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差是我工作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近者,去省城开会、联系工作、交流经验,那是常有的事情,当年分管营销发行工作的时候,南京几乎一周要去两三次,一年出差的时间几乎达到三分之一。即便后来当了总编辑,出差的频率也不见得减少了多少,因为,在我的观念里,作为一个出版企业的总编辑,是不能整天窝在办公室的稿子堆里的,那不是一个称职的总编辑。我曾经在一次全国性的论坛演讲中说过,一个不了解图书市场的总编辑就不是一个合格的总编辑。因此,参加书展,参加业内的研讨会、论坛以及种种业内相关的会议,就成了我的常态,我曾经在半个月里国内出差创下飞行16 000千米的纪录。
经常出差,就难免在出差途中遇到麻烦,除了在前文所记述的遇到持刀拦路抢劫的特例外,出差乘坐飞机,也经常遇到各种麻烦,晚点、颠簸、无法降落而备降到别的机场,甚或折返起飞机场,似乎都遇到过。在记忆中,印象特别深刻的有3次。
那是2012年参加在宁夏银川举办的全国书市,刚到清华大学出版社不久的我,按照惯例,全国书展是必然去参加的。就是这次参加全国书展,我遇到了平生最恐怖的空中惊吓。根据日志记载,那是2012年6月2日,参加完书展返回北京的途中,其实,那天的天气还是不错的,从银川机场起飞后也一直十分顺利,飞机很是平稳。听到空乘在播送还有30分钟将到达北京国际机场,飞机开始下降高度的通知后,我起来去一下卫生间,做好降落前的准备。
谁知就在我刚从飞机尾部卫生间出门的时候,飞机突然强烈颠簸,而且感觉突然急剧下降,我感受到了身体的失重,颈椎明显的压迫感,正在走道上的两位女士一屁股坐在了走道上,机舱里一片惊呼声,连喇叭里播送的声音也听不见了。我两个胳膊死死地撑住走道两边卫生间的隔板,心里一阵恐惧,脑袋一片空白。十几秒后,飞机大概停止了急速下降,显得平稳一些,我赶快从卫生间外向自己的座位走去。大约两三秒后,飞机又是突然急剧下降,失去重心的我,差点也坐到地上,坐在走道上的两位女士,还没有爬起来,猛然又出现这样的不规则颠簸和下降时的失重感,在惊叫声中哭了起来,机舱里一片混乱。我紧紧抓住两边椅子的靠背,在头晕难受欲吐的同时,恐惧感倍增。趁着颠簸稍好一点的时候,我又迈开脚步奔向自己的座位。可就在我刚到我就座的那一排时,还没有等我挤进去坐下,第三次更加猛烈的颠簸开始了,只感觉到飞机直往下掉,差点坐到别人身上去的我,突然想到了那个字,甚至想到了……
机舱里一片混乱,惊叫声、哭声弥漫着整个机舱。乘务员坐在固定的位置上高声叫喊乘客坐下,系好安全带。我眼光扫到的那个乘务员脸也已经变色,不过还在不停地呼叫大家镇定,飞机只是受气流影响。好不容易颠簸过去了,机长在喇叭里通知,因为天气原因,飞机不能在北京机场降落,将备降济南机场。
大约半个小时以后,飞机降落在济南机场,有不少乘客嚷着要下飞机,不再坐飞机回北京,准备去换乘高铁。很快喇叭里播送通知:有要中断飞行的旅客,作为自愿放弃本次旅行,可以先行下飞机,取出行李,航空公司不再做任何补偿,飞机按计划仍会飞回北京。大约有二三十个旅客提出要下飞机,其中一个虽已经过去半个多小时可仍满头大汗的胖子从机尾挤向前舱出口处,一边挤一边直嚷嚷:“我不坐了,我要下去!”
明白下飞机更换交通工具将又是一番折腾的我,不想再动了,就等着下去的乘客整理完行李后,再飞回北京去。这时,一个坐在我前面的某大社的社长、也是我的一个熟悉的朋友往后舱的卫生间走去,我并不知道他也在同一班飞机上。当他走过我这一排的时候看到我了,上来紧紧地握了一下手,大家没有言语,意思尽在握手中了,可见,在一场惊吓之后大家的心态都很不平静。趁着等待重新起飞的时间,我在微信上发了一条“空中惊魂”的帖子,简述了惊险的遭遇。
几十分钟后,再次起飞,顺利降落在北京国际机场。一打开手机,满屏是慰问和询问的帖子,我统一作了回复:我已安全降落北京国际机场。回到住处,回想途中的惊险,想想着实有些恐怖,我自打上个世纪八十年代初第一次乘坐飞机以来,虽说没有几百次,一两百次总是不止的,可这样的遭遇还是第一回。其惊险、恐怖在我心理上留下了很深的阴影,尤其是对去卫生间存在着心理障碍,能不去尽量不去,即便去了,时时会想起那惊险的场面,我明白,在有生之年,这种恐惧感已经不可能完全消失了,它将一直会陪伴着我的空中旅行。
“空中惊魂”般的旅行毕竟是偶遇,几十年来,记忆中也就这么一次印象深刻的飞行之旅,可那种让人无奈、需要耐心去对待的旅行却遇到多次,记忆中有两次属于比较奇葩的。(www.xing528.com)
日志记载,2012年的7月,我们出版社在贵阳召开优质客户的工作研讨会,整个会议十分顺利,7月20日,会议圆满结束,我们社一行人定第二天下午一点多的航班返回北京。可登机后很长时间没有动静,过了一个多小时,机长通知我们全体下飞机。大家一头雾水下了飞机,在登机口继续等候。很快,候机大厅喇叭里传来此时客人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各位旅客,现在抱歉地通知你……”——晚点!晚点多少时间?晚点原因?还都没有说。因为我们人多,也没有什么,那就等待吧。又一个小时过去了,两个小时过去了,只听见喇叭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复播送着晚点的通知,而且几乎飞往北京的航班都晚点了。于是,同行中有人拨通了北京的电话:北京在下暴雨!那是没有戏了,一直到晚上,机场送来了晚饭,有的航班已经取消了,也有的乘客已经被送到宾馆休息了,可我们的航班飞机就在停机坪上。我们明白,只要北京天气好转,飞机就随时可能起飞。
年轻的同事们开始打牌消磨时间了,不打牌的就在已经显得空荡的候机大厅找个地方躺着休息。就这样,一直耗到了凌晨,我看年轻的同事们打牌还正起劲,可一个个脸色都变了,大家不停相互打趣着。
早上4时许,终于传来通知,可以登机了,大家赶快收拾,很快登机起飞了。一路上十分顺利,7时过,飞机降落在北京国际机场,坐上来接机的社里的车,刚出机场,只看到拐弯处汽车“停”得歪七斜八,有一辆干脆在沟里。这时,大家已经风闻昨天北京经历了一场特大暴雨,看着公路两旁遗留的暴雨后的痕迹,可以看出,这场暴雨来势不小。果然,很快得知,就在昨天的暴雨中,北京郊区山洪暴发,据说损失惨重,人员伤亡严重,甚至在闹市区很多车子被淹,还创下了大白天市区道路淹死人的纪录,这就是2012年著名的“7·21”大暴雨。因了这次车子里淹死人,车子上配备手电筒、破窗工具成了一时的时尚,我的学生听说后,竟然给我寄来了一个手电带破窗的“神器”,让我十分感动。
这次在机场的不眠之夜的旅行,又让我想起了10多年前的一次出差的旅途。翻阅工作日志,那是2001年7月20日,我出发去吉林省延吉市参加一个全国性的发行工作研讨会,我买的是从北京中转去延吉的航班。午后,由学校一个饭店的车子送去虹桥机场,同行的还有2位去上海办事的同事。那是一个十分炎热的天气,谁料想,车子刚过昆山花桥,熄火了,而且怎么也发动不起来了。停在高速公路紧急通道的司机,束手无策,我可着急了,一是我的航班是北京中转的,赶不上这个航班就意味着北京飞延吉的航班也将告吹;二是今天赶不到延吉,明天我的大会演讲也将耽误。司机也紧张了,连忙打电话回去,派车的饭店老总也紧张了,连忙调车赶来。可我看时间,知道如果等再派车送我去机场,航班肯定是赶不上的了。情急之下,我演绎了在高速公路拦车的冒险情景。幸好有一辆苏州方向驶来的出租车老远看到我们在招手,提早制动降速在我们旁边停下了,一问正好也是去机场的,于是100元的价钱司机答应捎我一起前往机场,当然也征得了车上那个乘客的同意,终于,我赶上了航班,最后于夜里9点30分赶到延吉会议报到。
可是这次稍许有点惊险的旅行并没有结束。会议结束后,我还是准备先飞北京,拜访一个作者后再回苏州。下午3点许的航班,到北京正好是晚饭时候,可谁知道,祸不单行!快到登机的时候,喇叭里也传来了乘客最不愿意听到的声音:“某某航班的旅客们请注意,我们抱歉地通知你……”,飞机晚点了,关键是执行任务的飞机还没有抵达延吉。快天黑了,还是让大家耐心等候,几乎每隔半个小时,通知一次,把时间继续往后推。
延吉机场,是一个很小的支线机场,往北京去的几个航班都延误了,整个候机大厅拥挤不堪,我们只好到候机厅外去休息。到晚上9点了,还是让大家等候,也不见安排大家去宾馆休息,人们开始不满起来,外面没有地方坐,里面很少的凳子上早坐满了人,我们无法,只能去咖啡店占座。就这样,一直到凌晨快3点的时候,一辆大客车停在候机厅外面,一个貌似日本的旅游团二三十个旅客下车进入候机厅,正在这个时候,喇叭里通知,在我们后面一个航班的旅客接到通知准备登机了。这下我可冒火了!对外国人,你们机场知道不会起飞就安排他们去休息,我们却在这里苦等,有点太不公平了!而比我们后一个航班的倒比我们先疏散,这也没有道理!于是,我就去找值班经理理论,估计那时我的脸色很不好看,也确实有些激动,值班经理看看我,问我同行有几人,与我同行的有一个同事,在候机时认识的还有两个同行,我就说有4人,结果值班经理竟然就让我们4人也一起登机了。在飞机上看到报社和教育电视台的几位朋友,大家都无奈地苦笑了。就这样,大概在早上5点的时候,我们抵达了北京国际机场,结束了这次有点奇葩的延吉之行。
“常在河边走,焉有不湿脚”。出差时间多了,这类囧事总是会遇到的,不过那次“空中惊魂”和这两次延误尤其奇葩一些,所以印象特别深刻,故留记于此,做个纪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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