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天空乌云密布，电闪雷鸣……
货场，宋春风艰难地扛着最后几个麻袋……
汗水湿透了全身……
他的双腿明显在打战……
宋春风上气不接下气：“老板，帮忙把我的小推车推到库房。”
老板急忙把小推车推进去……
宋春风咬紧牙关，使出了浑身力气，把最后一个麻袋扛起来……
顷刻间，下起了瓢泼大雨……
宋春风在雨中颤颤巍巍吃力地挪动着……
他终于挪到库房里，人和麻袋同时倒在地上……
老板激动地：“好样的！你真是一个好哥们儿！”
宋春风倚靠着麻袋坐在地上，目光呆呆地望着门外的大雨，喃喃自语：“最后这麻袋淋湿了……”
老板：“没关系，没关系，这么多粮食，就你自己扛，我已经很满意了！”
老板掏出一沓钱递给宋春风：“这是三百元，非常感谢你，你是一条好汉！”
宋春风摇摇头：“说好二百就二百，多一分钱我也不要。”
两位妇女窃笑：“傻帽儿，老板给你，你就拿着呗，那一百多块你得卖多少老鼠药才能挣到？真是的。”
宋春风接过钱，数出了一百递给老板，固执地：“多余的我不能要，我虽然下岗失业了，但得讲规则，该得多少就是多少。”
老板接过钱：“这么着，既然你不要钱，我就送一样你应该喜欢的东西……我现在使用手机，这里有一个用过的BB机，送给你，咱们交个朋友吧……”
老板从皮包里取出BB机递给宋春风。
宋春风接过来：“谢谢老板，这个东西我收下，以后你有什么活儿，呼我一下，我立即过来。”
老板爽快地：“你这个哥们儿讲义气，以后啊，我这里的活儿全部由你来做，我一呼你，你就过来。”
外面的雨停了，宋春风站起来握住老板的手：“老板，咱们一言为定！”
老板用欣赏的目光看着宋春风：“好的，咱俩一言为定。”
宋春风推着卖药车正要离开，老板叫住他：“我说哥们儿，卖蚂蚁药、蟑螂药能赚钱吗？”
宋春风难为情地：“没办法，我原来想蹬人力三轮车，可是手续不好办，只能暂时干这个。”
老板爽快地：“这么办，我给你办一个人力三轮车营业执照，既可以拉客，也可以拉货，以后我呼你干活，可能会快捷方便一些，你看咋样？”
宋春风：“那太好了！求之不得的好事情。”
老板：“我有熟人，一两天就给你搞定。”
宋春风：“太谢谢老板了。”
200. 马路一边娜仁花的菜摊旁停下一辆皮卡车，从车上下来几位穿制服的人，不容分说提起电子秤和蔬菜袋就往车上装……
娜仁花上前和他们抢夺起来……
娜仁花苦苦哀求：“各位领导，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们这是干什么？”
其中一位穿制服的人呵斥娜仁花：“你住手！我们是城管队的，你随便在马路边摆摊，影响市容市貌，你知道吗？”
娜仁花：“大哥，我下岗失业了，就想摆摊给孩子挣一点奶粉钱，我知道犯错误了，我这就走，求求你们还给我东西，求求你们了……”
穿制服的人：“你说的倒好听，不行！”
娜仁花流着泪：“大哥，求求你放过我这一回，下次再也不敢了，我这就回家……”
穿制服的人：“你回家不回家与我们没关系，你这些货物我们必须没收！”
孩子受到惊吓“嗷嗷”地哭起来……
图雅骑着自行车急匆匆来到这里，她急忙跳下车：“你们这是干什么？为什么欺负一位弱女子？”
娜仁花哭诉着：“图雅，他们不让我在这里摆摊，还要没收我的东西……”
图雅向穿制服的讲道理：“不让在这里摆摊，我们就不摆摊。怎么也不能随便没收东西吧！”
穿制服的人恶狠狠地：“没收你东西是轻饶你，没有罚款就便宜你们了！”
一辆黑色轿车在皮卡车前面停下，小格子下车，来到穿制服的人面前：“哎，哥们儿，这位卖菜的是我嫂子，看在我的面子上，放过她吧……”
穿制服的人点头哈腰地：“哎哟！王总，是你嫂子啊？”
穿制服的人转身对他手下的人：“放下放下，给这位大嫂子放回去……”
小格子掏出香烟给穿制服的人点着：“谢谢了，我替嫂子谢谢你，我也是路过这里，刚好看到。”
穿制服的人：“客气什么，我们也是不得已……马路边不允许随便摆摊……”
小格子：“有指定的摊位吗？”
穿制服的人：“也有，前面拐弯处，二道街就有。”
小格子：“这么办，你替我这位嫂子搞一个摊位，今天晚上我请弟兄们吃饭，怎么样？”
穿制服的人：“没问题，一言为定！”
小格子：“一言为定。”
穿制服的人招呼手下人上车，扬长而去……
娜仁花感激地：“小格子，嫂子谢谢你……”
小格子：“这么一点儿小事情，不用谢。什么时候他们把摊位给我搞定，我就通知嫂子……那我先走了……”
图雅高兴地：“还是小格子有能耐。”
图雅从娜仁花背上把孩子抱下来：“来，让阿姨瞧一瞧，小宝宝长啥样了……”
图雅亲吻了一下孩子：“长得和你爸爸一样一样的。”
娜仁花：“图雅，你怎么有工夫跑到这儿来了？”
图雅好像发现了什么，指着远处：“嫂子，你看看，班长走过来了……”
街道一边，宋春风浑身上下湿漉漉的，他打着快板愉快地吆喝着……
宋春风来到娜仁花的摊位跟前：“图雅今天咋这么闲在？”
图雅：“哎哟，你瞧一瞧你就像个落汤鸡似的，咋湿成这样了？下雨也不知道躲避一下……”
娜仁花望着宋春风心疼地：“你看看你，下这么大的雨，到哪里不能躲避一下……”
宋春风呵呵一乐：“没事的，大雨浇一浇，长个儿头。”
图雅：“你还有心思乐啊……你媳妇的摊位差一点让城管的全部端走。”
宋春风：“不让卖就不卖，收拾吧，咱们今天不卖了，正好图雅来了，把东西送回去，一起去看看钢巴特……”
图雅兴奋地：“我就是来请你俩帮忙的。”
宋春风：“帮什么忙？”
图雅绘声绘色地：“你俩不知道啊，钢巴特天天闷闷不乐，心情不好，成天盯着看少年儿童节目，只要看到小孩子还能有一点乐模样，要不然全是愁眉苦脸的样子……”
娜仁花长出一口气：“要不是火灾事故把他弄成这样子，你们早已经举办婚礼仪式了，孩子也早出生了……”
图雅愤愤地：“可不是嘛，就算事故把他弄成这样子，我也愿意和他举行婚礼啊！可是，只要一提起结婚这事，他就更不高兴了……”
宋春风：“你还不了解他嘛，他总是想带给您最美好的生活，现在这样子，他总觉得对不起你……他何尝不想有自己的家庭，有自己的孩子啊……天天看儿童节目，就是他内心渴望的表达，只不过不愿意说出来……”
图雅：“我也是想求求你俩，把你俩的小宝宝抱回我家里，让钢巴特照顾着，也许他心里能够好受一些……”
娜仁花：“钢巴特果真能够心里高兴，这还用得着求吗？只是给大叔大婶又添麻烦……”
图雅：“这也是我妈妈的主意，老两口担心你俩舍不得，所以才不敢提出来……”
娜仁花不屑地：“钢巴特为了救我，命都差一点儿舍出去，我俩还有什么舍不得……”
宋春风：“图雅，你带一些蔬菜先回家，我俩一会儿就过去。晚上我陪着大叔和钢巴特喝两盅。”
图雅：“那好，我今天亲自为你们炒几个菜，能不能把钢巴特说高兴了，就看你俩的了……顺便也说说我俩举行婚礼的事情，拜托你俩啊……”
201. 钢家，餐桌上已经准备好了菜肴、碗筷、啤酒、白酒等等。
钢父在拨打电话，对方无人接听……
钢父放下电话：“估计快到了。”
钢巴特坐在餐桌旁：“他俩这是跑哪里去了，这么长时间还没有到？”
钢母进屋拉着灯：“不着急……再等一等……”
娜仁花的声音：“好香啊……”
钢巴特高兴地：“来了来了，图雅快炒菜！”
娜仁花抱着孩子，宋春风提着大包小包的营养品进来，钢巴特迫不及待地：“来来来，快把孩子抱过来，让叔叔瞧一瞧，哎哟，这把我郁闷的，快憋疯了……”
娜仁花把孩子放在钢巴特怀里：“给你，好好瞧一瞧，你想要，就给你了……”
钢巴特呵呵一乐：“真的给我，那就好了……”
钢母接过宋春风手里的东西说到：“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净是瞎浪费。孩子才这么一小点儿，你俩都下了岗……我说咋这么长时间还不到，真是的……”
钢父：“来来来，快坐下，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吃一顿饭了，天天来家门口，放下蔬菜就走了……”
娜仁花：“这些日子确实很忙，春风二半夜起来就得到小区清理垃圾，一大早还得批发蔬菜，忙忙碌碌的不得闲。”
宋春风：“下岗了，没有办法。”
图雅端着菜进屋：“蔬菜是你俩的，手艺是我的，快尝一尝，看看我能不能当一位合格的媳妇？”
娜仁花：“要我看非常合格！”
图雅呵呵一乐：“你说合格不行，那得人家钢巴特同志说了算，人家自从出院，一天比一天牛气，说不定还不想要我了……”
钢父斟满酒：“钢巴特，把孩子给你妈妈，咱们爷仨喝两杯。”
钢巴特呵呵一乐：“不碍事，我抱着孩子也能喝酒。”
图雅朝着娜仁花微微一笑：“你俩都看见了吧……”
钢母：“来来来，让奶奶瞧一瞧……”
钢母从钢巴特怀里抱起孩子，举起来：“真好玩儿，真好玩儿……”
钢巴特心疼地：“妈妈，您慢一点儿，别吓着孩子……”
钢父招呼大家：“快吃菜！来，咱们干一杯！”
宋春风一饮而尽，放下酒杯，望着钢巴特：“兄弟，什么时候喝你的喜酒？”
钢巴特回避着他的目光，低下了头……
宋春风：“哥哥知道你的心思，可是，两位老人和我们大家都盼着这一天呢……再说，图雅也愿意服侍你……”
钢巴特斟满酒一饮而尽，他诚恳地：“哥哥，我不愿意对不起任何人，况且是图雅……”
宋春风呵呵一乐：“问题是图雅愿意啊……要我说，你俩把学校分配的那一间房让大叔大婶住，你俩住在这里，宽敞一些，你恢复锻炼，图雅做饭洗衣服都方便一些。”
娜仁花：“我看行……”
图雅兴奋地举起手来：“我愿意！咱们大家举手表决，同意的请举手……”
大家都举起手来……
钢母：“我和孙子更愿意……”
钢巴特深情地望着图雅，一脸感动之色里不无羞愧：“图雅，你知道这样做意味着什么吗？唉，都怪我……你一辈子都可能做不了母亲……”
图雅瞪着眼：“你不要低估我的情商好不好？娜仁花的孩子就是咱们的孩子，她可以多生，我们一起把孩子养大……我怎么就做不了母亲……”
娜仁花微笑着：“我俩一定再要一个孩子，到时候你俩一个，我俩一个。再说，你慢慢康复，说不定你们还能自己生孩子，什么事情都得从长计议，你必须要有信心才行。”
钢巴特为难地：“这也没有外人，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我不瞒你们说，在医院里就这方面的事情我和大夫探讨过许多次……大夫说，我这虽然不是完全截瘫，下半身还有知觉，但行动肯定不自如，就是不坐轮椅也得用拐杖。我现在不仅行动不方便，大小便也都不自如，就是再恢复又能够咋样？我已经这样了，我怎么能再葬送图雅一辈子的幸福呢？”
钢父沉重地：“钢巴特的考虑也是有道理的。”他叹口气：“咱们今天先不说这些事儿了，咱们高高兴兴喝酒，聊一聊你俩下岗后的生活怎么安排……”
宋春风信心十足地：“大叔您放心，天无绝人之路，只要肯出力，肯流汗，就饿不着。”
钢父欣慰地：“哎，春风说话我爱听，到什么时候也是勤劳致富，好吃懒做到哪里都不好使。特别是现在，无论农村还是城市都在改革，改革什么呢……就是改革大锅饭。电视上也常常说，要贯彻多劳多得的原则……你们现在虽然下岗失业了，但是困难是暂时的，不用着急，慢慢来，大叔对你非常有信心……”
娜仁花：“大叔说得对，钢巴特不是愿意帮嫂子看孩子嘛，从明天起，嫂子就把孩子放在你这里。我俩在外面多赚钱，你在家带孩子，高高兴兴地好好进行康复锻炼……”
娜仁花掏出一沓钱：“这是嫂子攒下的两千元，你先买一些营养品和康复用品，咱们共同努力，帮助你争取尽快恢复。”
钢巴特面露愠色：“嫂子，你这是瞧不起兄弟……”
娜仁花坚决地：“兄弟，不管你怎么想，你要是不买我就给你买，你如果敢不要，我就把孩子带走……”
宋春风呵呵一乐：“你嫂子的意思是说，在这个特殊时期，我们就得同心协力，共同克服困难……其实，大家就是希望你尽快恢复。再说，咱俩什么事情能分得那么清楚……就连孩子哥哥都能够给你……”
钢巴特痛苦地：“你们的好意我明白，可是……”
202. 雨后的天穹显得幽蓝深远，星斗澄洁，圆月含羞……
一家饭馆，韩立功和小格子喝得微醉……
他们身旁各有一位美女相伴。
韩立功举起酒杯：“兄弟，哥的公司成立时间不长，力量薄弱，以后就得依靠着你的房地产公司发展了。所以啊，平时都是兄弟敬哥哥，今天哥哥得郑重其事地敬兄弟一杯酒！”
小格子呵呵一乐：“哎，什么你的我的，兄弟的就是哥哥的，哥哥的就是兄弟的，咱俩是一条船上的船夫，目标是一致的。”
小格子一手端起酒杯，另一只手搂着身旁美女：“哥哥，咱俩一定得共同发展，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瞅着美女：“还是共同干杯，你说咋样？”
美女娇滴滴地：“你说咋样就咋样呗，我还不得听哥哥摆弄。”
韩立功：“好好好，哥哥听你的，咱俩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来，干！”
他们一饮而尽……
小格子淫邪地：“哥哥，真不好意思，我俩得先出去一下。”
韩立功心领神会地挥挥手：“去去去，赶紧去吧。”
小格子和他的女人站起来离开餐桌，搂搂抱抱走了出去……
韩立功身旁的美女：“大哥，你看人家都亲热去了，咱俩还等什么？”
韩立功摇摇头：“我今天只是让你陪我喝酒”
美女埋怨地：“啊？不可能吧。”
韩立功：“让你陪喝酒就是陪喝酒，没什么可能不可能的。”
美女：“大哥，我们这里的规矩你可能不清楚。我出来一次，无论干什么，都是一样的价。”
韩立功：“你们出来一次多少钱？”
美女：“一次二百，老板提一百，我自己就赚一百。”
韩立功惊讶地：“哎哟，你们老板够黑的。”
美女：“大哥，都是这个价。老板管我们吃住，应付警察，还得和地痞流氓、无赖打交道，他也不容易。”
韩立功掏出钱：“既然这样，我给你二百，你就可以走了。”
美女：“大哥，你真的不干了？”
韩立功：“真的，你走吧。”
美女：“大哥，我们这里接待的客人各式各样，像你这样的大帅哥，我还是头一回遇到，真是谢谢你了。……”
韩立功挥挥手：“走走走，赶紧走！”
美女知趣地起身而去……
韩立功掏出手机拨打电话：“哎，亲爱的，我这里有一个客户，正在吃饭，对，过一会儿就回去了。你和宝宝先睡吧，不用等着我。哎，好，就这样。”
小格子和美女甜蜜蜜地走了进来：“哥哥，你‘媳妇’呢？”
韩立功呵呵一乐：“哥哥让她走了。”
小格子哈哈大笑：“哥哥，你真的把她打发走了啊！”
韩立功似笑非笑地点点头……
小格子正准备掏钱给美女……
韩立功掏出钱递给美女：“给给给，好了，你也走吧，我们哥俩说说话。”
小格子：“好好好，你来就你来，咱俩不分彼此。”
美女拿到钱高兴地：“谢谢二位哥哥。”她转身走了出去。
韩立功：“来，兄弟，哥俩再干一杯。”
小格子：“好，干！”
他俩一饮而尽……
韩立功恭维地：“兄弟，哥哥真是羡慕你啊，年纪轻轻就做这么大的生意，而且活得潇潇洒洒。”
小格子：“哥哥啊，人这一辈子就几十年的时光，就得好好享受生活。就凭你这么一个大帅哥，又是大学生，无论干什么都会有大发展的……”
韩立功：“哪里哪里……哥哥得好好向你学习……”
小格子：“我倒是没有多少值得哥哥学习的地方……不过，我就是一个连高中都没有毕业的小混混，干建筑行业这么多年，社会上的这些事情兄弟算是看透了，人都有七情六欲，只要你有胆量敢出手，投其所好，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儿……”
韩立功：“兄弟在这些方面确实是哥哥的师傅……”
小格子：“咱们哥俩，过去是同学，现在是同伙儿，不瞒你说，这些年兄弟在社会上就明白了一个道理，喜欢喝酒的咱们就请他喝酒，喜欢什么送什么，该花多少就花多少，不要在乎钱，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你要有这样的心态就没有拿不住的官，没有攻不下的‘山头’……”
韩立功点点头，他俩不约而同地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小格子：“再说，现在家家都是一个孩子，哥哥你还是一个小女孩，根本没有负担，咱俩完全可以活得潇洒一些……该吃喝就吃喝，该玩儿就玩儿，等咱们上了年纪，想干啥都没有那个能力了……”
韩立功呵呵一乐：“现在你也没少带领哥哥干坏事……”
小格子满不在乎地：“那不叫干坏事，那是及时享乐！”
小格子诡秘地贴近韩立功：“哥哥，有一家歌厅的女孩不错，咱俩去唱一会儿歌？”
韩立功为难地：“我答应你嫂子要早一点儿回家的……”
小格子讥讽地：“看看，又没有男子汉的气概了不是，什么都得听老婆的，这是一个成功男人最大的忌讳！”
韩立功望着小格子蔑视的神态，一种被人瞧不起的羞辱感让他下了横心：“那好吧，哥哥听你的……”
203. 霓虹灯闪烁，小格子带着韩立功进入一家歌厅。
歌厅里服务员点头哈腰地：“欢迎二位光临！”
小格子和服务员耳语一番……
服务员热情地：“您二位这边请。”
他俩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进入一个房间，服务员：“二位请稍候。”
韩立功观察房间，除了音响设备还有宽敞的沙发茶几，墙壁上一幅裸女画非常醒目……
服务员送来啤酒、瓜子、水果……
稍后，两位浓妆艳抹袒胸露背的女子进入房间。
服务员：“二位老板，您看这两位是否满意？”(www.xing528.com)
小格子望着韩立功：“大哥，你先挑一位。”
韩立功：“兄弟先来。”
小格子呵呵一乐：“丰满的给大哥，骨感的归兄弟。”
一位丰满女子贴在韩立功身旁：“大哥，咱俩先唱歌还是……”
韩立功：“唱歌，先唱歌！”
204. 丽丽卧室，孩子已经入睡。
丽丽倚靠着床头看书，她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
她关掉灯，慢慢下了床，拉开窗帘……
窗外，明月当空，寂静无声……
丽丽拉上窗帘，慢慢上床躺下……
她瞪着眼，难以入眠……
205. 科研所，丽丽办公室，丽丽在电脑前面不停地敲打着键盘，显示屏有“论文”字样，她显然在撰写科研论文……
敲门声……
丽丽：“请进！”
所长乐呵呵地进来：“李所长，又在撰写论文啊？”
丽丽：“所长，您叫我小李或者丽丽就可以。您有什么事吗？”
所长高兴地：“我要亲自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主持的那一个科研项目获得了全市科技进步一等奖！”
丽丽吃惊地：“真的吗？”
所长：“那还能有假？我刚刚参加会议回来，下星期要召开表彰大会，你就准备领奖吧！”
丽丽呵呵一乐，谦虚地：“所长，这也是我们大家共同的荣誉，不是我自己一个人的功劳。”
所长赞赏地：“你啊，越来越让大家刮目相看了。不瞒你说，你刚来咱们科研所的时候，我心里的抵触情绪非常大，心里想又来了一个吃闲饭的……可我万万没想到，你是一个人品和能力都非常出色的实干家……”
丽丽：“谢谢所长夸奖。”
所长认真地：“哎，我从来不随便夸奖人。到现在你已经获得两次科技进步奖，发表的科研论文十几篇了，在咱们科研所，除了我们几位老同志，你就是最出色的，大家都很佩服你！”
丽丽：“我还得向老领导、老前辈学习，继续努力。”
所长：“对！你必须继续努力，你是咱们科研所未来的希望！”
206. 霓虹灯闪烁……
（快镜头）小格子带领韩立功进入酒吧、洗浴、足疗等休闲娱乐场所……
（快镜头）韩立功唱歌、按摩、足疗……
207. 早晨的马路，车辆川流不息……
马路一边，宋春风蹬着三轮车送客人……
三轮车停下来，客人付费后离开。
宋春风推着三轮车正要离开……
一位女子的声音：“祥子车，等一等……”
宋春风回头张望……
丽丽跑过来，她吃惊地：“班长？怎么会是你？”
宋春风尴尬地微微一笑：“没想到吧，这就是我现在养家糊口的办法……”
丽丽心疼地：“早就知道你下岗了，前几天大老远瞅着一位卖老鼠药、蟑螂药的，我还以为是你，没想到你蹬祥子车了……”
宋春风：“你说对了，我确实卖过老鼠药、蟑螂药，蹬祥子车也没有多长时间。丽丽，你要去哪里？”
丽丽：“我去市政府开会，恰巧遇上班长的车子，那就麻烦班长送老同学一趟吧。”
宋春风呵呵一乐：“我现在就盼望有人坐我的车，就像你这样的政府官员，还真是不多见。既然巧遇了，请上车吧……”
丽丽上了车，宋春风蹬着三轮车缓慢前行……
热辣辣的阳光下，丽丽望着宋春风汗流浃背的背影，一种愧疚感油然而生……
（闪回）
韩母故作明白地：“噢，结婚不结婚就是一张纸的事儿，不重要。至于工作的事情，爸爸妈妈已经到毕业生分配办公室打听过了，你俩和一个叫钢什么的安排到了安泰机械厂，另一个男的安排到了研究所，还有一个女的安排到了街道办事处。妈妈和你爸爸一合计，咱们家丽丽放着大学老师都没有当，跟着立功回到乌兰哈达，说什么也不能到安泰机械厂去，一天天脏兮兮的。到街道办事处也不能去，大学老师都没有当，去街道办事处和老头老太太打交道，去哄那些老小孩，更对不起咱们丽丽。你爸爸给管事的科长送了两条香烟，他答应给调整一下。”
丽丽毫不犹豫地：“阿姨，那不合适。我们都是同学，安排我到哪里我就去哪里，不能这么办。”
韩父母面面相觑，显得有一些不理解。
韩立功戳了丽丽一下，微嗔着：“爸爸妈妈也是为你好。”
丽丽：“我知道阿姨叔叔是为了我好，可是……”
韩母打断了丽丽的话：“这个研究所，是一个特别好的单位，许多领导家属都往那里安排。咱们虽然和人家打了招呼，人家还没有最后定呢。人家说只要那个男同学同意调换，他就好办。如果那个男同学不同意，还得再请示领导。”
韩立功：“这个事情好说，明天我和宋春风谈一谈。”
韩母谨慎地：“你别谈。让领导和他谈。”
韩父：“先吃饭，明天再说。”
丽丽尴尬地：“我就是不想被人家照顾。”
韩母立即喜形于色地：“先吃饭，先吃饭，男同学照顾照顾女同学也是应该的。咱们今天双喜临门，高高兴兴地吃饭，用不着你俩考虑这些事情了。”
（闪回继续）
“乌兰哈达毕业生分配办公室”牌匾。
一间办公室里，宋春风和同学们已经坐在一个排椅上等待。一些毕业学生进进出出的，在一位工作人员处领取安排意见表。
一位看上去老诚厚道、领导模样的男子进入办公室，和工作人员耳语一番后走了出去。
工作人员站起来，大声喊：“哪一位是宋春风同学？”
宋春风急忙上前：“我是，我是宋春风。”
工作人员：“请你到206办公室一趟。”
宋春风：“好，好的。”
图雅纳闷地：“怎么就喊班长一个人去？”
韩立功故作镇定地：“人家是班长，肯定是代表咱们几个商量事情去了呗。”
钢巴特不以为然地：“不可能，这安排工作与是不是班长没有多少关系。”
丽丽脸上掠过一丝不悦的表情。
（闪回继续）
韩立功和丽丽走进“某某研究所大门”。
所长办公室外，韩立功轻轻敲门（画外音：请进）。
他俩进了所长办公室，一个富态的中年男人从办公桌后站起来，面带微笑地：“您二位是？”
韩立功抢先答话：“所长好，我们是新毕业的大学生，刚刚从毕业生分配办公室来到您这里……”
所长热情地拉着韩立功的手：“噢，知道知道，你是宋春风同学，欢迎欢迎！快请坐。”
韩立功尴尬地怔了一下，丽丽爽朗地：“所长，我是新分配到这里的李丽丽，他是我的未婚夫韩立功同学。”
所长撒开手，莫名其妙地：“啊，怎么回事？不可能吧……”
丽丽拿出一些资料交给所长：“这是毕业生分配办公室那里的一些资料。”
所长接过资料，坐回到原位端详起来。他放下资料，拿起电话：“喂，张科长吗？噢，张科长，原来分配到我们这里的不是宋春风同学嘛……哎哟，我们这里需要男同志啊，你看这……我们不需要能歌善舞……高干子女到我们这个小小研究所干什么？你看这……”
丽丽瞟一眼韩立功，一肚子委屈无法倾诉。
韩立功耸耸肩双手一摊，表示无可奈何……
所长继续接电话：“啊？宋春风不愿意到我们这里？……噢，哎哟，那就按照你的安排办吧，只能这样……”
（闪回结束）
宋春风顶着烈日蹬车，他抬起一只胳膊用袖头抹一抹额上脸上的汗水：“丽丽，工作顺利不？”
丽丽猛然一惊：“啊……还行，还行……”
宋春风：“立功的公司效益怎么样？”
丽丽：“也还行……”
宋春风感慨地：“我们哥仨现在就是立功干得不错……钢巴特工伤后一直在康复锻炼，现在看起来效果不是很好。我自从下岗后，就是打零工，东一榔头西一棒子，勉强糊口……”
丽丽内疚地：“班长，生活上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就和老同学吱一声……我相信，以后你一定会好起来的……”
宋春风呵呵一乐：“没什么困难，有了这个车，只要哥哥多拉快跑，不愁没有饭吃……你看看，市政府到了……”
丽丽：“那我就下车了……”
宋春风停下来，丽丽下车后掏出一沓钱：“班长，你拿着。”
宋春风微微一笑：“怎么？救济贫民……”
丽丽：“瞎扯啥？当姑姑的给你孩子买一点儿营养品不行吗……”
宋春风摇摇头：“老同学，赶紧装起来。你今天敢给我留下一分钱，别怪我跟你急。我给你一个呼机号码，你什么时候需要服务，随叫随到，永远免费……”
丽丽的泪水止不住流了下来……
宋春风安慰地：“不哭啊，赶紧开会去吧。我走了……”
他转身上车，缓缓而去……
208. 韩家，韩父母和丽丽在餐桌旁吃饭……
丽丽生气地：“爸爸妈妈，您二老瞧瞧这立功，老毛病又犯了，说好了今天晚上回家吃饭，打了好几次电话就是不接……”
韩母：“他可能是有客户，有应酬……”
丽丽：“自打成立公司，他就和小格子天天混在一起，我一再提醒他，要离小格子远一点儿，可他就是不听，隔三差五就夜不归宿，给他打电话总是不接……就说有客户，那也应该接电话吧……”
韩父：“最近生意非常好，小格子开发的那些楼房，大多数是立功公司负责装饰装潢，确实很忙。”
丽丽：“早晨说好，晚上和爸爸妈妈一起吃饭，你看这，又不知道在哪里鬼混……我算是看透了，他要是就这样下去，早晚得出事儿……”
韩母：“男人嘛，在外面打拼不容易，等公司发展大了，也许就能够放松一些……”
丽丽放下饭碗：“爸爸妈妈，说一句难听的话，他就是狗改不了吃屎的本性！他再不悬崖勒马，伤害的不仅仅是我，可能是我们这个家庭。我和孩子先回去了，回去给孩子洗个澡，他爱回来不回来吧……”
丽丽离开餐桌。
韩父对韩母生气地：“你再给他打个电话，有客户也得接电话啊……”
韩母拨打电话，无人接听……
209. 霓虹灯，浓妆艳抹的女子……
歌厅，韩立功和小格子各自搂着女子翩翩起舞……
歌厅，韩立功和女子缠缠绵绵唱起《糊涂的爱》……
210. 钢家，一家人正在吃晚饭。
钢父：“春风自从有了这个祥子车，回家吃饭方便多了。”
娜仁花：“可不是嘛，我现在也是有专车接送的贵妇人了。”
大家哈哈大笑……
图雅自嘲地：“就数我现在混得悲惨，工作在政府的最基层，就是街道办事处一个小小办事员。在家里更是沦落到没人要的地步了……”
宋春风严肃地：“你别挖苦钢巴特好不好……现在我们都是特殊时期，要相互理解共渡难关。再说，钢巴特也是为了你好，他总是希望给你一个最美好的生活，更不愿意拖累你……”
图雅呵呵一乐：“班长，我就是开个玩笑，你还当真了……这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好像我犯多么大错误似的。”
娜仁花望着钢巴特：“兄弟，要嫂子说，图雅愿意服侍你，你就不能为图雅考虑考虑？再说，大叔大婶都这么大岁数了，你也得为老人家的健康考虑啊……”
宋春风：“兄弟，也不怪图雅说你，大家耐着性子，这都劝你多长时间了……你怎么就这么犟呢？”
娜仁花：“再这么犟下去，说不定哪一天真的把图雅气跑了，到那时，你后悔都来不及。”
钢巴特抱着孩子，突然痛哭流涕地：“你们别再劝我了，我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
门外传来了丽丽的声音：“这么热闹啊……”
话音未落丽丽走了进来：“哟，钢巴特，这是怎么了？一个大老爷们儿，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图雅亲切地：“来来来，把孩子给我，韩立功怎么没有陪着你们娘俩……”
丽丽生气地：“不知道他又在哪里鬼混呢……”
图雅接过孩子，娜仁花拉着丽丽坐下：“吃饭了没有？”
丽丽：“刚刚吃完饭，我回楼房，路过这里顺便进来瞧一瞧钢巴特……”
图雅瞟一眼钢巴特：“这不是嘛，就像一个小孩子，抹眼泪呢……”
丽丽：“为什么？”
娜仁花：“我和春风今天再来劝劝钢巴特，就是希望他俩抓紧时间举行婚礼，可是钢巴特说什么也不干……”
丽丽望着钢巴特：“怎么了？变心了？多么漂亮的媳妇，我也同意你俩尽快举行婚礼仪式，领结婚证都这么长时间了，应该是一切都准备好了吧？”
钢父：“钢巴特主要是考虑他现在的情况不合适，他担心给图雅添麻烦。”
丽丽：“哎哟，现在这种情况才需要图雅照顾，您二老年龄这么大了，从长远考虑，这样总不是办法。”
图雅赌气地：“我现在也不管他同意不同意了，反正我就和他在一起了，举行不举行仪式无所谓……”
宋春风望着钢巴特：“仪式就是一个形式，没有那么重要……今天，除韩立功之外，咱们几个同学都在这里，你千万不能犟，依我看今天晚上就让二位老人家搬到新房住，让图雅晚上照顾你，慢慢适应一下。”
钢巴特坚决地：“不行，不行，我不同意！”
钢母为难地：“儿子，要不你就听听同学的意见，让图雅照顾你一晚上，好让你爸爸休息休息，这几天你爸爸血压很高……”
宋春风果断地：“这个事情我做主了，您二老这就去学校的房子住吧，我们几个再说说话……”
娜仁花：“大叔大婶，您二老放心吧，图雅一定会照顾好钢巴特的，您赶紧去吧，路上小心点儿，慢慢走……”
钢父站起来，钢母望着儿子：“儿子，就试一晚上，行不行啊……”
钢巴特流着泪：“妈妈，明天早晨您早一点儿回来……”
老两口心事重重地慢慢离开……
图雅望着钢巴特呵呵一乐：“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子，我服侍你一晚上，还能把你吃了……”
宋春风望着图雅：“图雅，你把孩子给丽丽，你赶紧收拾一下，早一点儿休息吧……”
宋春风：“娜仁花，咱们也该回去了……”
图雅：“班长，你得把钢巴特扶在炕上再走。”
宋春风站起来，把钢巴特推到炕一边：“好好的，听话啊，哥哥明天一大早给你送孩子时，咱俩再说心里话……”
钢巴特眼里含着泪：“哥啊，兄弟有一肚子话就想和你说说，我心里难受啊……”
宋春风：“知道，哥哥知道，今天就早一点儿休息，以后咱俩好好聊一聊……”
丽丽：“钢巴特，好好听话，你可得对得起图雅。”
钢巴特激动地：“我最怕对不起的就是图雅，你们难道都不能设身处地为我想一想吗……”
宋春风把钢巴特扶到炕上，扶他躺下……
图雅：“班长，咱们这样做应该没有错吧？”
丽丽：“没有，都是为了钢巴特。班长，咱们走。”
他们几个离开了钢家……
211. 宋春风蹬着三轮车在路灯下前行。
车里，娜仁花和丽丽各自抱着孩子议论着……
丽丽惆怅地：“嫂子，你说钢巴特什么时候才能康复啊……”
娜仁花：“这已经两年多了，效果不明显，钢巴特的心情特别不好，悲观得很。看他总是这样，一天比一天悲观，嫂子有时候也是整宿整宿睡不着……”
丽丽：“钢巴特是一个重情义的人，他现在特别不愿意给大家添麻烦，更不愿意拖累图雅……可是，他俩就这么拖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娜仁花：“他对图雅的感情太深了，他现在既不愿意拖累图雅，更不愿意伤害图雅的感情，矛盾重重，他心里承受的压力太大了……”
212. 娜仁花家，宋春风已经躺下。
娜仁花把孩子安顿好，挨着宋春风躺下，她深情地：“早一点休息吧，你今天太累了。”
宋春风的鼾声……
娜仁花轻轻吻一下宋春风的额头。
她轻轻地关掉灯……
213. 丽丽家，丽丽搂着孩子躺下。
沉重的敲门声音……
丽丽起身问：“谁啊？”
韩立功醉醺醺的声音：“开——门！”
丽丽打开房门，韩立功摇摇晃晃进来……
丽丽：“你自己的钥匙呢？”
韩立功：“不知道，我哪儿知道钥匙放在哪儿……”
韩立功倒在沙发上……
丽丽生气地：“瞧一瞧你这德性！”
韩立功打着嗝：“你嫌弃我……我就这德性了……”
丽丽不愿意再搭理他，转身上床躺下……
214. 钢家，图雅拉灭了灯。
她上炕，铺好了被褥，把钢巴特的衣服脱掉，把他挪到褥子上，盖上被子……
特写：钢巴特痛苦地闭上眼睛。
图雅的背影：她脱掉上衣，暴露出白皙的、充满青春活力的胴体，那么的丰满，那么的优美……她柔声细语：“钢巴特，请你睁开眼，看我一眼……”
钢巴特眼角流出了眼泪……
图雅钻进了钢巴特被窝里，流着泪：“我今天就是你的人了，今天晚上的酒就是咱俩的喜酒……”
特写：图雅和钢巴特的脸紧紧贴在一起……
柔美的音乐响起……
图雅、钢巴特静静地流着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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