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幕，第十二集团军群成功渡过莱茵河

艾森豪威尔将军对德国展开双线强攻——英国的疑虑——蒙哥马利的队伍抵达莱茵河——3月10日将敌军赶离韦塞尔桥头阵地——3月7日夺取科隆——第十二集团军群遇到了好运气——德军西岸的最后一个驻地——横渡莱茵河的方案和筹备——我于3月23日到访蒙哥马利总部——3月24日亲见空降军着陆——韦塞尔和雷司激烈的战争——在蒙哥马利的地图车里过夜——我于3月25日拜访艾森豪威尔——过莱茵河——美军的急行——德国西线瓦解

虽然德国人在阿登战败了，但他们并没有为了获得喘口气的时机而退到河对岸，而是下定决心在莱茵河西边战斗。艾森豪威尔将军的打算的是三步骤，首先灭掉莱茵河西岸的敌军，向河边逼近，之后建立桥头堡，最后，一路向前进入德国。最后的那步，军队会一分为二，一起进攻，一队从杜伊斯堡下的莱茵河下游出发，从鲁尔北部边上过去，如此一来，就能将鲁尔围在中间再进行攻击了，继续往前，穿过北德平原一路走过不来梅、汉堡及波罗的海。第二队会从卡尔斯鲁厄出发前往卡塞尔，到那儿之后，再视情况看是往北进军，还是往东进军。

渡过莱茵河

在马耳他，当我们分析这一方案时是有些忧虑的，在相同的时间进行两个大的战斗行为，不知道我们的兵力能不能支持。而且相对来说，蒙哥马利统率第二十一集团军向北进发远比另一路要紧。尽管参战的兵力可能只有35个师，但我们的意见是，无论有多少军力，最大的都应在这儿。为了形成其他进攻削减这里的军力，并不应该。在协同指挥官组委会的会议上，这件事曾经被激烈地争论过。布雷德利将军^[1]认为蒙哥马利导致了大多数的压力，这并不是一个公平的评判。大体来说，英国的意见是向北进军是最重要的事，由于它的结果会对鲁尔产生影响，所以最要紧。其次，这个方案我们也曾经质疑过。对于蒙哥马利及早越过莱茵河我们有着急切的渴望，我们觉得他不应仅是因为德国河这边的某个点上还有兵力就停下来。艾森豪威尔的指挥官比德尔·史密斯将军到马耳他来跟我们承诺。在艾森豪威尔的官方汇报中，他说：“莱茵河西岸战争的成功帮了大忙，这样的战斗方案——越过莱茵河，在河的另一边装备一支大兵力的部队，和我们在1月，甚至发动攻击那天之前设想的，长期方案中预先制定的计划差不多。大体的重点是对鲁尔北部进行一次全面进攻，而通过对法兰克福一域的桥头堡根据地发动一次强力的援助性进攻作为援助。之后为了打击并灭掉所有残余的有生力量，会向各个桥头堡根据地发起攻击。”^[2]

从有多少师来说，双方是差不多的。2月初，艾森豪威尔和德国人差不多都是82个师。不过在质量方面，就差别很大了。联盟士兵斗志昂扬，德国人士气非常衰落。我们的部队历经战斗的磨砺，充满自信。敌军已经用上了他们搜集到的最终预留部队，1月的时候，为防止奥地利和匈牙利的油田落到俄国人手里，希特勒派出了他第六武装集团军的十个师。不过他的制造厂和交通已经被我们极大地毁坏了。他几乎没有什么汽油了，空军事实上只剩个名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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彻底消灭克尔马尔单独根据地里的敌军是最先要做的事。在美国四个师的帮助下，法国第一集团军在2月初将这件事做完了。相对于这个，蒙哥马利发兵攻打科隆北面莱茵河的举动更要紧，而且它还引发了一场艰难且持久的战斗。从2月8日开始，由英第三十军和加拿大第二军构成的，由克莱勒将军统帅的加拿大第一集团军，开始从奈梅亨凸起的地方，以莱茵河和默兹河中间的地方为对象，向东南方向全力进逼。敌人有坚硬的防守工程，而且拼死守护。大地满是泥浆，两条河的河岸都被水淹了。虽然实现了第一天的目的，但之后的进程就没那么快了，十分艰难。我们要面对11个师的抵挡，所以领果克阵地我们到了2月21日才拿下来。敌军还把守着他们在韦塞尔前方战场的枢纽——克桑滕。

按照原本的计划，辛普森将军的美国第九集团军（此次战斗行动由蒙哥马利掌控）要从鲁尔河朝西面发动攻击，和英国的军队汇合，不过要过鲁尔河，非要拿下上游20英里远的那个大堤不可。2月10日，这些大堤被美国第一集团军占领。但德国人打破了水闸，导致23日之前都没能开始从下游过河。美国第九集团军马上展开攻势。为了支援更北面的争战，面前的敌人被削减了兵力，如此一来，事情就发展得很迅速。

加拿大集团军在他们的进攻慢慢变强时，再次朝克桑滕发起了冲击，而在3月3日第三十军则与格尔登的美国军队汇合了。到这儿，第9集团军的右边锋已经到达与多塞尔多夫临近的莱茵河，因此，两军会合把敌军赶出了他们在韦塞尔的前方战场。3月10日，德国18个师全部撤到莱茵河另一岸，只有五万三千个战俘和不计其数的死尸留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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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朝南，从多塞尔多夫到科布伦茨间足足80英里长的地域，那里的敌军也开始在布雷德利将军统领的第十二集团军群的驱赶下，撤到了莱茵河对岸。左侧，赫奇斯统领的第一集团军侧面众军和第九集团军并肩朝前进逼。3月7日，他们出人意料地轻松拿下科隆。有两个军还越过埃尔夫特河，占领了奥伊斯基尔亨，之后又分别朝东面和东南方向挺进。巴顿手下的第三集团军中的两个军，先是攻占了特里尔，然后又一直打到基尔河，还在3月5日发动了强力的攻击。他们顺着摩泽尔河的北岸展开清扫，三天之后，与第一集团军在莱茵河岸汇合。3月7日这天他们大胆地把握住了一个良机。雷马肯的铁桥虽然被毁了一部分，不过仍然可以用，这件事被美国第一集团军旗下的第九装甲师发觉了，他们马上派先锋队渡河，别的军队也快速跟进。没多长时间，抵达对岸的军队就超过了四个师，还建了一个深达几英里的桥头工事。艾森豪威尔的规划里原本是没有这个举动的，实在是意外之喜，而且是大喜。为了制约美国的军队，德军只得从很远的北面调军队过来。这个短暂的战斗让第十二集团军群突然渡过了莱茵河，还抓到了四万九千个德军俘虏。这些德军在战斗中已经拼尽全力，但汽油过少在很大程度上影响了他们的行动。

我向艾森豪威尔道喜，这份祝贺是他应该得到的。

首相致陆军上将艾森豪威尔　1945年3月9日

联盟军在你的调控下取得了伟大的胜利，我郑重地向你表示热烈的祝贺。在这一成功的基础上，打败或者消灭莱茵河西面的所有德军，将能够达成。美国集团军和集团军联盟敏锐和灵动，他们的指挥官和手下有能力适应当代最大的千变万化的战争，见到这些，任何分析战争的人都会被极大地触动。你们的协同作战意义深远，也让人兴奋，而在北方的英军和加拿大军在这一战斗中也能发挥功用，这让我愉悦。

渡过莱茵河北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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莱茵河西面现在只有一大群德国的孤军。他们所处的位置是一个突出来的大据点，这个据点是由科布伦茨至特里尔的这段摩泽尔河和特里尔顺着吉戈菲防地的莱茵河那段构成的。美国的第三集团军第二十军在凸起顶点的正前方，美国的第七集团军在凸起顶点的右侧，一支法国军队在与莱茵河临近的那边。3月15日，联盟军迎着强劲的反抗全力攻击。虽然茨魏布吕肯的西面发展迅猛，但东面的德军却把战场守得固若金汤。不过巴顿已经抵达了科布伦茨北面的莱茵河，还调了5个师从南面越过摩泽尔河下游，所以这对他们来说，用处不大。所有的这些行为斩断了从战场突围的可能。敌军根本没想到会如此，于是联盟军遭遇的反抗微乎其微。这支军队在3月21日已经到沃尔姆斯了，还和第二十军——这支军队从特里尔南面的凸起冲了过去——汇合了。

就这样，守护在那条声名赫赫，让人畏惧的吉戈菲防线的军队被斩断了。没过几天，所有系统的反抗都失败了。还有一个次级重要的成果：在美因茨南面15英里的地方，美军第五师发动了一场计划之外的战斗，渡过了莱茵河，没过多长时间，又把战场扩大为一个非常深的桥头堡，目标直接对准法兰克福。

德国西面最后一次大型反抗，就这样落幕了。用六个星期持续的战斗，在二百五十多英里的战线上，将敌人赶过莱茵河对岸，还让他们的人员和物资都遭受无法补充的损失，联盟空军起到的作用是最大的。敌军失败和崩溃的速度，因为战术空军时常的攻击而加快，我们也不必被日渐衰弱的德国空军滋扰。往常让人担心的威胁，因为我方飞机经常去敌军新型喷气式战斗机机场巡视，降到了最低。德国汽油出产量因为我们重型轰炸机持续的攻击降到了最低点，他们很多飞机场都被毁掉了，制造厂和交通系统严重受损，差不多已经不能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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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哥马利在南侧的美国人接近莱茵河的时候，已经做好了过河的准备。几个月前，作战计划和物品聚集就已经启动了。现在众多的军用物资、水陆双用车、强攻船以及建筑原料都被运到了前线，在持续的烟尘的遮挡下，部队朝我们这面莱茵河畔聚集。

过河的地方不错，鲁尔感觉到危险。总指挥凯塞林替换了龙德施泰特，也清楚要攻打哪里。他手里所留下的最好的军队就是在河岸东边挖壕坚守的第一伞兵集团军那七个师。不过他们在野外进行战斗的防御工事，还比不上盟军拿下的那些，只有韦塞尔和雷司外侧的工事好一些。不过他们有厉害的炮兵队，还从鲁尔那强悍的空军防御部队要了高射炮过来。对我们来说，发动攻击的时间越早越好，再加上荷兰北面还未脱离德国的掌控，它艰难的处境也让及早进攻这件事看起来更紧迫了。

首相致伊斯梅将军转呈参谋长委员会　1945年3月8日

看了格布兰迪博士发来的这封令人胆战心惊的信，以及德斯蒙德·莫顿爵士写在信上的评价，相信你们的注意力会马上被调动起来。

比德尔·史密斯将军在星期一那天晚上半夜时分，自动自发地来到了我在兰斯的住处，并跟我说了一个计划。他说等到过了莱茵河，他想或许能马上挤出两个师把荷兰的敌军清理干净。我知道他所说的师是美国军队的。按照我的想法，两方面的人得商量出一个方案好让波兰人避开会遇到的令人恐惧的事，而波兰的火箭发射基地也得尽快毁了。我觉得若是这件事一定会发生（对于这点，我不敢说准），就要想想是不是要把全面进攻柏林的时间推一推了。我预备致电总统跟他谈谈这一做法，不过在那之前，我得先问问你们的意思。相信水里的事情我不用想太多，毕竟水陆两用车和“水牛”型坦克等装备在军事活动中的推动作用，以前我们在法国北方的军事行动中已经验证过了。现在荷兰的德军要是真的处于几乎无法行动、彻底无用的状况，一切有战斗力的组织也都撤离了的话，我们也不用想太多战斗目标，太重视它了。

蒙哥马利抓紧准备自己的任务，联盟空军也派出了所有的兵力。为了让敌军无法从鲁尔武器制造厂拿到补给，他们在2月最后的那个星期，开始对不来梅到科布伦茨的那部分区域进行轰击，封锁战区运输。空袭随着时间一日日逝去越发凶猛。帝国空军和美国空军的第八和第九两个大队的重型轰炸机在进攻前两个星期，投下了差不多五万吨的炸弹。战区的运输线在中型轰炸机、战斗轰炸机以及占据支配地位的战斗机群的合作下，被斩断了，德国的西面因此引发了动乱和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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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哥马利统领的军队有加拿大第一集团军、英国第二集团军以及美国第九集团军。其中后两个集团军需要拿下位于韦塞尔南北方向的桥头堡，英国第一进攻旅居中，需要拿下韦塞尔。我们要做的是用两千尊大炮发动一个小时的轰击，之后在夜幕下过河，加拿大军则用来保护左侧的军队，之后也立即过河，朝北追击。为了从背后破坏敌军工事，英军第六空降师和美军第十七空降师这两个空降师，将在第二天一早，着陆于这个镇北面敌军的后方。他们会因为这样的布局与别的队伍——当初在阿纳姆让我们遭到不公平对待的那个——早一些汇合。对我们的战斗进行协助的，有重型轰炸机和科宁厄姆空军中将统领的超过三千架的战斗机。(www.xing528.com)

我希望能和我们的队伍同时过河，蒙哥马利的意思是欢迎。跟着我的除了书记官乔克·科尔维尔，就只有“汤米”。3月23日下午，我们坐着达科塔式飞机，从诺索尔特飞往离文洛不远的英国军队总部。总指挥带我们去了他住的地方，那是启程时用的那种大的带篷车。我认出我坐着的是我曾经用的那辆舒服的货运车。吃饭的时间是七点，过了一个小时，我们按时到了蒙哥马利的那辆地图车。这里放着的地图是由一批精挑细选出来的军官画出的，所有这些地图代表了每个小时的战局。把这些地图看完，我们就完全了解我们军队的布置和攻击了。莱茵斯贝格到雷司那条长二十英里的战线，我们会以武力在十个地方渡过莱茵河。

我们要用尽全力。计划让百万大军中的八万先锋队先进入战局。众多的船和浮桥已经做好了使用的准备。隔着岸和我们僵持不下的德军有条不紊，他们凭借堡垒防御，全都装备着现代化的武器。

无论是我在战斗中看见的、分析的还是在通常读书中体悟到的，我都很难相信一条河可以成为抵挡一支强军的好防线。从我在桑赫斯特的时候起，我就一直在想汉姆莱著作的那本《军事行动》。他当初说过一个道理：和垂直穿过战线的河相比，所有平行于进攻线的河都更加危险。他还以拿破仑在1814年发动的那场让人震惊的战斗作例子。所以元帅还没跟我讲他的方案，这场战争就已经让我充满希望了，更何况我们手里还握有更加出色的制空权。我们不到10点就都睡了，因为第二天一早那两个师合计一万四千人的空降部队，将会携带大炮以及众多别的攻击性武器，降临敌军战线后方，这是总指挥让我看的重点。

我致电斯大林：

首相致斯大林元帅　1945年3月23日

现在我和蒙哥马利元帅所处的地方是他的总部。刚刚他已经下达了总攻的命令，要在一条开阔的战线（中间就是韦塞尔）上强行渡过莱茵河。差不多两千尊大炮和一个军的空降部队将对这次战斗行为作出援助。

希望今天晚上和明天能渡过莱茵河，构筑好桥头阵地。一旦渡过莱茵河，为了让进攻继续加强，大量的预备武装部队会马上准备渡河。

蒙哥马利元帅让我跟你转达他的敬意。我会在明天再给你发一份电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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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的第五十一师、第十五师以及美国的第三十师、第七十九师得到了当先攻击的荣耀。第一个出动的是第五十一师的四个营。不过几分钟时间，他们就到了另一面。由于河畔自身的守护能力较差，发动攻击的各个师起初没怎么遇到阻挡。黎明时分，桥头堡虽然看起来还有点浅，但已牢固地构筑起来了。同一时间，先锋队已经在韦塞尔展开了混战。

早上，蒙哥马利已经帮我布置好了观看空降部队着陆盛景的事，是在一个小小的山峰上，它的四周是起起落落的矮地。

飞机群在我们上空出现时，天已经完全亮了，它们虽然把咆哮声降低了，但仍旧非常大。之后半个小时的时间里，从我们头上排着队飞过去的飞机有两千多架。让我观看的地方选得不错。那里光线清楚，能清晰地看见军队在敌军那边的着陆点。飞机慢慢在眼前消失，不过几乎是同一时间又从别的高度朝我们这边飞回来。就是用最高级的望远镜也看不清伞兵了。不过这个时候，飞机的咆哮声变成了双份，刚过来援助的和已经做完攻击回来的。没多长时间，零星一些或是歪歪斜斜，或是冒烟，或是严重得已经烧起来的飞机飞了回来，看到这样的飞机，我们的心情沉痛起来。同一时间，一些很小的黑色的点渐渐升起。充足的阅历告诉我们，让人难过的惨事已经发生了。不过看上去每20架飞机中就有19架达成目标安全返回。过了一小时，我们回到司令部，这一猜测从我们得到的汇报中得到了证明。

现在整条线都在进行攻击，他们派车花了很长时间送我挨个地方去巡视。我还去各个部队的指挥部去看了看。回来得很晚。我自己的书记官乔克·科尔维尔没能和我一起坐车出去，因为他还要帮我做事。不过他也有自己的计划，事实上当天早上他就跟着那些过河的船过了莱茵河。虽然过河的时候没碰到反抗，但敌军的大炮却袭击了我们在对岸的据点。当时他正和一个将士说话，炮弹就在他们边上炸开了。站在他们边上的一个空降军士兵伤势严重，乔克全身都被他的血染透了。我和蒙哥马利回到指挥部的时候，他正好也回去，要不然他是不会把这个突发事件说出来的。元帅看他的衣服满是血污，问他怎么回事，然后又指责说，没经过他的同意，一个文员怎能私自过河。他非常愤怒，在这种情况下，我救了科尔维尔，保证会亲自教训他。等我把事情的过程弄明白了，我对他说，他要是被炸死了，我个人办公会受到很大的影响。那些秘密的电文每过几个小时就会被送来，谁替我翻译，谁拿来让我看？之后我用恰当的话说了他几句。他承认了错误。我嘱咐他说，吃饭时尽量离元帅远点。他听从了，换了其他的进餐地点。所有的事都结束了，没什么风浪。现在他已经被原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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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整整一天，事情都发展得很平顺，负责进攻的四个师已经安全过河，并在深达五千码的桥头堡中稳妥地驻扎起来。韦塞尔和雷司那边打得是最凶的。空降军战斗勇猛。我们的空战也非常成功。比联盟空军的进攻更猛烈的，也就只有诺曼底登岸的那天了。不过英国的战略空军并不在这一范围内，而从意大利出发的重型轰炸机得算在里面，它们已经攻进了德国的内陆。

我们在下午八点去了地图车。现在我们遇上了一个非常好的时机，这样一场庞大的战斗，我们将会看到蒙哥马利是如何调度的。大致是少校级别的青年将领，在大约两个小时的时间里，接连不断地过来汇报。所有的将领都来自战场的某个地方。他们是总统的私人代表，直接听命于他，想去哪里都行，想看什么都可以，而且无论是师部的指挥官，还是攻击部队的指挥官，他们都能发问，任何问题都行。他们一回来就得做汇报，他们的上司会对他们进行细致的询问，因此当天所有的战局都呈现出来。就这样，蒙哥马利从他熟悉的那些眼光独到的精干的职员手中，获得了战斗所有的实际情况。从每个指挥部和每个指挥官手里拿到的汇报，即使蒙哥马利拿到时，他的参谋长德·甘冈将军已经选择、评判过了，但这么做之后，上面这些报告就获得了一个非常有意义的能够重复证实的机会。这种做法会让他有一个更加鲜活、更加直白，有的时候也更加精准的观点。那些将士面对的危险是很大的。在这晚和接下去的几个晚上，来汇报被我见到的将士大概有七八个，不过几个星期，就有两个牺牲了。在我看来，这是一种让人激赏的政策。当代的总指挥只有采用这种办法才能看到、读到战场各个地方的实况。这一步骤结束之后，蒙哥马利朝德·甘冈下达了众多的命令，而参谋组则马上将它们化为现实活动。等这件事完成，我们就歇息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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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3月25日，我们去会见艾森豪威尔。在路上我对蒙哥马利说，他与马尔巴罗的方法类似于十八世纪的指挥方法，那个时候总指挥经由副官来做事，他们坐在马上，通过嘴巴调控战线为五六英里、一天就会结束的战斗，这场战斗会确定某些大国之后几年甚至几代的命运。为了让他的想法得到切实的执行，他会把四五个副官派去战场的各个部分。那些人清楚他所有的想法，让他的想法被切实执行就是他们的职责。这些将士并不统领军队，只是当作最高将领的替身代言人。当代的将领要呆在办公区对战斗进行指挥，相比于从前，战线长了十倍不止，每场战斗平平常常就要七天甚至十天那么久。状况不一样了，蒙哥马利采用的指派私人调查员（战场各级指挥官们自然会对他们十分敬重）的做法，虽然一部分恢复了曾经遗留下来的风俗，比较有趣。

我们和艾森豪威尔见面的时候还没到中午。这里的美国将领不少。在我们就各样的问题进行过沟通后，我们用了一顿简便的午饭。艾森豪威尔在餐桌上说，莱茵河这一岸有一所房子，离我们大概十英里，已经让美军拿沙袋围起来了。在那儿能清晰地看见莱茵河以及莱茵河的另一岸。他的意思是我们一起过去瞧瞧，他会亲自领我们过去。我们的脚下就是流淌而过的莱茵河，这一段大概四百码宽。敌军所在的那面是一片辽阔的草原。将士们跟我说，据他们了解，河对岸是没有军队驻守的。因此，我们惊讶地看了一会儿。我们做好恰当的防护后被带去了那所房子。职位最高的将领因为还有别的事，只得先走了。我和蒙哥马利正打算也跟着一块走，我就看见离我们不远的一艘小船预备停泊。于是，我问蒙哥马利：“我们过河，去对岸看看怎么样？”他的答案让我有点惊讶：“没什么不好的。”就这样，等他简单地问过几句话，我们就预备过河了，跟着我们的还有三四个美国的司令官和六个战斗人员。在明媚的阳光下、十分平静的氛围中，我们踏上了德国人的河畔，我们在那儿活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什么阻碍都没碰上。

蒙哥马利在我们回去的时候，问船上的船长：“我们是不是可以顺着河往下走走，去韦塞尔那面？那边能看到一点战斗的情况。”船长的回答是，为了避免飘荡的水雷影响我们的战斗活动，离这半英里设有一条铁链拦在河上。或许已经有若干水雷被拦住了。蒙哥马利接连发问，不过最后也认为太危险，不能施行。我们离开岸边时，他跟我说：“我们去韦塞尔铁桥吧，去看一看那里的状况怎么样。”因此我们上了他的车。那些美国人仍然跟着我们，因为有事情看，他们都很开心。我们开车去那座用钢铁建造的巨型铁桥。桥中段已经坏了，不过它变形的铁架子刚好可以成为一个不错的椅子。德国人正对我们炮兵的射击进行回击，他们的排子炮四颗一起，炮弹的落地点离我们差不多一英里。没多久，炮弹的落地点又近了。之后，有一会儿，排子炮从我们的头上飞过去，落到了我们这侧桥附近的水里。炮弹可能是撞到河底炸开了，还在离我们差不多一百码多点的地方引发了一个非常大的水柱。其中有几颗炮弹落下来的地方就在我们之后不远被挡住的汽车中间。我们于是认为我们得走了。我下来和我们富于冒险精神的主人一起坐了两个小时的车，回了他的指挥部。我觉得，他要求科尔维尔那个准则，看起来并不适用于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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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的若干天，我们在莱茵河东面又有收获。等到3月28日，美国第九集团军正朝着杜伊斯堡逼近，而且已经进入格拉德贝克。英国的一个装甲旅帮着空降师朝哈尔滕进一步挺进，又将战线从那一路延长到博尔肯和博霍尔特。左面战斗凶猛，不过加拿大第三师顺着莱茵岸边一路向下进逼已经快到埃梅里赫了，他们会与岸这边的加拿大集团军剩下的部分汇合。如此一来，我们在月末的时候就已经在莱茵河东面有个踏板了，在那里能启动进一步进入北德的大攻击。而那些工程兵在这一历史性的战争的主体部分所作出的成绩，我只给出一个范例，就能以此推论下去了。即：到了 26号那天晚上，这条大河上已经建起来的大桥少说也有十二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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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边的美国军队在这一时期虽然没遇上这么强的反抗，但进程也挺让人惊讶的。他们基于自身的勇猛得到了两个桥头堡，而这一阵地每天都在扩大、变强，越来越多的队伍从科布伦茨南边和沃尔姆斯过河。美国第三集团军在3月25日抵达了达姆施塔特，在29日抵达了法兰克福。美国第七集团军也是在那天拿下了曼海姆，而美国第一集团军从雷马肯启程，已经到吉森了，还在朝北进逼。4月2日，法军也渡过莱茵河，他们左侧的美国第七集团军跨过海德尔贝格朝东进发。卡塞尔告破。美国第一集团军跟左边哈姆东面的美国第九集团军碰了头。鲁尔和三十二万五千名守在那儿的军人被围。德国西边的战线已经垮了。

【注释】

[1]在奥马尔·布雷德利《一个士兵的故事》中可见。——原注

[2]艾森豪威尔给协同指挥官组委会的汇报在第118页。——原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