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回想起来,我当时之所以会从舞团向舞厅迈出那一步,也许是因为,在我的记忆深处,舞厅和许多温馨的回忆连在一起,也和一个对我很重要的人联系在一起,那便是我的生母。
到20世纪80年代初,我才知道我还有一个母亲,她是我的生母,是上海人,后来,我就经常往返于上海和哈尔滨之间。
我初到上海,是从大连坐船到的上海,船将靠岸时,我就闻到了很多种味道——漂白粉的味道、码头上柴油的味道。这个味道至今清晰地留存于我的记忆中。
我母亲是一个很有家教的人,有修养,也很漂亮。刚到上海的时候是冬天,很冷,她在睡觉之前会把一杯热牛奶放在我的床头,说热牛奶喝了之后就好睡。她还会在被窝里面放暖水袋,起床的时候,她就把她穿热的拖鞋换给我,再把凉的拖鞋拿走。这些都是我小时候几乎没有感受过的母爱。为了弥补我童年时她不在身旁的遗憾,母亲就给我很多钱,给我穿的也都是国外买回来的牛仔裤、高领毛衣、皮夹克。
我跟母亲探讨,上海滩的味道到底是什么味道?母亲说是英法租界的味道,是各种移民聚在一起产生的味道。这种味道里,少不了梧桐成荫的街道,也少不了小馄饨、辣酱面、烤麸。
上海街头(www.xing528.com)
于黑河留念,摄于1975年前后
母亲舞跳得非常好,我在上海那段时间恰好是中国改革开放刚刚开始的那几年,母亲没事就教我跳舞,跳所谓的商业舞蹈,比如舞厅舞。以前我是学正规舞蹈的,因此这一切对我都很新鲜。一次,我和母亲还去锦江俱乐部跳舞,我俩一起跳的探戈,全场人都疯掉了,说这两个人跳这么好,然后一说是母子,大家就觉得很有意思。
母亲也爱给我讲上海滩的故事,讲周璇、胡蝶,也讲母亲自己的生活,细到香水怎么擦、坐姿怎么坐。也是她带我了解了上海滩最辉煌的娱乐——舞厅文化。亏得母亲,我对上海的生活有非常精准的了解,她带我领略的海派文化也在我心里种下了审美的种子。
母亲有很多朋友,都爱跳舞,大家就组织黑灯舞会,梅葆玖、马晓伟、龚雪等都参加了。总之,在上海的日子里,我接触了各种亲戚、各界朋友,甚至还有外国朋友。多元的文化碰撞对我产生了很大的影响,也在我心底埋下了对舞厅文化的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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