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2. 闪电，炸雷，大雨滂沱……
韩立功公司，小格子恶狠狠地：“他不仁我就不义。他不是想当官嘛，我让他当不成官，睡不好觉，吃不下饭……”
韩立功迟疑片刻：“……这个……没想到事情会闹到这一步，真的没想到啊……”
小格子狠狠敲打着桌子，训斥地：“这都什么时候了？告状材料都发出去两三天了，你怎么还犹犹豫豫的？兄弟可告诉你，你必须一口咬定，就是他宋春风收受了你的贿赂！”
韩立功战战兢兢地：“那是……那是……”
小格子老谋深算地：“哥哥啊，你别害怕，咱们也是被逼上梁山的。你说，咱们哥俩千方百计地希望他和咱俩站在一条战线……可是，他一次又一次地伤害我们……再这么下去，他就会觉得咱们软弱可欺了……你这几天手机静音，任何不熟悉的电话都不要接听，看看事态怎么发展，然后再说……”
韩立功惆怅地：“我知道……”
小格子：“让火狐狸陪着你，到宾馆用她的身份证开房间，吃喝玩乐兄弟全部安排，千万不要回家，不要到公司来。”
韩立功点点头……
小格子：“等到最关键的时候，需要你出来作证，我会及时通知你。”
403. 宋春风办公室，三位纪检委同志坐在沙发上。吴主任热情地沏茶……
其中一位：“吴主任，我们和宋局长单独了解一些情况，请您回避一下。”
吴主任急忙退出办公室。
一位年纪稍微大一点儿的同志：“宋局长，我是纪检委一处的白晓波，其他两位都是我们一处的同志。我们今天来，是因为有一位建筑公司老总，实名举报你有收受贿赂和其他违规行为。现在请你实事求是地回答我们几个问题，你能够配合我们的工作吗？”
宋春风坦然地：“作为一名共产党员，我一定实事求是回答问题。”
白晓波：“请你暂时关闭一下手机。”
宋春风依照要求关掉手机。
白晓波：“那好。你认识不认识天龙房地产开发公司的张总？”
宋春风：“认识。”
白晓波：“他请你吃过饭吗？”
宋春风：“请过。”
白晓波：“他从你们社保局购买过一处资产吗？”
宋春风：“买过。”
白晓波：“请吃饭与购买资产有关系吗？”
宋春风：“有两次有关系，他想咨询一下。”
白晓波：“你从他那里使用过钱吗？”
宋春风迟疑片刻：“……这个，我确实通过中间人向他借过钱。”
白晓波：“借多少？”
宋春风：“五万。”
白晓波：“干什么用？”
宋春风：“给家里人治病。”
白晓波：“中间人是哪一位？”
宋春风：“原来安泰机械厂厂长。”
白晓波：“有一位叫韩立功的，你认识吗？”
宋春风：“认识。”
白晓波：“他多次请你吃饭，是不是事实？”
宋春风：“是。”
白晓波：“你接受他送你的一条香烟吗？”
宋春风惊讶地：“烟？我没有接受。”
白晓波：“你是给他退回去了？”
宋春风：“没有。现在还放在这里。”
白晓波：“既然在你办公室里，我们能不能看一下？”
宋春风站起来打开橱柜取出纸袋：“就是这个。”他把纸袋放在办公桌上。
白晓波：“你知道纸袋里是什么东西吗？”
宋春风：“我这几天工作很忙，根本顾不上看。”
白晓波给其他两位使眼色：“咱们就在这里打开。”他望着宋春风：“你同意打开吗？”
宋春风：“领导觉得有必要，我没有意见。”
香烟盒打开，一沓面值百元的人民币暴露出来，共计五捆，显然是五万元……
宋春风紧锁眉头：“怎么会是这样？”
白晓波吩咐其他两位：“把桌子上的钱清点并且拍照。”
两位拍照后清点钱数……
白晓波站起来，来回踱步，他也许是因为工作进行得比较顺利而感到欣慰，也许他自己都在怀疑事情不一定就这么简单……
两位工作人员清点完钞票：“白处长，共计五万元。还有四包香烟。”
白晓波：“下一个问题。宋局长，科研所有一位李丽丽，你认识吗？”
宋春风：“认识。”
白晓波：“怎么认识的？”
宋春风：“她是我同学。”
白晓波：“你俩之间没有更亲密的关系？”
宋春风：“更亲密？”他摇摇头。
白晓波：“你有几处房地产？”
宋春风：“属于我自己的只有一处。与我有关系的共计三处。”
白晓波：“宋局长，你把刚才自己承认的事实写清楚，写一个书面材料。”
宋春风：“可以。”
白晓波：“涉及钱物的，有哪些？涉及男女关系的如实说清楚。涉及房地产的，要把相关的都说清楚。”
宋春风点点头。
宋春风埋头写材料，白晓波一行人整理他们的记录资料。
座机电话反复响着……
404. 昭乌达社区门前广场，图雅组织离退休人员排练扇子舞。图雅关掉音响：“这一块儿，大家一定要注意。当音乐到这里，我们就要把扇子甩开，同时来一个白鹤亮翅的造型。”
图雅：“大家看我，我给大家示范一下……”她哼唱着音乐给大家示范：“就这样，看到了吧……来来来，接着练。”
一位离退休人员抱着书法作品来到图雅跟前：“图雅，这些作品交给谁？”
图雅：“张大爷，交给我，走，进屋，我给您登记保管起来，展览以后再还给您。”
一位男同志来到图雅跟前：“图雅，你还认识我吗？”
图雅：“哎哟，老大哥我怎么能不认识你呢？你不是享受四零五零优惠政策找过我嘛……”
男同志：“对对对，净给你添麻烦了。你看我还有两年就能办理退休手续，可是这社会保险费实在交不起了。听说社保局给我们这些困难群众想了一个‘助保贷款’的好办法，我还得麻烦图雅给我办理一下……”
图雅呵呵一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图雅回头对扇子舞队伍：“大家接着练，我去去就来。”
图雅：“二位，走，进屋去。”
405. 宋春风办公室，宋春风站起来，把写好的材料递给白晓波：“白处长，这是有关事情的全部事实，你看行不行？”
白晓波快速浏览一下，交给身边的同行：“你仔细看看，如果没有什么问题，就让宋局长摁个手印。”
工作人员认真看完材料：“事情基本明白，宋局长摁几个手印吧？”
宋春风用食指摁了几个手印……
白晓波：“宋局长，从现在起，你不能用自己的及其周围的任何电话，给涉及此事的相关人员打电话，更不能相互串通抵制调查。从你办公室发现的相关物证，我们也得带走。”
拍照的同行人员：“宋局长，借用一下你的电脑可以吗？”
宋春风让开位置：“可以。”
他连接相机和电脑，打印出来一张照片：“宋局长，请在这里签字。”
宋春风签字……
白晓波：“宋局长，我们这几天要调查相关涉案人员，请你提供一下张总、老厂长、韩立功、李丽丽、图雅的电话号码……”
宋春风：“都在手机里……”
白晓波：“你可以打开手机了……”
宋春风打开手机，翻阅并且将电话号码记录下来，递给白晓波。
白晓波：“我们在调查过程中，随时可能联系你，请宋局长把单位的工作安排一下，不能以工作为借口影响调查。”
宋春风：“全国企业离退休人员管理服务工作现场经验交流会议就要在咱们这里召开，我这几天确实非常忙……”
白晓波：“我们都是按照组织原则办事的，希望宋局长能够理解……”
宋春风无奈地：“那好吧。”
白晓波：“那好，今天上午就到这里……”
406. 纪检委牌匾。会议室，包括白晓波在内的调查组人员一行七八个人正在开会。
白晓波：“经过与宋春风同志的初步接触，我们调查组认为宋春风同志的态度是非常诚恳非常坦白的。同时，我们也发现了一些举报内容的相关线索和物证。目前，全国的一个社会保险会议就要在咱们这里举行，社保局的工作很紧张。所以，我们的调查如果全面展开，可能会影响到全国的会议。如果暂缓调查，恐怕对于整个调查过程带来不利影响，而且涉及两位市委准备提拔的干部，一位是科研所的李丽丽，更主要的是社保局的宋春风，他俩都在公示期间，正在接受群众的监督……”
一位领导：“晓波同志已经把这些情况和我们纪检委的领导汇报了一次。我们考虑到宋春风同志的这个情况，觉得应该征求一下组织部门的意见，所以请各位来就是想听一听大家的意见。”
另一位领导：“我们组织部认为，考核干部与纪检委的调查没有矛盾，公示就是为了接受监督。而且，我们认为纪检委应该尽快把事情调查清楚，如果有问题，那坚决不能提拔。反过来，如果有人故意诬陷，影响了本来清正廉洁干部的提拔使用，是不是也很可惜。所以我们觉得，应该采取一些必要措施，尽快搞清楚事实。至于全国会议，也不会有多大影响。只要我们工作干得好，全国各地的朋友无非是来参观学习一下，况且学习的是社保局的总体工作经验而不是学习宋春风本人，社保局的其他领导干部完全可以代替宋春风去完成一下具体工作。”
有人插话：“我同意李部长的意见。为了更加周密，李部长应该报告一下分管组织工作的王书记，我和市政府有关领导打招呼，尽可能把工作安排好，让方方面面都不要受到影响。”
407. 离退休人员管理服务中心气氛热烈，各个活动场地欢声笑语……
韩母找到厂长：“我说厂长，你得给春风打电话说说，咱们这一次演出非常重要，他们社保局应该出一点儿费用，给我们这些老太太买一点儿服装啦、化妆用品啦、必要的道具什么的……”
厂长为难地：“哎哟，这都啥时候了，咱们怎么能提出这些要求呢？自己解决一下也用不了多少钱……”
韩母：“我也是代表大家的意见，女同志嘛，都爱占一点儿小便宜，你说是不是……”
厂长：“你直接给春风打电话不也好使嘛……”
韩母：“您是我们的管理协会主席，您是领导，还是您打电话比较符合规则。”
厂长：“我今天已经给他打了许多次电话，手机关机，座机无人接听……”
韩父急匆匆跑过来：“老伴儿，咱儿子从昨天晚上就关机，今天一天都关机，不可能有什么事情吧？”
韩母不屑地：“那么大一个男人能出啥事情？你没看见我和厂长商量大事情嘛，快快快，你该干吗干吗去吧……”
韩父气呼呼甩袖而去……
厂长接电话：“哎，你是哪里？什么？纪检委？我现在忙得很，没有工夫接待你们纪检委的同志……”他挂断手机自言自语地：“我已经退休多年了，这怎么纪检委还找来了……”
韩母急恼地：“厂长，别管他们什么委不委的，您是我们的领导，你得想办法找春风给我们解决一点儿经费啊……”
厂长耐心地：“这样吧，你们的化妆用品多少都买一些，社保局不能报销的话，我给你们出。至于服装……”他的电话又响起来……
厂长急头白脸地接电话：“喂，我不是已经跟你们说了嘛，我现在顾不上。难道我一个退休人员还有什么问题吗？啊？不是我的问题你们找我干什么？吃饱了撑的……”他又挂断了电话。
韩母：“最好解决一点儿服装费用……”
厂长：“这不可能！服装多贵啊，咱们展示一下自己的服装那多有面子……”
韩母呵呵一乐：“那倒是，那就报销化妆用品吧。”她高兴地离开……
408. 白晓波一行人进入管理服务中心……
一位离退休老人指着厂长向白晓波介绍：“那就是我们主席，怎么，你们是记者，要采访我们主席？”
白晓波微微一笑，点点头。
老人急忙招呼：“主席，记者要采访你。”他急急忙忙跑过去拉着厂长走过来：“记者同志，我们这里可热闹呢，大家可高兴呢，你们快采访采访我们主席。”
白晓波握住厂长的手：“打扰您老人家了，这里有方便说话的地方吗？”
厂长：“有！咱们到科教室，那里有会议桌，写一点儿东西方便，走。”
厂长带领他们来到科教室坐下：“记者同志，我们这里非常忙，全国会议要召开，我们还有许多准备工作要做，所以咱们采访越快越好。”
白晓波微微一笑：“老厂长，我们不是记者，我们是纪检委的，需要和您核实一些情况。”
厂长莫名其妙地：“啊？纪检委？你们到底找我干什么？”
白晓波：“是这样，我们接到实名举报，反映社保局宋春风局长收受贿赂，有一些事情跟您有关系，所以麻烦您老人家给我们如实陈述一下事情的经过。”
厂长吃惊地：“怎么？宋春风收受贿赂？这绝对不可能！”
白晓波：“您别激动。我问您，宋春风向您借过钱吗？”
厂长：“借过钱。”
白晓波：“您的钱是您从银行取出来的吗？”
厂长恍然大悟地：“噢，你们原来问的是这件事啊……”
409. 韩立功公司，小格子召开全体员工会议。
小格子：“韩总有事情出门了，受韩总委托，公司里的一切事务由我暂时管理，大家有什么需要请示的，就和我打招呼。我要是不在，也可以请示大美翠。大家都知道了？”
员工：“明白。”
410. 科教室，厂长把书面材料交给白晓波：“这就是宋局长借钱的全过程，借条在我家里，我明天复印后给你们送去。”
白晓波：“现在去你家里方便吗？”
厂长：“方便，没有什么不方便的。”
白晓波：“我们现在就和你一起去复印。”
厂长：“那更好。”
白晓波：“老人家，关于今天的调查，希望你保密。千万不要影响您目前的工作。”
厂长：“我对于宋春风清正廉洁这方面，绝对充满信心。这就是诬陷。你们越是认认真真调查我越是高兴，我一定积极配合。不能让坏人的阴谋得逞。”
411. 张总进入纪检委一处办公室。
白晓波和其他两位客气地让座，白晓波：“张总，今天请你来是因为一件案子涉及你。”
张总纳闷地：“什么案子能涉及我？”
白晓波：“张总，你认识社保局宋春风局长吗？”
张总：“认识。”
白晓波：“您是通过什么方式认识宋局长的？”
张总：“嗨，我俩认识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下岗职工呢……”
（闪回）
烈日炎炎，宋春风停留在货场门前一棵大树下，他一边叫卖一边啃烧饼……
货场里走出来一位老板模样的人，他瞟一眼宋春风：“哎，卖老鼠药的，我这里有一车粮食，你能不能给卸下来？”
宋春风：“给多少钱？”
老板：“钱好说，你过来瞧一瞧，看看你能不能干。”
宋春风急忙把剩下的烧饼塞进嘴里跟着老板走进货场。
一辆大卡车装满了麻袋。他俩来到大卡车跟前，老板指着麻袋：“这大中午的，不好雇人……”
老板又指着远方的天空：“你看看那边，黑压压的云，下午怕是要下暴雨……”
宋春风仰头望着远方天空——大块大块的乌云正在往一起聚集，他疑惑而担心地：“就我自己吗？”
老板：“你看那边……”顺着老板手指的方向，透过堆放货物的缝隙发现有两位妇女站在库房门口。
老板：“她俩在车上搬，你从这里扛到那一边的库房里就可以了……”
宋春风：“共计多少袋？”
老板：“七十多袋。”
宋春风：“一袋有多少斤？”
老板：“标准麻袋，二百斤。”
宋春风：“说价钱吧。”
老板呵呵一乐：“看你也是实在哥们儿，给你二百元，你看行不行？”
宋春风爽快地：“开始吧！”
老板赞赏地：“痛快！
来来来，你俩过来卸车。”
他急忙招呼两位妇女。
两位妇女懒洋洋地走过来，其中一位瞧一眼宋春风，蔑视地：“卖老鼠药的，这大热天，你挣钱不要命了……”
宋春风呵呵一乐：“农村人，就是干活儿的命。”
老板把她俩扶上车：“你俩快一点儿啊，别磨磨蹭蹭的。”
宋春风站到车后，她俩滚下一麻袋，宋春风扛起来……
骄阳似火……
宋春风来来回回扛得汗流浃背……
（闪回继续）
货场，宋春风艰难地扛着最后几个麻袋……
汗水湿透了全身……
他的双腿明显在打战……
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宋春风上气不接下气：“老板，帮忙把我的小推车推到库房。”
老板急忙把小推车推进去……
宋春风咬紧牙关，使出了浑身力气，把最后一个麻袋扛起来……
顷刻间，下起了瓢泼大雨……
宋春风在雨中颤颤巍巍吃力地挪动着……
他终于挪到库房里，人和麻袋同时倒在地上……
老板激动地：“好样的！你真是一个好哥们儿！”
宋春风倚靠着麻袋坐在地上，目光呆呆地望着门外的大雨，喃喃自语：“最后这麻袋淋湿了……”
老板：“没关系，没关系，这么多粮食，就你自己扛，我已经很满意了！”
老板掏出一沓钱递给宋春风：“这是三百元，非常感谢你，你是一条好汉！”
宋春风摇摇头：“说好二百就二百，多一分钱我也不要。”
两位妇女窃笑：“傻帽儿，老板给你，你就拿着呗，那一百多块你得卖多少老鼠药才能挣到？真是的。”
宋春风接过钱，数出了一百递给老板，固执地：“多余的我不能要，我虽然下岗失业了，该得多少就是多少。”(www.xing528.com)
老板接过钱：“这么着，既然你不要钱，我就送一样你应该喜欢的东西……我现在使用手机，这里有一个用过的BB机，送给你，咱们交个朋友吧……”
老板从皮包里取出BB机递给宋春风。
宋春风接过来：“谢谢老板，这个东西我收下，以后你有什么活儿，呼我一下，我立即过来。”
老板爽快地：“你这个哥们儿讲义气，以后啊，我这里的活儿全部由你来做，我一呼你，你就过来。”
外面的雨停了，宋春风站起来握住老板的手：“老板，咱们一言为定！”
老板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宋春风：“好的，咱俩一言为定。”
宋春风推着卖药车正要离开，老板叫住他：“我说哥们儿，卖蚂蚁药、蟑螂药能赚钱吗？”
宋春风难为情地：“没办法，我原来想蹬人力三轮车，可是手续不好办，只能暂时干这个。”
老板爽快地：“这么办，我给你办一个人力三轮车营业执照，既可以拉客，也可以拉货，以后我呼你干活儿，可能会快捷方便一些，你看咋样？”
宋春风：“那太好了！求之不得的好事情。”
老板：“我有熟人，一两天就给你搞定。”
宋春风：“太谢谢老板了。”
（闪回结束）
张总：“自从我俩认识以后，我公司的许多体力活儿都是他干。我一直以为他就是一位普通下岗职工，有一次我遭到歹徒抢劫，他奋不顾身与歹徒搏斗，我避免了重大损失，这件事让我对他肃然起敬。后来我才知道，他曾经是安泰机械厂的副厂长，这让我对他非常敬佩。”
白晓波微微一笑：“听说你购买过社保局一处资产，是通过什么方式进行的？”
张总：“通过竞拍，我出价最高。这与宋局长一点儿关系也没有。”
白晓波：“竞拍之前你是否请宋局长吃过饭？”
张总呵呵一乐：“多年的好朋友，相互之间确实有过邀请。但是，竞拍之前是宋局长请我们吃饭，我没有因为参加竞拍请他吃饭。”
白晓波：“宋局长最近和张总借过钱吗？”
张总：“没有。”
白晓波：“最近什么人和张总借过钱？”
张总：“张波，原来安泰机械厂老厂长，他向我借过钱。”
白晓波：“借多少钱？”
张总：“五万。”
白晓波：“你知道借钱的原因吗？”
张总：“张波厂长是我的救命恩人，朋友之间借一点儿钱我怎么好意思问人家原因呢……”
白晓波递给张总纸和笔：“张总，你把购买社保局资产的过程和借钱的经过，写一个书面材料。”
张总：“在哪里写？”
白晓波：“就在这里写。”
张总：“那好，我这就写。”
白晓波“张总，一定要实事求是，不能隐瞒……”
张总：“我明白……”
412. 飞机场，降落的飞机……
候机楼大厅，一位工作人员举着“欢迎全国社保局同仁”的牌子，等待迎接旅客……
火车站，缓缓进站的列车……
出站口，一位工作人员举着“欢迎全国社保局同仁”的牌子，等待旅客出站……
宾馆大厅，参加会议的代表在报到处领取材料……
413. 纪检委一处办公室，张总在材料上摁手印后交给白晓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白晓波：“您说。”
张总：“如果案子涉及宋局长，一定是冤枉的……”
白晓波：“不管涉及谁，希望张总保密，不要到外面讲。”
张总：“我知道。没有其他事情我就走了。”
白晓波：“好的。”
张总走出一处办公室，匆匆离开……
414. 夜色渐浓……
钢家，图雅半躺半卧哄孩子入睡……
宋春风闷闷不乐地进屋：“宝宝睡着了？”
图雅坐起来：“睡着了。你脸色咋不好看……”
宋春风长出一口气：“我可能要摊事儿了……”
图雅紧张地：“摊什么事儿？”
宋春风：“你别紧张，不论什么事儿，你知道就可以，千万不要告诉爸爸妈妈……”
图雅：“严重吗？”
宋春风：“我让小格子和韩立功算计了……”
（闪回）
厂长呵呵一乐：“我知道你很忙。”
宋春风的手机又响起来……
宋春风抱歉地：“您请坐，我接一下电话……”
宋春风接听：“哎，范市长，您视察现场安排在明天上午……噢，我们在企业离退休人员管理服务中心等您，那好，那好……”
宋春风挂断电话：“您请坐，我给您沏茶……”
厂长急忙拉住他：“别客气，咱俩长话短说……”
厂长从包里掏出一个纸包：“这是你急需的费用，五万元。钢巴特如果不够，从我这里也可以再拿一些……”
宋春风：“够了够了，本来我也是想向您借，只不过……您也得向别人借……”
厂长：“谁都会遇到困难，相互帮忙也是难免的……”
宋春风急忙在办公桌上写下借条：“把借条给您……”
厂长呵呵一乐：“这是干什么？你向我借还用得着这个？”
宋春风认真地：“老领导，您也是借别人的，咱们必须守信用，这样做才能对得起朋友。”
厂长：“好好好，借条我收起来，这个给你……”
宋春风接过钱包，放进办公桌里：“老领导，辛苦您了。”
厂长：“别跟我客气，我走了，你这里太忙了，有什么事情随时给我打电话吧……”
宋春风：“那我就不能留您了，您慢走……”
厂长出门与正要进门的韩立功迎面相撞，厂长：“哎哟，你小子冒冒失失的，咋不敲门呢？”
韩立功好像心里有一肚子火，正要发作，发现是厂长，只好忍气吞声地：“对不起，我找春风有一点儿小事儿，嘿嘿，就一点儿小事儿……”
宋春风办公室座机响了起来……
宋春风：“厂长，不远送了啊……”他急忙接电话。
韩立功手里提着一个纸袋，进了办公室，毫不客气地坐在沙发上，跷起二郎腿，等待老同学接见……
宋春风座机电话还没有结束通话，手机又响起来……
宋春风：“噢，噢，好，好……”他急忙撂下座机电话，赶紧接听手机：“哎，胡处长，会议的有关资料基本完成了，就是个别领导的讲话稿还需要领导审阅一下才能打印……哎，对，明天市长要视察会议准备情况……对，市委市政府非常重视这次会议，全国这么大规模的会议能够在我们乌兰哈达召开，对于我们这个小城市来说意义重大……噢，噢，行，您放心，我们一定要做到万无一失……”
宋春风挂断手机，歉意地：“立功，你看我这里，事情特别多，你有什么事儿？”
韩立功不耐烦地：“还能有什么……听说你们又要竞拍一处资产，求你帮忙呗……”
宋春风：“立功，我不起作用，都是公开竞拍，你既然来了，你去找赵局长咨询一下，我这里乱哄哄的……”
座机电话响起来，宋春风急忙接听：“喂，社保中心，您好，我是宋春风，您说……”
韩立功站起来正要出门，宋春风喊住他，指着沙发上的纸袋：“立功，包……”
韩立功：“我去找赵局长，一会儿回来取……”他悻悻而去。
（闪回结束）
宋春风：“我万万没有想到，那烟盒里居然是人民币……”
图雅惊愕地：“什么？人民币？”
（闪回）
白晓波：“你接受他送你的一条香烟吗？”
宋春风惊讶地：“烟？我没有接受。”
白晓波：“你是给他退回去了？”
宋春风：“没有。现在还放在这里。”
白晓波：“既然在你办公室里，我们能不能看一下？”
宋春风站起来打开橱柜取出纸袋：“就是这个。”他把纸袋放在办公桌上。
白晓波：“你知道纸袋里是什么东西吗？”
宋春风：“我这几天工作很忙，根本顾不上看。”
白晓波给其他两位使眼色：“咱们就在这里打开。”他望着宋春风：“你同意打开吗？”
宋春风：“领导觉得有必要，我没有意见。”
香烟盒打开，一沓面值百元的人民币暴露出来，共计五捆，显然是五万元……
宋春风紧锁眉头：“怎么会是这样？”
（闪回结束）
宋春风又悔又冤地：“不明不白，我就有受贿的嫌疑。”
图雅气愤地：“这还是同学吗？他们这是栽赃陷害！”
宋春风：“现在只有韩立功能够说清楚，可是他总是回避。下午纪检委的同志两次给我打电话询问他的联系方式和公司地址，我估计他躲起来了……”
图雅愤怒地：“我明天去找他，他究竟安得什么心……”
宋春风：“你千万不能找，咱们都不能找，这是组织纪律。”
415. 雾蒙蒙的早晨，鲜红的太阳……
宋春风推着水果蔬菜来到水果店门前，钢父早已经在店里等候……
钢父：“春风，你这几天忙，你走吧，爸爸慢慢往里面捯饬。”
宋春风：“那好，您慢着点儿，我去看看会场的准备情况。”
钢父：“你去吧……”
宋春风来到宾馆会议大厅，“全国企业离退休人员社会化管理服务工作经验交流会议”的会标已经悬挂起来……
宋春风来到管理服务中心楼下，“热烈欢迎全国企业离退休人员社会化管理服务工作经验交流会议的代表”“热烈庆祝全国企业离退休人员社会化管理服务工作经验交流会议在我市召开”两幅巨大条幅从楼顶下垂到楼底……
宋春风来到昭乌达社区，“热烈欢迎全国各地社保局领导光临指导”的条幅下，老年人扇子舞队、秧歌队、腰鼓队积极排练着……
宋春风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接听电话：“喂……白处长，上午8：30全体班子成员到市委5号会议室开会……好，我马上通知大家……”
416. 5号会议室，白晓波等纪检委一处的同志、组织人社部门的同志和社保局班子成员正在开会……
白晓波：“今天，市委组织部的领导、人社局的领导、社保局班子成员，还有我们纪检委一处的同志在这里临时召开会议，主要内容就是对社保局领导班子做一个临时的调整。几天前，有人实名举报宋春风同志有受贿嫌疑和其他问题，现在我们正在调查，在问题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出于对党纪国法的负责、对宋春风同志的负责，纪检委建议暂时停止宋春风同志的工作，接受组织的调查。所以，经过组织部和人社局领导商量后，对社保局领导班子进行临时调整，下面请组织部乔副部长讲话。”
乔副部长：“社保局领导班子最近的工作非常出色，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事实。宋春风同志是市委决定即将提拔的干部，现在正在公示阶段。公示就是要接受人民群众的监督，既然有人实名举报宋春风同志有受贿嫌疑和其他问题，为了保证每一个领导干部清清白白做人做事，组织上必须把这件事调查清楚。所以我们对社保局领导班子做一个暂时调整，决定由赵大华同志、赵副局长暂时主持社保局工作。”
赵局长愕然地：“这件事情也太突然了！我们社保局现在的工作任务很重，全国的会议明天就要召开，能不能稍微往后推一推……”
白晓波：“这是组织的决定，我们每一位同志必须服从组织安排。”
宋春风诚恳地：“服从组织安排。”
乔副部长：“宋局长也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要坦诚对待调查，我相信这个事情总会有水落石出的一天。”
赵副局长激动地站起来：“这问题是全国各地的社保同仁到我们这里参观学习，在这个节骨眼儿上，我们社保局局长被停止工作接受调查了，这要传出去，岂不是让全国各地社保局同仁嘲笑我们吗？”
王副局长：“我不清楚举报的是什么问题，如果说收受贿赂这样的问题，我敢拿自己的党性和乌纱帽负责任地说，我们宋局长绝对是清白的。这是有人在公示期间故意诬告陷害。”
吴主任：“我们社保局的广大员工和领导班子辛辛苦苦工作，成绩非常突出。在全国会议期间和提拔干部公示期间，竟然出现这样的恶作剧，真是让人心寒。”
赵副局长：“我们在前面冲锋陷阵，后面有人朝着我们开黑枪，我们还怎么开展工作？”
乔副部长：“同志们，大家的心情可以理解。但是，我们必须按照组织原则办事，接受调查也不一定是坏事，如果在公示期间能够调查清楚问题，我个人觉得对组织、对宋春风同志都是负责任的。所以，希望大家按照组织安排，完成好这一阶段的工作任务，不能有一丝一毫的懈怠。”
宋春风严肃地：“我接受组织调查，也接受组织的安排，更希望大家完成好目前的工作任务，不要受到影响。”
赵副局长又站起来：“宋局长，你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王副局长和吴主任也站起来，王副局长：“宋局长，不管你在不在岗位指挥，我和吴主任一定把社保局的内部管理工作搞好，绝不给宋局长丢脸。”
宋春风热泪盈眶地站起来：“谢谢，谢谢同志们对我的理解和支持……”
白晓波：“今天的会议就到这里，我强调一下，在问题没有调查清楚之前，会议之后不要议论。”
417. 丽丽办公室。丽丽用座机拨打电话：“……”她自言自语地：“哎？怎么关机了？”
她又拨打电话……
昭乌达社区门前，图雅的手机响了起来……
图雅掏出手机接听：“喂，丽丽，有什么指示？”
丽丽：“图雅，咱们班长怎么关机了？我有着急的事情需要找他商量……”
图雅迟疑片刻，冷静地：“丽丽，有一些事情我不方便和你说，如果你着急就和我说说……”
丽丽紧张地压低声音：“刚才，纪检委的来电话，要找我了解一下情况，你说我现在正在公示阶段，是不是有人诬告我？”
图雅：“丽丽，你要冷静。我刚才也接到同样的电话……”
丽丽：“什么？同样的电话？”
图雅：“丽丽，目标是宋春风，不是你，明白吗？”她立即挂断手机……
丽丽举着电话：“喂！喂喂……”电话出现忙音……
丽丽放下电话忐忑不安地：“目标是宋春风？他会有什么问题……莫名其妙……”
敲门声……
丽丽：“请进！”
白晓波一行人进来，白晓波：“李所长，我们是纪检委的。”
丽丽冷静地：“请坐请坐。”
他们坐下，白晓波：“李所长，我们找你了解一些情况。”
丽丽：“可以。什么情况？”
白晓波：“社保局宋春风局长，你认识吗？”
丽丽呵呵一乐：“太认识了，我们是大学同班同学。”
白晓波：“你有几处房产？”
丽丽：“一处，50多平方米，在长青街。”
白晓波：“你在园林路有没有房产？”
丽丽：“没有。”
白晓波：“你和宋春风有没有共同房地产？”
丽丽微微一笑：“我俩怎么可能有共同房地产？这不是开玩笑吗……”
白晓波示意同行的工作人员继续提问……
工作人员掏出来几张照片递给丽丽：“请李所长解释一下，这几张照片是在什么位置？当时是什么情况……”
丽丽仔细端详照片：显然是大美翠跟踪拍摄的照片。
她看后哈哈大笑：“哎哟，这是什么人干的？简直无聊透顶！”
工作人员：“李所长，我提示一下。马路边那一张照片，我们想了解那是什么位置？你或者宋春风在附近有没有房地产？住宅楼下的照片，我们想了解那一天晚上宋春风是不是住在那里？”
丽丽望着工作人员询问的神态，猛然醒悟：“噢，我明白了。有人想诬蔑宋春风，而且就是韩立功和小格子这两个卑鄙之徒！”
工作人员：“何以见得？”
丽丽气愤地站起来：“韩立功是我的前任丈夫，我们都是大学同学。他被安泰机械厂开除后，成立了装饰装潢公司，他与王国文的房地产公司在一起办公。这二位臭味相投，沆瀣一气，吃喝嫖赌，不是什么好东西！我可以明确地回答你们，那一天晚上我们在宋春风父母亲家里喝酒，宋春风媳妇图雅也是我们的同学，图雅担心我，让宋春风送我回家，路灯下的照片就是我俩在他们家附近打车时被偷拍的。我俩到了我家楼下，宋春风发现我站立不稳，陪同我上楼取了洗漱用品，然后返回宋春风的父母家，到今天我仍然住在那里。这些照片都是那天晚上拍摄的，而且凭借他们肮脏的想象力杜撰出来一些故事，靠这些臆想来诬陷宋春风……”
工作人员：“他们为什么要诬陷宋春风呢？”
丽丽气愤地：“因为他们想通过宋春风捞取利益！他们盯上了社保局这一块肥肉，就像饿狼一般，你不给我肉吃，我就咬你……”
（闪回）
图雅兴奋地：“为了丽丽回家，咱们共同干一杯！”
钢父：“好好好，丽丽也要回家了，你们几个都出息了，我们老两口就高兴了，来，干杯！”
他们一饮而尽……
丽丽：“我今天特别高兴，小时候爸爸总是教育我，要向两个哥哥学习，要自强不息，不能有依赖思想。现在虽然我的婚姻伤了爸爸妈妈的心，但我一定要让爸爸妈妈知道，他们的女儿没有给他们丢脸，依靠自己的努力为他们增了一点儿光……”
钢父叹口气：“这人啊，到什么时候都得凭本事吃饭，凭良心办事说话。丽丽的婚姻虽然很不幸，可问题不是出在咱们身上，是老韩家那小子太不像话，缺少道德良心啊……”
宋春风：“那小子最近对我气哄哄的，他们总是想通过我买社保局的资产，总是希望我给他们提供优惠，可是我根本办不到。都是公开竞拍，就是我有心想照顾他们，那也没办法……”
丽丽不屑地：“你还有心照顾他们？他俩什么品德，你可千万不能上了贼船……”
钢父呵呵一乐：“不可能，春风在这方面还是做得不错，他这性格脾气与他们不是一路人。”
图雅开玩笑：“我说宋局长，你可得把持住自己啊。”
丽丽：“咱们班长可是我们大家学习的榜样。”
宋春风：“丽丽，你也是我们大家的骄傲。来，我单独敬你一杯酒！”
丽丽：“我是不是喝多了？我咋有一点儿迷糊了？”
图雅：“没事的，喝多了就在这里休息。”
丽丽：“班长，咱们同学仨共同喝一杯吧。”
图雅：“那好，共同干杯！”
（闪回结束）
丽丽：“我李丽丽堂堂正正做人，从来不说假话。现在，所有的小区和街道都有监控，你们可以调取录像资料分析。如果我的判断没有错误，是韩立功和小格子企图陷害宋春风，因为他们从宋春风身上捞不到好处……”
白晓波：“李所长，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绝对不会冤枉好人。你把刚才提供给我们的情况写一个材料，可以吧？”
丽丽：“可以。”
418. 社保局会议室，赵副局长主持全体科室负责人会议：“今天上午，咱们社保局现有的领导班子成员和各科室负责人临时召开一个紧急会议，给大家强调一件事情。先请王局长说几句。”
王副局长：“首先告诉大家，宋局长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这几天不能上班，社保局的工作暂时由赵局长主持。大家都知道，我们现在正在接待全国会议的召开，工作量很大，任务非常艰巨。在这种情况下，需要我们大家团结在一起，不传播谣言，共同完成工作任务。现有领导班子成员暂时分工负责如下工作，全国会议的接待、学习、参观主要由赵局长负责，配合赵局长工作的相关科室和人员不得请假，全天待命不得有误。全国各地来的同志们，交通方式和时间都不统一，有早晨有夜间，所以只能辛苦大家。社保局内部及其各个服务窗口的管理，主要由我负责，各科室、各个窗口一定要遵守工作制度，规范操作，不能有任何失误。会议的所有资料、协调、联系沟通等方面的工作由办公室吴主任负责。”
赵副局长：“大家也都听明白了，可能心里有一些疑惑。我要强调的是，不管你疑惑不疑惑，你必须把工作干好。谁在这一期间掉链子出问题，我们决不轻饶。我们清清白白做人，认认真真做事，兢兢业业工作，我相信我们社保局的每一位同志都能够做到。大家能不能做到？”
同志们异口同声回答：“能！”
赵副局长：“好，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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