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茶具：茶艺赏析中的茶臼与银茶罗

茶饼要碾碎了才能用来煮。碾茶是团饼茶茶艺极其重要的一环，所用的工具也较多，常用的有茶臼、茶碾、茶磨、拂末、罗合等。

茶臼是用来碎茶的，唐代柳宗元在《夏夜偶作》中说：“日午独举无余声，山童隔竹敲茶臼。”写的就是用茶臼碎茶的过程，用它捣碎的茶通常比较粗，审安老人在《茶具图赞》中将茶臼的号定为“隔竹居士”即是来自于柳宗元的这句诗。唐代的煎茶中碎可以只用茶臼，但更多时候是与茶碾配合起来使用的，到了宋代还要再加上茶磨，三者配合才能完成碎茶的工作。唐代的茶臼多是瓷质的，宋代则多用木质的茶臼。图3-24是唐代常见的青瓷茶臼。茶臼内有齿，用来研磨茶饼。

图3-24　唐代的青瓷茶杵和茶臼

茶碾是团饼茶茶艺中使用最广泛的，从唐以后，直到明代，茶碾一直都有使用。茶碾的材质也比较多。陆羽在《茶经》中说：“碾以橘木为之，次以梨、桑、桐、柘为之。”这是说碾槽中的轮的材料。碾槽有石质、瓷质的。贵族所用的茶碾要高档得多，多用银及熟铁为之。宋徽宗在《大观茶论》中说：“碾以银为上，熟铁次之。生铁者非淘炼槌磨所成，间有黑屑藏于隙穴，害茶之色尤甚。”蔡襄也认为银、铁茶碾为好。银茶碾在唐代即已出现，唐代咸通十年，文思院造出一套银茶具供皇家御用，后来被唐僖宗赠予法门寺供养佛祖，图3-25就是其中的银茶碾。图3-26是河北宣化辽墓壁画中的碾茶场景。这样的场景一直延续到明朝中期。

图3-25　法门寺出土唐代银茶碾

图3-26　辽代碾茶场景

宋代团茶点饮法要求将茶粉加工得特别细，于是就出现了茶磨。具体使用次序是：先用茶臼将茶饼捣碎，然后用茶碾将茶碾细，最后用茶磨将茶磨成细粉。茶磨的材质一般是石头的，所以审安老人在《茶具图赞》中给它起了个名字叫“石转运”。(www.xing528.com)

在碾茶或磨茶时一定会有茶粉撒落在周围，如果因为撒下来就不要了实在是可惜，撒在地面上的自然不宜再用，撒在台子上却还是干净的。这时，就有了一种工具用来扫这些茶粉，称为“拂末”。唐代，拂末通常是一根鸟的大羽毛，宋朝以后，拂末就常用一把棕帚，美其名曰扫云溪友（图3-27）。

图3-27　拂末

经过碾磨的茶粉的匀细程度并不能满足煎茶或点茶的需要，还要过筛才行。这是一个封闭的筛，操作时茶粉不会漏到外面来，称为“罗合”。陆羽设计的罗合是用粗大的毛竹筒子做的，普通人家与一般的隐士用的应该与此差不多。而皇家、贵族的用品就要精致得多，常用金银为之。图3-28与图3-29是两种不同的罗合。

图3-28　陆羽设计的罗合

图3-29　法门寺地宫里的银茶罗

碎茶具在明朝散茶刚兴起的时候还有使用，到清代也基本不见踪影了。现代，日本茶道中末茶的碎茶工序也不在茶道的现场进行。国内砖茶区还有这一工序，但也不像唐宋时的要求那么高，只要将茶砖弄碎就可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