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阴雨绵绵……
闪电、炸雷……
市政府门前狂风暴雨中聚集着下岗职工……
宋春风站在医院大楼的病房，望着暴风雨之中的人群，眼泪止不住流了下来……
他转身急匆匆而去……
医院会议室，院长向宋春风、图雅和几位大夫介绍身边的两位工作人员：“这二位是社保局的领导，来了解一下工伤事故的情况。我们正好要研究一下钢巴特的治疗方案，他们二位顺便也听一听。”
宋春风点点头。
院长：“娜仁花和钢巴特现在虽然脱离了危险期，但是钢巴特仍然需要进一步手术治疗。根据目前情况，我们判断钢巴特有可能是脊髓完全横断，在手术前需要做一次CT检查，明确诊断结果。可是，钢巴特现在颅内压很高，不能轻易挪动，防止造成更大的脑和脊髓损伤，而且挪动过程中很难避免震动，如果震动颠簸幅度太大可能有生命危险。”
大夫：“关键就在这里，明确诊断就能够进一步进行手术治疗，而挪到CT检查室，患者又存在很大风险。我们大夫也是两难，如果继续现在的保守治疗，患者不仅可能瘫痪，而且也会有生命危险，作为大夫，只有患者家属同意才能进行下一步治疗。”
院长：“我们觉得应该征求钢巴特父母亲的意见，不知道你俩怎么想……”
图雅为难地摇摇头……
院长望着宋春风：“这个意见，你作为工厂的代表，好好想一想应该怎么办……”
宋春风为难地：“老人家已经连续十多天没有好好休息了，钢巴特的真实情况也没敢告诉他们，让他们来决定这件事情对于老人家的打击实在太大了……”
图雅流着泪：“我是钢巴特的合法妻子，我说说自己的意见，各位领导专家看看是否可以采纳……”
院长赞赏地：“你是一位无私无畏的好同志，多次献血，几乎把身体里一半鲜血献给了娜仁花，从死亡线上把她挽救过来，大家都非常敬佩你。我们也想听一听你的意见。”
图雅：“谢谢大家这几天对他俩的抢救治疗。我觉得不管遇到多么大的困难，我们都应该更主动更积极地采取措施，不能怕风险。既然保守治疗也有风险，为什么不采取积极的治疗措施？我和钢巴特已经领取了结婚证，我俩是合法夫妻，我就是他的家属，父母亲年纪都那么大了，我不想让两位老人家承受太大的打击……”
宋春风：“我同意图雅的意见，我俩在运送钢巴特的过程中一定多加小心。”
院长：“好！那就这么决定了。”
156. 病房，钢巴特头部和胳膊包裹着绷带，手上插着输液管……
宋春风和图雅俯在他脸庞说着悄悄话……
图雅轻轻地：“钢巴特，我最喜欢你勇敢豪迈的性格……”
钢巴特流下了激动的眼泪……
宋春风：“有我和图雅在，你不会离开我们的……”
钢巴特微弱的声音：“我相信你俩……”
几位大夫、护士进入病房。
大夫望着宋春风：“可以了吗？”
宋春风点点头。
157. 菜市场，钢父母推着自行车，他们采买了乌鸡、鱼和新鲜蔬菜……
超市，钢父母在选购婴儿奶粉……
韩父母也来到这里，他们发现了钢父母，韩母嘟嘟囔囔：“真是冤家路窄，怎么他们也在这里……”
韩母故意提高嗓门呼唤售货员：“售货员，你们这里的奶粉那个更便宜一些……”
钢父母发现他们来到，钢父正要打招呼，被钢母狠狠地瞪了一眼……
钢母气呼呼地：“一家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害得咱们儿子差一点丢了性命……”
钢父嘟囔着：“咱们儿子是为了抢救公共财产负伤的，这与他们老两口没有关系……”
钢母埋怨地：“你真是没心没肺，儿子负重伤，娜仁花早产大出血都是他们那个缺德儿子引起的……”
售货员来到韩父母身旁：“大婶想买什么奶粉？”
韩母瞟一眼钢父母：“我们最近得了大胖孙女儿，买一些奶粉给儿媳妇和孙女儿补充一点儿营养，稍微便宜一些就行……”
钢母大声地：“售货员，给我们选择一些贵一点儿的奶粉，越贵越好……”
售货员：“好的，您也得孙子了？”
钢母气呼呼地大声嚷嚷：“不知道哪个缺德玩意儿喝酒引起火灾，害得我干闺女早产大出血了，你给我选择最好最贵的买！”
韩母不屑地：“哎哟，这不是钢巴特父母亲嘛，怎么了？闺女早产大出血了，那可得好好补补……”
钢母气愤地：“闭上你的臭嘴，不要脸的东西！”
韩母故意地：“我这好心好意，你怎么还骂人？不识好歹，你有气也得看看地方撒气，是不是？”
钢母怒火冲天地：“你们那缺德儿子喝酒引起火灾，差一点害死我家儿子，你恬不知耻，我恨不得杀了你们全家……”
钢父拉起钢母：“走走走，咱们走吧……”
韩母吃惊地：“你你你，你血口喷人……”
钢母气得发抖：“我见过卑鄙无耻的，可从来没见过你们这样狼心狗肺不要脸的东西……”
韩父感到事情严重，也拉着老伴儿匆匆离开……
158. 韩家，韩立功躺在炕上。
丽丽正在给孩子喂奶，她望着韩立功疑惑地：“立功，我看你不像是有病，是不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不顺心的事情……”
韩立功嘟囔着：“浑身上下没有一点儿力气……”
丽丽：“有病就去医院瞧一瞧大夫，你这一天天躺在家里唉声叹气，是不是犯什么错误了……”
韩立功翻过身，背朝着丽丽一声不吭……
丽丽白了他一眼：“这几天我给钢巴特、图雅、宋春风打了好几次电话，他们都不接电话，到底出什么事了？我这坐月子，也出不去，你难道不能和我说说……”
韩父母怒冲冲地进屋，韩父上前拉起韩立功：“起来！别装死！你究竟惹什么祸了？”
韩立功垂头丧气地坐起来：“我……我可能要被开除了……”
韩母吃惊地：“什么？开除？到底怎么了？”
丽丽气愤地：“我知道你就没干什么好事……”
韩父咬牙切齿地：“不争气的玩意儿，说！”
韩立功痛哭流涕地：“我值班那天，在工厂职工食堂喝多了，食堂着火了……他们都受伤住院了……”
丽丽着急地：“谁？谁受伤住院了？”
韩立功支支吾吾地：“听说，娜仁花早产了，钢巴特、宋春风都负伤了……”
丽丽大吃一惊：“啊！”
她放下孩子，抓起毛巾劈头盖脸狠狠抽打韩立功：“不要脸的东西……你气死我了……”
韩母气急败坏地：“别打了！打死他也没用，赶紧想办法吧！”
丽丽披上衣服急匆匆出屋……
韩母着急地：“你坐月子呢，你要干什么去？”
丽丽头也不回：“我坐不住！去医院……”
159. 医院，娜仁花的病床前，丽丽握着娜仁花的手泣不成声……
娜仁花苍白而憔悴的面容，眼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娜仁花声音嘶哑地：“你在坐月子，你不应该来……应该来的都没有来……”
丽丽：“我为他们感到可耻……”
娜仁花：“你别太难过，这样对奶水有影响，我们都是做母亲的……”
丽丽：“嫂子，我的心在流血……”
娜仁花：“你见到图雅了吗？”
丽丽摇摇头……
娜仁花：“我的身体里都是流着她的鲜血……没有她给我及时输血，也许我就再也见不到你们了……”
丽丽点点头。
娜仁花：“你去看看钢巴特，嫂子我没事了，死不了，你放心吧……你们几个共同想想办法，不管遇到多么大的困难，千万要救一救钢巴特，他是好兄弟……”
丽丽坚定地点点头：“我这就去……”
丽丽掏出一沓钱，塞入娜仁花枕头下……
丽丽：“嫂子，你多保重，我去看看钢巴特……”
丽丽流着泪离开了病房……
手术室门前的排椅上，图雅依偎着宋春风，也许是休息也许是默默祈祷……
宋春风的眼睛一直紧盯着手术室，好像怕放过任何动静……
丽丽气喘吁吁来到他们面前，轻轻地：“图雅……”
图雅睁开眼，发现是丽丽，她就像见到久别的亲人，站起来紧紧拥抱着丽丽失声痛哭……
宋春风站起来严肃地：“你俩小点声！”
她俩坐在排椅上，丽丽把图雅搂在怀里，她俩压低的哭声让人肝肠寸断……
宋春风在手术室门前来回徘徊……
一位护士走出来……
宋春风急忙上前：“同志，怎么样？”
护士：“手术结束啦。”
宋春风还想发问，被护士阻止：“嘘……安静！安静！”
手术室的门被打开，几位医护人员推着手术车走了出来……
图雅、丽丽紧张的表情，紧盯着手术车缓缓走过……
手术车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
大夫（会议室里见过面）从手术室走出来，从他轻松的表情可以看出手术是成功的。
他们仨急忙迎上去：“大夫，手术怎么样？”
大夫欣慰地：“多亏你俩配合我们的工作，钢巴特手术很成功，根据现在的情况看，他完全没有生命危险了……”
图雅、宋春风激动地：“那就好……那就好……”
大夫沉重地：“但是，他有可能从此站不起来了，也就是说他有截瘫的危险……”
丽丽吃惊地：“天啊！怎么会这样……”
大夫：“他俩都清楚，这是咱们在病案分析会议上多次提到的，好在终于保住了他的生命……”
宋春风：“大夫，还得麻烦医院进一步积极治疗，争取最好的治疗效果……”
大夫：“我们一定会尽全力的。就这样，我还得处理一下其他患者的事情，你们有什么要求，随时找我……”
图雅：“谢谢，谢谢大夫……”她突然感到天旋地转，瘫倒在地……
宋春风急忙抱住她……
丽丽急切地呼喊着：“图雅，图雅，你怎么了……”
161. 韩家，显然爆发过激烈的争吵，韩父母垂头丧气地坐在餐桌旁，韩立功低着头抹着眼泪……
丽丽愤怒地指着韩立功：“……一个让你害得截瘫了，一个让你害得早产大出血了，就连那个小生命能不能发育成为一个健康的孩子都是个未知数……”
丽丽痛心地流着泪：“……这么多天，他们都在死亡线上挣扎……你可倒好，在家里装死……你，你的良心难道让狗吃了？我们全家没有一个去医院探望的，我们的道德何在？我们的人格何在？我们还有脸面对这个世界吗……”
丽丽悲痛欲绝地回到自己房间，趴在炕上失声痛哭……
餐桌旁，韩母望着韩立功可怜巴巴的样子：“儿子，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咱们也不能装死等死，不管他们是负伤还是什么，这火总不是你故意放的吧。再说，咱们吃饭付钱算账，自己掏腰包，他们总不能把责任都推到你一个人头上……”
韩父：“你妈说得对，咱们现在不能消极等待，必须积极想办法。我们俩到市政府去托一托亲戚关系，你赶紧去工厂上班，把那一天的费用结算清楚，再以你们工厂工会的名义去医院探望患者……”
韩母站起来，一副老谋深算的样子：“好，就这么办。咱们两头行动，争取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162. 钢家，钢母熬好了乌鸡汤，她盛了一大碗用毛巾垫着端起来。
餐桌旁，钢父向图雅询问着钢巴特的病情……
钢父：“这么长时间不让我俩去医院探望，是不是情况不好？”
图雅淡淡地：“好好的，就是受伤后害怕感染，人多了也影响他休息……”
钢父：“那就辛苦你自己了，咱们得按照人家医院的规矩办事，不让去就不去了……”
图雅：“有我自己就行，您二老在家买菜做饭就够辛苦的了。娜仁花嫂子也有宋春风照顾，你们就放心吧……”
钢母端来乌鸡汤：“就着热乎，赶紧喝了吧，这几天你脸色好看了许多，娜仁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图雅：“娜仁花也好多了，每天吃妈妈做的饭，她恢复得很快，您就放心吧……”
钢母叹口气：“唉，好好的一家人，让那个姓韩的给害苦了，怎么就摊上这么一家没良心的东西……”
钢父淡淡地：“年轻人办事多数没有分寸，他也不是故意的，咱们能够原谅就尽量原谅他们吧……好像他父母亲还不清楚这些事情……再说他们家儿媳妇也正在坐月子……”
钢母气呼呼地：“我儿子马上就要举行婚礼，你看看，全让他们给搅乱了……我就是不能原谅他们！再看看他那个妈，横竖不讲理……”她气得声泪俱下：“我儿子如果有个好歹，我这一条命就和他们拼了……”
图雅流着泪：“妈妈，您别生气，您准备饭菜吧，我这就得给他们送去……”
钢母委屈地：“我这就去准备，你赶紧把乌鸡汤喝了，把鸡肉吃干净。现在咱家全依靠着你呢……”
图雅听话地端起碗……
163. 医院门前，韩立功手里提着水果，东张西望地徘徊着，好像等待着什么人……
小格子从远处跑过来：“哥，事情办妥了。以我的名义给你们工厂办公室结算了费用，就算是我请客，你不就更没事了……”
韩立功高兴地：“好小子，真聪明，等哥哥摆平这件事儿，一定好好请你喝一顿儿。”
小格子：“你以工会领导的身份来医院探望，也是聪明之举，安慰一下老同学，得到他们理解和原谅的同时也树立了哥哥的威信，两全其美……”
他俩洋洋得意地走进医院……
164. 病房，娜仁花倚靠着床头，图雅端着碗给她喂汤……
宋春风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狼吞虎咽地就餐。
病房的门被轻轻推开，韩立功和小格子假惺惺地走进来……
韩立功心虚而愧疚地：“哎哟，老同学，你俩都在这里，嫂子怎么样了？”
宋春风看到韩立功假惺惺的样子，压制着一肚子怒火，把碗筷重重地撂到茶几上，低着头一声不吭……
图雅讥讽地：“哎哟，韩副主席终于出现了……”
小格子急忙把水果放到茶几上：“韩哥代表工会，今天抽空来看看嫂子，这几天他特别忙……”
图雅放下碗勺：“韩副主席既然特别忙，那就早一点儿回去吧，千万别耽误了您的前途……”
韩立功：“图雅，我今天是真诚地来探望钢巴特和嫂子……我也确实有不对之处，希望你们能够理解我……”
宋春风气愤地跳起来：“闭嘴！你差一点儿把钢巴特和娜仁花害死，你还要我们怎么理解你？”
韩立功声泪俱下地：“班长，我也不是故意的……”
图雅站起来讥讽地：“你没有不对之处，火不是你放的，他们救火是自觉自愿的，你在百忙之中能够来探望他们，这眼泪吧嗒的，确实很让我感动……”
韩立功：“钢巴特怎么样了……”
图雅冷冷地：“他还没死，正在重症监护室‘享福’呢！”
小格子：“韩哥，我打听过了，重症监护室不让探望……”
韩立功摇摇头惭愧地：“那就下一次再来探望他吧……”
韩立功掏出手帕擦着额头上的汗珠……
图雅：“韩副主席这汗水好像比泪水更多……”
娜仁花疲惫地：“立功，谢谢你能来看我，嫂子谢谢你了……”
韩立功沉痛地：“嫂子，我……我对不起你了……”
韩立功哭出声……
他转身匆匆离开病房……
小格子点头哈腰地也赶紧跑了出去……
图雅愤怒地：“呸！无耻之徒……”
165. 厂长办公室，宋春风参加工厂领导班子会议。
厂长严肃地：“今天，咱们领导班子开一个小会，主要宣布两件事。第一件事情是，鉴于韩立功同志的严重失职行为，党组织决定开除他。主要原因是，发生火灾事故那一天，他是工厂总值班。他没有认真履行总值班的职责，而且聚众搞他自己的庆祝晚会，给国家财产和职工的生命安全造成重大损失。这件事情，由办公室通知他本人。”
大家纷纷表示赞成。
“这小子，一天天油嘴滑舌的，没有一点儿实干精神……”
“吃喝玩乐，影响非常不好……”
“总是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勾勾搭搭……”
厂长：“考虑到他还年轻，这个决定只在这里传达。不在职工大会上宣布。”
厂长：“下面宣布第二件事情，上级党组决定任命宋春风同志为副厂长兼工会副主席，同时兼任企业改革领导小组副组长。这个决定是我提议的，征求大家意见后上报了上级党组织，上级党组织很快就批准了。根据我们工厂的实际情况，工会主席一直由李副厂长兼任，他现在忙于清理外地客户的欠款，而我们的企业改革又处在关键时期，所以，稳定职工情绪显得特别重要。上级党组织认为，宋春风同志来到我们企业虽然时间不长，但在青年职工中威信非常高。这次改革，我们面临的最大难题就是大量年轻职工下岗问题。由宋春风同志担任企业改革领导小组副组长也是基于这样的考虑。”
大家鼓掌表示赞成。
厂长赞赏地望着宋春风：“小宋同志，你有没有什么想法？”
宋春风严肃地：“既然上级组织信任我，我只有努力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
厂长：“大家对以上两项决定有没有其他意见……”
宋春风举手示意……
厂长：“小宋，说说你的想法……”
宋春风站起来：“各位领导、前辈，今天参加厂领导班子会议，心里感到特别沉重。第一次以工会副主席和企业改革领导小组副组长的身份参加会议，我想提一个小建议，不知道是不是合适，仅供参考……”
厂长：“没关系，你大胆地说。”
宋春风：“正如厂长所说，我们企业改革处在关键时期，做好稳定工作非常重要。韩立功的错误非常严重，但是他在做工会干事期间为我们企业做出过贡献。我的意思是说，我同意开除韩立功的处分决定，可我琢磨，咱们能不能让他自己无条件辞职……因为他还年轻，如果背着一个被开除的名声，恐怕对他将来发展不太好……如果让他自己主动辞职，同样是离开工厂，他心里也会好受一些……”
有人附和：“有一定道理……”
有人反对：“哼！开除就算轻饶他了，严格说应该追究他的法律责任……”
有人反对：“没有那么严重吧。”
宋春风：“作为总值班，聚众喝酒造成严重的不良后果，他确实应当承担责任，也应当受到处分。但是，韩立功当工会干事这两年，还是能够努力工作的，确实为我们企业争得不少荣誉……再说，职工食堂的库房本来就属于临时建筑，电线电路分布使用不规范，客观上也是引起事故的重要原因……”(www.xing528.com)
大家沉默……
厂长思考着：“关于韩立功的处分，我再请示一下上级党组织。按照小宋同志的意见，我们做一下韩立功的工作，让他主动辞职。他本人同意的话，就首先履行无条件辞职，离开工厂。然后我们请示上级，看看能不能撤销开除决定……”
有人插话：“这也太便宜那小子了……”
宋春风：“上级党组织如果同意，韩立功的工作由我来做。”
166. 韩家，韩父母和韩立功围着餐桌商量对策。
韩母怒冲冲地：“什么？让你主动辞职？凭什么？”
韩父垂头丧气地：“这可怎么办啊……就连市里的亲戚也说，这种事人家不好插手，不好帮忙……”
韩立功哭丧着脸：“万万没想到，事情会这样……”
韩父：“关键你是总值班，这个责任无法推卸……”
韩母不服气地：“总值班怎么了？总值班也有打盹儿的时候！”
韩父敲着餐桌：“姑奶奶，问题是，你不是打盹儿，是喝酒，是搞庆祝晚会！”
韩母埋怨地：“你也是，着什么急？还没有公布你是副主席，你就搞庆祝晚会，这一回庆祝出大事来了……”
丽丽抱着孩子进来……
韩母急忙把孩子接过来：“来来来，丽丽，你快想想办法，立功让工厂开除了……”
丽丽不慌不忙地坐下：“你们刚才的话我都听到了，这件事情我早就料到了……”
韩母着急地：“早就料到了？你说一说，咱们现在怎么办？”
丽丽：“做人做事一定要坦坦荡荡，光明磊落……”
韩母不屑地：“你意思说咱们不坦荡，不光明磊落？”
丽丽望着韩立功：“立功啊，我觉得开除你就算是轻微处分了，如果追究你的法律责任，弄不好你就得进去……”她抹着眼泪：“你当初就不应该去工会，那本来是我的位置，结果我们通过关系和宋春风调换了工作。宋春风非常聪明，也顾全大局，他一定是考虑到我们是同学关系，而且你文艺、体育方面有一些特长，所以，两次调换工作，人家都毫不犹豫地同意了。本来你的性格就有一些浮躁，到车间踏踏实实地做一些实际工作有利于提高你的知识和技术水平，磨炼你的意志品格。工会干事不是有一些文艺、体育特长就能行，这个岗位需要一定的人格魅力，需要一定的处理人际关系的能力，更需要去维护职工的合法权益；这个岗位本来就不是占小便宜、喝酒、跳舞、吃喝玩乐的阵地……”
丽丽流着泪：“立功啊，不是我说你，你在工会的岗位上，不仅没有得到职工的拥护，反而影响非常不好。你的聪明和长处没有发挥出来多少，你的缺点、毛病可是展现得淋漓尽致……”
丽丽：“立功，爹妈绞尽脑汁希望你能够尽快地出人头地，他们的心情可以理解，你不能够吃苦耐劳的缺点、毛病他们可以包容，可是在家里、在亲人面前也许行，在社会上绝对不行。”
韩母流着泪：“儿是妈妈的心头肉啊……”
韩父：“这年头，没有几个肯吃苦耐劳的……”
丽丽：“常言说得好，惯子如杀子……”
韩母：“丽丽啊，你先别说这些道理，你说说现在立功该怎么办吧……”
丽丽：“依我看，组织上已经决定开除立功了，让立功主动辞职，也是给他面子，给他台阶下。”
韩母：“那你说，咱们就这么认了？”
丽丽：“从新闻报道和一些小道消息的传播来看，我觉得他们企业破产转制也为期不远了……我听图雅说，这一次工厂调整宋春风到工会工作就是为这些事情做准备……”
韩父：“对对对，咱们家亲戚也这么说……什么下岗、买断工龄……”
丽丽：“就凭我对宋春风的了解，这一次让立功主动辞职，应该是他的主意，别人不会给立功这个台阶下……”
韩立功恍然大悟地：“噢，丽丽说得对，工厂办公室的人也说，还是你们老同学对你好……当时我还没有理解这句话的意思……”
丽丽：“所以，你应当立即提交辞职报告。辞职后，咱们好好琢磨琢磨，选择一个合适的项目自己创业。”
韩母疑惑地：“自己创业？”
丽丽：“对，让立功自己成立一家公司。立功，你要是一个男子汉，你就甩开膀子好好干，争取坏事变好事……”
韩母：“这？他能行吗？”
丽丽：“妈，他有胳膊有腿有力气，只要他踏踏实实地干，总是会有发展的。您二老都享受社保局的养老金待遇，我自己的工资也够我们娘俩用，立功没有任何负担……”
韩立功欣慰地：“这常言说得好，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关键时刻还是我父母亲和老婆最疼我……”
丽丽：“吃一堑长一智，你可千万要改一改自己身上的臭毛病，得学会吃苦耐劳……”
167. 厂长办公室，厂长和宋春风交代工作。
厂长：“小宋，你最近一定要和社保局多取得联系，好好学习研究一下有关文件。咱们企业离退休人员比较多，特别是就像钢巴特这样因为工伤等原因需要提前病退的人员也不少，这是咱们首先要解决的大问题，一定要妥善安排……”
宋春风点点头。
厂长：“另外，咱们企业的在职人员情况、资产情况，哪些人员首先买断工龄下岗，哪些人员最后买断，你提出一个整体方案，咱们开会研究一下。市政府企业改革领导小组的同志最近就要下来，我们一定要提前拿出一个比较稳妥的方案……”
宋春风：“厂长，关于社会保险的相关政策文件、市政府企业改革的相关文件，我已经学习了一些。咱们企业的离退休人员和工伤疾病人员确实很多，按政策规定能够享受养老保险待遇、工伤保险待遇的不存在太多问题。最大的问题是类似钢巴特这种情况的人员、特殊工种的人员、即将退休的人员，以及部分遗属，这些人员的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工伤保险待遇问题需要我们认真仔细地研究和分门别类地对待。我多次和社保局的同志探讨，他们表示要按照每一个人的实际情况，按照有关政策要求逐个给予解决落实。这项工作的工作量特别大，需要的时间比较长……”
厂长：“所以，我选择你来做这些工作，就是考虑到你头脑聪明，又能够认真负责地完成任务……”
宋春风呵呵一乐：“不瞒厂长说，社保局的有关政策文件精神我基本掌握了，等这一项工作结束的时候，我也成了半个社保专家了……”
厂长：“不管哪方面的知识，多学习一点儿总是没有坏处的。总之，你的思路肯定比我们都清晰……”
宋春风：“那好，我尽快和社保局的同志进一步探讨，结合咱们当地其他企业转制的一些实际情况，梳理一个思路。另外，关于咱们企业的人员和资产情况我现在也正在整理……”
工厂办公室工作人员进来：“厂长，刚才韩立功送来了辞职报告。”
厂长：“噢？这小子还是很聪明的……”
宋春风：“他人呢？”
工作人员：“刚走。”
宋春风望着厂长：“厂长，我出去送一下？”
厂长挥手示意：“去吧去吧，安慰他几句。”
宋春风急忙转身离开……
168. 韩立功停留在职工食堂门前，长出一口气，他感慨地：“走吧，这一切都结束了……”
宋春风急匆匆追上他，拍拍他的肩膀：“老同学，不要有任何思想负担……”
韩立功：“结束了，我的青春年华和雄心壮志都结束了，谢谢你还能来安慰我。”
宋春风：“别这么悲观。以后的路还很长，况且你多才多艺，不愁找不到饭碗。”
韩立功：“唉，我还有脸再找饭碗吗？谁肯用一个被开除的人呢？我只能自己讨饭去了。”
宋春风：“你不要胡思乱想，这不是开除，这是你自己主动辞职。现在主动辞职，都是有能耐的聪明人。”
韩立功自卑地：“你别给我脸上贴金了，我心里很明白，这也就是老同学的一点儿情谊，别人不会给我这个台阶下。”
宋春风：“不管怎么说，我还是希望你走上社会以后好好干。也许不远的将来，我和你一样，都得离开这里……”
韩立功感慨地：“唉，这个我知道，我们企业的职工大多数也听到一些消息。你现在是这里的大红人，即便是你也要离开这里，可咱俩离开的性质不一样，我是犯错误离开，你可是光荣离开，一点儿都不一样啊……”
宋春风安慰地：“别这样想，振作起来，等我下岗的那一天说不定你已经成为大老板了，我要是真的去你公司打工，你可得收留老同学啊……”
韩立功：“咱们哥仨一起来到这里，想起来我真的对不起你，更对不起钢巴特，如果有一天兄弟真的能够就像你说的那样，我绝对不会忘记咱们哥们儿，绝对不会忘记……”
宋春风：“那就好那就好，过几天，等我不太忙的时候，我再去看你，你多多保重。”
韩立功：“不管怎么说，我得谢谢你……”
宋春风握住韩立功的手：“我们是老同学，不多说了，再见，我就不远送了……”
韩立功流着眼泪：“再见……”
169. 医院，娜仁花病床前，宋春风一边给她洗脚一边介绍工厂的情况：“这几天，我特别忙，咱们企业破产已成定局，咱俩都得下岗失业……”
娜仁花坐在病床一边：“这么多职工下岗，怎么生活啊……”
宋春风：“天无绝人之路，咱们有胳膊有腿，只要肯干活儿就饿不死。”
娜仁花：“我刚才去看看咱们的小宝宝，大夫说不会有生命危险了……我琢磨着，让小宝宝在婴儿箱再发育一段时间，我自己这两天就想出院。”
宋春风：“你身体还比较弱，出院不合适吧？”
娜仁花：“企业效益不好，我和钢巴特这么多医疗费怎么解决啊？咱们不能给企业给国家添太多麻烦……再说，大叔大婶和图雅的负担也太重了，我这心里过意不去。”
宋春风给娜仁花擦干净脚：“你躺下休息一会儿，我去倒水，顺便看一眼钢巴特……”
娜仁花从枕头下取出一沓钱交给宋春风：“你把这些钱交给图雅，我多么希望钢巴特能够尽快站起来……”
宋春风纳闷地：“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娜仁花：“都是厂长、丽丽他们留下的……”
宋春风：“那好，都给钢巴特康复治疗用吧。”
娜仁花：“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咨询一下大夫，看看钢巴特现在都需要一些什么康复训练设备……”
宋春风：“我这就去找大夫。”宋春风转身要走，好像又想起了什么，他转过头：“你的血液化验结果出来了吗？大夫有什么建议？”
娜仁花：“没事了，你放心吧。”
宋春风：“大夫不是说你的血细胞有一点儿问题嘛，还是再明确问一下好。”
娜仁花：“我已经咨询大夫了，我出血太多，现在血液里多数是图雅的血，化验多少次也不一定能说明什么问题。再说，我自己感觉一天比一天好，啥问题也不会有。”
宋春风点点头：“那就好，那就好。”
170. “乌兰哈达社会保险事业管理局”的牌匾。
厂长和宋春风进入社保局办公楼。
社保局会议室，座无虚席，厂长和宋春风翻阅着会议桌上的文件资料。他俩不时地交换一下意见。
一位领导模样的人讲话：“大家注意了，咱们现在开会。今天，我们市政府企业改革领导小组的成员、社保局的领导和安泰机械厂的领导在社保局会议室召开会议，主要议题就是安泰机械厂宣布破产后，怎么解决企业职工社会保险的相关事宜。出席今天会议的有市委副书记王书记和市政府副市长韩市长。下面首先请安泰机械厂副厂长、改革领导小组副组长宋春风同志介绍企业改革的总体情况。”
宋春风站起来，深深鞠躬：“首先请允许我代表我们厂长和广大职工，感谢王书记、韩市长、市政府企业改革领导小组和社保局各位领导对我们企业改革的关心和支持。”
王书记摆摆手示意他坐下：“你就是宋春风啊？”
宋春风仍然站着，含笑点点头：“王书记，我是宋春风。”
王书记微微一笑：“你的情况我们了解一些。你这位小伙子很不错，今天虽然研究你们企业破产的问题，但是你给我留下的印象是企业不会破产。坐下说坐下说。”
韩副市长：“小宋同志是一位年轻有为的企业领导，特别是在年轻职工中威信很高，所以，选拔他为企业改革领导小组副组长。小宋请坐，不要着急，慢慢汇报。”
宋春风坐下：“谢谢王书记，谢谢韩市长。下面我把我们企业改革的总体情况向各位领导做一个汇报……”
171. 病房，钢巴特病床前，图雅把削好的苹果递给钢巴特。
娜仁花进来，她来到病床前关切地：“兄弟，这几天感觉怎么样？”
钢巴特：“还是那样。”
娜仁花掀开被子，抚摸着他的腿：“有一点儿感觉没有？”
图雅摇摇头：“这些天，我天天给他按摩，大夫护士也帮助他康复训练，效果不明显。”
钢巴特：“嫂子，你是不是要出院？”
娜仁花为难地：“我是想出院，你哥最近特别忙，企业改革的事情特别多，我不想给企业添麻烦了……”
钢巴特：“嫂子，咱俩想一起了，你兄弟我也想出院。”
娜仁花：“那可不行！你的情况和嫂子不一样，你得好好做康复训练。”
钢巴特：“我躺在这里，给大家添麻烦，我心里不好受。”
图雅生气地：“嫂子，你瞧一瞧，这一天天不让我来病房，我一来就催促我赶紧走……”
娜仁花：“钢巴特也知道你工作忙，街道办事处本来就很忙，你还得去学校讲课，他怕耽误你……”
图雅：“我想把学校的讲课任务辞了，可是钢巴特说什么也不让我推辞……”
钢巴特：“坚决不能辞！职业学校请不到咱们这个专业的老师，咱们辞了，这个专业课就没有人给上了。再说，人家学校还给了咱们房子，咱们一定得守信用。”
图雅：“道理是这么一个道理，可是……”
172. 社保局会议室，宋春风继续汇报：“企业的资产情况，现在需要享受养老保险等社会保险待遇的人员情况，下岗职工的年龄性别、居住分布和家庭经济状况，大家都已经清楚了。我们的资产能够确保享受社会保险待遇人员各种费用的缴纳，也能够确保下岗职工买断工龄所需要的费用。现在的关键问题是，职工下岗后，他们的再就业问题怎么解决？各种社会保险费用靠什么缴纳，优惠政策有多大力度？”
主持人：“好，刚才宋春风同志汇报了企业改革的总体情况，大家看看有什么意见？”
有人举手示意。
主持人：“社保局李局长，请讲。”
李局长：“刚才听取了宋副厂长的汇报，我觉得我自己的心情一下子好了许多。安泰机械厂是我市比较大的企业，我一直以为，这样的企业在和社保局对接的过程之中会非常麻烦。因为，过去我们社保局与一些企业对接过程中曾经出现过许多问题，一些企业资产状况不明确，人员状况不明确，给我们社保局开展工作带来了许多不确定因素。我刚才和社保局参加会议的其他同志交流了一下，就像宋厂长这样，能够把企业的各方面情况掌握得这么细，对于社会保险方方面面的政策掌握了解得这么精准，太不容易了。能够把职工在年龄上的情况、性别上的情况、家庭经济状况、居住位置搞得这么清楚，这为我们社会保障部门和街道办事处开展工作提供了重要资料，能够便捷快速落实许多事宜。所以我相信，安泰机械厂这一次改革一定会比较顺利……”
与会人员纷纷点头表示赞成。
王书记带头鼓掌，在大家报以热烈掌声的时候，宋春风站起来深深鞠躬，表示感谢……
173. 钢巴特病房，钢巴特靠着床头喝水，他把水杯递给陪护在身边的娜仁花：“嫂子，你回去吧，我没事的。”
娜仁花：“嫂子再待一会儿，陪你说说话。”
钢巴特：“嫂子，昨天晚上我哥给我陪床，咱们工厂准备破产的事情，我哥和我唠了很多。我心里琢磨，企业目前这么困难，我不想再在医院住下去了，我想回家。”
娜仁花：“嫂子明天办理出院手续，你可得再康复一段时间。”
丽丽提着水果进来：“就嫂子自己陪护钢巴特啊？”
娜仁花：“图雅走了不大一会儿，街道办事处最近正在为下岗职工缴纳社会保险费用争取优惠政策，上午十点要开一个会议。”
丽丽望着钢巴特：“感觉怎么样？”
钢巴特：“我没什么大不了的事儿，你怎么又跑来了？”
丽丽放下水果：“韩立功在家看孩子，我抽空来看看你，你难道不欢迎我啊？”
钢巴特：“欢迎是非常欢迎，可你孩子小，事情多，没有必要总是来看我。”
丽丽不屑地：“嫂子，你听听，这还是亲同学呢，一点儿都不理解我的心情。隔三差五我不来看看你，我心里就不踏实，这你知道吗？”
钢巴特：“立功这几天怎么样？”
丽丽：“还能怎么样？一个被开除的问题职工，垂头丧气，一蹶不振呗……”
娜仁花：“别开除开除的，春风说那是他主动辞职。”
丽丽：“说辞职那是糊弄别人，咱们仨还有什么不能直接说的，在外人面前我可从来不提这些事儿……”
钢巴特：“不管怎么说，他现在也特别后悔，在家里尽量说一些让他开心的话。”
钢父送来午饭：“哎哟，丽丽，你又来了，你看看钢巴特这几天气色好看不？”
丽丽：“大叔，有您老人家这么精心护理，好吃好喝的，他的气色好看多了。”
钢父呵呵一乐：“我觉得也是。这什么病都得慢慢来，钢巴特也好韩立功也罢，身体上或者心里边的毛病慢慢就恢复了，都不要着急……”
娜仁花接过钢父手里的送饭小篮子：“大叔，最近这一段时间都是您老人家送饭，我心里特别不好受。从明天开始，钢巴特的送饭任务都由我来承担。”
钢父：“只要你们都健健康康的，我送饭不是问题。前一阶段都是图雅送饭，我连送饭的资格都没有。你们几个呀，也是怕我和你大婶担心害怕，所以就想方设法不让我俩来医院，现在一切危险都过去了，没什么大问题了，才允许我送饭，想起来啊，我俩真是老糊涂了……”
丽丽：“大叔，不瞒你说，前一阵子，图雅体重掉了二十多斤。”
娜仁花打开饭盒：“啊！又是饺子。来，你先尝一尝什么馅。”她夹起一个饺子喂给钢巴特。
钢巴特美滋滋地：“韭菜虾仁，三鲜馅，好吃。”
钢父呵呵一乐：“好吃你们就多吃一点儿。你妈妈也就是这个馅饺子包得好。”
丽丽：“大叔，家里都是吃虾仁馅饺子吗？有没有羊肉芹菜馅的？”
钢父略显尴尬地：“嘿嘿，也有，也有……”
丽丽：“大叔，图雅回家了吗？”
钢父：“回去了，回去了。”
丽丽微微一笑：“一会儿，我和大叔一起回家，我最爱吃羊肉芹菜馅饺子。”
钢父：“好的，好的。”
174. 社保局会议室。
主持人：“刚才，大家都发表了自己的意见，也提出了一些建议。张厂长、宋厂长，你们二位还有没有补充意见。”
厂长：“我没有什么意见，让宋厂长补充吧。”
宋春风：“如果大家对于我们企业改革的总体情况没有更多意见的话，那么下一步工作就得一项一项地进行落实。首先一项工作，就是享受社会保险待遇人员的基本资料、人事档案，我们企业要与社保局对接……”
社保局李局长：“宋厂长，关于这一项工作，我们社保局下星期派出一部分工作人员到你们企业，一个一个核实资料，一个一个移交档案，把享受社会保险待遇的人员首先接过来，这样就解决了你们企业最关心、最大的问题。”
厂长：“李局长说得对，这是我们企业最关心的问题，这里面包括离退休人员、工伤人员、死亡职工的家属等，他们都是社会的弱势群体，不把这一部分人员安排好，企业改革的下一步工作就没办法进行。”
宋春风：“下星期我们首先把这一部分人员交接工作完成。接下来就是目前在职在岗，即将下岗待业人员，他们的档案资料应该由人力资源部门负责接管。”
李局长：“宋厂长的工作非常细致，这一项工作我们社保局协调人力资源管理部门共同完成，每一个即将下岗职工的档案资料我们不直接管理，但是每一位同志在职期间的工龄和社会保险费用缴纳情况我们必须掌握。另外每一位下岗职工的年龄、性别、家庭经济状况、居住在哪一个街道办事处等资料我们也必须掌握，这样，有利于下岗职工享受优惠政策时进行鉴别。”
宋春风：“李局长，这一部分人员的资料，社保局什么时候需要，我们随时提供，感谢社保局协助我们的工作，真是非常感谢。”
李局长：“这是我们应该做的，为企业改革保驾护航，这是我们社保局的职责。”
175. 钢家，图雅和钢母正在吃饭，餐桌上有米饭、咸菜、炒土豆丝。
钢父的声音：“老伴儿，我回来了。你看谁来了？”
说着话，钢父和丽丽进来，丽丽惊讶地：“啊？没有吃饺子？”
图雅高兴地站起来：“丽丽，你怎么过来了？谁告诉你我们家吃饺子？”
钢父轻描淡写地打圆场：“啊，这个，丽丽也去医院探望钢巴特，我去送饭正好遇到一块儿了。所以，这个……原来是打算吃饺子来着……这可能是大叔去送饭，你大婶临时改成吃米饭了……”
钢母不知就里：“啊？这米饭不是你亲自做的嘛……”
图雅望着钢父尴尬的样子，似乎明白了：“啊，妈妈，这米饭确实是我亲自热的，你说这天天吃饺子，我都吃腻了。爸爸一出门，我临时改了，来来来，丽丽，咱们一起吃米饭。”
钢父呵呵一乐：“嗨，我以为给钢巴特他俩送饭，你妈妈接着包饺子呢。这不，丽丽去病房探望他俩，我带着丽丽回咱家吃饺子，碰巧了，他们娘俩临时修改食谱了，真是不好意思……”
图雅哈哈大笑：“这个不能埋怨我妈妈，是我临时做主给改的，都是老同学，丽丽不会挑剔的，过来坐下……”
丽丽的眼睛湿润了：“图雅，你别演戏了，我心里全明白了。不管吃什么，咱们这个家都是非常幸福的……”
钢母：“大婶这就包饺子，丽丽难得来家一次。”
丽丽：“大婶，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既然我冒冒失失地来了，我们今天就吃米饭咸菜，只要一家人和和睦睦，吃什么都觉得幸福……”
钢父呵呵一乐：“那是那是……”
图雅：“好好好，咱们就用米饭咸菜招待丽丽……”
176. 社保局会议室。
王书记讲话：“……我们的企业，如果都能够像宋厂长这样把工作做深入做细致，把广大职工的切身利益充分考虑进我们工作的各个环节之中，就不可能有那么多职工上访，不可能出现企业职工到政府“请愿”事件的发生。推进企业改革是我们的一项重要工作，但是，在改革过程中必须注意社会稳定这个大问题。”
主持人：“刚才，王书记做了重要讲话，希望大家在深化企业改革过程中贯彻落实。下面，请韩市长讲话。”
韩副市长：“刚才王书记已经代表市委市政府讲话了，我非常赞成。我想说的是，宋春风这么年轻的企业领导，能够把我们社会保险的政策法规和我们市委市政府的相关文件精神，有机地相结合，提出一个切实可行的改革方案，这种工作态度和工作精神值得我们大家学习。以前，我们一直以为安泰机械厂的改革比较困难，现在看来，不仅不会出现大的问题，而且能够为其他企业的改革提供经验。”
李局长：“确实，我作为社保局局长，有一些社会保险的政策法规学习水平也不一定比宋厂长高。”
韩市长：“所以，我建议你们社保局，在为企业改革保驾护航的过程中，建立一些成功模式，总结一些成功经验，这样，有利于我们企业改革的进一步深入……”
主持人：“刚才，主管企业改革的书记和市长都做出明确指示，下一步工作就是要安泰机械厂和社保局完整准确地落实领导的讲话精神。你们的工作能不能做好，就得看老百姓是不是满意，这就是衡量大家工作成绩的标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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