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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前丝绸之路河西段的州县城防体系研究结果

时间:2023-08-0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凉州为中心的军事基地,作为西北戍边的军镇,配备有经常性驻守的士兵和军马。同时这一记载也反映了当时政府派遣的“左豹韬卫将军刘敬同”率领“河西骑士”去平叛的,这是在河西常配军马中最为精锐的戍边者。在有战事的情况下,中央会派将组军出征。平时军事基地基本空置,士兵回乡“耕于野”,“将归于朝”,应该配备的将军、士兵、军马与军事基地都是分置的。

唐前丝绸之路河西段的州县城防体系研究结果

1.“将归于朝”

将帅与军事基地、士兵、军马的平时分置与战时组合。唐代前期在西北,开拓和保障着通向遥远外域的丝绸之路。唐王朝逐渐建置了西北地区以河西为主体,陇右和朔方为两翼的军事格局。核心是河西节度使所在地凉州[497]。凉州为中心的军事基地,作为西北戍边的军镇,配备有经常性驻守的士兵和军马。按《唐书·地理志一》记载,河西节度使七军军镇有士兵7.3万,马19400匹。河西节度使所辖军镇,其地理位置、兵力配备、军守隶属等情况如下表2-1所示:

表2-1 河西节度使所辖军镇,其地理位置、兵力配备、军守隶属表

①齐陈骏主编:《西北通史》(第二卷),兰州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532—533页。
②今地名参见齐陈骏主编:《西北通史》(第二卷),兰州大学出版社2005年版,第532—533页。

显然,上表统计的河西节度使八军军镇有人5.95万,不是7.3万;有军马5600,不是19400。而且据《新唐书·郭振传》记载,武则天时,在“突厥吐蕃联兵寇凉州”[498]的情况下,郭元振出任凉州都督,“镇凉州仅十五年,北却突厥,西走吐蕃,制地一万里,握兵三十万”[499]张说《兵部尚书代国公赠少保郭公行状》一文记载:“凉州西拒吐蕃,北有突厥,久示其弱,未扬天威,因征陇右兵马一百二十万,号二百万集于湟州,营幕千里,举烽号令。”[500]可以看到在有战事的特殊情况下,河西所动用的军队人数多至20~30万。

因此可知,唐政府在河西军事基地,驻有常备性的精锐骑兵步兵等总共只有五六万人,负责经常性治安稳定,随时被调用。《资治通鉴》记载:“同罗、仆固等诸部叛,遣左豹韬卫将军刘敬同发河西骑士出居延海以讨之(甘州删丹县北渡张掖河,西北行,出合黎山峡口,傍河东堧,屈曲东北行千里,有宁寇军,军东北有居延海),同罗、仆固等皆败散。敕侨置安北都护府于同城以纳降者(同城,即删丹之同城守捉,天宝二载改为宁寇军)。”[501]

垂拱元年(685年)是唐睿宗刚继皇位的第一年,西北出现“同罗、仆固等诸部叛”的情况。唐政府为此调发了“河西骑士”平叛,并将其众安置到了河西凉州附近后来著名的宁寇军。同时这一记载也反映了当时政府派遣的“左豹韬卫将军刘敬同”率领“河西骑士”去平叛的,这是在河西常配军马中最为精锐的戍边者。而刘敬同原也不属于“河西骑士”将帅。根据《旧唐书·裴行俭传》记载,刘敬同和当时的王方翼、黑齿常之等皆为裴行俭所引荐的“偏裨”[502],属于当时中央公知的名将。可见,当时是中央派刘敬同到河西,组织和率领“河西骑士”组成的一小部分骑兵平叛的。根据唐令,在平叛之后,将领刘敬同应回归中央。当地戍守也应是河西骑士们领派任务轮流进行。

总之,如《新唐书·兵志》所载,士兵“居无事时耕于野……若四方有事,则命将以出,事解辄罢,兵散于府,将归于朝。故士不失业,而将帅无握兵之重,所以防微渐、绝祸乱之萌也”[503]。在有战事的情况下,中央会派将组军出征。平时军事基地基本空置,士兵回乡“耕于野”,“将归于朝”,应该配备的将军、士兵、军马与军事基地都是分置的。

2.兵“耕于野”

士兵与军事基地、军马的平时分置,战时组合。唐代前期的士兵,首先来自府兵。府兵制为征兵制,“凡民年二十为兵,六十而免。其能骑而射者为越骑,其余为步兵、武骑、排手、步射”[504],即一般情况下年龄20~60岁的男子,为在编需服役的国家府兵士兵。并将擅长骑射者编定为“越骑”,是精锐骑兵的成员。其余则为步兵,再次之者为杂役兵。这部分士兵“居无事时耕于野,其番上者,宿卫京师而已。若四方有事,则命将以出,事解辄罢,兵散于府,将归于朝。故士不失业,而将帅无握兵之重,所以防微渐、绝祸乱之萌也”[505]。“凡发府兵,皆下符契,州刺史与折冲勘契乃发。若全府发,则折冲都尉以下皆行;不尽,则果毅行;少则别将行”[506]。府兵在平时有团、旅、队、火的组织编制,但在战争情况下府兵参战并不是成建制的去打仗,而是抽兵作战[507]。每次集兵规模并不相同,国家“重视兵士的身份和家庭经济条件”,“府兵自备武器装备和粮食的费用”,“唐代前期,兵士要有富裕的家庭背景,以便有能力制备衣装和轻武器”[508]。府兵选拔的标准“财均者取强,力均者取富,财力又均,先取多丁”[509]

唐代府兵服役“是为国家尽义务”,“府兵番上有月赐,在边疆镇戍值勤也有官府供给的粮食。府兵从国家得到服役期间的生活费用”,“府兵在战争中立功可以获得勋官,进而获得政治上进步的阶梯”。“府兵实际的服役地区大都在方圆500里以内,路途里程不用计算,所以其实际服役天数当为72天”。[510]《新唐书·兵志》记载:“凡府三等:兵千二百人为上,千人为中,八百人为下。府置折冲都尉一人,左右果毅都尉各一人,长史、兵曹、别将各一人,校尉六人。士以三百人为团,团有校尉;五十人为队,队有正;十人为火,火有长。火备六驮马。凡火具乌布幕、铁马盂、布槽、锸、、凿、碓、筐、斧、钳、锯皆一,甲床二,镰二。队具火钻一,胸马绳一,首羁、足绊皆三。人具弓一,矢三十,胡禄、横刀、砺石、大觽、毡帽、毡装、行縢皆一,麦饭九斗,米二斗,皆自备。”[511]即府兵之兵源为农业人口,按照折冲府编制其兵源。折冲府有三等,上府有兵2000人之编,中府有1000人,下府有800人。每府置“都尉”1人,“果毅都尉”2人,“长史”1人,“兵曹”1人,“别将”1人,“校尉”6人。管理折冲府事务。对兵士的管理,也各有编制。每300人为团,设团“校尉”管理。其中每50人为一队,设队“正”管理;10人为一伙,设“火长”管理。以“火”为单位,兵士自备和管理军用物品。需要常备的有:“乌布幕、铁马盂、布槽、狠锸、、凿、碓、筐、斧、钳、锯”各一;“甲床”二;“镰”二;“火钻”一;“胸马绳”一;“首羁、足绊”各三。另外兵士每人还要备贮1张“弓”和30支箭。“胡禄、横刀、砺石、大觽、毡帽、毡装、行縢”各一;9斗“麦饭”和2斗“米”,如此“要殷实之家方可置办和承担得起”。[512]

其次是募兵。唐政府在有大的边地战争的特殊情况下,会招募军队。如《旧唐书·郭虔瓘传》记载,唐玄宗初年,突厥默啜围攻北庭。开元三年七月,安西副大都护、摄御史大夫、四镇经略安抚使虔瓘,“乃奏请募关中兵一万人往安西讨击,皆给公乘,兼供熟食,敕许之”[513]。《资治通鉴》记载:“制以吐蕃为边患,令陇右道及诸军团兵五万六千人,河西道及诸军团兵四万人,又征关中兵万人集临洮。”[514]此为募兵,这些士兵被“团结”起来,“以那些强干的勋官或者有经验的勇健男子为军将,到边疆去参加战斗或者防守,一般完成任务后就返回家乡”。或者“镇防”“在自己的家乡被组织起来,保卫某些特定的边州或要害之地。……仍然是朝廷委任地方官训练的队伍,就像边兵往往由边州都督和刺史统领一样”。这些募兵“没有固定编制”[515],而且兵募的待遇大概在每年三五匹绢。[516]“在这种情况下,百姓服兵役主要不是出于经济原因,而是为了获得勋赏。建功立业是唐代前期许多知识分子的梦想和追求”[517],因此唐人有“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518]的说法。

此外,还有蕃兵。唐政府将内附的游牧民族安置于河西,或河西附近等地区。这些民族善于养马和骑射,如玄宗《移蔚州横野军于代郡制》一文记载:“其蔚州横野军,宜移于山北古代郡,大安城南仍置汉兵三万人,以为九姓之援。拔曳固都督颉质略等……出马骑三千人,充横野军讨击大使;同罗都督毗伽末啜出马骑二千人,充横野前军讨击大使;霫都督比言出马骑二千人,充横野后军讨击大使;回纥都督夷健颉利发出马骑一千人,充大武军左军讨击大使;仆固都督曳勒哥出马骑八百人,冲大武军右军讨击大使……其五都督讨击大使,各量给赐物一百匹,领本部落蕃兵,取天兵军节度,其兵有事,应须讨逐探候,量宜追集,无事并放在部落营生,并使本军存问,务使安辑,应修筑所及支运兵马粮等,所司亦与节度使商量处置。”[519]

3.戎装统一

盛唐军中戎装统一,每年每位兵士发放统一的冬春两套服装。在敦煌文书S.964号《唐天宝九载十载(750—751)兵士衣服支给簿》中记载:

1.张丰儿

2.天九春蜀衫壹(赀印)汗衫壹(赀印)裈壹(印)袴奴壹(赀印)半臂壹(絁印)幞头鞋靺各壹。

3.冬长袖壹(印小袄子充)棉袴壹(絁印)幞头鞋靺各壹。

4.天十春蜀衫壹(皂无印)汗衫壹(纻印)裈壹(绢印)袴奴壹(纻印)长袖壹(白絁印)幞头鞋靺各壹。

5.冬袄子壹(皂印)棉袴壹(絁故印)幞头鞋靺各壹 被袋壹。

6.南奴子

7.天九春蜀衫壹(纻印)汗衫壹(纻印)裈壹(絁印)袴奴壹(无印纻)半臂壹(白絁印)幞头鞋靺各壹。

8.冬长袖壹(印小袄子充絁印)棉袴壹(印絁)幞头鞋靺各壹。

9.天十春蜀衫壹(赀印)汗衫壹(赀印)裈壹(印)袴奴壹(赀印)半袖壹(小袄子充故印)幞头鞋靺各壹。

10.冬皂袄子壹(皂印)棉袴壹(絁印)幞头鞋靺各壹 被袋壹。[520]

此处“张丰儿”和“南奴子”两位兵士,在天宝九年和天宝十年两年中,所领取的军装基本一样,都是每年“春”“冬”两套。其中,春装都为“蜀衫”、“汗衫”、“裈”、“袴奴”、“半臂”或“半袖”、“幞头鞋靺”各一。冬装也是都有“冬袄子”、“冬长袖”、“棉袴”、“幞头鞋靺”各一。“冬袄子”和“冬长袖”为两年交替换领。也都为两年领一“被袋”。军装的材质为丝织品。衬衫的颜色为白色,棉袄为黑色。外套单衣为紫色或黑色,但并不是都如此。在敦煌文书S.964号《唐天宝九载十载(750—751)兵士衣服支给簿》文中后面的领衣名单:

11.梁惠超

12.天九春蜀衫壹(白布)汗衫壹(赀)絁裈壹 袴奴壹(赀)半臂壹(絁印)幞头鞋靺各壹。

13.冬长袖壹(小袄子充)棉袴壹(絁)幞头鞋靺各壹。

14.天十春蜀衫壹(白布)汗衫壹(赀)絁裈壹 袴奴壹(赀印)半袖壹(絁印)幞头鞋靺各壹。

15.冬黄絁袄子壹 棉袴壹(絁)幞头鞋靺各壹 被袋壹。

16.苻冲汉。

17.天九春蜀衫壹(黄□)赀汗衫壹 絁裈壹 赀袴奴壹(无印)半臂壹(故印)幞头鞋靺各壹。

18.冬长袖壹(印小袄子充)棉袴壹(故絁)幞头鞋靺各壹。

19.天十春赀蜀衫壹 赀汗衫壹 絁裈壹 袴奴壹(白布)长袖壹(絁故)幞头鞋靺各壹。

20.冬黄絁袄子壹 棉袴壹(故絁)幞头鞋靺各壹 被袋壹。[521]

则显示出其衬衫材质为“布”,颜色为“白”。冬季的棉袄为黄色丝织品,其余基本一致。而在“陈元龙”的衣单中:

31.陈元龙。

32.天九春皂蜀衫壹(无印)纻汗衫壹(印)絁裈壹(印)纻袴奴壹(印)白絁半臂壹(印)幞头鞋靺各壹。

33.冬檀绫小袄子壹(故印)棉袴壹(表裹白布印)幞头鞋靺各壹。(www.xing528.com)

34.天十春赀蜀衫壹(印)纻汗衫壹 赀袴奴壹 絁裈壹(印)长袖壹(白布一端,絁二丈八尺充)幞头鞋靺各壹。

35.冬黄絁袄子壹(印)棉袴壹(印)幞头鞋靺各壹 被袋壹。[522]

其上衣外套为黑色丝织品,衬衫为白布或白色丝织品。裤子也为“白布”。棉衣为黄色丝织品。可见此军军装基本为白色丝织品,或白布内衣和衬衫,黑色或黄色外套。

河西敦煌豆卢军“防人衣服”,大概与以上军中的军装一致。敦煌文书P.3274号背《唐天宝年代豆卢军防人衣服点检历》记载:

5.都万贞。

6.袄子贰(皂絁,一白絁)长袖贰(一紫絁一褐)半臂贰(一褐絁一白□)。

7.复袴贰(并练)蜀衫叁 汗衫叁(布故)。

8.单袴叁(布)袴奴叁(布故)裈叁(小)。

9.幞头柒(一故)鞋柒 靺柒(一破欠,一布幞头二充)。

10.被袋一。

11.酒克庄团伙人张忠纳。

12.袄子贰(并黄絁)长袖贰(一褐絁,一白絁一疋充)半臂贰(并白絁)。

13.复袴贰(一白练,一生绢一疋充)蜀衫叁 汗衫叁(布)。

14.单袴叁(布)袴奴叁 裈叁。

15.幞头柒(欠三…)鞋柒(生绢一疋充)靺柒。

16.被袋一[523]

“都万贞”与“张忠纳”的行装,与以上所述兵士的行装,也基本一样。只是在颜色上,衬衫“一褐”“一白”,有两套。外套棉衣也是“一黑一白”,有两套。外套单衣为“一紫”“一褐”两套。内衣、衬衫、棉衣棉裤和上衣外套基本都是不同的丝织品,而单裤为“布”料,也有衬衫为布者。

军中的火长与兵士的行装也基本一样。敦煌文书P.3274号背《唐天宝年代豆卢军防人衣服点检历》记载:

167.火长张四朗。

168.袄子贰(一黄,一白)长袖贰(一黄褐,一白褐)半臂贰(一紫绫,一褐故)。

169.复袴贰(并白练一)蜀衫叁(一故)汗衫叁(一故)。

170.单袴叁(衫一当袴二)袴奴叁(一故)裈叁(汗衫一当裈一破)。

171.幞头柒 鞋柒(皮鞋一双当鞋雨量)靺柒。

172.被袋壹。

173.阎天儿。

174.袄子贰(一黄絁,一白絁)长袖贰(一白絁,一黄絁)半臂贰(并白絁)。

175.复袴贰(并白练)蜀衫叁 汗衫叁(布)。

176.单袴叁 袴奴叁(故)裈叁(一故)。

177.幞头柒 鞋柒(故皮鞋一)靺柒。

178.被袋壹[524]

从其中的“火长”和火人的衣单看,棉衣都是“一黄”“一白”的丝织品。上衣外套也都是“一黄”“一白”的丝织品。半袖衬衫的颜色不同,火长为“一紫”“一褐”,而火人为二白。其余也基本一致。后面的衣单中还有“斛斯元景郑怀纳”的“袄子贰(一绿絁,一皂絁)。长袖贰(一黄练,一褐絁)”;张越景的“袄子贰(一褐絁,一黑褐絁),长袖贰(一褐絁,一白布)”;冯仁德的“袄子贰(一绿絁,一黄絁),长袖贰(一褐絁)”等情况。

因此,当时的军装虽有颜色和材质的不同,但其基本装束中的内衣、外套、裤子、皮鞋、幞头、被袋等都一样。

4.蓄马陇右

军马与军事基地、士兵的分置。唐王朝蓄马西北陇右,以近于西北乃至整个国家的军事中心凉州的调用之需。也为防患于内,在推行足够军马保证措施的同时,设置骑士与军马平时分置、战时组合的骑兵装备体系。根据《大唐创业起居注》卷1记:李渊父子太原起兵时,“士众已集,所乏者马。蕃人未是,急须胡马,待之如渴”。《旧唐书·突厥传上》记载,唐初突厥强盛,“东自契丹、室韦,西尽吐谷浑高昌诸国,皆臣属焉。控弦百余万,北狄之盛,未之有也,高视阴山,有轻中夏之志”[525]唐太宗继皇位的时候,突厥骑兵自原州、泾州、武功长驱直入,直逼唐都长安,至渭水便桥附近。这种危险的境地,除了当时的政治状况,以及突厥等政权都以骑兵作战见长外,最主要的原因是唐初骑兵的装备极弱。

为此,从唐太宗开始,唐政府于陇右蓄马。《新唐书·兵志》记载:“唐之初起,得突厥马二千匹,又得隋马三千匹于赤岸泽,后徙之陇右,监牧之制始于此”[526]。唐王朝在陇右长期大量蓄马,并设监牧专职管理。原因之一是距离三大军事基地不近不远。为以河西节度使为中心的西北军事基地,以及陇右和朔方的军事在战争时期准备了军马,也使军马与这三大军事基地分置。原因之二是“陇右之人以畜牧为事”[527],并“尚武”的民风民俗。原因之三是陇右地区地旷人稀,不仅水草适合于养马,更重要的是可以使军马专养。根据史念海先生的统计,唐代前期陇右道人口密度十分稀疏。成州的人口密度最大,每平方公里为20.86人,秦州次之,只有7.49人。最富庶的凉州和鄯州,每平方公里为2.79人和1.46人,兰、甘、肃、瓜四州则每平方公里不足1人。[528]唐高宗时期“陇右户口凋敝”[529]、“陇右诸州,人口寡少”[530],开元三年(715年)也是“秦、陇之西,户口渐少”[531]。如此之少的人口,作为当时政治、经济和文化中心的城镇分布自然稀疏。今天的甘宁青地区甘肃是城镇数量最多的,州县城共有32座,宁夏只有7座,青海才5座。如此之少人口与城镇陇右广袤的崇山峻岭和河谷高原,为唐王朝提供了隐蔽而相对安全的军马蓄养环境。唐太宗让“兵士唯习弓马”,使“士卒皆为精锐”[532]。此时太仆卿张万岁修葺马政,宰相张说撰写的《大唐开元十三年陇右监牧颂德碑》中云:“大唐接周、隋乱离之后,承天下征战之弊,鸠括残烬,仅得牝牡三千,从赤岸泽徙之陇右,始命太仆张万岁葺其政焉。而奕代载德,纂修其绪,肇自贞观,成于麟德,四十年间,马至七十万六千匹,置八使以董之,设四十八监以掌之。跨陇西金城、平凉、天水四郡之地,幅员千里,犹为隘狭,更析八监,布于河曲丰旷之野,乃能容之。于斯之时,天下以一缣易一马,秦汉之盛,未始闻也。”[533]

说明从唐太宗贞观到唐高宗麟德时期的“四十年间,马至七十万六千匹”。陇右官方马场横亘于陇右、金城、平凉、天水四郡,自长安至陇右又设7万坊,岐陇间水草丰茂之地尽都设马场。因此,马匹由数千匹增至70.6万匹,马场扩增到8坊48监。致马价低落,“天下以一缣易一马”。此后养马渐少,马政日衰。

唐高宗“仪凤中,吐蕃数盗边”。出于骑兵装备之须,以及国家解决养马费用支出的负担。魏元忠上书言:“师行必藉马力,不数十万,不足与虏争。臣请天下自王公及齐人挂籍之口,人税百钱;又弛天下马禁,使民得乘大马,不为数限,官籍其凡,勿使得隐。不三年,人间畜马可五十万,即诏州县以所税口钱市之,若王师大举,一朝可用。”[534]

战争在即的情况下,要装备骑兵。征战之骑兵必须要有几十万的战马。因此建议开马禁,允许民间私人养马。蓄马于民,国家税收补贴养马者。有战事时,地方州县政府征马或市马民间。以抵挡骑兵见长的民族政权的侵扰。开元年间,唐玄宗再修马政。“开元初,国马益耗,太常少卿姜晦乃请以空名告身市马于六胡州,率三十匹雠一游击将军。命王毛仲领内外闲厩”。九年又诏:“天下之有马者,州县皆先以邮递军旅之役,定户复缘以升之。百姓畏苦,乃多不畜马,故骑射之士减曩时。自今诸州民勿限有无荫,能家畜十马以下,免帖驿邮递征行,定户无以马为赀。”毛仲“既领闲厩,马稍稍复,始二十四万,至十三年乃四十三万。其后突厥款塞,玄宗厚抚之,岁许朔方军西受降城为互市,以金帛市马,于河东、朔方、陇右牧之。既杂胡种,马乃益壮”[535]

唐玄宗开元时期,鉴于官方可控马匹的大量减少,会影响骑兵的装备,政府采取措施,增蓄军马。于六胡等地购良马,又重用王毛仲管理马政,还减轻民间养马者的邮驿等差役。到天宝时期,陇右地区蓄马再次大增。“天宝后,诸军战马动以万计。王侯、将相、外戚牛驼羊马之牧布诸道,百倍于县官,皆以封邑号名为印自别。将校亦备私马。议谓秦、汉以来,唐马最盛,天子锐志武事,遂弱西北蕃。十一载,诏二京旁五百里勿置私牧。十三载,陇右群牧都使奏:马牛驼羊总六十万五千六百,而马三十二万五千七百”[536]

可知唐玄宗天宝时期,陇右官私养马成风,陇右官马32.57万,而民间则“百倍于县官”,形成“秦、汉以来,唐马最盛”的景象。

吐鲁番文书中军马的补充可知,养马可大获其利,王侯、贵戚和地方豪富竞置私家马场,民间百姓养马亦蔚然成风。“牛驼羊马之物布诸道,百倍于县官”[537],官私马场遍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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