菲律宾非政府组织的发展轨迹及倡导失灵

西班牙殖民早期，菲律宾非政府组织处于萌芽状态，数量少、规模小，且具有深远的天主教背景。与西方同期一样，该时期的菲律宾非政府组织多为具有宗教背景的医疗救助机构和互助团体，主要由菲律宾天主教教会或其成员创办、经营和资助，某种程度上可以看作教会服务功能的一种社会延续。由于当时菲律宾实行的是政教合一的殖民体制，天主教教会权力很大，在其庇护下，非政府组织不但可以较为自由地发展，甚至还具有一些官方色彩，成为政府福利机构的代替者或前身。虽然它们的服务对象主要是天主教教会成员、西班牙人和少数上层菲律宾人，在公益性上存在很大局限性，但按照科腾的“四代非政府组织”的定义，“第一代非政府组织的工作重点放在社会救济与福利性服务上，直接为特定的社会群体提供服务”[3]，这些慈善性质的机构团体无疑已经具备了第一代非政府组织的明显特征，是菲律宾最早的非政府组织。

西班牙殖民早期的菲律宾非政府组织主要有两类：一是天主教医疗救助机构，主要包括菲律宾天主教教会成立的医院、精神病院、孤儿院、聋哑学校等。这些组织一般是由具有普世宗教精神的天主教传教士发起成立，义务提供救助和医疗服务，之后在天主教教会、殖民政府、社会上层的资助和参与下逐渐扩大规模，发展成正规的非营利医疗机构。以著名的圣简德迪奥斯医院（San Juan de Dios Hospital）和圣拉扎罗医院（San Lazaro Hospital）为例，这两家医院的前身都是圣方济各会传教士克莱门特（Fray Juan Clemente）在1578年建立的医疗救助机构。圣简德迪奥斯医院免费向天主教教徒提供医疗服务，后来由菲律宾天主教教会接手管理，发展成为教会医院。圣拉扎罗医院则义务收容和救治麻风病人，后来由西班牙殖民政府接手管理，成为官方传染病治疗机构。菲律宾天主教教会建立这些医疗救助机构的主要目的是通过慈善行为来宣传教义，增加当地天主教教徒人数。从该时期与日俱增的天主教信仰人数来看，这些机构所拥有的进步医学知识和治疗手段，的确产生了一些作用。[4]出于相同的目的，菲律宾天主教教会还成立了一些教区学校，通过普及教育来吸收教徒，但也主要限于社会上层。

二是天主教互助团体。为推动菲律宾民众信仰天主教，菲律宾天主教教会还把欧洲基督教社会的“兄弟会”（confraternity）、“姊妹会”（sodality）和“荣誉守护者”（guardians de honor）移植到菲律宾。通过学习教义、遵守教规、关怀教友等日常互助活动，增进教会与教徒之间的教亲关系。绝大多数的互助团体规模小、成员少，功能上接近于宗教信仰组织，但其中一些规模较大的“兄弟会”已经超出了日常礼拜活动的范围，开始协助举办教会庆典，从事社会慈善活动。这些互助团体更接近于宗教服务组织，具有一定的公益性，比较著名的有慈悲兄弟会（Hermandad de la Misericordia）。该会成立于1594年，目的是为圣简德迪奥斯医院扩建募款，1596年起负责管理该医院，1645年因地震将医院管理权转让给圣约翰兄弟。在慈悲兄弟会存在的150年间，各界通过多种途径共向菲律宾捐款500万比索。[5]该时期天主教互助团体创办和运作的资金主要来自菲律宾天主教教会，部分来自天主教教徒直接捐款。少数互助团体由于资金较多，还成立了慈善基金，贷款给商人。慈悲兄弟会就是第一个带有基金功能的互助团体。1840年，菲律宾慈善基金的数量达到15个之多，基金总额达350万比索。1841年，西班牙殖民政府为便于管控，把慈善基金缩减到4个，1851年又将这几个基金合并。[6](www.xing528.com)

在西班牙殖民早期，并非所有的非政府组织都带有天主教色彩，仍存在少数独立于教会之外的非政府组织，其中最著名的是巴斯科总督（Jose de Bascoy Vargas）在1781年协助建立的国家之友经济协会（Sociedad Economica de Amigos del Pais）。许多菲律宾学者认为该协会是菲律宾第一个在殖民政府支持下创立的非政府组织。该协会在成立后积极地对菲律宾群岛上的矿物、动植物资源展开调查，并对岛内原住民进行专业技术训练，推广产业知识，引进高价值经济作物。由于该协会在促进菲律宾工农业发展及专业人才培育上颇有建树，之后的各任总督都非常支持协会活动。一直到西班牙殖民统治结束前，该协会仍然在积极地发挥着作用。[7]一些菲律宾学者还认为该组织通过普及教育，间接促进了菲律宾民族意识的觉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