰国内的,还是在国外的。另外,他们有权利跟组委会推荐别的应该参会的波兰人。所有波兰人,只要他在组委会前参会了,他在莫斯科的时候,就应该能和别的参会者完全不受限制地做事或是沟通,而且磋商完成之后,他们想走就走,去哪都行。莫洛托夫曾经不允许请米科莱齐柯,但是,他来参会是非常重要的,这一点毫无疑问。
3.为了能在组建一个真的能够代表波兰各层主张的新政权这件事上达成共识,并上交组委会,应该让受邀参与磋商的波兰人他们自己商量。总统权力的事也应该在磋商范围之内。在磋商的时候,这个组委会应该以公平裁判的角色担当会议主持人。
4.俄国政府在该委员会磋商完之前,应该尽一切努力阻止华沙政权在一切法令上或者政策上采用本质举措,来对波兰内部的社会、法制、经济、政治形势造成影响。
5.为了让英国、美国的调查员能够到波兰进行拜访,并汇报那里的情况,俄国政府应该像莫洛托夫在这个组委会磋商的早些时候曾经自己说过的那样做。
我们坚决不能让波兰做我们两国民众矛盾和误解的源头。我们基于雅尔塔协议尽早把事情处理好,我坚信为了这个原因,你会明白这有多重要。另外,我为什么会给你发出现在这封电报,是因为我坚信你会努力让这件事达成的。
两天之后,我又给罗斯福发了一封电报。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 1945年3月10日
很有可能,卢布林的波兰人会用他们常用的诡计,发表异议,说他们的政权自己就能确保“让国内的政治安定在最高级别上”,他们已经是“波兰境内多半民主力量”的标志了,而且他们没办法和离开波兰的叛国者或是和法西斯勾结的人及地主等合作。
目前他们不让我们了解波兰本地的情形,不论是去波兰境内还是采取别的手段。由于俄国人以及他们的木偶能够从从容容地对他们讨厌的人进行清剿,所以拖得时间长了,对俄国人非常有好处。我们现在要是大致按照克里米亚协议的宗旨和意向,主张说让彼此之间有着深仇大恨的波兰各党暂时停止政治斗争,这种清剿工作就会持续发生,不仅如此,可能也代表着我上次在电报中跟你说的那些清楚的需求也得放开。所以这个政治上暂时停战的主张,我很难接受。
我以前跟你说过我们这儿反响热烈,已经有四个部长放弃了投票,还有两个部长离职了。因此,我上次发给你的那份电报,我希望你能仔细想想。
总统在3月11日对我担保,说我们目的相同都是阻止卢布林波兰人和他们政治对手的互相伤害。他说,策略是我们仅有的一个分歧。我希望依照原本的意思直接和俄国政府说,但他的意思却是要求一个整体的在政治上的停战可以让我更有可能成功。在雅尔塔时,斯大林着重指出伦敦波兰政府的地下军反对红军和卢布林的波兰人的恐怖活动。究竟有无其事不是问题的所在,但这正是苏联政府所坚持的。我们如果仅仅要求它迫使卢布林的波兰人单独停止迫害他们的政敌,斯大林肯定会拒绝。我们也有可能被指责为蓄意阻挠土地改革,而卢布林的波兰人却自命唯有他们才能保卫农民反对地主。
罗斯福先生答应派调查员去,不过按照他的意思,要等我们的使臣先跟莫洛托夫提议,然后,我们两人,或者是他,或者是我,再亲自和斯大林沟通,才最为合适。在电报里,他说:“我们两个,最好在所有别的让俄国政府妥协的办法都尝试完之后,再出去干预。因此,我尤其希望,这个时间,你别给‘约大叔’写信,更重要的原因是,我觉得你电文里的一些地方或许会起到反作用。自然,这件事上我们必须亲密沟通。”
按照我得到的消息,莫斯科那边,事情已经僵持住了。我仅仅是对总统的意愿做了妥协,不过除非美国帮忙,否则我们什么也做不了,而且我们的步伐要是不一样,波兰就必定会厄运临身。自从雅尔塔会议完结,已经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什么发展都没有。时间只对卢布林那边有好处。不用问,为了建立自己的威信,并让它达到坚不可摧的程度,他们十分辛勤。
于是,我在3月13日答应先不直接写信给斯大林。不过我对罗斯福先生说,我在电报中说的那些条款,得让我们的使臣说出来。我坚信要想不让我们在雅尔塔的所有努力付诸东流,这些基础性工作步骤必须要让俄国人答应。
雅尔塔会议结束,我们在莫斯科举行磋商的时候,目的简单明确,只有一个,即要让波兰内部和别的地方可以作为代表的波兰人聚集一堂,一起磋商,进而建立一个新政府——要我们都认可的,且在重建之后可以完全代表全波兰。事情发展了没有,看看米科莱齐柯和他的三两个伙伴是不是接到了邀请就知道了。为了和俄国人形成好的互动,他们已经从伦敦波兰政府离职了。
罗斯福先生对他的使臣下达的命令,只有一个鲜明的主张,即让波兰各个政党在政治上暂时休战,所以我怕那些命令对事情的发展起不了什么作用,就算有用,也不值一提。如此一来,我们两方都会被放到十分糟糕的位置上去。俄国人几乎马上就能说,卢布林一派的敌对势力正在败坏停战,所以卢布林不需要负责。我相信伦敦波兰政权的一些拥趸,特别是极右倾的秘密组织,也就是所说的波兰右倾秘密部队,可能会让俄国人和卢布林那边得到这种辩论的由头。我们既然不被允许到波兰境内去探查真相,那就只能由着他们说了。关于停战的磋商进行了差不多两周,在那之后,我们的身份将和雅尔塔之前相差甚远,那个时候,我和总统都相信不管怎么样,米科莱齐柯是一定要请来参会的。
这点我在一封个人电报里解释过,还下了下面的论断: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 1945年3月13日
俄国人在边境线上的主张,我们在雅尔塔已经接受了,波兰已经丢了边境,现在它还要丢掉自由吗?这里,不管是议会,还是民众,都坚信这是一定要争到最后的,这一点无可置疑。我不想将英国政府和美国政府的矛盾袒露出来,不过我一定要说清楚,我们会输得很惨,雅尔塔磋商的事一件没成。但是我们英国人没有能力让这件事继续发展,这样说,我们已经到了无计可施的程度。在波兰人磋商建立新政权的全部进程中,我们输给了莫洛托夫,当他看到这个,他会以为无论什么事我们都能忍。另外,在我看来,若是我们能一起施压,坚持一定要按照我们始终认可的政策,以及我主张的给斯大林的电稿里的方案施行,我们或许还有成功的可能。
这份电文的回文争论激烈,毫无疑问,这个回复是3月8日我的长篇电文发到华盛顿后,国务院制定的回答。
罗斯福总统致首相 1945年3月16日
你在13日发来的电文中的言论,让我无法不去注意。你说我们两个国家的政府在波兰会谈这件事上有矛盾,我不知道你说的矛盾是什么。我们这边一点政治矛盾的痕迹都没有。我们始终都在商谈什么方法最有用,你说雅尔塔议案即将在我们眼前失败,我不觉得,除非莫斯科会谈的障碍我们已经尽力清除过了。你说我们对哈里曼使臣下达的指令,只有一个鲜明的主张,就是波兰境内政治停战,我也很难接受。你是拓本的,那些指令,除了阐明我们如何界定雅尔塔协议,还直接说明:组委会自己不应拒绝被请来参加磋商的波兰人,而且重组的政权包括的那三个组织,任何一个都有权说其他两个组织中,谁能够被请到莫斯科。
我们的主要目标仍然是:在没有作出让步的情况下,促使谈判继续进行,并且要首先解决谈判业已陷于停顿的问题。我敦促你同意立即给我们的大使们发出指示,以便恢复谈判,这件事的极端重要性是怎么强调也不过分的。基于这种见解,我已经考虑过你 3月8日来电中拟向斯大林提出的各点,并提出意见如下:
第一条说任何事华沙政权都不该彻底享有领先磋商的权利,这点我们同意,我们给哈里曼的指令中也有这点。
在我看来,第二条中的主张:任何波兰人,只有组委会三方成员全部发对,才不能被邀请参会,莫洛托夫是不会答应的。不仅如此,我也认为现在不是提出这个要求的时机。因为按照我的想法,我们差不多一定会因此闹僵,只有卢布林波兰人才会受益。在会谈现在的当口,要求自由活动和沟通,我看来也一样会引发非必需的争执。
对于第三条,我们接受波兰被邀请来参与磋商的人应该自己商讨政府组织的事,让组委会尽量以正义的裁决者的角色进行主办。这样的指令哈里曼已经收到了,不过我和他都认为,第三条相关需求看起来以后再争持也行。
你说的第四条(叫停所有在波兰的大变革),我在前一封电文中已经包含进去了,我原本觉得不管我们采用什么样的程序,最好都先考虑到怎么做才能达成我们的想要的结局,我仍旧这样以为。
第五条(派调查员的事),你大概没忘,对于这件事当初莫洛托夫是答应了的,不过当克拉克·科尔表示计划派遣过去的特派团成员数量很多的时候,他很吃惊。你在第五条主张中所有的言论我想把它放在给艾夫里尔的指令里。
请你马上跟我们说,按照上面这些顾虑,你愿意让我们的使臣们根据给他们的指令行动吗……
我对这个的回复是: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 1945年3月16日
你认为我们之间在本质上没什么矛盾,这让我非常安心,你认为我们只是手段上有些差异,这我也认同。我坚信你清楚和你合拍就是我们的宏愿,另外我们也知道,要是别人发觉我们并不十分合拍,波兰的前途会变得多渺茫……哈利法克斯会和你详细解说我们对每个条令的见解,截至目前,我仍旧认为这些款项应该被包括进去。我希望第一点〔就是华沙政权没必要每件事都有先行商谈的权利〕能得到你的同意。而第二点〔就是让波兰人一起讨论〕,若是莫洛托夫拒绝了我们所有的提议,该如何处理?另外,被请去的人若是无法自由活动和沟通,还有什么意义呢?事实上,我们不清楚,开始我们跟莫洛托夫要求这条时,他曾拒绝过,但米科莱齐柯却将其当作自己去莫斯科的一个条件,再者,我非常担心,要是我们不能对他作出某些明确的承诺,他会不同意离开伦敦。一样的,那些我们想要请来的,对卢布林一派不认同的波兰人,我们应该跟他们担保,对于会谈的本质和组委会的裁判角色〔我的第三条〕我非常想与莫洛托夫达成共识。要是你坚决认为现在不是提出总统权利问题的时机,我一定妥协,尽管这确实是件非常严重的事,不能不让波兰人参与磋商。第四点〔让俄国政府不准华沙政府在波兰再做一切重大变革〕,你说政治停战方案能达成所愿,我很难认同。波兰政权在波兰或者在这儿的拥趸,他们某些言论或者行为,我们要怎么做才可以确保俄国人不把它们放大到毁坏停战的程度?我害怕我们会被政治停战方案拖到长时间搁置的死路中,并因此产生的指控,少说也要有一些被扯到伦敦波兰政权那里,在我们看来,那会让险情马上加大,所以你停战的主张,我很难接受。我再次以最大的真诚请求你的拒绝(一个改正意见,不让波兰发生大变革)。我们在调查员工作上(第五条)将因此有些依据,知道我们在第五条上达成了共识,我们非常开心。
现在我们那些代表们已经彻底被堵死了进波兰的可能。一条无法穿越的幕墙竖在当场。就连我们那些为了帮忙将被救战俘带回来的英、美联系员,他们都想一样看待。按照我获得的消息,已经抵达卢布林的工作人员,英国的也好,美国的也罢,都收到了离开国境的要求。我内心清楚波兰出现的情况俄国人担心我们看见。或许被他们暴力处置的,不仅有波兰人,还有德国人。因为什么都好,反正我们不能看。这种情况,我们如何能够争辩。
虽然我还不知道总统的身体情况到底如何,但我感觉到:我们收到的这些电文,只有偶然出现的勇气和明智是总统自己写的。于是我以个人的名义给他发了一封电文,让他放松一些,不用像办公的时候那样耗费心力。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 1945年3月18日
1.由于难题和麻烦太多,我只能给你发了这么多电文,我希望你不会被它们烦到。我们的友情是基石,除非我不再是建造者中的一员,否则我们就可以在它上面建立未来世界。我常常记起那些天地变色的时候。例如,你拟定租借案,我们相会于阿根夏,在我诚挚地支持下,你决定向非洲进逼。再比如,送了300辆“谢尔曼”坦克(之后在阿拉曼之战中声名远播)以慰藉我因为图卜鲁格所遭受的损伤。我没有忘记,我们的私交对整个世界的工作的影响,现在这一工作的首个军事目的正在靠近。
2.现在我得在自己的国家留守,因为为了这个或者那个项目,我正将我多半的同事派去华盛顿、旧金山。你早就同意过来考察,我一直盼着呢。科莱美供职于红十字会,她受“约大叔”(或许我们能够胆大妄为地这样叫他)的邀约,将在下周做一次长途旅游,最远可到乌拉尔一带,不过她会按时回来迎接你和艾利诺的。我无时无刻不在想着你们。(www.xing528.com)
3.以我们的要求来说,德国和日本的勾结会对我们(假使我还管着这块)的安定产生一定影响。就像我前一次评价的那样,在高个子的战争结束,就轮到矮个子的战争了。这个千疮百孔、衣食无着的世界正等着我们帮它再获生机,你我二人提议的措施,不知道“约大叔”和他的后继者是怎么想的。前几天我们说的党派政策的事,让我感到高兴和放松。这就和炼完铁再当木匠似的。还好,这份电文抛去当初我和罗森曼谈的我们的生活那部分,这是有好处的,和我们自己的工作一点也不沾边。
祝你万事如意!
温斯顿
这封电文无疑让总统高兴起来,因为过了两天我收到了下面这封电文,是他发给我的,他清楚他的这封电文也会得到我的喜爱:
罗斯福总统致首相 1945年3月20日
要是及早接见伯纳德·巴鲁克不会让你觉得麻烦,我会非常感动的。由于他将你看成他最年长的一个朋友,期盼着先征得你的认同再出发,所以你要是能给他发份电文,我一样会感动。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 1945年3月21日
我正热切地盼望着和伯纳德的会面,他是我最年长的朋友中的一个。我正准备给他发电报,告诉他如果他能来,我会非常开心。我想知道他会在哪天过来。
巴鲁克拥有与美国政治及战争时期产生的非常广博的学识和阅历,却没有彻底运用,从前这常常让我觉得怪异。
巴鲁克先生按照安排过来了。我们密切地商谈了很长时间,我和总统因为这个得以志趣相投地深入互换建议。我这一最紧要的同僚和袍泽,我当初盼着能和他在信件和交流上有新关联。谁知道没过多长时间,我们竟然就永别了!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 1945年3月30日
今天早上我收到了很多你的来信,从里面我知道你已经回到华盛顿,并且精神那样旺盛,这让我非常开心。我在昨天已经和伯纳德见过了,他还将在今晚过来与我一起度过周末。他看上去很精神。就像你了解的,在我看来,他这个人非常睿智。怀南特会在明天过来,科莱美正在飞往莫斯科的路上,她在俄国的各个地方少说要飞一个月的时间,所有的这些都让我心里生出了疑问。
罗斯福总统致首相 1945年4月1日
你那让人非常兴奋的电文我已经收到了。
伯纳德是个拥有大量阅历的智者,我们两个都会因为他的智谋得到极大的帮扶。
科莱美在俄国长时间的飞行考察,我们盼望他:第一一路顺风,第二战果斐然,我认为必然会如此。按照我们的意愿,战争现在看起来非常顺遂,当下我们还能期盼希特勒主义比我们原本预想的更早垮塌。
* * *
英国和美国的战略最终达到统一。与此同时,就像我们在伦敦的时候估计的那样,莫斯科还在僵持着。俄国的策略越来越明白,他们肆无忌惮地、无形地掌控着波兰,并且每天都比前一天更直白。他们提出只有卢布林政权才能在旧金山做波兰代言人。一旦西方国家不接受这种行为,俄国就让莫洛托夫缺席。这种做法让旧金山的每件事都受到了限制,甚至连会谈都无法展开。3月19日交流的电文、3月23日进行的磋商,我们的使臣全都认同了,可莫洛托夫在其回复中,对里面说到的所有条款,都提了众多坚决反对的主张,剩下的那些条款就全然不顾。现在的政府只是俄国手中的提线木偶,他坚信雅尔塔公告仅仅表示可以在里面加若干波兰人,至于加谁,得先问问这些木偶的意思。米科莱齐柯和别的我们也许会举荐的波兰人,他坚信自己有权反对,还托词我们之前说的那些备选,因为材料不够,他没法知道。我们提议组委会应当在波兰人自己磋商的时候,出任组织会谈的裁判,他却没说到这个。我们说的另一个主张:任何行动,只要会左右波兰国未来,任何行为,只要有打乱社会安定的可能,不管是反对某人还是某组织,都应该尽量避开,他也没说。莫洛托夫自己曾说过的调查员的事,他理也不理,只让我们自己去找华沙的木偶们说。他的办法显然就是拖,卢布林组委会就去加强他们的政治权利。关于波兰的事,我们的使臣们展开的磋商想得到诚挚的对待是无望的。那些磋商只意味着一件事,我们的通告文书被放在了一边,却花时间去找些对处理重大事件没有帮助的提案。
等到3月27日,我认为这件事我们非重新磋商不可了。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 1945年3月27日
……如同你了解的那样,波兰问题,要是我们找到好的处理办法的可能性一点儿没有,那事实上,我们就是被俄国人骗了。艾登和我必然要将这个真相告诉给下议院。我在下议院曾经告诫对雅尔塔协议进行抨击的人说,大家得相信斯大林。要是我只能将真相向下议院公开汇报,那整个世界都会断言,那个告诫的不正确。特别是我们在波兰的失利,结局是,那里又来了一个以罗马尼亚这个新模板组建的机构。换种说法,被解放的欧洲公告所限定的条款看起来没把东欧包含在内,而且不管是你们,还是我们,对这一地区的所有作用都会被驱除干净。
我们一定不能被别人控制着,成了将俄国版本的民主强加到波兰(除了波兰还有东欧不少国家)身上的一分子。只要我们还没彻底败落,看上去就只能行一条路,即坚守我们对雅尔塔公告的看法。不过我坚信,就算再如何与莫洛托夫争辩此事,也不会有什么效果。我们两个针对波兰问题一起给斯大林发电报的时机,或许现在已经成熟了。我会在下份电报里就这个问题跟你说一下我的整体建议,希望你不会拒绝。
我认为已经没什么办法能带来好的结果了。假设我们被否决,再把俄国人别的背弃雅尔塔宗旨的活动——比如,在“纵横字谜” 那件事上,莫洛托夫对我们的解释做出了无礼的指控;我们放走德国战俘,他的处理手段让人不快;罗马尼亚事变;俄国人不愿意施行获救的欧洲声明,还有欧洲问询组委会的任何发展,俄国人都要妨碍;……都放在一起去看,那个征兆非常糟糕。
对于莫洛托夫离开旧金山大会,你又是怎么看的呢?对于这件事,我感觉非常糟糕。这代表了什么?是俄国人想要撤走,还是他们想敲我们的竹杠?按我们两人的看法,敦巴顿橡树林议案很快会成为旧金山大会商讨的基石,它的基础就是大国间的团结协作。要是这种团结协作在波兰的事(先不说刚刚提到的别的事,它总是战争结束要处理的一个要紧事)上没有,那我们这样问合情合理:新的国际机构完满的未来是什么样的呢?这种情形,我们很明显要把国际将来安宁的全部架构都建立在沙地上。
所以我认为,要想让旧金山会谈在损伤较小的情况下获得成功,我们两个非立即就波兰问题向斯大林发出尽量激烈的要求不可,另外,要是有需要,别的会对克里米亚祥和统一的事,也能一块说出来。要想让国际机构组建于我们各个国家言论支持的道路上,非要如此,才有可能。确实,莫洛托夫缺席旧金山会谈会带来恶果这件事,我没办法肯定地说,现在就是该和斯大林说的时机。
当晚迟一些,我又增加了一个乐观的提议。
首相致罗斯福总统 1945年3月27日
1.我们两个,要不要跟他〔斯大林〕坦承,因为对雅尔塔协议的说明立场各异,结果波兰组委会的事停下来了,这让我们感到困扰。在那些决定里有大家都认可的追求:卢布林和波兰别的民主志士在磋商后,构建一个新的全国性的政府,而且这个政府要被我们两方面的政府认可。那些受我们举荐的波兰人,说是因为不为人所知,根本没收到回复,但我们当初已经给过他完善的资料了。一个国家将所有举荐全都推翻,这绝对不该。我们为什么会举荐那些候选者?是因为在我们看来他们符合各盟国彼此信任的宗旨,而让卢布林那边来阻碍他们的事,自然是没有的。不管他们举荐的人是谁,我们都会认可,因为我们认为亲近纳粹的或者不支持民主的波兰人,俄国政府是绝对不会推荐的。新政府组建的事该让聚集到一起的波兰人自己探讨。组委会应该充当组织会谈的裁判,监视他们公平公正地做事。莫洛托夫提出要先跟卢布林的人商议,这种条令公告中可没有。不过,先过去看看他们,这我们是同意的。但给我们的代言人如此做的权限,我们做不到,因为在我们看来,这背离了公告的主旨。另外,前一段时间,莫洛托夫曾建议说,我们或许愿意派调查员去波兰,现在却把这个建议收走了,这既让我们吃惊,也让我们失望。是真的,他竟然装成就像是从没说过的模样,还让我们跟当下的华沙政府申报。斯大林必然清楚,制造一个我们全部认可的波兰政权是雅尔塔协议的全部关键点,很明显,我们是无法跟现在的政府沟通的。我们坚信,派调查员的承诺,他一定不会玷污,而且对于他在华沙的友人,他是有这般强大作用的,就算他们表现出了不情愿,他也能轻易解决。
2.另外,斯大林必然该知道,现在三大同盟国正计划组建一个全国性的新政权,当下波兰的掌权者,也不应该妨碍它的发展。我们已向俄国政府提出让他们去左右他们在那儿临时主政的友人们。我们认为斯大林会把它当作标靶,采取行动。
3.斯大林将会看见,所有的这些,在我们使臣们的电文里,已经用最合情理的言辞进行说明了。他会抽时间看看,分析一下我们的主张到底和雅尔塔协定的宗旨是不是完全不符,这些主张我们的同盟国是不是应该完全遵从,好让雅尔塔协议不再延误,达成处理波兰问题的目的:组建一个英国和美国都认可的代表制政权。
总统的回复是,他自克里米亚会谈之后,就一直“带着焦急和关心关注着苏联在姿态上的进展”,他叙述了他的主张好让我们的使臣们做深入会谈,在最后,他说:“但是你认为,我们该针对俄国的姿态(尤其是波兰方面的)直接和斯大林沟通意见,现在是时候了,这我认同,所以我主张的致电的全部内容,会包含在下封电文里。你的反馈,我希望你能快些让我了解。”
因为我们总算认可直接和斯大林沟通了,所以我自然非常安心。我始终认为,不如此,是无法得到切实的结论的。3月30日,我致电总统说:“你认可时间已到,我们两个该直接和斯大林沟通,这让我觉得开心。你的电文虽然还无法彻底说明我们的意思,但严正且有价值,我们必定诚心诚意地表示认可。我会在给斯大林发的那份一样的电文里,同样表明我彻底同意。”
4月1日我给斯大林发电。僚们提出请求,希望在波兰的事情上,你们能和西方的民主国家达成谅解,别打掉我们以引导世界未来为目的伸出的友爱之手。
首相致斯大林元帅 1945年4月1日
1.美国总统的电文,我希望此时你已经收到了,因为他的美意,在电文发出之前,他先给我看了。现在我肩负的任务是,以英国政府的名义向你严正申明,我们的战时内阁让我告诉你:总统的这份电文,我们诚意支持,对于这件事我们的看法全部相同。
2.有两到三点建议,我需要着重说明。第一,在我们看来莫斯科磋商没有遵循雅尔塔的宗旨,且某些地方确实不曾依照其言辞行事。我们三方以这般强大的好意派遣的组委会,竟然无法本着彼此妥协的宗旨快速、平顺地完成工作,这是我们以前从未考虑过的。是的,按照我们原本的想法,到了当下,一个“新的”、“经过重组的”波兰政府,应该已经组建完成,且被全联合国认可了。如此才能告诉整个世界,我们有能力,也有信心可以为了世界的将来进行合作。想要达成这一目标,现在还来得及。
3.不管怎么样,经过重组的新政权还未建立起来之前,组委会应该先答应将波兰国内以及国外,可以作为代表的波兰人聚到一处,他们未必非得进政府,但要能参与自由和坦诚的磋商。当下这最基本的步骤都办不成,因为只要俄国或是卢布林政府不愿意,就以为所有人的举荐,就是光参与商谈,也有否定的权利。这种否定权,我们三个国家,不管是哪个国家,我们都不能答应它有。在米科莱齐柯先生的事上,这种否定权竟然达到了顶峰。不管是英国还是美国都广泛相信,在外国的波兰人里,最优秀的就是他。
4.莫洛托夫以前自己说能让调查员或者代表组去波兰,现在竟然把这样的话收回去了,这既让我们吃惊,也让我们失望。伦敦波兰政府差不多天天都送来大量让人心痛的信息,可是我们亲自检验这些信息的办法却被清除了。波兰的戏台为什么要拉上一道守密的幕布,我们怎么也不明白。俄国政府要是让代表组或者某个人来我们军队占据的地方,不管是哪里,我们都给了最充足的方便。俄国人曾经多次接受这样的邀约,还做了实地考察,我们两方面都觉得合意。在这些事上,我们希望所有人都能遵循有来有往的规则,这对我们长期协作关系的构建是很好的根基。
5.你和总统对莫洛托夫缺席旧金山会谈这件事进行沟通的电报,总统也给我看了。在雅尔塔那欢快且充满曙光的友好氛围之后,我们期望三国外交部长的参会能够去除我们在一次暴风雨里再遇的众多难题,但是苏联的那些公事很要紧,把莫洛托夫扣住了,这样的理由我们是相信的。
6.我们希望波兰的事能形成共识,要是我们的辛苦必定要白费,那等复活节结束,议会重开时,这一真相我只能向会议坦陈了。没谁会像我当初那么积极、信心满满地为苏联的工作争辩。1941年6月22日,我是最先摇旗呐喊的那个。将寇松一线作为俄国的边界,国际震动,自我向国际宣称它是正义的到现在,都一年多了,无论是英国国会,还是美国总统现在都认可了这条边境线。作为苏联的一个真挚的友人,我以个人的名义,向你以及你的同
一周之后,斯大林回应了我们两个。他指控英国和美国的使臣将“波兰问题带去了一条死路”。在雅尔塔的时候,我们曾答应以卢布林政权为中心进行重组,建立新的波兰政权。对立的是,我们的使臣们想的却是,去掉它,建一个全新的政权。雅尔塔的时候,我们还答应让五个波兰境内的波兰人和三个从伦敦过去的波兰人进行磋商。结果我们的使臣们当下的意见却是莫斯科组委会的所有成员都能请不计其数的波兰人过来,无论是波兰境内的,还是波兰境外的,对此俄国政府自然无法答应。组委会在判定请谁的时候应该是全体一致的,那些受邀的人也只能局限在认可雅尔塔协议、认可寇松线的波兰人里,他们也一定要真的想让波兰和俄国继续友善下去才行。他是这样写的:“苏联政府坚持这样主张,是因为苏联士兵为了解放波兰而流了不少血,并且由于过去的三十年间,敌人曾经两次利用波兰领土来侵犯俄国。”然后,斯大林总结出我们走出死胡同应采取的步骤。卢布林政府是一定要重组的,但绝不是被销毁,只要从外边选几个新人进入当前的政府里就行;参与磋商的波兰人请八个就好,其中波兰境内的五个,伦敦的三个,这些人必须全部认可雅尔塔协定,亲近俄国政府;要先跟卢布林政府磋商,这一方面是因为它在波兰的权威“非常大”,另一方面是因为波兰民众有可能将别的一切手段都当成对自己的羞辱,觉得我们没问过他们的意思就强行弄个政府来压制他们。最后,他谈道:“在我看来,若是前面提的建议能被接纳,那波兰的问题用不了多长时间就能形成共识。”
下面这封电文是斯大林以个人名义发给我的。
斯大林元帅致首相 1945年4月7日
1.英国和美国出任莫斯科组委会成员的使臣们非要请这些人参与磋商,既不理会波兰临时政府的意愿,也不会顾及一些波兰人对俄国的看法,对克里米亚会谈中波兰决议的看法。比如,他们态度强硬非请米科莱齐柯到莫斯科参与磋商,提出的手法是下最后通告。克里米亚会谈关于波兰事项的决议,米科莱齐柯实际上已经公开否定了,他们在这样的事上却根本不顾这一情况。即使这样,但要是你觉得有需要,我会去左右波兰临时政权,让他们把反对邀请米科莱齐柯的意愿收回去,不过有个前提,米科莱齐柯得公开声明,他要认可克里米亚会谈中针对波兰事项的决议,并支持让波兰和俄国建立友善的来往这一提议。
2.在军事活动区的波兰为什么要藏在神秘莫测里,这让你感到怪异。实际上,这哪有什么神秘莫测。是你们不顾真相:若英国或别的国外的调查员被派到了波兰,波兰人会觉得民族尊严受到了羞辱,在他们看来,英国政府现下对波兰临时政权并不友善,这件事还存在于他们心里。临时政府对派去波兰的外国调查员摆出了反抗的姿态,俄国不能置之不理。另外,你也清楚,对自有着其他看法的别国代表,波兰临时政府并没有不让他们来波兰,完全没有阻碍。比如,捷克政府、南斯拉夫政府,以及别的政府的代表,就是如此对他们的。
3.我和丘吉尔夫人的会谈十分尽兴,给我留下了非常深的印象。你托她给我的礼物,我收到了,对此,我得表达我真心的谢意。
这些经过深思熟虑的文稿,总算为事情的进一步发展带来了可能。我马上和米科莱齐柯与别的波兰代表进行困难重重的磋商,希望他们能完全认可雅尔塔协议。
4月11日,总统发电报说:“对于斯大林姿态的深意以及我们接下来的行动,我们会非常谨慎地考虑。当然,不论是说什么,还是做什么,我都会和你讨论的,我清楚,你也会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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