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唐代以前,茶饮常与饮宴活动联系在一起的,因此筵席上的食物都可以算是广义的茶食了。据《晏子春秋》记载:“晏子相齐,衣十升之布,脱粟之食,五卵、茗菜而已。”《古今图书集成·茶部汇考》的对这一故事的记载稍有不同:“婴相齐景公时,食脱粟之饭,炙三弋五卵,茗菜而已。”晏子做齐国的相国时饮食非常简朴,每餐就是三只烤禽,五只蛋,还有就是“茗菜而已”。有的版本上是“苔菜”,如果这里茗菜真是指茶叶的话,应该就是煮成羹的茶了。现在没有资料可以证明在晏婴的饮食中,茶与其他的食物已经分出主次来了,因此,作为饮料的茶与佐茶的食物都还处于一个模糊的状态。汉代以后,茶作为饮料的特点已经很明显了,据东汉张楫的《广雅》记载:“荆巴间采荼作饼,成以米膏出之,若饮,先炙令色赤,捣末置瓷器中,以汤浇覆之,用葱姜芼之。其饮醒酒,令人不眠。”这里的茶在饮用时有专门的制作流程,有专门的器皿,有专门的功效,很明显地,至少汉代以后,茶是作为饮料存在的。《晋书》记载,东晋的桓温为人性格俭朴,他守扬州时,“每宴惟下七奠,拌茶果而已。”在桓温的宴上,茶已成为代替了酒的主要饮料,其他的食物就可以看作是茶食了。
早期的茶食可分为茶菜与茶果两类。桓温宴上的“七奠”可以算是茶菜了,下面着重介绍一下茶果。
茶果的发展较快,在唐代以前就已经形成了气候。除了前面的桓温,东晋的陆纳在一次招待谢安家筵上,也是“所设唯茶果而已”。从后来的资料看,晋代用来佐茶的果应是各种果品,陆羽《茶经》中引用晋代弘君举的《食檄》:“寒温既毕,应下霜花之茗。三爵而终,应下诸蔗、木瓜、元李、杨梅、五味、橄榄、悬豹、葵羹各一杯。”如果“三爵而终”是指喝了三碗茶,这些就是佐茶的,如果“三爵而终”说的是饮酒,这些果品就是用来消食的了。无论如何,《茶经》中的这条资料都可以证明茶果的身份了。因为直接用果品来佐茶,在制作上没有特殊的要求,使得茶果成为最早定形的佐茶食物。
茶菜的发展就要缓慢得多了,但也可以发现一些苗头。晏婴与桓温的宴席上的菜肴并不是专为饮茶而设计的菜肴,这一类的茶菜在荤素与味道上都是很平常的,形式上属于正餐。晋代以后茶菜的内容开始发生了变化,唐代的储光羲曾有一首《吃茗粥作》说:“当昼暑气盛,鸟雀静不飞。念君高梧阴,复解山中衣。数片远云度,曾不蔽炎晖。淹留膳茶粥,共我饭蕨薇。敝庐既不远,日暮徐徐归。”诗中的蕨菜与薇菜应可以看作是茶菜。(www.xing528.com)
与储光羲一同用餐的是一位隐士或道士,这样的宗教身份说明了当时茶菜的发展方向。汉晋以后宗教的发展催生了宗教饮食,道教的饮食以保健为目的,称之为“养生服食”,内容除了一些丹药,主要是一些野菜与食用菌;大乘佛教传入中国以后,饮食上参考了道教的做法,提倡素食,而茶与宗教的关系又极为密切,因此,宗教的素食就成为茶菜的主要内容之一,而且,这也成为后来后来茶菜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
除了茶菜与茶果,还出现了茶点的萌芽。《世说新语》中有一则故事:“褚太傅初渡江,尝入东,至金昌亭,吴中豪右燕集亭中。褚公虽素有重名,于时造次不相识,别融敕左右多与茗汁,少著粽,汁尽则益,使终不得食。褚公饮讫,徐举手共语云:‘褚季野’于是四坐惊散,无不狼狈。”在这里佐茶的是粽子。用粽子一类的食物佐茶好像是南方的风俗,五代时,毛文锡在《茶谱》中记载:“长沙之石楠,其树如楠柚,采其芽谓之茶,湘人以四月摘杨桐草,捣其汁拌米而蒸,犹蒸糜之类,必啜此茶,乃其风也,尤宜暑月饮之。”湘人取杨桐草汁拌米蒸糜与当时南方人吃的青精饭相似,时间上与吃粽子的端午节也很接近。我国自汉代以后,面食发展迅速,南齐的武帝曾下诏在他死后灵前不准用牲为祭,“唯设饼、茶饮、干饭、酒脯而已。”可见在日常饮食中,饼与茶饮应该是经常一起食用的,也可以看作是潜在的茶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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