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爱心：让心中充满爱

别忘了，去跟乐观的人交往。

在过去的3个月当中，我们到克莱维尔去了几次。即使是生活简朴的老人走后仍有许多东西需要清理。然而，今天却是一次特殊的、愉快的旅行。住区的负责人，韦尔斯太太几天前给我们打电话，告诉我们祖母生前的朋友们想把祖母给他们做的被子都还给我们。他们并不是不想留做纪念，他们只是想把祖母的爱还给我们。这是在感恩节给我们的爱的礼物。

当詹妮弗和苏珊看到二十多条干干净净、整整齐齐地叠放在韦尔斯太太桌子上的被子时，简直惊呆了。这些柔软的被子堆得像一座塔，色彩缤纷，又像是万花筒。

“噢，詹妮，太漂亮了。”苏珊喊着，小心翼翼地取下最上面的一条被子，拎起来，一副美滋滋的样子。

“太美了。”詹妮弗愉快地应和着，也拿起一条，展开，搭在手臂上。

“我们是不是应该去答谢他们呢？”苏珊问，抬头看着我。

“我想这样做倒是很有礼貌，很大方。”我回答，也随手拿起一条被子。

韦尔斯太太领着我们，从一个房间来到另一个房间，有些我们根本不认识，但他们都是祖母的朋友，我们向他们问候，向他们告别。我们一边走，韦尔斯太太一边给我们介绍，介绍每位居民的情况。我们听到一些我们记不太清的名字，看到一张张布满皱纹的脸，一双双颤抖的手，还有太多、太多的微笑。

我们走回韦尔斯太太的办公室，当经过休息室的时候，我们看到两位坐在轮椅上的老人。韦尔斯太太给我们介绍说，“这是肖太太，这是富尔顿先生。”

“亨利，她们是爱丽丝的孩子，她的孙女詹妮弗和苏珊。”她说话的声音很大，一字一顿，“她们来这问候你的！”

“到寿？我没到寿，你才到寿了呢？”他气愤地说。

“我们是想感谢你。”我开口说，但是苏珊打断了我的话。

“我记得你，富尔顿先生。你的被子是特别柔软的那条，因为你的皮肤不好。”苏珊大声说。

“干枯？我一向是这么干枯。”他说，挥了挥手，表示不愿理我们，“你们说你们是谁？”

姑娘们温和地笑着。“我是詹妮弗，这是苏珊。我们是爱丽丝·玛尔斯的孙女。”

“爱丽丝？她已经死了！”他喊了起来，“她走了！她已经不住这了。我已经还给你们她给我做的被子了。你们不是已经看到了！”他指着我。“把被子给她们。你总是弄不清女孩子们想些什么。也许她们并不想要这被子。她们如果不要，把它还给我。”

“噢，亨利，你自己说吧！”肖太太在他身边大声喊，“他聋得就像一块木头。”她对姑娘们摇头，“别理会他。”她接着说，抓起詹妮弗和苏珊的手，紧紧地握着，眼睛专注地看着她俩，说，“你们的奶奶不论对什么都充满爱心。”她用力地摇晃着她们的手，好像是在让她们记住她所说的话。“让心中充满爱。”她重复着。她又攥了攥她们的手，然后挥了挥手，让她们离开。

我们离开了休息大厅，苏珊温柔地重复着，“奶奶无论做什么都充满爱心。”

詹妮弗点点头。“让心中充满爱。这是我们学的最后一课，苏珊。如果有金线，那么一定还有金针。让心中充满爱就是奶奶一生中一直使用的金针。”她说，搂着苏珊的肩膀。

“奶奶还有很多要说的。”苏珊有些伤感。

“不，我想她都说给我们了。最后都归结为一点。让心中充满爱。”詹妮弗肯定地说。

我在她们后边禁不住点头。祖母仍能跟她们交谈。只要我们活在人们的记忆中，我们也便得到了永恒。

回到家，我们迫不及待地打开车的行李箱，我们要一一检查我们的宝贝。

“看，妈妈。”苏珊发现了以前我们从未注意到的东西，我们定睛细看。“被子上钉着一个标签。”

“上面写的是什么？”我放下一个包裹问。

“是一个单子。上面是一些名字和日期。”她看上去有些迷惑。

“这还有一个，在这条被子上。”詹妮弗说，一只手拎起被角，另一只手翻看着其他的被子。她们互相看了看。每条被子的被角都钉着一个标签。

“这些名字是那些曾拥有过这被子的人。”詹妮弗突然兴奋地说。“看。‘金先生，死于1987年5月18日。’‘查本尼先生，死于1989年6月27日。’‘爱坡斯坦太太，无日期。’”

“因为她还活着。”苏珊开口说。“我们见到过她。她就是穿着带狐狸皮领衣服的那个老太太，还记得吗？她一定是最后一个用过这被子的人。”

“这个很奇怪。”詹妮弗说，“看这个。”她发现了另一个标签。“这个标签是20年前钉上去的。这一定是奶奶最早做的被子之一。看看这些名字。”

“别把它们拆下来。”我告诉她们，“我们别把这些标签弄乱了。”

“太惊奇了，哇！这么多人！”苏珊激动地说，她一条接一条地翻看着被子，寻找着每条被子上的标签。“这么多人。”她惊奇地重复着。

出于个人的一个小小的做被子的爱好和内心的爱，祖母无意中接触了很多人的生活，很多人得到了她的爱。这些爱汇集到一起，我们无法衡量它的价值。

“是谁把这些标签钉上去的？”詹妮弗不解地问。

“也许是韦尔斯太太。她在那儿工作了近20年。也许她记得所有这些人。”我猜想，“我们真该感谢她为我们做了这些。”我和姑娘们同样感到惊奇，感到欣喜。

“追忆每条被子的历史，这一定是件很不容易的事。”苏珊体会着，“我们应该写信感谢她。”她建议，我们都表示赞成。

接下来的日子我们沉醉在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被子中。有的明亮、绚丽；有的暗淡、忧伤。我们在想像祖母做每条被子时的心态和情绪。祖母在世时，我们从未想过问这些问题。我们并不总是这样粗心。

被子的针角有时流畅、整齐、从容；有时则有些松散。那时，祖母是病了吗？还是累了。没有精力了？她曾说过，被子是做被人的自画像。如果是这样，那么，做被就是做被人在写自传。如果我们能看懂被子上的内容，我们就能体察到做被人的喜、怒、哀、乐。从祖母留下的遗物中，我们便能看清祖母的一生。

翻看祖母的书和杂志，我们发现了一些传统的被子图案的名字，我们笑着读着这些有趣的名字：《火鸡走路》、《猴子的玩耍》、《角落里的小猫》。这些名字是那些拓荒的先辈们给起的，她们是祖母精神上的祖辈。我们发现了这些名字，叫着这些名字，我们继承下来。

以前，我从来没有考虑过做被人会把自己的情感融入到被子中，每条被子都融入了她的欢乐或者痛苦。在被子华美的外表下，做被人的心通过创造，通过爱得到安抚。我们发现那条漂亮的、然而却暗淡的灰白色的被子是捷克死后那年做的，图案叫《海上的风暴》。我们感到悲伤。我们重新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爸爸的被子》，姑娘们把它铺在了我的床上。

詹妮弗和苏珊打算给被子编成目录，于是我给她们买了本影集。我们给每条被子都拍了照，编上号码放在影集里，并把每条被子的标签贴在照片的旁边。

这样，我们就不用担心将标签弄乱了，我们可以尽情地欣赏它们。我们把被子铺在床上，搭在椅子上，又轮流将每条被子挂在起居室的墙上。

我们的生活渐渐恢复如常。有一天晚上，詹妮弗若有所思地说，“妈妈，我们应该做些什么，奶奶的被子不能就这样放在家里。”

“那怎么办？”我问。

“我也不知道。”她迟疑地说，“我感到就把它们放在家里有些不妥。奶奶做这些被子是为了给人们带来欢乐的。我们知道，在老人院，那些老人们需要它们。”

“你不是想把被子还给他们吧？”苏珊不解地问，放下正读着的书。(www.xing528.com)

“不，当然不是。我的意思是说，我感到我们应该把被子还给他们，但是我不希望这样。我感到自己很自私。你明白吗？”她问我。

“我当然明白。”我肯定地说，“还有别的办法使我们既能保留被子又能使别人跟我们一起分享它们带给我们带来的快乐吗？”

“把被子借给那些老人，我想。”她耸耸肩，很不情愿的样子。

“把它们在被展上展出怎么样？”苏珊建议，“你认为被展能接受奶奶的被子吗，妈妈？”

“可能。”我回答。

“等一下。我们为什么不自己举办一次被展呢？我们完全可以，是吗，妈妈？”詹妮弗提议。

“当然可以。”我脱口而出，“不过……”

“我们肯定能做到，詹妮。”苏珊激动地说，她立刻受到了詹妮弗的热情的感染。“这主意太棒了。这是让人们欣赏奶奶的被子的最好办法。看来，奶奶的教导真是起作用！记住，有了奶奶的金线，无论干什么，我们都能成功！”

“对！还记得第一条金线吗？许下诺言！”詹妮弗自问自答。

“是的。只要你能做到，我就能做到。”苏珊坚定地说，“你呢，妈妈？”

“很高兴，你们没忘记我。”我装作不高兴的样子。

“对不起，妈妈。但是，苏珊，我想如果要干，我们就自己干，对吗？妈妈，你能理解我们吗？”詹妮弗问，希望我同意不参与这件事。

“我当然可以不参与。但我能听听你们的计划吗？”我问。

“当然可以。”她点点头，“好，苏珊，我们就这样定了。我们应该定下来。”苏珊笑着点头。

“下一步，我们想像一下被子展出时的场面，奶奶的被子五彩缤纷，很多人前来观看，她们羡慕不已。然后，我们找一位我们行动的榜样，专家，模仿她们的做法。”詹妮弗回忆着。

“去年夏天，组织被展的那些女人也许能给我们提些建议，或者给我们推荐另外的人。”苏珊提议，“她们就是你所说的顾问，对吗，妈妈？”

我点头。

“好主意。那么，第二条金线是确定目标。这意味着我们要清楚我们要做什么，确定时间。”詹妮弗回忆着，“第三条金线是制定计划。我们要把要做的每一件事都写出来，写清每一个步骤。”詹妮弗接着说，“计划要简明。限定完成每一个具体步骤的时间。在时间的安排上要考虑效率和精确之间的平衡。”

“同时，在时间的安排上，要分清轻重缓急。”苏珊说。“别忘了，准备好了就开始动手。”她补充说。

“我们要敢于承担责任——第四条金线——而且，出现问题要随机应变。”詹妮弗点着头，脸上露出微笑，她一定是在回忆着荷比事件。这件事对她的生活具有特殊的意义。

“第五条金线是做事一丝不苟，精益求精。我们记住这一点，我们要把被展办成最好的！”苏珊自信地说。

她接着说，“奶奶的第六条是在错误中学习，在错误中进步。我几乎忘了我们的研究生课程。我们要在生活中添加兴奋剂，但是，既然我们从没有办过被展，所以，我们做这件事本身就是对自己的挑战——走出安乐窝！”她在回想自己以前的懦弱。

“还有什么？”詹妮弗在想。“关于个人自己的事我们都考虑过了承诺、目标、计划、责任、工作态度还有学习。”

“合作呢？”我提醒。

“嘿，妈妈。你看。我们是姐妹！我们什么时候没合作呢？”詹妮弗搂着苏珊的肩，她们都笑了。

“是吗？骗人！”我取笑她们。

“妈妈是对的。第七条金线就是合作。合作对每个人都有好处。”苏珊说，“我们还可以继续保留奶奶的被子，而别人也可以欣赏它们。也许，看到奶奶的被子，她们会受到感动，甚至会激励她们去做自己的被子。”

詹妮弗点点头。“也许，我们可以收门票，我们把收入捐给慈善机构，或者捐给克莱维尔的老人院。”她情绪越来越高，不停地想着各种主意。就像一锅热水在地冒泡。

“这主意太棒了。奶奶要是知道的话，她一定会很高兴的。对社会做出贡献，为别人做有益的事。这就是第八条金线。”很显然，苏珊赞同这主意。

“如果我们感到厌烦，失去了兴趣，或感到灰心，得了‘P缺乏症’，我们知道该怎样治疗：服奶奶的‘P牌药’，耐心，完美，坚持，毅力，还有骄傲。”詹妮弗回想着第九条金线，“别忘了去跟乐观的人交谈。”

苏珊接着说：“奶奶的第十条和第十一条金线是与人交往要坦诚，这是最难做到的，也是最重要的。但是就像奶奶所说的，做被子就如同与人坦诚地交流。所以，办被展正是展示自己，与人沟通。最后一条金线是庆祝，这点最容易做到。我们办被展正是要庆祝生活，庆祝奶奶的人生。”

“说定了。”詹妮弗点点头，伸出手，她们互相握了握。“让我们干吧。”

“我们别忘了，无论做什么都要充满爱心。”詹妮弗提醒说，苏珊点点头。她们沉默了片刻，她们想念祖母了。

“我们的被展叫什么呢，詹妮？”苏珊问，她们又开始讨论起来。

“我还没想这一点呢。叫‘被子的赞颂’怎么样？”她提议，“或者叫‘被子中的人生’？”

“嗯……以前有人用过这些名字。我是在奶奶的杂志上看到的。”苏珊对这两个名字不满意。

“那么叫‘奶奶的被子：昨天和今天’？”

“嗯……‘被子：一种人生’？”

“我想好了：‘奶奶的被子：被子中的人生’？”

“不。应该叫‘祖母的被子’”

“对。‘一个女人的人生之路’”

“就这样。”她俩齐声说，“祖母的被子——一个女人的人生之路。”

祖母的金针

让心中充满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