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费者破产免责制度的发展趋势

(一) 规定免责制度是消费者破产立法的发展趋势

我们回顾欧洲大陆法系国家消费者破产的立法史可以发现，从传统上来讲，民法法系国家对于将破产免责制度扩及消费者领域是持反对态度的。[68]因为，民法法系国家奉行“约定必须遵守”的法律原则，认为这是合同法律义务的精髓所在，因而在立法取向上选择以债权人为导向，将债权的满足视为破产程序的第一要务。所以在对待债务人的总财产依破产程序处理后仍有不足清偿债权人的部分，民法法系国家原本的处理方式多采取不免责主义的立法模式，即破产人的清偿义务不因破产程序的终结而消灭，其未清偿的部分等将来财力恢复的时候，仍负完全清偿责任。例如，德国旧破产法第164条第1款规定，破产程序终结后，未受清偿的债权，将可对债务人无限期主张其债权。日本修正前的大正11年破产法中也有类似规定。但是20世纪80年代末90年代初，随着信用市场管制的放松和破产消费者数量的急剧增长，许多欧洲大陆法系国家开始重新审视其传统的反对立场。这些国家在立法中也开始设立免责制度，规定在破产程序开始后一定年限届满之后，可以给予过度负债的债务人各种形式的债务免除。[69]

正如德国前司法部部长Engelhard所言: “在我们这样具有风险且个人得以从事经济活动的经济体制下，创设使负有债务的债务人个人得以经由破产程序而免除债务之制度，是一件拥护自由及社会福利的事情。”[70]如果缺乏破产免责的规定，债务人就需要终身背负着债务负担，其未来收入也将被用来偿还高额的欠款，债务人剩余的生命将为了偿还债务而工作、生活，难以确立更高层次的生活目标。相比历史上因负债被关入钱债监狱的欧洲中世纪债务人，无法获得免责救济的当代债务人只不过是生活在可以移动的监狱中，其经济生活、社会生活都将受到极大的影响和限制。因而，从世界范围看，在破产法中创设适用于消费者债务人的免责制度是新世纪破产法的发展趋势。

(二) 对免责制度加以适度限制是消费者破产立法的改革方向

从上述两大法系立法的变革我们可以看出，不管是传统上以债权人为导向的大陆法系国家，还是长期坚持消费者保护理念的英美法系国家，现阶段对消费者破产免责制度的立法理念都是在消费者和债权人之间寻求最佳的利益平衡点，既希望能够给予诚实且不幸的消费者以债务免除来帮助他们重返经济社会，又希望能在最大程度上保障以信贷机构为代表的债权人的利益;既希望能够通过免责制度加强经济运行的活力，又希望能够尽量避免因消费者过度负债导致的信用风险。显然各国对这一利益平衡点的选择因为商品经济的发达程度和信贷消费的发展水平并不一致，但是一个不可忽视的共同点是，消费者保护的立法理念已经根植入两大法系破产法的土壤。这恐怕是破产制度的创设者们始料未及的，也是那些曾经因为破产而被视为“犯罪”的中世纪债务人们未曾企及的。所不同的是，各国基于本国的法律传统、经济状况和社会福利，在选择消费者与债权人利益平衡点时有所侧重，这种侧重在立法上最直接的反应就是消费者破产免责制度的规定。

免责制度的松严尺度直接关系到消费者破产案件的数量和法院外消费者债务清理机制适用。如果为消费者提供严格的免责制度，那么会大大降低破产程序对消费者债务人的吸引力，使得消费者债务人在遇到无力偿债问题时更多地选择法院外债务清理程序; 如果免责制度较为宽松，则会使得消费者债务人可以更加容易地通过法院程序获得债务免除，减轻债务负担，那么必然会导致法院破产案件申请数量的上升。爱尔兰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爱尔兰《破产法》自1988年颁布以来至2009年底，一直未有大的改革，为消费者债务人设立了相当严格的免责制度: 一方面表现在豁免财产较少，除了法院特别批准之外总额被限定在3100欧元以内，且不包括住宅; 另一方面表现为只有在债权人债权全部得到满足之后或宣告破产的债务人经过了长达12年的妥善行为期之后，法院才可以许可其免责，在妥善行为期内债务人还要接受一定的惩罚，并且其破产记录将被永久登记在册。因此，消费者破产程序在爱尔兰很少被使用，例如2007年只有5个人被宣告破产，只有10个人获得了债务免除，并且这一数字在近年来保持稳定，债务双方在遇到财务困难时更乐意求助法院外的协商程序。[71]

通过本书的立法比较，我们可看出破产法上任何有关免责债务的许可或限制规定的设计，都与债务双方间权益的平衡密切相关。免责制度的设计如果过于苛刻，可能无法真正落实破产免责提供消费者经济新生的良善美意;但如果制定得过于宽松，则有失破产法立法意旨中对债权人保护的基本原则。因此如何结合本国的实际情况，对免责制度进行适当的限制，在债务人保护和债权人利益之间寻找合适的平衡点是未来各国消费者破产免责制度面临的共同难题，也是学者们讨论和研究的焦点所在。

(三) 免责制度的趋同化是消费者破产立法的逻辑结果

虽然欧洲大陆法系国家和英美法系国家在消费者破产免责制度的立法上存在着一定的差异，但是从上述两大法系中代表性国家近年来对免责制度立法的修订可以看出，随着消费者债务问题的日益突出，消费者负债问题的解决开始进入很多国家立法者的视野，结果是使各国免责制度的分歧逐渐地走向融合和趋同。应该说这种立法上的趋同根源于消费信贷市场发展面临的共性问题——消费者过度负债，免责作为消费者摆脱债务负担最直接的法律措施不约而同地得到了立法者们的重视，立法者们难以抉择的是在何种条件和程度上给予消费者债务免除。如前所述，促使消费者债务人尽快从债务负担中摆脱出来重返经济社会和对债权人债权的满足，是一对永存的矛盾，上升到理论层面便是消费者保护和债权人利益之间的矛盾，免责制度如何在这对矛盾中寻找合适的平衡点才是现今各国立法者关注的焦点。平衡点选择偏向消费者债务人一方容易造成消费者滥用破产程序，使债权清偿比率降低; 平衡点选择偏向债权人一方则会降低破产程序对消费者债务人的吸引力，不利于债务困境的解决和作为经济社会重要分子的消费者债务人重新开始。

因此，不管是原本消费者免责制度较为宽松的英美法系国家，还是免责制度较为严格的大陆法系国家，大多在近年来对破产免责制度的立法进行了修订，目的就在于重新定位上述平衡点，使立法更能适应消费信贷市场发展的需要。而正因为西方国家在消费信贷市场发展水平上的相似性，使得这一平衡点的选取也越来越接近。具体到消费者免责制度中，对欧陆法系国家而言，就是逐步引入免责制度和放宽对债务免除限制的过程; 对英美法系国家而言，就是防止消费者滥用破产免责，促进债权人债权的实现，增加对债务免除限制的过程。

在金融危机的背景下，大西洋两岸的国家皆给予消费者破产以更多的关注[72]，荷兰、德国和法国正在通过引入未偿还债务的法定免责和重新开始政策向美国模式发展; 而相反，美国正在向限制性更强的欧洲模式发展。[73]当大西洋两岸国家的消费者免责制度分别从不同的起点相向而行并逐渐趋同时，这也许是经济和法律全球化的逻辑结果。可以认为现代民主经济面临着类似的挑战和趋向于类似的解决途径。[74]随着信贷市场在世界范围内的成熟和发展，给各国消费者造成的过度负债问题也有着共同的特质，使得这些国家的消费者面临着相类似的经济风险，也使得这些国家的社会面临着相类似的社会和经济问题，当不同国家的法律对这些类似问题做出回应时，他们在很大程度上趋向于类似的解决途径也就不足为奇了。

瑞士伯尔尼大学法学教授威甘德 (W．Wiegand) 认为，战后法律的国际化是西方法律的一个具有重大意义的现象，它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 一个是欧洲共同体内部法律的规范化，另一个是欧洲对美国法律的接受。[75]法律的国际化并不一定要求制定统一的国际立法来取代各国的国内立法，它可以主要通过各国司法实践和法律教育逐步形成某种类似以中世纪罗马法为基础的普通法，也即主要通过判例和学说而形成一种法律，从而使美国法律成为一种现代的普通法。[76]这一点在消费者破产免责制度的发展上表现得尤为突出，美国的破产免责制度对各国破产法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同时美国也在慢慢接受欧陆国家的观点对自由破产免责制度进行有效的限制。在世界范围内看，则是消费者破产免责立法的趋同化。

[1] See Daniel Desurvire，Histoire De La Banqueroute Et Faillite Contemporaine， L'Harmattan，1992，pp．63-64．

[2] Loin°89-1010du31décembre1989．

[3] See C．consomm．art．L．331-7(2004)．

[4] “一般措施”和“特殊措施”是法国消费者债务清理实践中采用的专门术语，用来区别委员会根据《消费者法》第331-7条和第331-7-1条提出的建议。

[5] Jason J．Kilborn，La Responsabilisation De L'economie: What The United States Can Learn From The New French Law On Consumer Overindebtedness，26Mich．J．Int'l L．619，647 (2006)．

[6] Jason J．Kilborn，Comparative Consumer Bankruptcy，Carolina Academic Press， 2007，p．64．

[7] Jason J．Kilborn，Comparative Consumer Bankruptcy，Carolina Academic Press， 2007，p．65．

[8] See C．consomm．art．L．331-7-1(2004)．

[9] Jason J．Kilborn，La Responsabilisation De L'economie: What The United States Can Learn From The New French Law On Consumer Overindebtedness，26Mich．J．Int'l L．619，652 (2006)．

[10] Jason J．Kilborn，Comparative Consumer Bankruptcy，Carolina Academic Press， 2007，p．66．

[11] See C．consomm．art．L．332-5(2004)．

[12] C．consomm．art．L．331-6，L．331-7，and L．331-7-1(2004)．

[13] C．consomm．art．L．332-9(2004)．

[14] Jason J．Kilborn，Comparative Consumer Bankruptcy，Carolina Academic Press， 2007，p．69．

[15] 比利时和卢森堡是欧陆国家中相对较晚地对消费者过度负债进行立法国家，由于其文化和语言上的相似性，它们理所当然地选择了法国消费者破产制度为参照进行立法，因而这两个国家的消费者破产制度(包括免责制度)与法国有较大的相似性。

[16] See Jason J．Kilborn，Comparative Consumer Bankruptcy，Carolina Academic Press， 2007，pp．70-72．

[17] 依德国民法上的规定，一般为30年，如发生时效中断的事由，则会因为中断而获相应延长。

[18] See Konk§164(Ⅰ)．

[19] Hahn，Diegesammten Materialienzur Konkuesordnungunddem Einfiihrungs-gesetz zu dersclben vom i Fcbruar 1877 sowie zu dem Gesetz betreffend die Anfechtung von Rechtshandlungeneines Schuldnersauβerhalbdes Konkursverfahrenvom21．Juli1879，1881， S．342-343; 转引自沈冠伶: 《从德国法之立法趋势评析我国消费者债务清理条例——基于债务人与债权人利益衡平保障之观点》，载《台湾本土法学》2008年特刊，第51～52页。

[20] 参见李飞主编: 《当代外国破产法》，中国法制出版社2006年版，第6页。

[21] 参见2004年《德国破产法》第295条第1款。

[22] 参见2004年《德国破产法》第292条第1款。

[23] 沈冠伶: 《消费者债务清理制度研究——从德国法之发展评析我国消费者债务清理条例》，载《台北大学法学论丛》2007年9月第63期，第152页。

[24] Thomas Jackson，The Fresh-Start Policyin Bankruptcy Law，98Harv．L．Rev．1393， 1431-1435(1985)．

[25] BMJ，Pressemitteilung: Reform der Verbraucherinsolvenz-Eckpunkte eines vereinfachten Entschuldungsverfahrens，available at http://www．bag-sb．de/uploads/tx_inhalt/Eckpunkte_RSB141106_01．pdf(lastvisited Nov．18，2009)．

[26] See Sir Kenneth Cork ＆ G．A．Weiss (eds．)，European Insolvency Practitioners' Handbook: The AEPPCCompendiumof Insolvency Lawand Practice，St．Martin's Press，1984， pp．193-196．

[27] See Jason J．Kilborn，The Hidden Lifeof Consumer Bankruptcy Reform: Danger Signs forthe New U．S．Lawfrom Unexpected Parallelsinthe Netherlands，39 Vanderbilt Journal of Transnational Law77，92(2006)．

[28] 直译为《自然人债务复兴法》，荷兰学者习惯称之为《消费者破产法》，例如Nadja Jungmannand Nick Huls，Debt Counselling in the Shadow of the Court: The Dutch Experience，in Johanna Niemi-Kiesiläinen，Iain Ramsay ＆ William C． Whitford(eds．)， Consumer Credit，Debtand Bankruptcy，Hart Publishing，2009，p．419．

[29] Nick Huls，etal．，Can Voluntary Debt Settlementand Consumer Bankruptcy Coexist? The Development of Dutch Insolvency Law，in Johanna Niemi-Kiesiläinen，Iain Ramsay， William C．Whitford (eds．)，Consumer Bankruptcy in Global Perspective，Hart Publishing， 2003，p．303．

[30] Nadja Jungmann，Nick Huls，The Dutch Consumer Bankruptcy Act(“Wet Schuldsanering Natuurlijke Personen”or Wsnp): The End of the Voluntary Debt Settlement Procedureor ANew Beginning?，Paper presented at the annual meeting of the The Law and Society Association，available at http: //www．allacademic．com/meta/p177361_ index．html (lastvistited Nov．24，2009)．

[31] Jason J．Kilborn，Comparative Consumer Bankruptcy，Carolina Academic Press， 2007，p．87．

[32] See Charles Jordan Tabb，The Historical Evolutionofthe Bankruptcy Discharge，65 Am．Bankr．L．J．325，325(1991)．

[33] Thomas Evans and Paul B．Lewis，An Empirical Economic Analysis of the 2005 Bankruptcy Reforms，24Bank．Dev．J．327，327(2008)．(www.xing528.com)

[34] See ABI，Quarterly Non-business Filings by Chapter(1994-2009)，available at http: //www．abiworld．org/AM/AMTemplate．cfm? Section = Home＆TEMPLATE =/CM/Content Display．cfm＆CONTENTID=58410(lastvisited Nov．11，2009)．

[35] Martin N．，Penn J．，Bankruptcy Law Change(Transcriptofthe Washington Postlive discussion)，availableathttp: //www．washingtonpost．com/wp-dyn/content/discussion/2005/10/06/DI2005100600554(lastvisited Jan．10，2006); 转引自殷慧芬: 《美国破产法2005年修正案之评介——以消费者破产为视角》，载《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期，第73页。

[36] See11U．S．C． §1328(a)(4)．

[37] 殷慧芬: 《美国破产法2005年修正案之评介——以消费者破产为视角》，载《安徽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07年第1期，第73页。

[38] See11U．S．C． §523(a)(2)(C)．

[39] See11U．S．C． § §727(a)(11)，1328(g)．

[40] See Victoria L．Van Zandt，The Exigent Circumstances Exception to the Pre-Petition Credit Counseling Requirement Underthe Bankruptcy Abuse Preventionand Consumer Protection Actof2005: Exigentor Extreme?，6De Paul Bus．＆Comm．L．J．265，265(2008)．

[41] See11U．S．C． §727(a)(8)．

[42] See11U．S．C． §1228(f)(1)．

[43] See11U．S．C． §1228(f)(2)．

[44] Todd J．Zywicki，Institutions，Incentivesand Consumer Bankruptcy Reform，62Wash＆Lee L．Rev．1071，1072(2005)．

[45] See Gary Klein，Consumer Bankruptcy in the Balance: The National Bankruptcy Review Commission's Recommendations Tilt toward Creditor，5 Am．Bankr．Inst．L．Rev．293 (1997)．

[46] Teresa A．Sullivan，Elizabeth Warren ＆ Jay Lawrence Westbrook，The Fragile Middle Class: Americansin Debt，Yale University Press，2000，p．123．

[47] Todd J．Zywicki，Institutions，Incentivesand Consumer Bankruptcy Reform，62Wash＆Lee L．Rev．1071，1072(2005)．

[48] See Teresa A．Sullivan，Elizabeth Warren ＆ Jay Lawrence Westbrook，The Fragile Middle Class: Americans in Debt，Yale University Press，2000，p．263; Also see Teresa A．Sullivan，Elizabeth Warren and Jay Lawrence Westbrook，Less Stigma or More Financial Distress: An Empirical Analysisofthe Extraordinary Increasein Bankruptcy Filings，59Stan．L ．Rev．213，250(2006)．

[49] Todd J．Zywicki，An Economic Analysis of the Consumer Bankruptcy Crisis，99 Nw．U．L．Rev．1463，1540(2005)．

[50] Todd J．Zywicki，An Economic Analysis of the Consumer Bankruptcy Crisis，99 Nw．U．L．Rev．1463，1464，1465(2005)．

[51] Elizabeth Warren，The Growing Threat to Middle Class Families，69 Brooklyn L ．Rev．401，403(2004)．

[52] William C．Whitford，The Ideal of Individualized Justice: Consumer Bankruptcy as Consumer Protectionand Consumer Protectionin Consumer Bankruptcy，68Am．Bankr．L．J．397， 399(1994)．

[53] See Hearings on H．R．833，Bankruptcy Reform Act of 1999(March 10，1999)， Statementof Prof．Todd J．Zywicki; 转引自殷慧芬: 《美国破产法2005年修正案述评》，载《比较法研究》2007年第2期，第123页。

[54] See ABI，Annual Businessand Non-business Filingsby Year(1980-2008)，available at http: //www．abiworld．org/AM/AMTemplate．cfm? Section = Home＆TEMPLATE =/CM/Content Display．cfm＆CONTENTID=57826(lastvisited July9，2009)．

[55] See TGWTelfer，The Canadian Bankruptcy Actof1919: Public Legislationor Private Interest，24Canadian Business Law Journal357(1995)．

[56] Bankruptcy Act1919，s58(4)．

[57] Jacob S．Ziegel，Comparative Consumer Insolvency Regimes: ACanadian Perspective， Hart Publishing，2003，p．38．

[58] SC1949，c7，s127．

[59] SC1992，c．27，s61(1)．

[60] Jacob S．Ziegel，The Challengesof Comparative Consumer Insolvencies，23Pa．St．Int'l L．Rev．639，650(2005)．

[61] Jacob S．Ziegel，Comparative Consumer Insolvency Regimes: ACanadian Perspective， Hart Publishing，2003，p．32．

[62] Jacob S．Ziegel，Comparative Consumer Insolvency Regimes: ACanadian Perspective， Hart Publishing，2003，p．39．

[63] 因此在本节中谈及英美法系国家消费者破产免责制度的新发展时，并不是单纯地采用法律体系中大陆法系和英美法系的概念，而是排除了英国这一接近大陆法系国家的特例，具体指的是美国和承袭英美破产法的日本、澳大利亚、加拿大以及我国台湾、香港地区等。

[64] 该规定于2004年起生效。

[65] See Maria Gerhardt，Consumer Bankruptcy Regimesand Credit Defaultinthe USand Europe—AComparative Study，CEPSWorking Document No．318/July2009，p．8，availableat http: //www．ceps．eu/book/consumer-bankruptcy-regimes-and-credit-default-us-and-europe， pp． 17-18(lastvisited Nov．25，2009)．

[66] 参见沈冠伶: 《消费者债务清理制度研究——从德国法之发展评析我国消费者债务清理条例》，载《台北大学法学论丛》2007年9月第63期，第135页。

[67] See Charles Jordan Tabb，The Historical Evolutionofthe Bankruptcy Discharge，65 Am．Bankr．L．J．，1991，pp．326-365．

[68] Jacob S．Ziegel，Facts on the Ground and Reconciliation of Divergent Consumer Insolvency Philosophies，7Theoretical Inq．L． 299，2006，p．299．

[69] Jacob S．Ziegel，Facts on the Ground and Reconciliation of Divergent Consumer Insolvency Philosophies，7Theoretical Inq．L． 299，2006，p．299．

[70] Engelhard，Hans A．，Politische Akzente Einer Insolvenzrechtsreform，ZIP 1986， S．1287ff; 转引自沈冠伶: 《消费者债务清理制度研究——从德国法之发展评析我国消费者债务清理条例》，载《台北大学法学论丛》2007年9月第63期，第137页。

[71] Maria Gerhardt，Consumer Bankruptcy Regimes and Credit Default in the US and Europe—AComparative Study，CEPSWorking Document No． 318/July2009，p． 8，available at http: //www． ceps． eu/book/consumer-bankruptcy-regimes-and-credit-default-us-and-urope，p．1(lastvisited Nov． 25，2009)．

[72] Maria Gerhardt，Consumer Bankruptcy Regimes and Credit Default in the US and Europe—A Comparative Study，CEPS Working Document No． 318/July 2009，available at http: //www． ceps． eu/book/consumer-bankruptcy-regimes-and-credit-default-us-and-urope， Abstract(lastvisited Nov． 25，2009)．

[73] See Jason J．Kilborn，The Hidden Lifeof Consumer Bankruptcy Reform: Danger Signs forthe New U．S．Lawfrom Unexpected Parallelsinthe Netherlands，39 Vanderbilt Journal of Transnational Law77，91(2006)．

[74] See Jason J．Kilborn，The Hidden Lifeof Consumer Bankruptcy Reform: Danger Signs forthe New U．S．Lawfrom Unexpected Parallelsinthe Netherlands，39 Vanderbilt Journal of Transnational Law77，123(2006)．

[75] Wolfgang Wiegand，The Receptionof American Lawin Europe，39Am．J．Comp．L．229， 229(1991)．

[76] 沈宗灵: 《二战后美国法律对民法法系法律的影响》，载《北京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1995年第5期，第2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