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光的《资治通鉴》,是毛泽东极为喜爱的史学名著,竟然读了17遍! 毛泽东同史学家夸奖了这部书的学术成就,也与身边工作人员长谈了司马光写作此书的条件、背景及司马光给人的启示。
毛泽东评点原文 ◎司马光可说是有毅力,有决心噢,他在48岁到60岁的黄金时代,完成了这项大工程[1]。当然,这段时期他政治上不得志,被贬斥,这也是他能完成这部书编写的原因。
中国有两部大书,一曰《史记》,一曰《通鉴》,都是有才气的人在政治上不得志的境遇中编写的。看来,人受点打击,遇点困难,未尝不是好事。当然,这是指那些有才气,又有志向的人说的。没有这两条,打击一来,不是消沉,便是胡来,甚至会去自杀。那便是另当别论。[2] ◎《资治通鉴》这部书写得好,尽管立场观点是封建统治阶级的,但叙事有法,历代兴衰治乱本末毕具,我们可以批判地读这部书,借以熟悉历史事件,从中吸取经验教训。[3]司马光简介司马光(1019~1086),北宋大臣、史学家。字君实,号迂叟,世称涑水先生。
陕州夏县(今属山西)涑水乡人。宋仁宗赵祯宝元元年(1038)举进士甲科,屡迁天章阁待制兼侍讲、知谏院等,遇事敢言,多所建白。英宗治平二年(1065)进龙图阁直学士。三年,撰《通志》八卷奏呈,颇为英宗重视,命设局续修。宋神宗赵顼即位,擢翰林学士,名其书曰《资治通鉴》,并亲自作序,俾日进读。王安石当政,推行新法,司马光极力反对,其意见不被采纳,乃求外任。熙宁三年(1070),以端明殿学士知永兴军(今陕西西安)。次年,改判西京(今河南洛阳东)御史台。从此居洛阳十五年,六任闲职,皆以书局自随,专意编纂《资治通鉴》。元丰七年(1084),书成。哲宗即位,太皇太后高氏听政,召司马光为门下侍郎,进尚书左仆射,成为反对变法的领袖人物。他任相不到一年,尽罢新法。元元年(1086)病死,赠太师、温国公,谥文正。
司马光学识渊博,史学之外,音乐、律历、天文、书数,无所不通。但不喜释、老之学,他说:“其微言不能出吾书,其诞吾不信也。”司马光生平著作甚多,主要有史学巨著《资治通鉴》、《温国文正司马公文集》、《稽古录》、《涑水记闻》、《潜虚》等。
试 析
《资治通鉴》是司马光的主要著作,也是中国古代史学巨著,司马光因此书而名垂史册。全书294卷,另有《目录》30卷,《考异》30卷。《通鉴》自《周纪》迄《五代纪》,记载了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前403)到后周世宗显德六年(959)共1362年的历史。自宋英宗治平三年(1066)开始,到元丰七年(1084)书成,历时19年。
《通鉴》虽由司马光总其大成,实际上是一部集体编写的著作。协助者有刘恕、刘窸、范祖禹三人。刘恕博闻强记,自《史记》以下诗史,旁及私杂说,无所不览,对《通鉴》的讨论编次,用力最多。刘窸于汉史、范祖禹于唐史,都有专深的研究。他们分工合作,各自作出了重要贡献。
《通鉴》征引史料极为丰富,除十七史外,所引杂史诗书达数百种。于唐五代史事,甄采书籍最多,史传文集之外,还有实录、谱牒、家传、行状、小说等各种史料。书中叙事,往往一事用数种材料写成。遇年月、事迹有歧义处,均加考订,并注明斟酌取舍的原因,以为《考异》。《通鉴》具有相当高的史料价值,尤以《隋纪》、《唐纪》、《五代纪》的史料价值最高。
《通鉴》是一部编年体的通史,按时间先后叙次史事,往往用追叙和终言的手法,说明史事的前因后果,容易使人得到系统而明晰的印象。它的内容以政治、军事的史实为主,借以展示历代君臣治乱、成败、安危之迹,作为历史的借鉴。但书中在叙述历代统治阶级活动的同时,也叙述了各族人民的生活与斗争。
的文学价值,历来与《史记》并列为中国古代之史家绝笔。
《通鉴》于叙事外,还选录了前人的史论97篇,又以“臣光曰”的形式,撰写了史论118篇,比较集中地反映了作者的政治、历史观点。《通鉴》对历史上有关图谶、占卜、佛道等宗教迷信,采取了批判的态度,是史学思想的重要进步。
《通鉴》全书共300余万字,除宗于正史以外,又用稗官野史、奏议、笔记、文集、墓志、谱录诸种书籍300余种。是现存的最大的编年体通史。司马光在该书的《进表》中说,其宗旨在于:“鉴前世之兴衰,考古今之得失,嘉善矜恶,取是舍非”,所以,“专取关国家盛衰,系生民休戚,善可为法,恶可为戒者”。总之,《通鉴》是一部皇皇巨著,可与《史记》相提并论。
1954年冬,毛泽东对史学家吴晗说:“《资治通鉴》这部书写得好,尽管立场观点是封建统治阶级的,但叙事有法,历代兴衰治乱本末毕具,我们可以批判地读这部书,借以熟悉历史事件,从中汲取经验教训。”毛泽东很爱读这部史料丰富的历史名著。1960年12月他在对两个外国代表团的谈话中说:“所谓中国几千年的文化,是封建时代的文化,但不全是封建主义的东西。有人民的东西,有反封建的东西。要把封建主义的东西与非封建主义的东西区别开来。……应当批判地利用封建主义的文化,我们不能无批判地加以利用。”他自己就是用这种指导思想读《资治通鉴》和其他历史典籍的。
据毛泽东身边的最后一名护士孟锦云回忆,毛泽东晚年的床头总是放着一部《资治通鉴》,这是一部被他读破了的书。有不少页都被透明胶贴住,这部书上留下了他多次阅读的印迹。
有一段时期,毛泽东读《资治通鉴》,真是入了迷。他一读就是半天,累了,翻个身,又读好几个小时,这样持续了好长时间。毛泽东读书的那种全神贯注的神态,给孟锦云留下许多难忘的记忆。(www.xing528.com)
有一天,毛泽东吃过午饭,坐在大厅的沙发上,神态很悠闲。看来,他不准备读书了。他微笑地看着小孟,然后指着桌子上的《资治通鉴》问道:“孟夫子,你知道这部书我读了多少遍?”不等小孟回答,毛泽东便又接着说:“一十七遍。每读一遍都获益匪浅。一部难得的好书唉。恐怕现在是最后一遍了,不是不想读,而是没那个时间。”毛泽东这最后一句话的语调是充满了惋惜和遗憾,但却没有丝毫的消沉与感伤。他接着问小孟:“孟夫子,关于这部书你知道多少啊?”小孟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只知道这是写历史的书,听老师说是司马光写的。”毛泽东追问书的内容,小孟只是摇摇头。毛泽东看出小孟不好意思,又接着说:“当然,这不能怪你,这部书要是读上一遍,得好几年的时间呐。不过,我还是劝你读一读,不能全读,读读某些部分也好。读与不读可大不一样噢。你还年轻,有没有这个决心啊?”小孟回答:“试试看吧,我怕没那个毅力。”毛泽东听后却说:“孟夫子,你有个词可用错了。不是毅力,而是兴趣,因为有了兴趣,读书就不会感到累了。就会越看越有味道,越看越轻松,像休息一样。”小孟说:“我看你就是对看书有兴趣,一天老看书也不嫌腻,还老看历史书,对历史书我就是读不进去。”毛泽东听了小孟的话,并未责怪,接着说:“中国古代的历史,学问大得很呐。
有人觉得中国古代的历史全是糟粕,不值一看;还有一种人,觉得中国历史上的东西全是精华,包医百病,我看这两种人都有片面性。我的观点是既有精华,又有糟粕,既要继承,又要批判分析,对不对呀?”小孟连连点头称是。毛泽东又问了一句:“为什么对呀?”小孟不假思索地答道:“主席说的还能不对呀?”毛泽东笑了笑说:“我说的就都对呀? 那我不成了圣人啦。历史上没有什么圣人,现在没有,以后也不会有,什么都对的圣人永远也不会有。我说的有一半对,我就心满意足。就是书上说的,也有不少屁话,不能都信。”毛泽东从书架上抽出一本很薄的书递给小孟说:“这是一本写《资治通鉴》的书,写得不错,也很好读,有时间可以看看,我还想同你探讨一番呢。”十几天之后,小孟把那小册子送还毛泽东。通过读这本书,小孟觉得对《资治通鉴》多少有些了解。毛泽东接过小孟还的书,微笑着对她说:“书看完了,可不能白看,要发表点见解,不吝赐教才对啊!”毛泽东的玩笑话中透出一股认真劲儿。
小孟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对《资治通鉴》,只能说有了一点点了解,我还有许多不明白呢。让我说,只能是提问题。”
毛泽东笑着说:“了解一点点了好么。看来是略知一二了。光提问题也可以,能提问题就是一种提高。”于是,在毛泽东那宽敞的大厅里,一次既像是朋友间的交谈,更像是师生间的讨论开始了。
作为学生的小孟首先发问:“这部书叫《资治通鉴》,是让统治者把历史当作一面镜子,照照自己,可为什么不从有史以来就写,而是从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写起呢?”听到这个提问,毛泽东的眼睛一亮,显出异常高兴的神情,笑着对小孟说:“这个问题提得好,孟夫子真是动了脑筋。看来,你是嫌这面镜子不够大,怕照得不够全面。其实,这面镜子已经不小了,统治者如果认真照一下的话,恐怕不会一点差处没有。如书里论曰:‘礼义廉耻,国之四维;四维不张,国乃灭亡’。清朝的雍正皇帝看了很是赞赏,并据此得出了结论,治国就是治吏。如果臣下个个寡廉鲜耻,贪得无厌,那非天下大乱不可。”小孟说:“主席,您讲的这个意思我明白了,历史确实是一面镜子,可是为什么不从头写起呢? 从头写不是更完整吗?”毛泽东说:“司马光所以从周威烈王二十三年写起,是因为这一年中国历史上发生了一件大事,或者说是司马光认为发生了一件大事。”小孟问:“这一年有什么大事? 我学过的历史书上,怎么没讲到?”毛泽东说:“这年,周天子命韩、赵、魏三家为诸侯,这一承认不要紧,使原先不合法的三家分晋变成合法的了,司马光认为这是周室衰落的关键。‘非三晋之坏礼,乃天下自坏也。’选择这一年的这件事为《通鉴》的首篇,这是开宗明义,与《资治通鉴》的书名完全切题。下面做得不合法,上面还承认,看来这个周天子没有原则,没有是非。无是无非,当然非乱不可。这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嘛。任何国家都是一样,你上面敢胡来,下面凭什么老老实实,这叫事有必至,理有固然。”小孟说:“为什么从这年开头我明白了,可为什么只写到五代就停止了呢?”毛泽东说:“有人说,这是由于宋代自有国史,不依据国史,另编一本有困难。
我看这不是主要的。本朝人编本朝史,有些事不好说,也可以叫做不敢说,不好说的事大抵是不敢说的事。所以历代编写史书,本朝写本朝大抵不实,往往要由后一代人去写。”小孟记得此前毛泽东曾对她说过,我们今天的事儿,也要由后代人去评论。自己说的不算数,当时的人怕你的权威,恐怕也只有说好话,说谎话,这当然不能统统算数,得大大打它个折扣。
毛泽东接着说:“孟夫子,你看《通鉴》最后一段写了赵匡胤,也只是说太祖皇帝如何如何勇敢,如何如何英明,如何如何了不起,简直白璧无瑕,十全十美,全信行吗?”小孟说:“当然不行,看来,历史书里也有不少不可信的东西。《资治通鉴》是写了不少皇帝,有些皇帝糊涂得很,可他还当皇帝,真让人不可思议。”毛泽东说:“中国的皇帝很有意思,有的皇帝很有作为,有的皇帝简直就是糊涂虫,可那是没有办法的事。皇帝是世袭的呀,只要老子是皇帝,儿子再糊涂也得当皇帝,这也怪不得他,生下来就是皇帝嘛。还有两三岁就当皇帝,当然要闹笑话。他那个皇帝好当得很,什么事都有人帮他办噢。”小孟说:“这种皇帝当然好当,谁都能当。三岁就当皇帝,真是荒唐。”毛泽东说:“中国历史上有三岁的皇帝,但没见过三岁的娃娃拉着车满街跑,六岁也不行。你说当皇帝与拉车哪个更难啊? 皇帝糊涂,当然大臣们就胡来,就拼命地搜刮老百姓。老百姓不服就要镇压。那方法残酷得很,《通鉴》上就有这样的记载。当时有一种刑罚,把人的肚子拉开,拖着犯人的肠子走。暴政到了这种程度,老百姓忍无可忍了,就造反,镇压不下去,就完蛋。”过了几天,毛泽东与小孟接着谈历史,谈《资治通鉴》。小孟又提出一个问题:
“王安石与司马光既是对手,又是朋友,这是怎么回事儿?”毛泽东说:“这两个人在政治上是对手,王安石要变法,而司马光反对。但在学问上,他俩还是好朋友,是互相尊重的。他们尊重的是对方的学问,这一点值得我们学习,不能因政见不同,连人家的学问也不认账了。”“我也有政治上的对手,我不同意他们的主张,但对这些人的学问还是尊重的,至少还得承认吧。”小孟说:“您也有对手? 那是过去,现在哪里还有?”毛泽东说:“怎么会没有对手? 孟夫子,你有时就是我的对手呢。你非让我吃药,我不要吃,这不就是对手?
不是政治对手,是生活对手噢。”小孟说:“我可不敢和您作对,您那么固执,谁说服得了您呢?”毛泽东接着说:“说到固执,司马光这个人就是很固执。认准的事一定要办,并且办到底。固执不一定是好事,但做学问却需要这种精神。总比那些动摇不定的人好。对的当然要坚持;错了,当时没有认识到,为什么不坚持? 当然,对与错有时也转化,当时对,多少年后未必还对;当时错的,多少年后也未必还错。多少年后看看还是错的,再过多少年后看看,也许又另当别论了。所以,不要对事情轻易下结论,历史自有公论嘛!”小孟又提出了新的问题:“以前总认为《资治通鉴》是司马光一个人编写的,现在才知道是几个人合写的。”毛泽东说:“一个人,就是有三头六臂,也编写不了这么一部大书。写上名字的是五个人,没有写上名字的还不少呢。这个写作班子互相配合,各施所长,一干就是19年,这里还有皇帝的支持。当然,主要是靠司马光,没有他主持,一切都不会有。”听了毛泽东的介绍,小孟情不自禁地说:“这部书真是一项大工程!”“说得对,大工程。司马光可说是有毅力,有决心噢,他在42岁到60岁的黄金时代完成了这项大工程。当然,这段时期他政治上不得志,被贬斥,这也是他能完成这部书编写的原因呢。”小孟说:“听说司马迁也是这样,受宫刑之后完成了《史记》。”毛泽东说:“中国有两部大书,一曰《史记》,一曰《资治通鉴》,都是有才气的人在政治上不得志的境遇中编写的。看来,人受点打击,遇点困难,未尝不是好事。
当然,这是指那些有才气、又有志向的人说的。没有这两条,打击一来,不是消沉,便是胡来,甚至会去自杀。那便是另当别论。司马光晚年还做了三个月的宰相,过了一年左右的时间,他便死了。死了之后,还接着倒霉,真是人事无常啊。”小孟说:“人一辈子谁知会碰上什么事,很难预料。我看书里面还讲到,宋朝有了刻版印刷,对出《资治通鉴》起了很大的作用。”毛泽东说:“自宋朝才有了刻版印刷,以前的书都是靠手抄。要是没有刻版印刷,这书出得来出不来,我看还是大的问题。看来,成就一件事,要八方努力;而坏一件事,只要一方拆台就够了,建设可比破坏难得多噢。”然后,毛泽东又同孟锦云谈了他对武则天的看法。接着,小孟又提出一个问题:“为什么那么一部大书,写政治写了那么多,写经济文化的那么少呢?”毛泽东说:“中国的军事家不一定是政治家,但杰出的政治家大多数是军事家。在中国,尤其是改朝换代的时候,不懂得军事,你那个政治怎么个搞法? 政治,特别是关键时刻的政治,往往靠军事实力来说话。没有天下打天下,有了天下守天下。有人给《左传》起了个名字,叫做‘相砍书’,可它比《通鉴》里写战争少多了,没有《通鉴》砍得有意思,《通鉴》是一部大的‘相砍书’。”毛泽东接着说:“《通鉴》里写战争,真是写得神采飞扬,传神得很,充满了辩证法。它要帮助统治阶级统治,靠什么? 能靠文化? 靠作诗写文章吗? 古人说,秀才造反,三年不成。我看古人是说少了,光靠秀才,三十年、三百年也不行噢。”小孟说:“古人这么说,现代人也这么说,为什么秀才就不行呢?”毛泽东说:“因为秀才有个通病,一是说得多,做得少,向来是君子动口不动手;二是秀才谁也看不起谁,文人相轻嘛! 秦始皇怕秀才造反,就焚书坑儒,以为烧了书,杀了秀才,就可以一劳永逸了。可以二世三世地传下去,天下永远姓秦。
结果是‘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是陈胜、吴广、刘邦、项羽这些文化不高的人,带头造反了。”
说到这里,毛泽东大笑了起来,喝了口水接着说:“没有秀才也不行,秀才读书多,见识广,可以出谋划策,帮助取天下,治理国家,历代的明君都离不开秀才啊!”最后,毛泽东又回到了《资治通鉴》这部书的话题上来。毛泽东说:“《通鉴》是一部值得再读的好书。有人说,搞政治,离不开历史知识。还有人说,离不开权术,离不开阴谋。甚至还有人说,搞政治就是捣鬼。我想送给这些人鲁迅先生说的一句话,捣鬼有术,也有效,然而有限,所以以此成大事者,古来无有。”《资治通鉴》这部书几乎陪伴了毛泽东的一生,这是一部被他读“破”了的书。
司马光写《资治通鉴》是流芳百世,万口赞誉,但因反对王安石变法,却负有恶名,即元更化。元丰八年(1085)春,宋神宗赵顼病死,其子赵煦(宋哲宗)即位,年仅十岁,其母宣仁太后以太皇太后的身份执政。宣仁太后是前宫廷中反对变法的后台,掌权后遂援引司马光、文彦博等保守派到政府中,各种反变法的力量聚集在一起。司马光打着“以母改子”的旗号,反对新法。他把变法的责任都推给王安石,攻击“王安石不达政体,专用私见,变乱旧章,误先帝任使”;接着全盘否定了新法,诬蔑新法“舍是取非,兴害除利”,“名为爱民,其实祸民,名为益国,其实伤国”。
新法大部废除,许多旧法,一一恢复。如差役法,知开封府蔡京依司马光的限令,在五天之内全部恢复,对社会的危害较熙宁以前还要严重。通过变法而积聚起来的钱财,也在反变法派执政的几年当中“非理耗散殆尽”。与此同时,还不遗余力地打击变法派。章曾对司马光恢复差役法的主张一一进行批驳,反变法派动员全部台谏力量,对章屡加击逐,直至被迫赋闲。列为王安石等人亲党的变法派官员,全被贬黜,其中蔡确写《车盖亭诗》,以为皆涉讥讪,贬死于新州。变法派人人怀自危,惶惶不安,吕惠卿在谪籍不敢喝口冷水,惟恐因此得病,而被反对派抓住把柄。对西夏,则继承了熙宁以前的妥协政策,把已收复的安疆、葭芦、浮图、米脂四褰割让给西夏,以偷安一时。这些倒行逆施,激起社会上广泛不满。头脑较为清醒的人们曾劝告司马光,要为年幼的宋哲宗设身处地,异日若有人教以“父子义”,唆使哲宗反对今天的“以母改子”,后果不堪设想。司马光却答道:“天若祚宗社,必无此事!”司马光及其后继者,无视小皇帝,因而愈益激起宋哲宗的不满。哲宗亲政后说,他在垂帘听政期间,“只见臀背”,斥责反对派全不懂君臣之义。宣仁太后一死,复辟旧制的反变法派随之垮台,并受到倍加沉重的打击。
司马光,作为历史学家,有功于世,功莫大焉;作为政治家,有过于世,过亦昭彰。一功一过,引人深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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