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具有十分成熟的商业片影像特性。影像考究,制作精良。摄影指导关智耀对画面构成的把控力十分卓越,我们不得不佩服他一丝不苟的工匠精神。香港电影的商业属性使其影像十分经济务实,每一个镜头都中规中矩,有板有眼,根据叙事切换角度,绝不浪费每一个镜头当然,严格的故事板制作也已在前期规定好镜头机位、角度,现场拍摄只是微调。需要提及的是关智耀对影调和色调的控制。
《地球最后的夜晚》是2018年最后一部上映的电影,也是一部相当具有争议的作品。这部电影集中了优秀的美术师、摄影师灯光师、录音师,但核心故事的缺失、人物塑造的失败、过于表达自我的个人化叙事,都让所有部门的努力沦为表面的形式,华丽却难以掩盖其内容的苍白这部电影是很难定位的,实验电影谈不上,商业电影更无从说起,只能说是裹挟着艺术电影的名目进行商业炒作的影像作品,或者说是一支制作精良的MV作品法国著名摄影师DAVID CHIZALLET掌镜拍摄,在影像上雕琢出令人惊艳的戏剧风格情境。影片所呈现的是以情绪脉络为主导的记忆之流,电影时间是断裂和游离的,遍历无数含混的片段,空间也是跳跃和破碎的,所以在光线色彩的运用上不必追求真实环境空间关系的合理性。大量色光的使用是营造该片迷离情境的重要手段,几乎所有的环境光都是带色彩的。室内对话,背景窗外红色色光忽明忽暗交替掠过;废墟般的建筑物里,角落处一盏粉红色的灯管成为视觉亮点;沿街的房间,镜像折射的窗外,蓝红交错闪烁的霓虹灯,缓缓让画面变换着色彩;夜宵摊,背景房屋上方悬挂着红色的广告招牌,帐篷内氤氲着暗红色的光晕,人物孤独地行走。不仅如此,很多人物的造型光也统统使用色光,头顶的淡蓝色逆光、粉红色人脸主光,流变的光影在空间中就像是造型形象的潜台词,人物也被赋予不同的情绪。另外,许多色光是由场景内的灯管散射而出,这些灯管形成的亮部线条也成为构图的元素。泛着惨淡光芒的日光灯管,占据画面大面积的广告灯箱漾动不定的光影不断地划过人物脸庞和身体,旨在强化人物碎片式生存状态。在构图的处理上,多以门窗、栅栏、铁丝网为前景,人物通常出现在纵深的微光处,占据画面极小的面积,把人物分割、隐藏在各种粗硬线条构成的块状空间内,喻示着孤独、疏离的情感状态。(www.xing528.com)
《我不是药神》是2018年最成功的商业电影,其叙事上的成就自不必说,在现实主义土壤中绽放了人性之光。在影像上,虽然形式较好地契合了内容,但作者认为,可以做的更好。基于略带灰暗的揭示性题材,写实是该片所有造型的依据,尽量保持生活本身的调性,抹去刻意修饰的痕迹。首先需提及的是《我不是药神》的环境造型,虽然是在上海拍摄,但美术部门和摄影部门在选景的时候,有意避开作为繁华都市代表的高楼大厦、现代化建筑,反而选在一些脏乱差的街道、小区、沿街小店,堆满了垃圾,各色制作低劣的广告牌频频闪烁,底层人民的生活困境十分有力地展现在眼前。有了这么一个环境背景,在用光上也是以自然光效为主,许多场景几乎看不到打光的痕迹,几乎就是自然光拍摄。据摄影指导王博学介绍,拍摄的时候,灯光组用了许多LED灯管,有的是便携式的LED灯管,贴在墙上,或者手持给演员补光,比如楼道场景,基本上就不打光,只是用LED灯管反射在反光板上,给演员补面光,一场戏就这么拍下来了。由于是手持拍摄,经常为抓取演员表演跟拍、甩摇,所以很多灯是藏不住的,很容易穿帮。因此,需要借助现场的光源,比如美术部门设置在背景的红色道具灯,或者是藏在玻璃柜台下微微发绿的灯管,经过量光表测量足够曝光,略微给演员再补些面光,就可以拍摄。外景也几乎是自然光,阴天拍摄,只是用反光板和黑布加大或减少人脸反差,其余一概不造型。程勇破窗而入一场,摄影师把机器感光度提高到ISO1280,现场没有打光,全靠演员手中的手电筒照明,这种写实光效的处理,都是为了与故事的悲怆情境和底层艰苦相符合;在色彩上,调色时将饱和度降低,追求接近黑白的暗淡情境,将感光度提高,拍摄后势必带来的噪波,恰好是影片需要的粗糙的画面质感。摄影机运动上,手持肩扛摄影,跟随演员拍摄,景别基本上都是卡在中近景特写,配合以中长焦镜头带来的浅景深效果,把人物从角色环境中剥离,捕捉最细腻的情感瞬间,也让观众专注于演员的精湛表演,带有呼吸感的摄影机运动,也外化了人物敏感而焦虑的心境。整个故事就笼罩在这种近乎黑白的暗淡光线之下,一种不能释放的压抑伴随着整个观影过程,这既可以解读为一种暗示,也可以解读为一种叙事方式。然而随着故事慢慢走向光明,所有的造型也回归常态。最后段落,程勇坐在法院车上,看着窗外的患者默默向他致敬,摄影机开始稳定下来,构图也变得工整,光线更是通透敞亮,阳光明媚,色彩鲜明,造型的回归意味着自我救赎的完成,也意味着正义永存的美好结局。这种对比式的影像架构也看得出创作者的用心思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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