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州县城驻军
唐代前期州县城皆有驻军。河西更是“大军万人,小军千人,烽戍逻卒,万里相继,以却于强敌”[131]。可谓“猛将精兵,皆聚于西北”[132]。据《新唐书·兵志》记载:“其军、城、镇、守捉皆有使,而道有大将一人,曰大总管,已而更日大都督。至太宗时,行军征讨曰大总管,在其本道曰大都督。自高宗永徽以后,都督带使持节者,始谓之节度使,然犹未以名官。景云二年,以贺拔延嗣为凉州都督、河西节度使。自此而后,接乎开元,朔方、陇右、河东、河西诸镇,皆置节度使”[133]。
据此,唐初武德时期,设“总管”管理军事。贞观时期,出征时称为“总管”,平时称为“都督”者管理军事。高宗以后都督带使持节。至中宗景云二年(711年),以凉州都督贺拔延嗣为河西节度使之后,节度使管理军事。因为河西特殊的边地环境,军事管理与行政管理往往结合在一体。如开元二年(714年),郭虔瓘为凉州刺史、河西诸军州节度使。《新唐书·方镇四·表七》记载,天宝四载(745年),“以张掖郡太守领河西节度副使”[134];河西节度“断隔吐蕃、突厥,统赤水、大斗、建康、宁寇、玉门、墨离、豆卢、新泉八军,张掖、交城、白亭三守捉,屯凉、肃、瓜、沙、会五州之境,治凉州,兵七万三千人”[135]。到天宝十载(751年)白亭守捉升为白亭军,河西节度使下辖的诸军增至九军,另外还增设了酒泉、乌城、常乐、威远百帐、豹文山等诸多守捉,其中,赤水、玉门、墨离、豆卢等军以及张掖、酒泉、常乐等守捉设于州县城中。
凉州城驻赤水军。武德二年(619年)七月,“安修仁以其地来降,遂置军焉”[136]。《元和郡县图志》记载,赤水军“在凉州城内,管兵三万三千,马万三千匹。本赤乌镇,有青赤泉,名焉。军之大者,莫如赤水,幅员五千一百八十里,前拒吐蕃北临突厥者也”[137]。天宝县“有通化镇”[138],敦煌文书P.4660号《康通信邈真赞》记有“横戈阵面,骁勇虎贲。番禾镇将,删丹治人”[139],据此,番禾城驻有番禾镇。
甘州城驻张掖守捉,王永兴先生考证张掖守捉“在郡城”[140],《元和郡县图志》记,“管兵六千五百人,马一千匹”。敦煌文书P.4660号《康通信邈真赞》记有:“大唐河西节度使押衙、银青光禄大夫、检校太子宾客、甘州删丹镇遏、充凉州西界游弈、防采、营田、都知兵马使、兼殿中侍御史,康公讳通信邈真赞”[141]。说明删丹城驻有删丹镇。
肃州城驻酒泉守捉[142]。玉门城驻玉门军,《元和郡县图志》记载,“武德中杨恭仁置,管兵千人,实三百人,马六百匹”。同书又记,“玉门军,开元中玉门县为吐蕃所陷,因于县城置玉门军。天宝十四年(755年),哥舒翰奏废军,重置县”。根据王永兴先生的考证,“玉门军的设置最晚应在长安二年(702年),或者更早一段时间”[143]。
瓜州城驻墨离军[144],据《元和郡县图志》记载:“管兵五千人,马四百匹。”阿斯塔那509号墓文书《唐开元二十年(732年)瓜州给西州百姓游击将军石染典过所》记载:“三月十九日,常乐守捉官果毅孟进勘西过。”[145]知常乐城驻有常乐守捉。
沙州城驻豆卢军,神龙元年(705年)九月置军。据《元和郡县图志》记载,在“沙州城内,以当匈奴要路,山川迥扩,神龙初置立豆卢军以镇之。管兵四千五百人,马四百”。寿昌城中有龙勒镇[146]。(www.xing528.com)
这些州县城驻军是唐代前期河西城防的守御和战备力量,在维护州县城安全方面极为重要。据《旧唐书·萧嵩传》记载,开元十五年(728年),吐蕃大将悉诺逻恭禄及烛龙莽布支攻陷瓜州城后,“又攻玉门军及常乐县,县令贾师顺婴城固守,贼遂引退”。“明年秋,吐蕃大下,悉末明复率从攻瓜州,守珪出兵击走之”;常乐县城驻有常乐守捉,其县令贾师顺才得以“婴城固守”[147]。瓜州城驻有墨离军,张守珪也才能“击走”“大下”之吐蕃军。
2.陇右、朔方的援军
河西节度所辖河西城防诸军的作用主要是“断隔吐蕃、突厥”的联合对唐。而抵挡吐蕃和突厥的主力则是朔方与陇右节度驻军。
唐在开元五年(717年)于河湟地区设置陇右节度,统临洮、河源、白水、安人、振武、威戎、漠门、宁塞、积石、镇西十军,绥和、合川、平夷三守捉,屯鄯、廓、洮、河之境,治鄯州,兵七万五千人,以“备御吐蕃”[148]。《资治通鉴》记载,高昌既平,岁发兵千余人戍守其地,于是,褚遂良上疏:“设使张掖、酒泉有烽燧之警,陛下岂得高昌一夫斗粟之用,终当发陇右诸州兵食以赴之耳。”[149]
开元九年(721年)于河朔地区置朔方节度,统经略、丰安、定远三军,三受降城,安北、单于二都护府,屯灵、夏、丰三州之境,治灵州,兵六万四千七百人,以“捍御突厥”[150],这样,河西、朔方、陇右互为犄角,形成了唐在西北以三方位军事对吐蕃与突厥二敌的州县城城防军事整体格局。
对河西州县城来说,南部吐蕃北进,即有陇右节度使诸军作为援助,北方突厥南下,即有朔方节度使诸军的援助。如久视元年(700年)闰七月丁酉,“吐蕃寇凉州,陇右诸军州大使唐休璟败之于洪源谷”;八月庚戌,“魏元忠为陇右诸军州大总管以击吐蕃”;十月辛亥,“魏元忠为萧关道行军大总管以备突厥”。因此,朔方、陇右驻军在河西州县城城防中是极为重要的境外援备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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