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要和大家交流一下我的办学之道,这还得从我与学校与教育的缘分谈起。
为什么谈到这个问题呢?因为我认为,人的一生就是由各种缘分组成的。缘分构成了我们生命的色彩,甚至决定了我们的命运。缘分在我们整个一生中,最主要的有三大块:
第一是机缘。
比如“文化大革命”,有这样一个机缘,那你读书肯定是读不好的;三年自然灾害,你碰上了这样一个机缘,那你吃饭肯定是吃不饱的;现在我们碰上了改革开放这样一个好的机缘,那情况就不一样了。所以机缘很重要,这个机缘是整个社会带给我们的。
第二是人缘。
我们每个人不能单独地生活着,我们必须跟大家接触,构成社会。你跟我认识,我又跟他认识。这段时间你认识这一批人,那段时间你又认识那一批人,这就是人缘。
第三是情缘。
人都是有感情的。情缘就包括亲情、爱情、友情等。人的一生就汇聚了所有的情缘。
机缘、人缘、情缘,碰到这些缘分的时候,我们就要特别惜缘。
惜缘有两个层面:一个是你是否能接触到它,有没有这个缘分;再一个是你是否选择了它,如果你选择了它,那就要珍惜它。
惜缘的“惜”字,就是选不选择它,接不接受它,珍不珍惜它。人的一生是由无数个缘分构成的。只不过有些缘分我们没有接触它,没有接受它;有些缘分我们充分接受了它,认识了它,也更加珍惜它。
为什么讲缘分?这涉及了我自己。我所遇到的机缘,让我有了两次选择:第一次选择是当老师,走上了从教之路;第二次选择是当领导,走上了教育管理之路。这两次选择都是机缘造成的。
为什么要到沙市三中去?我简要地回顾一下。
“文化大革命”当中,我在沙市一中初中毕业,准备下乡。当时大家都认为下乡是非常光荣的一件事情。我下乡的地方是荆门,几个同学搭着货车,就这样去了。在这期间又第一次招收高中生,碰到这样一个机遇,我有了一次下乡还是读高中的选择。当了高中生后,又遇到一次机遇,因教师队伍十分的匮乏,要在高中生中选派优秀学生去读师范,那时候叫师训班,我又有了一次选择。1969年第一次招高中生,1971年第一次选送师范生,都让我遇上了,这就是机缘。
按理说,这些可以跟我没有关系的。我可以不去读师范,因为当时我的想法并不是当老师,我喜欢学语文,爱好文学,我想当一名文学家。(www.xing528.com)
在“文化大革命”中,我手抄了三本书:《唐诗三百首》《朗诵诗集》《刘三姐歌曲集》。那时候我认为《刘三姐》的歌词写得非常好,非常美,就一字一句地抄下来了。
那个时候,地方上有条政策,定向培养政策,就是哪个学校选谁去读师范,那这个人学完之后就要回到这个学校当老师。这也是领导的高明之处:优秀学生送去优秀老师派回,师训的时间是一年。那个时候有工宣队,由工宣队选派几名优秀的学生去学。每个学校都攀比着,把最好的学生选去读师范,读什么学科回来就对应地教什么学科。我们学校的工宣队拼命地做工作,让我去读师范。这就决定了我的从教之路。这就是机缘。“文化大革命”当中的第一届高中生,第一届师范生,那个时候都是很少的,如果再迟一点,就没有这两个第一了。
当了老师后来又为什么走上了管理之路?这也是机缘。
1974年,毛主席提出“老中青”三结合,要求学校革委会老中青都要有,我就沾了“青”的光。就在这一年,我21岁被任命为沙市一中的党支部副书记、革委会副主任。一把手是书记加主任,我是二把手。其实那个时候我什么都不懂,确实不懂,我只想做学生工作,只想做团委书记,特别害怕跟成年人打交道,跟老师打交道,所以不想去。好在那个时候上面还有一批年老干部,很多事由他们去周旋,我就慢慢去找当领导的感觉吧。这次机缘,让我走上了管理之路。
我在沙市一中毕业,也在沙市一中当领导。粉碎“四人帮”之后,1978年,我从沙市一中调到沙市师范学校当领导,任党支部书记、革委会主任。那时有一个很老的校长,她经验很丰富,当革委会副主任。刚开始上任的时候,我很惶恐,因为我对学校的管理非常陌生,只想跟学生在一起,不想管成年人。这个事我就全部交给副主任,由她去管。
我那个时候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就是招收了恢复高考后的首届高师班中师班的学生。“文化大革命”后,上大学的名额非常有限,没有几个学生能上大学。后来中央又采取措施,在有条件的地方,开办高师班。这样就有一批青年能上大专中专。那时候哪怕是你只考上了一个中专,也不得了啦,家里的人要杀猪、宰羊来庆贺,自豪好一阵子。
我还给他们上过政治课,讲哲学中的物质和意识这对主要矛盾,印象很深刻。什么是物质?什么是意识?当时为了考他们,显示自己还有点才华,出了一个题目:影子是不是物质?——影子肯定是物质。因为只要不依赖人的主观意识而独立存在的,都是物质。影子不依赖人的意识,只要遇到了条件,影子就独立存在。
然后我又从师范学校调到了市教育局,做到教育局的党委副书记。后来沙市成立教育委员会,干部很多,我又回到了教育学院。在沙市的教育学院,所谓的大学,做党委副书记。这是我人生中最愉快的一段时间,没有任何压力,非常轻松。特爱钻研桥牌,简直着了迷。看了很多这方面的书,记得其中有一本书叫《首攻》,是专门传授桥牌技巧的。
本来我很希望这样地长期生活下去,但如果这样我就没有办学经历、办学经验了,就没有真正的办学之道了,因为我没有真正办过学。我在一中,那么年轻就当了副书记、副主任;后又当了师范学校的书记、校长,但我没有真正地办过学,都是那些老校长、老同事担当了,我根本就没有这个本事。
为什么到沙市三中呢?我到三中,也是一个机缘。
当时沙市三中是全国的知名重点学校,是湖北省重点中学的“三面红旗”之一,另外两所是华师一附中和黄冈中学。当时的重点中学,为了进一步提高教学质量,多出人才,快出人才,不惜从各个学校选拔优秀教师充实进来,先办好重点,以弥补国家优秀人才的严重不足。可1986年的沙市三中,领导班子存在诸多问题。在大办重点中学的时候,领导班子却不团结。于是湖北省教委就通报沙市市政府,如果不解决这个问题,就取消沙市三中的重点资格。市领导感到压力很大,要知道那个时候整个湖北省就十几所重点中学。
我去沙市三中是市领导们议定的。沙市市委常委讨论之前并没做准备,说到这个问题,觉得很严重,现在怎么办?常委们就说那就派一老一小两个人去,去取代原来的。老的就是我的书记,马上就要退休了的同在教育学院的老书记李光旭;小的就是我。因为市委常委会的这个议定,因为这个机缘,我就这样被派到沙市三中任校长。
我去沙市三中的时候,拿到的是市长的任命书。那个时候我33岁,我到深圳是40岁。33岁就担任省重点中学的校长,是正处级的干部。这个级别的干部属于市里直管的干部,必须由市长任命。
到了沙市三中之后,我有两个压力:一个压力是人比较年轻,33岁就做了校长,这在当时全省都没先例,一般来说重点中学的校长都是老校长,要德高望重的;一个压力是省重点。我原来的单位是沙市一中,是市重点,一中和三中差一个档次。怎样把这个学校做好?工作能不能被认可?这个压力还是比较大的。不过当时我对自己还是很自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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