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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南大学国学院整理国学计划书》评析及成果

时间:2023-08-08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东南大学最近发出他的《国学院整理国学计划书》,他这里整理国故的巨大计划,罗列很多的如《中国民族史》、《中国语言文字史》、《中国思想学术史》等等的名目,以为“期以十年,然后审正名实,陆续发表”,是很可佩服的大计划的精神。如果理董的国故,是从科学方法上整理出来的,也不能不是古服华装成为血统纯粹的中国人。顾实之《计划书》一经刊行,即遭遇多方责难,“天均”所评可为代表。

《东南大学国学院整理国学计划书》评析及成果

东南大学最近发出他的《国学院整理国学计划书》,他这里整理国故的巨大计划,罗列很多的如《中国民族史》、《中国语言文字史》、《中国思想学术史》等等的名目,以为“期以十年,然后审正名实,陆续发表”,是很可佩服的大计划的精神。但是他的计划书的内容,很有“莫名其妙”的地方,我们不能不提出一种疑问,最好是请求那位作这篇文章的人解答出来。

这篇文章的意思,最重要的地方,就是“两观三支”的分类,这种的分类法,可以说是他的创作了。现在把他的两观三支的分类列后——

客观:以科学理董国故——科学部

以国故理董国故——典籍部

主观(客观化之主观)——诗文部

这样的分析,好象很好看的,但是为什么要这样分析?这种分析法是有什么根据?我们现在要问,以“科学理董国故”和“以国故理董国故”是怎么样分别?科学的理董国故和国故的理董国故,是从方法上分别还是从材料上分别呢?如果作方法讲,以科学理董国故是说得通,但是以国故理董国故是怎么样说呢?难道采用违背科学方法的原则么?如果作材料说,以国故理董国故是说得通,但是以科学理董国故是怎么样说呢?难道强把科学的材料,排入国故内么?如果一方从方法讲,一方从材料讲,则两者准有沟通的余地,何以强为区别呢?

他说道:

且科学本为不完全之学,今日学者间之所公认,尤必有以补其阙,故更进之以国故理董国故说。

这里说的科学,不知是说方法还是说材料(知识)。如果是方法,国故更有什么方法可以补足科学?如果是材料,何以我们的国故,要生吞活剥的把科学的知识羼杂入内呢?

他又说:

笃而言之,以国故理董国故者,明澈过去之中国人,为古服华装,成血统纯粹之中国人者也。而以科学理董国故者,造成现在及未来之中国人,为变服西装或华洋合婚之中国人也。

这几句话奇怪极了。以国故理董国故,明澈过去之中国人,为古服华装,成血统纯粹之中国人,这话还有点象。国故的成为国故,无论如何是不能变相的。从历史家的眼光看,国故就是国故,用科学的方法整理出来的,不能说不是国故,用后来科学的材料加入去的,就不能是国故。如果理董的国故,是从科学方法上整理出来的,也不能不是古服华装成为血统纯粹的中国人。造成现在及未来之中国人,为变服西装或华洋合婚之中国人是作何讲法?如果从因果的关系上说,国故理董的国故和科学理董的国故都是分不开的,都是有由过去以到现在未来的关系的。如果以为国故的理董是造成血统纯粹之中国人,科学的理董造成华洋合婚的中国人,不知国故的理董和科学的理董是案着什么原则去把他划分呢?那么,太“拟不于伦”哩!

照作者的意思,所谓科学是说科学方法的,他中间有说道:

是故今日以科学方法理董国故,约分三端:

一、学说

二、图谱

三、器物

又说道:

是故以国故理董国故之办法约分三端:(www.xing528.com)

一、疏证

二、校理

三、纂修

此三者之中,非无借镜他邦,比较立论。

从上所引前的科学理董国故的三端,和后的国故理董国故的三端,两方面都是要应用科学方法去整理。而前组中所说的学说,亦不能不用疏证、校理和纂修的办法去做成正确的材料。

又这篇计划书中,他所谓科学理董的一部分,列出许多文化一部分的专史的名目,如《中国思想学术史》、《中国文学史》等等;于他所谓国故理董的一部分列出《太古史》、《唐虞史》、《夏史》、《商史》、《周史》、《秦史》等名目,不知道是否将科学和国故的方法上的应用,案朝代的通史,与一部分文化的专史为区别。如果科学方法是适用于一部分的文化专史,而朝代的通史要用国故的方法,这种用法的区分,真真使人“莫名其妙”。大约是作那篇文章的人“兴到笔随”的好处,“得失寸心知”,我们那能够领略他自己的妙境呢!

计划书中说及“纂修”一项,他说道:

一为特纂之书,例如上古,唐虞、夏、商、周、秦俱无专史,亟宜仿二十五朝正史之例,而别编《太古史》、《唐虞史》、《夏史》、《商史》、《周史》、《秦史》是也。

这种计划,说来很是好听。但是历史上,《唐虞史》所当根据的《尧典》、《舜典》已为后人托古改制的作品,无足征信,不知太古史更从何处得正确的材料,使勒成专书。如果杂取纬书、《路史》等不可靠的材料,更何必多这一举,岂不是和这计划书里所谓“皮傅影响之谈,庶其免乎”的意思相违背么?

又计划书中,说及“诗文部”,引章炳麟先生所著《菿汉微言》的一段,所谓“观世盛衰,读其文章辞赋,而足以知一代之性情。……是故文辞刚柔,因世盛衰,虽才美之士,亡以自外。”遂发出他的“翻案”的议论:

故岳武穆之杀,非秦桧杀之也,其社会杀之也!其国民文学杀之也!欲宋之不为元,何可得哉。

这种翻案的文字,是村学究教学生作论说的秘诀,不想他也随便的引用,绝不顾及是否与逻辑相冲突。即从这几句的翻案文字细看起来,亦可知道很是谬误的。岳武穆的被杀是否由于社会,且不必论,即使是社会不能容纳他,诗的表现为社会性情的表现,两件事同是出于社会而不相干,何以见得国民文学会杀他呢?

总而言之,这篇文字很是“声调铿锵”可读,但是我很有几点读了不懂的地方,也不能不要请教那位作者,那篇文字可以快读而不可以细看。如果细看时,劈头一句就很费解,他起头有一句说:

自昔闭关一统之世,知有天下而不知有国家。

声调上是很有“唐宋八家”的风味。但是仔细想,什么是天下?什么是国家?天下比国家大,还比国家小呢?如果照通常的解释,可以用图式表示于下:

我们对于“知有天下而不知有国家”一句,的确是无从索解了。至于这篇文章引用八股的典故,是很好的,我可惜出世很迟,不能领悟他所说的“大题文府”、“小题十万选”是什么的一种书。但是作者这种虚而无实的文字,也可说是“投时利器,小试圣手”了!

(原载《晨报副镌》,1924年3月30日)

顾实之《计划书》一经刊行,即遭遇多方责难,“天均”所评可为代表。顾氏之设想自不免太炎、任公辈所谓正国学以别西学理路,“乾嘉考据”是否即为“科学”也曾引各方争议。论之所在或多为观念,征于实际,泰半为兼互用之,几无中西有别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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