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公民权益保护：非政府组织新兴领域

阿罗约时期，菲律宾非政府组织在环保、卫生、人权等传统领域取得了许多成就，同时将海外公民权益保护纳入重点工作范畴，跨越地域限制开展工作。自1974年海外劳工政策纳入菲律宾国家经济发展战略以来，越来越多的菲律宾劳工加入海外务工浪潮，2010年菲律宾海外劳工人数已达1000万人。菲律宾海外公民成为庞大的社会弱势群体，随之带来了各式各样的问题，因此，以劳工为主的海外公民权益保护逐渐成为菲律宾非政府组织重点关注的领域。1995年，菲律宾政府颁布了《海外菲律宾劳工与海外公民保护法案》（8042号法令）。该法案第二条（h）款规定：菲律宾政府承认非政府组织作为政府重要合作伙伴，促进实施海外公民权利保护。这一规定为非政府组织参与海外公民权利保护提供了法律依据，对推动非政府组织进入该领域产生了积极影响。阿罗约时期，菲律宾非政府组织的海外公民权益保护工作集中在以下四个方面。

（一）保护海外劳工权益

20世纪90年代的一系列海外劳工事件，如1994年阿联酋菲佣萨拉被控谋杀事件，1995年新加坡菲佣孔泰西翁被判死刑事件，引起了菲律宾社会极大关注。因此，以菲律宾移民权利观察（PMRW）为首的非政府组织，通过网络形式联合国内外力量，将促进海外劳工权益保护提升到新的高度。如表3-3所示，2001年来，菲律宾移民权利观察每年都举办各式宣传、研讨、咨询与国际合作活动，受到海外劳工及国内家属的欢迎。教会关心移民与旅行者主教委员会则开办了亚洲移民课堂，联合亚太地区各国的天主教教会，为菲律宾海外劳工提供服务与保护。社会气象站（Social Weather Stations）开展“公众对海外菲律宾妇女劳工的态度：菲律宾劳务输出政策的意义”民意调查，搜集民众对海外劳工权益保护的意见。

表3-3　2003—2008年菲律宾移民权利观察主办/协办的主要活动

续表

资料来源：施雪琴：《全球化、妇女迁移与亚洲公民社会——移民女工权利保护与菲律宾NGO的角色》，《东南亚研究》2009年第6期，第19页。

此外，在菲律宾海外劳工部（OWWA）的支持下，以海外劳工身心健康与人身安全为目标的海外劳工非政府组织也纷纷成立。以新加坡劳工协会（FOWS）为例，该组织根据菲律宾各个劳工输出地的地缘关系组成，不仅关心在新加坡菲律宾劳工的心理健康、宗教信仰，而且还为他们提供技术培训，促进和保护他们的福利与权益。[119]

（二）争取海外菲律宾公民的选举权(www.xing528.com)

由于交通、工作等原因，每次菲律宾大选都有数百万的海外选民无法回国投票。为保障海外菲律宾公民基本政治权益，在菲律宾移民倡议中心、菲律宾移民权利观察、菲律宾移民权利集团、欧洲菲律宾移民组织、海外菲律宾人政治授权全球联盟、荷兰菲律宾人联合会等非政府组织的长期努力下，菲律宾于2003年通过了《海外缺席投票法案》（Overseas Absentee Voting Act）。该法案规定，18岁以上的海外菲律宾公民可登记为海外选民，拥有投票选举总统、副总统、参议员以及党派代表的权利。[120]这一法案的通过无疑是海外菲律宾公民参政议政权利得到认可和尊重的重大举措，也是菲律宾政治体制走向成熟的重要标志，被视为2000年后菲律宾非政府组织的主要成就之一。2004年菲律宾全国大选，在84个海外地点，共登记了36万名菲律宾选民，其中有23万人参加了2004年的选举投票，占登记人数的65％。[121]

（三）成立海外公民非政府组织

受国内非政府组织影响，菲律宾海外劳工及移民也热衷于通过非政府组织形式集合在一起，主要形式有同乡会、专业团体、文化团体、校友会、体育俱乐部、教会团体等，其中荷兰菲律宾人组织联合会等组织最为活跃，曾经举办海外菲律宾人政治参与论坛，推动了海外移民政治权利的倡导工作。菲律宾人权倡议联盟、菲律宾移民权利观察、公共服务与劳工独立联盟、劳工教育与研究联盟、亚洲移民论坛，与来自亚太与中东地区的24个移民权利保护的倡议集团、妇女组织与工会组成菲律宾移民权利集团（PMRG）。[122]虽然这些组织的主要功能是为了成员间的互助，但也经常举办慈善活动。如香港的菲律宾劳工协会多次举办选美比赛，为家乡筹集资金；德国的菲律宾文化和妇女团体经常筹办舞台剧表演舞蹈，为孤儿院募捐。为了进一步促进菲律宾移民慈善事业，海外非政府组织还自发成立了“菲律宾人的捐助”网站，有效管理菲律宾移民捐助的善款。[123]

近年来，美国菲律宾移民特别热衷于建立非政府组织以保护自身权益。根据欧米纳诺尔（Jeremaiah M.Opiniano）和卡斯特罗（Tricia Anne Castro）所作的一份有关澳大利亚、加拿大、美国海外菲律宾人社团组织的问卷调查的结果，在澳大利亚注册的海外菲律宾人社团有112个，加拿大有674个，美国则大约有3000个。其中较有影响力的有反对187议案的菲律宾人（Filipinos Against Proposition 187）、赞助行动的菲律宾人（Filipinos for Affirmative Action）、美国菲律宾裔全国委员会（National Filipino American Council）等组织。这些组织已经成为亚洲法律核心小组（Asian Law Caucus）、亚洲太平洋岛屿裔美国人健康论坛（Asian Pacific Islander American Health Forum）等美国亚裔组织机构的领导者和积极参与者。[124]

（四）辅导海外性工作者

2000年以后，以发展行动妇女网络为首的一批妇女权益保护组织致力于帮助海外菲律宾性工作者重新融入家庭与社会，通过开展生产职业技能培训、社会宣传倡议，反对对妇女的暴力与歧视，建立广泛的社会支持网络来援助在海外饱受创伤的菲律宾妇女及其子女。发展行动妇女网络实施的具体项目，包括医疗健康援助、法律事务援助、职业技能培训、综合社会服务（即个案跟踪管理、旅行寻亲服务、临时住所提供、信息咨询、教育协助等）、宣传与研究、立法游说、跨国合作等。在国际反贩卖妇女联盟（Coalition against Trafficking in Women）的支持下，菲律宾非政府组织持续推动反对性产业合法化和性工作者迁移的活动，并与海外菲律宾人委员会、菲律宾非政府组织及其他有关机构合作，在市级或省级地方政府建立起移民咨询和信息网（Migrants Advisory and Information Network）[125]，进一步打击人口贩运犯罪。

在众多非政府组织中，发展行动妇女网络在援助海外菲律宾性工作者这一方面的成绩最为突出。首先，该组织的救助活动效果显著。截至2006年，共有386名从日本回来的菲律宾女性及503名日菲混血儿童加入发展行动妇女网络，并获得实际帮助，重新融入菲律宾社会。其次，该组织的立法倡议活动取得突破，促成了2003年的《菲律宾反人口贩卖法案》、《海外菲律宾人选举法案》的通过。并成功游说菲律宾政府，使其不再反对有利于菲籍妇女权益保护的日本入境政策改革。再次，该组织与国际妇女人权保护组织建立了合作机制。2006年2月，在发展行动妇女网络成立10周年之际，其与国际著名的非政府组织——生命之声全球伙伴（Vital Voices Global Partnership）举办了主题为“承认妇女尊严与权利，关注妇女迁移与人口贩卖”的国际学术会议。会议得到国际社会的广泛支持，时任美国国会参议员、现任美国国务卿希拉里也致电祝贺，赞扬该组织对打击人口走私、保护妇女人权所做出的贡献。[1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